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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回風揚了,一刻都不想等。 從彭城到機場,再坐飛機到風揚,進風揚機場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 顧長林過來接,看到燈光下的江讓似乎都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他說:“江總累壞了吧?蘇總要是看到您這樣,恐怕得心疼死?!?/br> 沒等江讓說話,顧長林又說:“我先送您回臨江閣吧?!?/br> “不?!苯尶戳丝创巴?,“去……” 他想說去影視城,但是這個時候,那邊或許已經(jīng)收工了。 如果打個電話給程立軒問,又顯得過于刻意。 可他現(xiàn)在又不想回臨江閣。 所以最后,江讓看著前排副駕上蕭遠的后腦勺問:“餓不餓?” “餓!”蕭遠立刻扭回了頭,“老板,我們?nèi)コ悦拙€吧!” 上次江讓帶他去的那家米線店他很喜歡,孟昕過來以后,還特地帶著孟昕去吃過。 在彭城待了那么多天,他早就想那家米線了。 他們到的時候,米線店已經(jīng)掛了打烊的牌子,興奮了一路的蕭遠立刻就跟曬了一天太陽的小白菜似的蔫兒了,說話都沒了力氣:“啊,來晚了?!?/br> 看蕭遠那么想吃,江讓道:“燈還亮著,去問問吧?!?/br> 蕭遠立刻又興奮了起來:“可以嗎?” 這話聽起來是在問江讓,但是沒等江讓回答,他就已經(jīng)敲門了。 沒一會兒,店老板過來開門,第一句話就是:“不好意思,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br> 蕭遠可憐巴巴的哀求:“老板,我們剛從外地回來,一到就來你這兒了,就是想吃你的米線!” 邊說,他還邊指了指江讓,“我們老板可以加錢的!” 店老板有些為難,還想說什么,店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雖然好聽,但是沒什么生氣:“老板,讓他們進來吧?!?/br> “可是……” “沒有關(guān)系?!崩锩婺莻€人說。 店老板這才讓開,把蕭遠他們請了進去。 一邊往里走,蕭遠一邊問:“是有人包場了嗎?” 可進去一看,店里只有一個男人,坐在上次他和江讓坐的那張桌子。 那個人很瘦,穿著淺色的襯衣,雖然是大夏天,袖子也扣得好好的,手腕都沒有露出來。 他靠在椅背上,腦袋卻微微垂著,看起來似乎很累。 蕭遠多看了兩眼,突然眼睛一亮,朝著江讓喊:“老板,是慕羽,是慕羽啊!” 也不管自己的老板步子都頓住了,表情也微變,蕭遠已經(jīng)到了慕羽對面,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慕羽,你也在這兒吃東西啊?我還以為你吃東西都會去星級飯店呢,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對了,那天看到群里說你拍戲的時候受傷了,嚴不嚴重???是不是很疼?” 蕭遠絮絮叨叨的問了很多,慕羽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他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好跟江讓的目光對在一起。 剛一對上,江讓立刻就把視線轉(zhuǎn)開了,他在門口那張桌子旁坐下,對著蕭遠說:“過來?!?/br> 蕭遠不過去,他說:“老板,就坐一起吧,反正都認識的?!?/br> 江讓有些不高興,“你跟慕先生很熟嗎就跟人坐一起?” 蕭遠撇了撇嘴,小聲咕噥道:“熟啊,我背過他,他還給我簽過名呢。” 他想著慕羽前不久才受了傷,忍不住就想多問幾句。 所以他想跟慕羽坐一張桌子。 他摳了摳腦瓜,突然靈光一閃,隔空對著江讓喊:“老板,人家店里都打烊了,你跟顧總坐那邊,待會兒店老板還得多收拾一張桌子。兩個老人家年紀都那么大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江讓:“……” 這小子什么時候變這么聰明的? 不過好像說得也有道理,人家本來都打烊了,他們硬要進來吃東西,已經(jīng)很添麻煩了。 最后,江讓和顧長林到了慕羽那張桌子坐下,一過去,江讓就把原本坐在慕羽對面的蕭遠給趕到了慕羽旁邊,他坐在了慕羽的對面。 慕羽只是坐著,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在后面蕭遠問起他受傷的事的時候,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 蕭遠睜大了眼睛,“我看劍都扎進去了啊,你流了好多血,真的不嚴重嗎?” “真的不嚴重。”慕羽蒼白著臉笑了笑,“謝謝關(guān)心?!?/br> 這時,從坐下就沒有開過口的江讓突然問:“道具怎么會有問題?” 劇組拍戲,這些東西都是要提前檢查的,否則萬一演員重傷,甚至出了人命怎么辦? 程立軒不會犯這種錯誤。 慕羽搭在桌邊的手指僵了僵,好幾秒鐘以后才輕聲道:“劇組人多,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br> 他沒再跟江讓說話,扭頭看著蕭遠問:“你剛才說,你們剛從外地回來?” “是啊?!笔掃h傻呵呵的笑著。 慕羽又問:“去哪兒了?” “彭城,待了大半個月呢?!?/br> 想起剛才那一眼,看到江讓瘦了那么多,慕羽垂了垂眼皮,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很辛苦嗎?” 蕭遠是個不長心的,只覺得慕羽是在關(guān)心自己,就開始訴苦:“是啊,可辛苦了,天天干活……” 不經(jīng)意間,眼角余光瞥見自己老板正看著他,那眼神高深莫測,似乎是想提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