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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眼微微睜大,在這轉(zhuǎn)寒的天里,望著咫尺的人。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慕羽的回應(yīng),又看見他似乎有些茫然又困惑的盯著自己,江讓笑著解釋:“沫沫也會去,她喜歡你,所以我想……” 沒說完,他又話鋒一轉(zhuǎn):“算了,是我考慮不周,哪有讓你陪著小孩子玩兒的道理?” 他話音未落,慕羽就出了聲:“沒關(guān)系?!?/br> 他去看慕羽,卻見慕羽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陰雨天里天色昏暗,樓道里亮著燈,地面上落著兩個影。 慕羽說:“正好月底我也要去一趟云城?!?/br> “工作?”江讓有些好奇,“你最近不是休假嗎?” “以前拍的一個電影快上映了,要去錄個節(jié)目宣傳?!蹦接饻\笑著,抬起眼眸來看江讓。 那倒真是巧。 江讓心里明快起來,仿佛室外的陰雨都成了三月里的暖陽,“那好,到時候我們在云城見。沫沫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慕羽沒說別的,只是“嗯”了一聲。 蕭遠在車里等著,看到江讓打著傘出來了,他也沒去開門,就在車上坐著。 等江讓坐進了后座,他才回過頭來,一雙眼睛彎彎的看著江讓,“老板,慕羽真的住上面?。磕闾氐剡^來給他送飯的嗎?” “怎么了?”江讓把傘隨意的塞進了車門的凹槽里,掀起眼皮看蕭遠。 蕭遠就說:“我就覺得你也喜歡慕羽嘛,你以前還非不承認?!?/br> 有些話,江讓不知道該怎么跟蕭遠說。 他落了車窗,寒風(fēng)灌進來,原本暖和的車里立刻充滿了涼意。 看著窗外隨風(fēng)傾斜的雨簾,江讓問:“你養(yǎng)過狗嗎?” “沒!”蕭遠不知道江讓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身體卻不由的瑟縮了一下,回答的聲音甚至有些尖銳。 他怕狗。 江讓表情變得晦暗,“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條狗,我每天喂他吃骨頭??墒怯幸惶?,別人給了他一包進口的狗糧,他就跟別人走了?!?/br> “???”蕭遠睜大了眼睛看著江讓。 江讓回過頭來看著蕭遠,寒風(fēng)吹著他微長的頭發(fā),他瞇了瞇眼睛,“光走了也就算了,可他還跑回來,狠狠的咬了我一口?!?/br> 蕭遠的眼睛立刻瞪圓了,幾乎脫口而出就問:“后來呢?” 見江讓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蕭遠難以置信的問:“老板,你不會咬回去了吧?” 他問得很認真。 江讓笑了,很輕的一聲笑,也很冷,“咬回去?那是狗做的事?!?/br> 他把手伸出窗外,接了幾滴雨水,在指尖不斷的捻著,搓著。 望著指腹上的那層水光,他的聲音又低又緩:“我被狗咬了,自然是要把他打死,吃他的rou,喝他的血,砸碎他的骨頭,這才解恨?!?/br> 抬起頭,江讓對著一臉疑惑的蕭遠問:“你說對不對?” 蕭遠答不出來。 他跟了江讓好幾年,很少會聽江讓說這樣的話。 而且江讓也不吃狗rou的。 更何況…… “老板,我們不是在說慕羽嗎?你怎么突然說這個?”蕭遠很誠摯的發(fā)問。 江讓就問他:“如果你養(yǎng)的狗咬了你,你還會喜歡他嗎?” 蕭遠立刻搖頭,還擺著手說:“不會不會,我不會養(yǎng)狗!” 他對狗有著刻入骨髓的恐懼,看見了下意識就會跑。 “我說的是如果?!?/br> “那我也會打死它的!”蕭遠不想再討論狗的問題,轉(zhuǎn)過身去發(fā)動了車子。 江讓靠在座椅上,輕聲道,“所以啊,不會喜歡了?!?/br> …… 慕羽先去的云城。 云城最近天氣不錯,陽光明媚,連風(fēng)都沒有起,寬闊的街道兩邊,環(huán)衛(wèi)工人在往行道樹上布置著精美的燈串。 錄完了節(jié)目,慕羽站在酒店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街上的人忙碌著。 目光一抬,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濕地公園,這次的燈展就在那里舉辦,哪怕是白天,隔了那么遠,慕羽也能看到里面造型各異的、高大的燈盞。 陽光從窗外斜斜的打進來,把他的影子照在地板上,纖細又勻長。 茶幾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著,嗡嗡聲響了好一陣,他沒有接,甚至沒有看。 楊曉過來看了一眼,問他:“秦云開的電話,接嗎?” “不接。”慕羽望著公園里反射著耀眼陽光的燈盞,嗓音涼涼,“晚點再告訴他,就說我在外地跑宣傳。” 楊曉把手機調(diào)了靜音放回茶幾上,又去了慕羽面前,“他會打你的。” “沒關(guān)系?!蹦接鹣袷切α艘幌?,“我習(xí)慣了,不疼。” 楊曉揉著眼眶轉(zhuǎn)開了臉,往沙發(fā)上指了指,“你要的玩具我都買回來了。” “都買了?”慕羽一掃剛才的隱晦,欣喜的去了沙發(fā)上。 那里放了一個箱子,里面裝滿了給小女孩的玩具,有娃娃,有樂高,還有畫冊,花花綠綠的,裝了一箱子。 慕羽翻了好一會兒,突然有點失落:“那種仿真的公主城堡,自己搭的,比這個樂高大一點,是粉色的,那個沒有買嗎?” “拿不了了?!睏顣员硨χ曇艉艿?。 慕羽想了想,然后點頭,“也是,現(xiàn)在買了,他們還得帶回去……那我在網(wǎng)上買吧,到時候直接寄去他們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