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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看著這個突然沖到自己面前的年輕人,微微瞇了瞇眼睛。 這兩個人,看來都是想把對方摘出去。 可他的女兒哪能任人欺負(fù)? “你不怕死?”老爺子問。 “怕啊,”江讓笑著,“可我更怕他死?!?/br> 慕羽被江讓擋在后面,手被江讓緊緊的攥著,聽著江讓的話,他的眼眶有些濕。 他的手心起了一層汗,江讓或許是感覺到了,長著薄繭的指尖安撫似的在他的掌心撓了兩下,很輕,可能是因為有汗,也不那么癢。 可就是讓慕羽覺得難受。 “江讓,你讓開?!蹦接鹂粗媲叭说暮箢i,說話很溫柔,也很平靜,“我死了就一切都結(jié)束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不可能!”江讓把慕羽的手握得更緊,“我不會讓你死。” 老爺子看著這一幕,覺得挺可笑的。 兩個大男人爭著要為對方死,這不好笑,為了兄弟至交舍生忘死最是感人。 好笑的是,他們是因為愛情。 兩個男人,因為愛情。 收了槍,老爺子淡聲問:“你說,不讓他死?” 江讓毫不猶豫的點頭,甚至還異常堅決的補充道:“絕對不會!”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們,聽天由命吧,也免得你說我老頭子不講道理?!?/br> 說完贊賞的話,老爺子手一旋,打開了□□的轉(zhuǎn)輪,隨著一陣沉甸甸的響聲,他把子彈全都倒了出來,倒在傭人端著的托盤里。 踱了兩步,老爺子故意側(cè)著身體——這樣可以讓江讓和慕羽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隨意的撿了一顆子彈放進(jìn)彈槽,然后快速的旋轉(zhuǎn)轉(zhuǎn)輪并且“咔嚓”一聲關(guān)上。 光看老爺子的這波cao作,江讓就明白了什么,霎時間只覺得心驚rou跳,如芒在背。 老爺子腳步平穩(wěn)的去了一旁,異常和藹的對著他們招了招手,“你們過來?!?/br> 江讓依舊把慕羽擋在自己身后,卻也一步步的緩慢往那邊移動著。 老爺子見不得他們這形影不離的樣子,分別指了桌子的兩邊,對著小四道:“讓姑爺站這邊,慕先生站這邊?!?/br> 小四立刻拉著慕羽去了老爺子指定的位置。 江讓就站在他的對面,兩個人只隔著一張桌子對望。 老爺子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槍,看著慕羽問:“會開槍嗎?如果不會不要緊,像我剛剛那樣拿著,食指扣一下扳機(jī)就行了?!?/br> 殺人奪命的事兒,他說得稀松平常。 慕羽看了看那把槍,反問:“您想怎么樣?” “慕先生玩游戲嗎?”老爺子不答反問,“俄羅斯□□賭,玩過嗎?” ☆、我在風(fēng)揚等你 慕羽的雙手瞬間收緊。 老爺子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害怕了,卻當(dāng)做沒看見,自顧自的做著解釋:“這把槍有六個彈槽,里面只有一發(fā)子彈,但是連我也不知道那顆子彈在哪個位置。你們一人一槍,輪流來,生死由命,這樣最公平。” 講解完了,老爺子看著江讓,笑吟吟的問:“怎么樣?這樣夠講道理了吧?你們誰先來?” 沒人說話。 游管家和小四自然不會出聲,而那些傭人,好多年沒見過老爺子玩得這么大了,懼怕也好,好奇也好,都有,反正不關(guān)自己的事,就當(dāng)看了一場大戲。 至于慕羽和江讓,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出聲。 整間屋子都安靜得可怕。 六個彈槽,一顆子彈,他們必須得死一個人。 但一個人死了,另一個就能活。 或許是覺得不放心,江讓問:“是不是只要一個人死了,您就會放過另一個?” “我只是要給我女兒討個公道,你們之中不管誰死了,都是給我女兒的交代?!崩蠣斪拥?。 把槍放到了桌子正中,老爺子怡然道:“開始吧?!?/br> 他沒有說誰先來,慕羽剛想去拿槍,江讓卻已經(jīng)先一步把槍拿在了自己手里。 纖長手指勾著扳機(jī),把□□在手里挽了個好看的花再利落的收住,江讓看著慕羽,輕聲問:“怕嗎?” 他看見慕羽的嘴唇動了,卻不等慕羽回答,自己就先笑著寬慰他:“有我在,別怕?!?/br> 老爺子自以為對江讓足夠了解了,警告道:“別跟我?;?,你不可能憑著那一顆子彈帶著他從這兒殺出去。” 他說的是實話。 蘇家的人,哪怕是傭人,那也是會點身手的,更別說還有小四和游管家在。 可老爺子想錯了,江讓沒想過要就這么帶著慕羽殺出去。 如果就那么走,先不說殺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就算今天逃過了一劫,也躲不過以后,還不如干脆點兒,一了百了。 可江讓沒把這些說出來,他只是把槍抵在了自己的太陽xue上。 整個過程中,他一直在看慕羽,而慕羽在看他的手。 看他舉著槍的手。 尤其是那根食指。 長指如玉,和漆黑的槍身對比,刺目又鮮明。 慕羽的渾身都緊繃著,不停的吞咽著,卻還是覺得緊張,他出了好多汗,有汗順著眼皮要滴進(jìn)眼睛里,他卻顧不上擦一下。 更不會閉眼睛。 他在心里祈禱著,安慰著,沒事,不可能那么倒霉,第一槍就是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