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只寶狐-深入山林之中
書迷正在閱讀:葵向陽生(1V1,HE,仙劍龍葵同人)、上門狂婿、我表里不一在線翻車[穿書]、北國漫記、黑白禁區(qū)、軟刃、原來這不是高干文啊、偷妳(H 1v1偽出軌)、復(fù)仇的遊戲(高H,多rou)、奮斗在盛唐
將波瀾未盡的疑云丟在身后,辛秘命令商隊在交易過后的第二天盡快啟程了。 她風(fēng)寒未愈,體溫也有點高,強撐著精神與寨中的族長和名為護送實為監(jiān)視的獵手們寒暄過后,進了馬車簾子放下,她就倦倦地靠在馬車壁上了。 霍堅在送她進去后聽到車?yán)铩斑恕钡匾宦曒p輕響動,幾乎可以腦補到她疲倦撲在座位上的樣子。 待走遠了一些,他有些猶豫地四下看看,與辛寶對視一會兒,后者捂著額頭移開視線,表示出放他一馬的樣子,他便努力克服了心里的局促,抿了抿唇,動作迅速地抬腿翻身而入。 馬車?yán)镄撩毓粵]有骨頭一樣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身體軟軟的,露在袖子外的手是失血的蒼白,霍堅下意識地伸手去捉,那雙細膩柔軟的手簡直像酥軟的乳酪,冰冰涼涼地團在他掌心里,沒什么生氣。 辛秘覷著他,見他一雙濃眉蹙起,眼窩陰影深陷,簡直如同幽遠的水潭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有心思有氣無力地逗他:“誒,你怎么這么唐突,忽然捉我手?”握在他掌心的那雙細細的手指也像活潑的鳥雀兒,忽地啄了啄他。 “……” 霍堅火燒火燎的,差點就把她甩開了,但到底還是對她身體的擔(dān)憂占了上風(fēng),他干脆反手一握,將她冷冰冰的雙手握得更緊了,大掌合攏揉搓,替她暖手。 辛秘原本還想開玩笑逗他,看他一副凝重認(rèn)真的模樣,也慢慢收了笑意:“怎么了?” “我在想……”男人低沉出聲,語氣有些重:“這到底值得嗎?因我的私心,讓您莫名背負了這樣沉重的責(zé)任?!?/br> 狐神審視著他,有些好笑:“教你一堂課。在思考時,要立足于當(dāng)前的環(huán)境。即使你現(xiàn)在百般不舍,千般不愿,當(dāng)時的你也已經(jīng)選擇了將我拖下水這一決策,并且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我桑洲強敵環(huán)伺,而你四面楚歌,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辦法改變過去的選擇?!?/br> 實話總是傷人的,霍堅抿唇,睫毛顫栗了幾下,明白她說的很正確,他現(xiàn)在這樣滿腔的愁腸毫無意義。 “從我個人情感方面,我始終對你當(dāng)時的行為感到不喜,你有你的堅持和抉擇,但我無法感同身受?!毙撩乜人粤艘宦暎瑧醒笱蟮乜粗骸八晕也粫谀愀械絻?nèi)疚時安撫你,你本就應(yīng)當(dāng)對我抱有愧疚之心?!?/br> “不過,起碼現(xiàn)在你愿意站在我的陣營,減消你當(dāng)時行為的弊端,并且這一路上表現(xiàn)也算不錯,這些因素讓我在無法改變現(xiàn)狀的情況下選擇不糾纏你的過去,把你爭取到我這邊來,讓你為辛氏出力……”狐神瞥了他一眼:“很高興你答應(yīng)了,這樣我們就不用徹底站在對立的雙方。” 霍堅聲音干澀,他搖了搖頭:“不論當(dāng)時我作何想……此刻您才是我想追隨的君主?!?/br> 辛秘好笑地勾了勾唇:“追隨?你所求的天下太平,我可給不了你?!?/br> 男人倏地抬頭,眼睛里又是初見時那種黑黢黢的火焰了,鬼影繚繞:“您也許給不了,但您絕不會讓這世道更糟,起初我想一己之力救民于水火,但我失敗了……我也只是寥寥一芻狗,什么都做不了,這世道不容我救,我也救不了?!?/br> “找到那財寶,不論后事,我已經(jīng)盡了我身為凡人的一切手段,再也做不了更多。帝王家事,門閥黨爭,我如同被碾碎的灰塵,什么都做不了。待此事了解,我便跟著您,只行我心中正義之事便罷了?!?/br> 他沉沉地說,聲音喑啞撕扯,像是碎裂的灰燼。 辛秘看著他,有點想笑,笑他那些有些愚鈍的傲骨終究還是彎折了,然而嘴角勾了勾,還是寂寂地沉了下去,沒由來地看著他蹙起了眉。 他醒悟得太過沉重,好在明白得不算太遲。只是這樣的領(lǐng)悟終究還是不完整的,無法勸服他自己,讓他甘于命運,有什么東西還梗在他的喉嚨里,讓他面容憔悴而灰敗,這樣的沉疴是她無法觸及的東西,來自于更久遠的獨屬于他的過去,那些荒原上的風(fēng)與雪、那些軍營里的火與酒、那些城門邊的死亡與生命……都只能由他自己掙著命,喘息著游出泥潭。 “不說這些了?!毙撩匕岩呀?jīng)溫?zé)岬氖謴乃种谐槌觯砹死碜约旱囊陆?,坐起身來:“告訴辛寶,我們過孟塔山谷,擇道向左?!?/br> 忽然聽到出乎意料的消息,即使還半浸在自己復(fù)雜的心緒里,霍堅還是有些錯愕,眼睛瞪大看了過去。 他面目是冷峻那一掛的,像這樣瞪圓眼睛的表情并不多見,還有些懵懂的可愛。于是辛秘軟乎乎的手捧上他因為半蹲而低下的臉頰,揉了揉:“既然我是你的主君,那你聽我的便是?!?/br> 商隊在午后時分駛離了這座苗寨的領(lǐng)地,進入更廣袤偏遠的山林,樹藤糾結(jié),叢植密布,再向前叁日便是那道重要的岔路口,孟塔山谷。 過了山谷,更深處的林中苗寨都是西南邊陲外側(cè)中原居民們口耳相傳的“黑苗”,但一座陡峭削薄的漆黑山壁將這片丘陵中少見的平原分成兩邊,兩邊的苗寨又有不小的分別,右側(cè)水澤濕潤,土壤較為肥沃,此處的苗民們不與外界交流,捕獵動物,并且自己種植薯類食用根塊,自給自足,不與外人溝通,并且對貿(mào)然進入寨子的人懷抱惡意。 而山崖左側(cè)則要更嚴(yán)酷一些,這里只有一座陡峭山崖之上的瀑布,春天更北的雪原化凍,瀑布充水,可以短暫地滋潤這片土地,一旦入秋,瀑布便枯水消失,山林一片蕭瑟,干裂的土地和崎嶇的地形讓在這邊生活的苗民無法耕種,一年四季只有靠狩獵來獲取食物,鹽礦資源的缺乏讓他們在冬日里甚至必須喝獸血來汲取生命必須的鹽分……因而這里的苗民們更為寡言、冷漠、強大而崇尚武力,這片寨子的苗民們敵視一切外來者,認(rèn)為每一個踏入這里的人都是來搶奪資源的不速之客,必須被殺死。 “以前也有商隊想進去,”向?qū)Р亮瞬梁拐f,“從左側(cè)山谷一路向西,就到了生活著野象的剛昆草原,很多人想要那些很貴的象牙,但據(jù)我所知沒有一個商隊能順利到達那里,他們都在被這些寨子的獵手殺死了?!?/br> 他說這些話時滿面心有余悸,隨后描述了他小時候就曾經(jīng)遇到過非要一意孤行進去的商隊,那個肚子圓鼓鼓的胖商人帶著裝備精良的傭兵,聽到“野象”時雙眼亮得發(fā)光,對當(dāng)時的向?qū)А母赣H的勸阻不屑一顧,在清晨出發(fā),走向了孟塔山谷左側(cè)……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想點好的,他一定是永遠和野象們在一起了。”辛秘勾了勾唇嘲諷道。她是獵食動物,雖然狐貍也存在咬死一群雞卻只吃掉一只的過度捕獵行為,但那些基本都是出自野獸不可自控的生存欲望,對于這種莫名其妙的捕殺采集向來沒什么好感。 向?qū)в植亮瞬梁?,囁嚅著嘴唇,有些糾結(jié)。一方面雇主給的錢是真的很多,夠他在山外面的鎮(zhèn)子上買一所大房子,另一方面雇主的人武力也很強,不是那種華而不實的花架子,看起來都是實打?qū)嵱心芰Φ娜恕苍S真的可以走過去? 他的憂慮沒有持續(xù)很久,離開人類聚集地后,黃昏時商隊就遇到了一頭巨大的花斑猛虎,好在商隊的護衛(wèi)們訓(xùn)練有素,以極小的傷亡拿下了這只可怖的兇獸。 這山間的猛獸尾隨在商隊之后,厚實的rou墊悄無聲息地踏在松軟的泥土上,靜靜地跟隨著一無所知的人類,忽然暴起,直撲隊伍最末綴尾的兩騎。 驚馬嘶鳴,一名護衛(wèi)大驚之下被甩下馬去,另一名護衛(wèi)勉力架起刀劍,頂住了猛虎拍擊的利爪。 護衛(wèi)們在吃驚過后擺出殺陣,將那巨獸當(dāng)場斬殺。 苗民獵人急促地呼喊著大家趕快啟程,離開血腥味肆虐的戰(zhàn)場,他對山林的危險極有經(jīng)驗,即使從未踏足黑苗領(lǐng)地,但也能從周遭的痕跡、一些被落葉掩蓋的巨大爪痕看出,這里并不是什么能安心拆分獵物的場所。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們都保持著警惕并且高速的行進速度,若留在某種猛獸的領(lǐng)地里太久,他們說不定會被追蹤,夜晚扎營時護衛(wèi)分作兩撥守夜,四五人一小組,在空曠的平地上聚攏扎營,保持高度警惕。 然而即使這樣小心,在趕走了一群豺后,還是有兩名護衛(wèi)負傷了,大腿和小臂分別被撕下一大塊rou去,鮮血直流,用中原帶來的上好傷藥一試,竟然無法止血,大概是這些野獸牙齒上天生帶了些詭譎的毒物,好在他們一路都在采購苗民當(dāng)?shù)氐乃幬?,用那種泛著苦味的粉末裹上一試,果然有效。 出現(xiàn)傷員之后商隊眾人精神緊繃,愈發(fā)小心謹(jǐn)慎。 辛秘的額側(cè)一直在突突地跳,不知是纏綿難退的病氣,還是某種不祥的預(yù)感糾纏著她,讓她精神萎靡又危險地亢奮著,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第二日,這種預(yù)感應(yīng)驗了。 ======= 基友:你又打錯字了,你把主君打成了朱軍,“我是你的朱軍”,我噴了 笑他媽死,感謝基友每章捉蟲,為了防止后面再打錯,干脆改成了君主。 休息兩天,去山上玩了一圈,啊,大自然真的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