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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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唳長空,驚走野兔無數(shù)。塔倫緊緊捏著腰上劍鞘,站在帳外看著暮秋初晴的一抹淡陽,出奇的沉默。 “塔倫。”他未有反應(yīng),眼睛直直盯著光暈。 雁兒悄然繞至他身前。那嬌小的倩影避無可避地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輪廓與光交融,明媚照人。 “別說話!我不想聽?!?/br> 她笑容恬淡,認(rèn)真注視他。 “別這么看我。”塔倫別扭地轉(zhuǎn)過臉,“風(fēng)大,回去歇著?!?/br> “我都知道了?!比嵬竦穆曇麸h進(jìn)塔倫耳里,五臟六腑燃起焦灼。 他知道瞞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說不贏,所以索性堵了她的口。 可惜事與愿違。 當(dāng)她道出“取了舒達(dá)的首級”一話時,塔倫身軀微震,臉部抽動。 弒君上位之事,舒達(dá)做得,他做不出。舒達(dá)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他尚有底線。雁兒與其相交多年,自然知曉他品性。她靜靜覷著他,卷睫輕扇,覆有金粉般的光芒。 “你不殺他,他也活不久了。” “為什么?”他漸漸睜圓了眼。 “你知道他現(xiàn)在何處對么?”她大膽揣測寶音與他暗里有往來,因而能得知舒達(dá)藏匿之所,卻對塔倫的問題避而不答。 “你先回答我?!彼惒灰啦火?。 她無奈,眸色似蘊(yùn)淺淡哀色。 “因?yàn)椤乙呀?jīng)用了一瓶了……” “一瓶什么?什么一瓶?” “塔倫你當(dāng)真不知公主是怎么死的?” 公主?博濟(jì)格?茫然而失措的塔倫瞳孔一縮,喃喃道:“公主……不是病死的嗎?” “是!她是病死的,病得無可救藥。即便時日無多,依舊滿懷著熾熱而無望的愛意,編織一腔癡夢?!彼Z調(diào)顫顫,淚蓄滿眼眶,險險掉落,“舒達(dá)是始作俑者,而你,是遞藥的劊子手……” “你……在說什么?”他看著她眼里淚光閃爍,往事如煙似塵,驟然攫住他的思緒。 他記起那幾只白瓷瓶,記起舒達(dá)意味深長的神情,記起博濟(jì)格凄楚的笑顏…… 可那不是避子藥么?此前他或是自欺欺人或懵然不知,倒也不曾多思。腦中絲縷連成一線,他面色倏然青白,猛地捏住她纖瘦的臂膊。 “等等——你剛剛說什么?你用了一瓶?你……” 雁兒試圖拂落他青筋暴起的手,他猶不肯放。 “塔倫你聽我說。北昭和南國叁皇子聯(lián)手,誓殺舒達(dá)。你殺了他,再把我交給程靖寒。北昭善懷柔,必不會趕盡殺絕,你從此領(lǐng)著赤族百姓安居樂業(yè)……”她似是不愿就此話題繼續(xù)深入,轉(zhuǎn)而試圖說服他。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交出你,除非我死了。” “你豈可因我一人而使無辜族人喪命?” “你跟程靖寒那么久,他什么人你不知道?他會濫殺無辜?根本就是為了誆你現(xiàn)身……”他面色赤紅,激動不已,“你下毒蒙他,他肯定恨死你了。他會狠狠報復(fù)你的?!?/br> “我知道?!?/br> “你知道?知道你還去送死?” “塔倫我問你,你為什么替我偷藥,還私放了我?如若今日舒達(dá)遣你來殺我,你殺是不殺?”接二連叁的問題拋來,他表情一滯,頓時啞嗓。 “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一抹清淺的微笑在她面龐上悄然浮現(xiàn)。雁兒撥開他卸力的手。 “你我,都是一樣的?!?/br> 塔倫心下蒼茫,似有所悟又好似全然不解。 “塔倫,我就要死了?!笔菑暮螘r開始,她如此坦蕩地談?wù)撝约旱乃劳龅模克胨龔膩矶际遣幌摹?/br> “胡說!”塔倫急赤白臉,“中個毒算什么,老子一定有辦法給你解了!” 雁兒將視線投向廣袤的草原,略顯寬大的衣袍將她襯得格外嬌小??删驮谶@具嬌弱的身軀里蘊(yùn)含著一股力量,讓她堪堪立在此處。 “斷線的紙鳶會落在何處?”一縷光刺痛她眼眸,她凄然一笑。 塔倫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的啞謎,他只想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留住,可是她每個神情都昭然寫著“難留”。 即便是死,她也要回到那個人身邊去嗎?既然如此,他這么巴巴地救她是為了什么?心仿若被野蜂狠扎一針,冰冷的理智纏住肆虐的情感,他又何必徒留一具軀殼在身邊? “阿布多,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毖銉菏栈匾暰€,輕巧頜首。 “你給他下藥,回到北疆,是不是為了殺主子?”她唇邊弧度未平,眼簾張合,默認(rèn)了。 塔倫攥拳的手漸漸松弛,略略抽搐的嘴角似在自嘲。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那個人的?” 她笑意愈深,琥珀色的瞳仁里望不見底。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 — — — — — — po18f.cоm (po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