二十四、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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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來戚桐已經(jīng)收回了當(dāng)年戚梧的父親為了籠絡(luò)人心而散出去大部分股權(quán),戚老爺子當(dāng)年說他斤斤計較、心術(shù)不正,只會用下叁濫的手段籠絡(luò)人心,始終難當(dāng)大任。 戚桐難免要附和一句,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廢物,有多么令人厭惡。 除了會給自己人添堵,實在找不出半分活著的價值。 戚梧的父親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多次想要將年幼的戚桐排擠出戚家,否決她繼承人的身份……如果不是周齊鈺一直護著她,恐怕如今她早就換了一個姓。 重新投胎那種。 “莫言,資料都準(zhǔn)備好了嗎?”在車?yán)锲萃╅]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時只剩一派精明強干。 “放心,萬無一失?!?/br> 戚桐輕輕牽起唇角,她知道周莫言一向不會把話說死,什么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但如果他予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必然就沒有再擔(dān)心的必要。 “那就是時候把這份大禮還給戚楓了?!彼氖种赣|碰到背后那塊傷疤,疼痛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有屈辱。為了報這一箭之仇,她已經(jīng)蟄伏忍耐得太久。 “奚奚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今晚過后,計劃就可以展開了?!彼龑⑼虼巴廛囁R龍的眸光收回,看著周莫言笑了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fù)我們了?!?/br> 周莫言外表沉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nèi)心的心血有多么guntang,鄭重地頷首:“我相信你。” 有的時候優(yōu)越的家室和血脈對她竟成了一種束縛。周莫言忍不住想,如果她生在一個平凡些的人家,一定不會背負(fù)那么多沉重的東西,能夠隨心所欲的放手一搏,去光明正大的贏得所有喝彩。 “你放心,我這樣很好。”戚桐像是知他所想,一面寬解,一面又是不可冒犯的從容。 “以前或許我厭惡過,到現(xiàn)在想想,如果我不是生在這樣的人家,又怎么能……”她淺笑著,眉目柔和,卻能讓周莫言明白她的未盡之言。 “小桐,有一件事……”“什么?” 周莫言沉默了一瞬,然后搖搖頭,“之后再說吧?!?/br> 戚桐雖然疑惑,但到底十分放心他的分寸,想著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 還是該打起精神,去應(yīng)對今晚要應(yīng)付的那些妖魔鬼怪才是。 以往參加宴會,戚桐都會選周莫言當(dāng)男伴,無人不知他是她的心腹,而周莫言的性取向在圈子里更不是個秘密,也不需要擔(dān)心會有什么閑話。 不過今天周莫言只負(fù)責(zé)送她到宴會會場,然后去做戚桐交代給他的事,戚桐卻是和一個不常露面,卻備受關(guān)注的人一起出現(xiàn)。 眾人心思各異,但心里都很清楚這兩人一起出現(xiàn)所代表著什么。 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只有戚桐知道自己得體的微笑下隱藏著一顆怎樣無奈的心。 “吳霽表哥,我也沒有那么嬌貴,你不用這么緊張?!?/br> “是嗎,注意臺階……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好?!?/br> 被戚桐稱呼為表哥的人,正是軍總司令雨琮的大兒子吳霽,此次和她一起出席晚宴,便是告訴眾人雨家和戚桐的確關(guān)系匪淺。 說是照顧,吳霽還真的很照顧她,一路上攙著她走,深怕她有個什么閃失,要不是戚桐一貫知道這個表哥是個一板一眼的石頭,恐怕都要誤解些什么了。 她默默嘆氣,卻也不會拂了他的好意。 他們剛到場,各界熟識的人便上來問好,但吳霽叁言兩語又都對付了過去,顯然吳霽大公子不怎么喜歡人際交往。戚桐的笑容要裂了,這人和他妹子真是兩個極端,但都一樣令人費解。吳霽打發(fā)了那些人,轉(zhuǎn)身對她道:“你坐吧,你想喝什么酒,我去給你拿。” 戚桐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妥協(xié):“金湯力就好,謝謝,有勞了。” 他剛走沒多久,身旁就傳出一聲低低的笑,倒是悅耳得很,戚桐抬眼去看,只見一個侍酒女郎端著威士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怎么來了?還這幅樣子。”戚桐再次嘆氣,說實話,她應(yīng)付不來吳霽,也應(yīng)付不來他meimei,特別是雨霖鈴這人行事詭異,每每都要叫她頭疼一番。 雨霖鈴?fù)苛诵〇|西,改變了膚色,再通過化妝,把原本精致絕艷的長相遮蓋了下去,竟是看著平平無奇,恐怕雨琮在場,都不一定認(rèn)得出自己的小女兒來。 雨霖鈴纖長的手指端起酒杯,自己倒是喝了起來,“這酒不錯,不愧是名流之間的聚會,不會拿水貨糊弄人。” 戚桐瞪她一眼,這人真是狂妄慣了,哪怕這是個死角地帶,但想要找她聊天的人可不會少,萬一有人過來看見了也不怕人家起疑。 “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雨霖鈴一臉的你真無趣:“來看看你,許久不見,甚是想念?!?/br> 戚桐信她才有鬼。這人半年前就回了國,回來以后也沒來見戚桐,直接奔去給她準(zhǔn)備的實驗室,一待就是半年,要說她會想念什么人的話……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比較有解剖價值。 “你哥哥也在,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雨霖鈴?fù)鶇庆V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打算見他。” 戚桐聳聳肩,“隨你?!?/br> “說起來你呢?” 戚桐平靜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撫過自己的發(fā)簪,她如今一切行為舉止都變得更加慵懶緩慢,可端看著,只會讓人覺得她優(yōu)雅,“我?” “戚總的不甘,好些了嗎?”從雨霖鈴的唇邊蔓延出一絲微笑,卻異常冰冷。 “我有什么不甘,”戚桐壓低了聲音,同樣帶著笑意,卻不同于雨霖鈴泛著涼意的嘲弄,“我又不像有的人,因為jiejie結(jié)婚生子,就莫名其妙的發(fā)瘋?!彼籼裘迹骸安贿^說真的,樂均是個可愛的小寶貝,你這個做姨母的去見過了嗎?” 雨霖鈴的眼里透出些厭煩來,她猩紅色的指甲扣著杯沿,戚桐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雨霖鈴愿意,就摔破玻璃杯,用鋒利的碎片來割破她的軀體,然后從她噴涌的鮮血里得到慰藉和快樂。 不過戚桐現(xiàn)在半點都不擔(dān)心,她們之間畢竟有牢不可破的同盟關(guān)系,以及……高奚作為無法分割的紐扣,緊緊的鎖著她們彼此。 “那只幼崽長得一點也不像她,我不喜歡。” “女兒一向要像爸爸一些。” 戚桐搖搖頭,覺得雨霖鈴這么多年來,只是無窮盡的增長著知識和殺人技巧,但心里那個宛如惡魔一般的漂亮小女孩,一直沒有離開。 她眼神溫潤,托著下顎開口:“霖鈴,有誰會因為太在乎jiejie而嫉妒姐夫,甚至想要殺了他?當(dāng)然,你jiejie從不與你計較什么……不過,你也別想得逞就是了?!?/br> “是啊,她從不厭惡我?!庇炅剽彽吐暤?,余光瞥見吳霽正向她們走來,于是留下了最后一句話:“但你知道,我想殺的人,一定會得手。那么,祝您心想事成,再會?!闭f完她又調(diào)整了姿態(tài),那雙冰冷的眸子變得恬淡,微微壓低了身子,看起來和其他侍者并無不同。 等吳霽走到戚桐身邊,她早已不見蹤影。 “她……”吳霽有些失神的看著雨霖鈴離開的方向,腳步不自覺就想追過去,最終還是忍住了,將酒杯遞給了戚桐:“抱歉,我找得有點久,你喝吧,我檢查過,沒什么問題?!?/br> 戚桐笑著道過謝,狀是不經(jīng)意道:“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做,也不用顧及我。”吳霽只是搖搖頭:“我既然答應(yīng)了照顧你,就不會丟下你不管,其他的……之后再說吧。” 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聚齊,戚桐已經(jīng)是不需要去走人脈的地位了,該是想要結(jié)交她的人叁不五時的來問好,她倒是無所謂,眉目間溫和有禮,看著吳霽打發(fā)走一個又一個麻煩的人。她小口喝著酒,想起某人評價吳霽像是老媽子,有些忍俊不禁。 直到戚楓的出現(xiàn)。 他信步向戚桐走來,吳霽看了眼戚桐,得到她沒關(guān)系的眼神,于是只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并沒有多說什么。 “什么風(fēng)把吳大老板都刮來了,真是稀客。”戚楓身邊的人滿臉掛著笑意,但眼里有顯而易見的嘲諷。 這人名叫陳寄新,之前在檢察院工作,不過現(xiàn)在嘛……吳霽懶得搭理他,這人找他合作過幾次,都被他推了,于是陳寄新便懷恨在心,不得不說,肚量實在是小。 陳寄新見吳霽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暗自咬牙,又轉(zhuǎn)而向戚桐道:“小戚總也別來無恙吧?” 戚桐頷首:“還不錯,多謝關(guān)心?!彼聪蚱輻鳎策m時給了一個微笑,不熱絡(luò),卻得體。 戚楓面上雖不顯,但心里微怔,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正眼看他了,想起一年前在戚氏慶功晚會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抓著她的肩膀,訴說了這么多年以來隱秘到瘋狂的愛意,但只得到她平靜的眼神,以及一句,你真是惡心。他每每想起都覺得血液凍結(jié)一般,憤恨無奈,她仿佛永遠(yuǎn)如此,可望不可即。 陳寄新一向是個挑刺的主,不管戚桐是不是如今各方各界都炙手可熱的主,只要是妨礙了他的利益,他就不想讓她好過:“小戚總一個女孩子家未免也太辛苦了。要我說您忙前忙后,最終不是也要成家,不過小戚總長袖善舞,帶著的不是李家的繼承人,就是雨家大公子,別人真是羨慕不來,也不知道誰最后能抱的美人歸……” “寄新!”戚楓出言呵止,可戚桐卻不在意:“比不上陳先生您,自然是陪襯著戚總要來的水漲船高。不過,我前幾日聽說,政府最近在查一筆慈善基金的流向,我想……”戚桐眼見陳寄新臉色不好看起來,微微一笑,沒再說下去。 陳寄新不陰不陽的笑了聲:“戚總,你想做好人,但有些人不領(lǐng)情啊?!?/br> “用不用做好人,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戚總,這種場合還是看好自己的狗比較好,別讓他亂咬人才是。”吳霽一手護住戚桐,平淡的說了句,但話里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你!”“寄新,不要無禮?!?/br> 陳寄新再次被呵止,眾人看清來人是誰,皆收斂起來,戚桐也站起來見禮。 “好了好了,一個晚宴而已,都不用緊張?!眮砣苏顷惣难缘拇蟛戈愓?,同時,陳伯文夫婦和雨琮夫婦也在,以及一個讓戚楓眉頭緊鎖的人。 陳正聽看了一眼陳寄新,“你的事以后再說,今天不和你計較,走吧?!?/br> 陳寄新再怎么不甘愿,此刻也不敢違背陳正聽,放下酒杯便告辭了,臨走前狠狠地看了眼戚桐。 陳正聽嘆道:“家門不幸,各位見笑。” 雨琮擺擺手:“哪里話,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呢?”他笑著看向自己的兒子。要不是人多,吳霽大概扭頭就想走人,雨琮深知他的個性,咳嗽了聲轉(zhuǎn)移話題:“要說誰家孩子最有出息,那還是小桐了,伯文和暴男有福。” 李暴男沒有做聲,陳伯言謙虛道:“哪里的話,小桐一向出色,而且,”他看向一旁高大英俊的男人,笑道:“戚先生在這里,我可不敢認(rèn)下這個功勞?!?/br> 眾人這才把目光都放在另一位陌生面孔上,陳正聽也笑道:“在場的各位恐怕不怎么認(rèn)識吧,我來介紹,這位是戚梧先生,他為我們國家的航天事業(yè)可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xiàn),是位值得我們尊敬的先生?!彼牧伺钠菸嗟募绨颍袊@道:“阿梧,沒想到我們分別了這么些年,再聚首時你的女兒都這么大了,這么有出息了。” 戚梧把目光從女兒的身上收了回來,端起酒杯與陳正聽碰了一下,“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戚桐其實看見戚梧出現(xiàn)半點也不覺得驚訝,畢竟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大哥?!逼輻餮谧⊙劾锏那榫w,向戚梧問了聲好。戚梧簡單的回應(yīng)了他。 說實話,之前有戚桐一直擋著,這是他這將近叁年來第一次見到戚梧本人……他很年輕,眼神很正直明朗,和他們這種在商場上打滾久了的人不一樣,能夠看得出他是活得瀟灑且恣意的。 這讓他如何甘心呢。 如果可以,誰不想選擇自己愿意的生活方式,誰想一身的泥點子,被喜歡的人厭惡。 “戚先生真是得天獨厚,大家都是同齡人,如今您面目依舊,卻應(yīng)有盡有?!闭f這話的人是李暴男,她微微笑著,眼神卻不善,無視丈夫示意的眼神,直直看向戚梧:“說到底,以前是因為有個好爺爺,如今是有一個好女兒的緣故,戚先生真是命好,不是嗎?” 母親如此失態(tài),戚桐是知道原因的,如果她替戚梧說話,只會讓母親更生怒,哪怕這會讓戚梧陷入被動。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愿母親因為她的忤逆而心傷。 不過戚梧一向是個能說會道且心態(tài)優(yōu)越的人,他笑了笑:“jiejie也是一如既往地嚴(yán)厲,令人折服,我一向不聰慧,桐桐當(dāng)然比我優(yōu)秀得多?!?/br> 戚梧叁言兩語就把她摘干凈,護得很好。 戚桐臉上雖乖覺,但心里已經(jīng)輕松許多。 “咳,好了,我想大家不如去喝一杯,今天阿梧可是代表航天局的貴賓,為了即將開展的航天戰(zhàn)略會議,他可是要有的忙了。”陳正聽打圓場道。 “對了,一直站在這也是……” 雨琮話還沒說完,一聲尖叫就響徹整個宴會現(xiàn)場,眾人神色一凜。 “有…有人死了?!庇腥说沧驳膹男菹⑹页鰜恚樕n白道。 這可不得了,在軍政警商的各個大佬聚集的晚宴上發(fā)生了殺人案,傳出去還得了? 很快眾人的臉色就再變了一次,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離開的陳寄新。 大家頓時都凜然起來,猜測起這個兇手的目的。 只有戚桐一肚子苦水,在心里是默默地恨了一把雨霖鈴。沒想到她今天突然出現(xiàn),居然真的是來殺人的!膽子真是大得要包天了!一招不慎,不光是雨霖鈴,就連戚桐自己和雨家恐怕都要被牽連。 ……這個瘋子。 “桐桐,過來。”戚梧皺著眉,喚了聲戚桐,眼看局勢凝重,他必須要時刻看著她。 這種時候,雖然沒人自亂陣腳,可也沒人臉色好看,畢竟在這種安保級別的地方人說死就死了,誰知道下一個是誰? 戚桐對吳霽道:“看來形式不太樂觀,你和舅舅在一起會更好,而且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去做吧,你放心,”她看著戚梧笑了笑:“我在我父親身邊,不會有危險。 折騰了許久后,戚梧和戚桐也一起離開了。 她坐上汽車,頗有些疲憊……她將腦后別著秀發(fā)的簪子取了下來,任由它們慵懶的傾瀉在腦后,然后歪頭靠在車窗上,不發(fā)一言。 正在開車的戚梧從后視鏡里看見了,從副駕駛上拿了一個小抱枕遞給她,“靠著吧,別撞到頭了?!?/br> “謝謝?!彼舆^枕頭,然后問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而且今早怎么沒有和我說?” “我現(xiàn)在倒是對鉆營這些很感興趣,”戚梧淡淡道,“不這樣,我怎么幫你呢?” 戚桐張了張了口,卻什么也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