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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毒jiejie重生了在線閱讀 - 第403頁

第403頁

    徐之恒不置可否,朝霍青行的方向看了一眼,前世因為阮妤和他成婚的原因,他私下也曾調(diào)查過他,知道他前世不能參加科舉是因為受人連累,這輩子沒有那樣的事,會有這樣的成就本也是意料之中。

    三個人,兩個都是沉默寡言的人,而且還有那樣的關(guān)系,馮賓一個局外人都替他們覺得尷尬,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拉著霍青行拱手告辭。

    徐之恒目送兩人離開,余光瞥見馮賓上了馬車正要收回目光,卻瞧見一個穿著白衣束著馬尾手持佩劍的青年正牽馬朝霍青行的方向而去。

    那人面容俊秀,嘴角輕挑,手中閑握一柄佩劍,正和霍青行說笑著。

    兩人不知說了什么,而后一道驅(qū)馬離開了,而他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想到軍營中一道不羈的身影,神情卻慢慢變了。

    “世子,怎么了?”柳風站在他身旁,見他目光一直看著霍青行的方向,目光突然變得怪異起來。

    難不成世子心里還有阮小姐?

    也是,畢竟是心心念念了十多年以為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沒想到中途被人截胡,這擱誰誰受得了?柳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開解世子一會,就聽男人問道:“你覺不覺得他有些眼熟?”

    柳風一愣,回過神,看著遠去的兩個男人,目光變得更為怪異起來。

    這……能不眼熟嗎?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世子……”柳風苦哈哈開口,語重心長地勸道:“您要是真過不去,就去找阮小姐說說?畢竟他們也還沒成婚。”

    徐之恒皺眉看他,沉聲,“我是說那個白衣男子?!?/br>
    柳風傻眼,等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忙回頭去看,可那兩人的身影早就竄入黑夜之中,哪里還瞧得見?只能轉(zhuǎn)頭問徐之恒,“世子認識他?”

    “不知道?!?/br>
    徐之恒抿唇,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罷了。

    想起上次問父親那人去了哪里,父親只說那人有自己的去處,他那會未放在心上,如今……他沉吟一瞬,吩咐柳風,“你跟上去看看,順便,試一試他的功夫?!?/br>
    柳風有些詫異,不過他一貫聽徐之恒的話,應是之后便驅(qū)馬跟了上去。

    *

    此時的保和殿。

    禮部幾位大人已經(jīng)把試卷批改好了,商議一番后挑出十份最佳的試卷呈遞上去。

    “你們先出去?!辈槐嫦才穆曇粼诘钪许懫穑罱B沒看元德呈過來的試卷,讓禮部那些官員先行離開。等他們躬身告退,李紹長指輕點卷子,單薄的眼皮微合,看著最上面那個名字,半晌,他開口,“讓莊黎來見我?!?/br>
    元德正要答應去吩咐,忽然聽到左下首傳來一道聲音,“不用去了?!?/br>
    李紹抬起眼簾,狹長的丹鳳眼不帶一點情緒地掃了一眼徐長咎,并未開口,只是原本輕點卷子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讓元德退下,而后看著徐長咎,慢慢道:“看來你早就知道了?!?/br>
    “是?!?/br>
    元德低著頭出去,剛走到門外還未合上宮門就聽到里頭傳來一道刺耳的響聲。

    “砰!”

    茶盞擲向地面,上好的官窯茶盞立時被砸得四分五裂,緊隨破碎聲的還有李紹不掩怒火的一句,“徐長咎,你好大的膽子!”

    元德心跳如擂,他不敢耽擱,甚至不敢抬頭,連忙關(guān)上門,瞧見殿門前幾個小太監(jiān)還在左右四顧,蒼白的臉上隱有驚駭之色,他連忙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守在宮門口站著,心跳還是很快,撲通撲通,仿佛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他抬手捂在心口處,壓抑著那股因心驚而帶起的戰(zhàn)栗。

    太久沒見陛下發(fā)這么大的火了。

    即使是郡主的祭日和生忌,他讓人鞭打冷宮那位的時候也從來都是冷眼看著,并不動怒。

    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

    但那個年輕人,究竟只是長得像還是?

    若只是長得像也就罷了。

    若不是——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輕輕一嘆,那……可真是要變天了。

    ……

    徐長咎屈膝跪在殿中。

    旁邊是破碎的茶盞,guntang的茶水順著地面浸濕了他膝蓋處的衣裳,然后一點點滲進他的皮膚和骨髓里,雖是快至初夏的季節(jié),卻也有些濕冷。

    他自年少開始征戰(zhàn),身上毛病不少,這副膝蓋當初就被人用長槍刺過,李紹早年免了他的下跪,可此時,君臣二人卻都沒有提起這早年的恩赦。

    “你很好,如今都敢和莊黎一起欺朕了?!币琅f是不辨喜怒的聲音,卻有風雨欲來之勢。

    徐長咎跪在地上,還是從前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直到聽到上首問他,“他是誰?”他才抬起眼簾,平靜如幽潭的雙目看著李紹,平靜反問,“您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朕要你親自說!”

    看著冕旒下那張鮮少動怒的面容,徐長咎沉默一會,垂下眼,“當初丹陽離世前,托我?guī)ё吡四莻€孩子,我瞞了所有人,只想讓那個孩子好好活著?!?/br>
    他說完,又沉默了良久,抬頭,目光重新落到李紹身上,問他,“如今您都知道了,想做什么?”

    李紹一語不發(fā),唯有握在扶手上的手緊緊攥著,他看著那一張寫著霍青行名字的卷子,瘦金字體,一板一眼,嶙峋刻骨,是頂好的書法,和他年輕時竟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