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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小蘆葦在她懷里小聲的叫喚著,跟著她一起嗚咽。 ☆、他們很配 江讓那碗米線最后也沒吃兩口。 可能是因?yàn)檫@段時間真的太累了,回臨江閣的路上,他在車上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當(dāng)年在看守所的日子。 秦云開去找了他以后,他心如死灰,他知道慕羽一直以來有多渴望機(jī)會,有多渴望成功,他也知道,慕羽拋棄他了。 不過無所謂,慕羽救過他,慕羽是他的神,被拋棄就被拋棄吧,扔掉他這個累贅,也許慕羽的發(fā)展會更好。 他本來就是個走到窮途末路的人,得了慕羽是他幸,他會感激,失了慕羽是他命,他無所怨。 至于那個人告不告他,那更無所謂了,無非就是在牢里待幾年,或者十幾年。 反正他已經(jīng)無牽無掛了,還出去干什么? 他就像行尸走rou一樣,天天在看守所重復(fù)著枯燥的生活,等著那個人來告他。 這樣的生活,在五天以后消失了,不枯燥了。 那天他們外出干活,有幾個新進(jìn)來的人跟他一組。 他們干活的位置比較偏,本來有警察守著的,后來有個人要去方便,那警察去看著他了。 江讓規(guī)規(guī)矩矩做自己的事,沒有管別人,只是盯著面前一叢一叢長得蓬勃的的雜草。 他覺得做一叢草真好,天為被地為床,無憂無慮,無懼風(fēng)霜。 他覺得自己的下半輩子可能就跟這叢草一樣,毫無姿態(tài)的長著,接受著烈烈夏陽,等到秋天再敗得枯黃惹眼,爛進(jìn)泥土里。 一鐵鍬,他把那叢草除了,草蔸一起挖了出來,這叢草于是從這兒消失了,來年春天都長不出來。 他剛把那叢草丟到一邊,突然后背就被人給踹了一腳。 他毫無防備的趴到了地上,還沒爬起來,后背就被人踩住了。 然后有人捏著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起頭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嘖嘖道:“長得是不錯?!?/br> 旁邊就有人笑,“那又怎么樣?長得再好也沒錢啊,哪里能跟秦云開比?” “說起來,還是慕羽聰明,要是我是個彎的,我也去找秦云開了,跟了他,要什么沒有?” “只是可惜了江先生,這么年輕就成了犧牲品?!?/br> 即便跟這幾個人并不認(rèn)識,但是聽到這樣一番對話,江讓的心里也有了猜測。 他手抓著身旁地上其余的雜草,咬著牙問:“誰讓你們來的?慕羽還是秦云開?” 踩著他那個人馬上笑了,嘲諷道:“還能是誰?你是因?yàn)檎l才落得今天這個地步的,不知道嗎?” 旁邊一個人也道:“要不怎么說斬草除根呢?” 斬草,除根。 就跟他剛才做的一樣,毫不留情。 江讓恨得把那把草都揪了起來,在掌心里揉得稀碎。 是慕羽,果然是慕羽! 為了前途,就那么介意他的存在,他都這樣了還不肯放過他! 看這幾個人這副模樣,求饒是沒有用了,江讓也不會求饒,他只是咬著牙問:“你們想怎么樣?” “怎么樣?要你的命!”踩在他背上的那只腳松開,他立刻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衣領(lǐng)被揪著,面前對上的,是一張肥胖又丑陋的臉,“你也別怪我們,我們不過是拿人錢財(cái),□□罷了?!?/br> 說著幾個人就一起把江讓往旁邊的山溝旁邊拖。 看來他們是想把江讓從這兒扔下去,做成毫無疑點(diǎn)的意外。 江讓死了命的掙扎,可被幾個人按著,他根本掙扎不開,口鼻也被捂住,想叫也叫不出聲來。 最后,他就這樣,被那幾個人從山上扔了下去。 天旋地轉(zhuǎn)。 他雖然命大沒有死,但是也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他運(yùn)氣好,掛在了一棵樹上。 那時候的樹木長得正好,樹上枝葉繁茂,他透過茂密重疊的樹葉,隱隱看見有光影在晃動。 他身上疼得厲害,雙眼漸漸聚焦,滿是血污的手扒開樹葉,看見下面有好幾個人打著手電,剛想張口,就聽見那幾個人在說話: “找到了嗎?” “沒有啊。” “應(yīng)該就在這一片,上面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趕緊再找找?!?/br> “cao!這么大地方,得找到什么時候?這兒蚊子那么多!” “cao/他/媽姓慕的,要不是他,老子也不會遭這罪!” 江讓到了嘴邊的呼救聲又全數(shù)的咽回了肚子里,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果然要置他于死地啊! 曾經(jīng)慕羽對他有多溫柔,現(xiàn)在對他就有多狠。 從那一天,從那個晚上,江讓恨上了慕羽,恨到了骨子里。 突然,有人推他:“老板,到了?!?/br> 江讓猛地坐直,有一瞬間,他是茫然的,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自己在哪兒。 直到看到面前這張臉。 蕭遠(yuǎn)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有些著急似的:“老板,你沒事吧?我叫了你好久……” “沒事?!苯屓嗔巳嗵杧ue,“到了?” “到了?!笔掃h(yuǎn)扶著江讓從車上下來,規(guī)勸道,“老板,你這段時間累壞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 江讓回了房間,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