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只寶狐-血仇之咒與神明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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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戰(zhàn)斗驚天動地,但默契的,他們都沒有使用較大破壞力的招式,將對周遭凡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分明是可以牽動日月的可怖存在,此時爭斗起來卻像回歸山林的野獸,指爪相接血rou橫 飛。 辛秘的前肢被煙氣撕開了一條條深而重的口子,玄君也不曾好到哪里,他修長美麗的尾羽被火焰燒灼得焦黑,一邊翅膀因為疼痛而生理性地顫栗著。 又一次霹靂作響的結(jié)實碰撞后,辛秘收回帶著血的前爪輕輕舔著,疑惑而清晰地意識到對手正處于下風。 他們都不是司掌戰(zhàn)斗與血腥的神明,但玄君比她資歷深厚太多,她剛誕生在桑洲氤氳的霧氣中時,玄君已經(jīng)輔佐了多位帝王,神明依靠天地靈氣和萬眾信仰而生,玄君身上的念力遠非可以稱得上是稚嫩的她可媲美。 照理,她會打得很狼狽的。 辛秘忍著雷擊之后肢體的無力感,隱秘觀察著高懸空中那只姿態(tài)優(yōu)美目露狠意的大鳥。 奇怪的是,現(xiàn)在,狼狽的反而是他了。 辛秘低頭,幾不可查地看了一眼腳下沒被戰(zhàn)斗波及到的地面,方才的亂戰(zhàn),兩只巨碩猛獸都一致地避開了那里。那所院落血腥暗生,不知名的尸體倒伏著,殘垣斷壁間,有一個被厚實布料粗魯?shù)珖缹嵗镏呐?,她流了很多血,那是讓辛秘為之憂慮的嚴重傷勢。 但她被不屬于人間的能力強留下來,微弱但穩(wěn)定地呼吸著。 辛秘想要保護她,希望她好好活著。 可玄君竟也想。 即使這個女人謀軌引術(shù),愚弄了整個周氏,讓他們陷于桑洲不得逃脫,她還以己為餌,損耗了玄君的本源神力,讓他疲于應(yīng)付來勢洶洶的狐神,落入下風。 長于人心的辛秘只是掃過院中的景象和對手遲疑的模樣,就拿握了場中這復(fù)雜的走向。 她失落地看著石碓邊辛枝慘白發(fā)青的指尖,在某一刻明悟了這個數(shù)年未見變得陌生的孩子要做些什么。 辛枝孤身無靠,能利用的也只有自己。 而她成功了。 此刻的玄君,在與辛枝的人心博弈中落敗后,神力受損,這也使他無法輕易擊敗面前這個年輕的對手,剛誕生不過百年的辛秘。他被拖在了戰(zhàn)場后方,與江水之畔的戰(zhàn)局阻隔開來,讓戰(zhàn)場變得混亂劣勢,這只不過因為他可笑的愛上了一個凡人。 ······甚至,他會送命在這里。 辛枝一定會這樣做的。 辛秘幾乎有種注定的預(yù)感,她閉了閉眼,赤紅繚繞煙氣的豐厚大尾在空中危險擺動,氣溫再一次高熱,她的四爪燃起灼烈天火,將身周混沌云團都盡數(shù)燒凈。 辛枝的任性妄為與狠厲果決從幼時開始便是被她一手養(yǎng)出……她也不會讓辛枝白白受傷。 火紅狐神一聲長嘯,一改之前迅速周旋以爪撕開敵手皮rou的的迅捷打法,踏云站立的后肢支撐身體撲躍而上,實打?qū)嵉剡M行了沖撞,她龐大身體卷起了風聲,山崩地裂般沖擊著驚怒交加的玄鳥。 對方狼狽錯身,躲開了這猛獸般的撲擊,空中墜落了紛亂羽毛和血花。 辛秘冷笑著吐出口中的血rou,屬于敵人的鮮血滋潤著她的喉嚨,卻令她更加饑渴。她鋒利猙獰的利齒被染上帶著金芒的紅痕,那些血污甚至順著她下頜毛發(fā)流淌。 她蒸騰著滾滾烈焰的四肢也見了血,她撲向敵人,重創(chuàng)他的左翼時,也被玄鳥的利爪抓 傷。兩邊都毫無保留地傷害著對手,一錯之下都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那些神明的血液于空中墜落,在地面綻開妖冶血花。 下一瞬間,他們的傷口開始煎合,或是煙霧或是烈焰覆蓋受傷之處,散開之時,就連毛發(fā)都恢復(fù)最健康熱烈的模樣,根根如針般堅硬有力。 然而這樣的傷害不會是無用功,辛秘冷酷而兇狠地一次次悍然撲進,以火焰無情燒灼敵人的肢體,再將那些剛剛愈合的血rou撕開,即使自己也承受著同樣的傷痕與疼痛。 她嘴角的血rou干涸又濕潤,被撕裂的眼角緩慢愈合,被煙氣絞碎的前肢由赤露血rou重新長出皮毛,她吐息深重,以心跳為戰(zhàn)鼓呼喚著山川大地,這孕育著她的土壤回應(yīng)著她,每一棵樹每一片水澤都沉默地守護著屬于自己的神明,在凡人無法覺察的寂靜角落里振蕩回響,為受傷的神明哺育著千百年來沉淀于此的信念之力。 她一次次受傷又一次次愈合,渾身烈焰汲取了神明之血,轉(zhuǎn)化為烏紅色暗沉火焰。 關(guān)押在后院的人們被云層霧靄中的滾滾雷聲驚動,他們從簡陋破舊的藏身之處探出身來, 惶恐又期待地看著天邊熾紅與金芒交錯,為云幕間隱現(xiàn)的巨大身形而顫抖。 “那是什么…… ” “是……是狐神大人!” “狐神大人在戰(zhàn)斗…… !” 人們激動又恐懼地躲藏在屋檐之下,只默默注視著雷鳴燃火的天空。巨大的狐貍在云層間穿梭,她咆哮嘶吼,與巨鳥戰(zhàn)斗,骨骼折斷又愈合,鮮紅皮毛染上血液又化為灼熱煙氣。 他們畏懼著,期待著,渴望著狐神的勝利。 護佑著我們的神明啊——我向上蒼祈求您的勝利—— 愿您驅(qū)逐敵人,保衛(wèi)家園,捍衛(wèi)這片土地—— 無聲祈愿化作滾滾溫熱洪流,遙遠的信念覆蓋辛秘傷痕累累的身體,她作痛的骨頭更加堅固,利齒爪牙更加鋒利懾人,她眼中燃起猙獰火光,流淌著的熔焰自齜開唇角滴落。 “你已成頹勢,”她雷嗚般的怒吼震懾天際,“我將撕碎你?!?/br> 玄鳥尖銳嘶鳴,他振翅拔高,幾乎沒入云層。 正如辛秘所說,早先損耗的神力恢復(fù)緩慢,在一次又一次的劇烈受傷之下又被連續(xù)消耗,他傷口愈合得越來越慢,在辛秘狂風般的傷害繼續(xù)襲來時,上一次攻擊留下的隱痛還在,他不是被這片土地祝福的神明,無法從天地之間汲取氣運。 “嚓——”他擋下辛秘又一次進攻,左翼發(fā)出刺耳裂響。 辛秘殘忍地咬碎了他的翼骨,那里被她持續(xù)刁鉆地攻擊著,一次次撕裂又愈合,碎渣斷裂在身體里,傷處逐漸粉碎糜爛,在這一次被她傷害之前,那里的外皮甚至都沒有合攏,只將將復(fù)位了斷折的筋骨。 而這一次,他終于無法保持平衡,在空中動搖,受傷的羽翼被煙氣環(huán)繞著,艱難而緩慢地修復(fù)著。 玄君咬牙撐著四肢百骸的疼痛,并不動搖。 在做出決定之前,他就預(yù)想到了此刻會無力為繼的狼狽。 但是不要緊,他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徹底滅殺一位神明是很難的,即使他敗于辛秘之手,家族也不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只要氏族的氣運之子,那個與氏族緊密關(guān)聯(lián)的嫡系血脈健康安樂,一時的頹勢遲早會被改寫,周氏還會蒸蒸日上。 本該這樣的。 可驟然間,一陣陰郁森寒的不祥擊中了他。 這感覺太過突然,玄君一時間沒有找到自己到底在畏懼何物。他只是如同被毒蛇撕咬般 地,陰森地恐懼起來。 出于某種本能,他僵硬地低下頭,看向了那個被重重迭迭布料包里著的女人。 她躺在塵埃里,昏迷不醒,面色慘白如紙,氣血虧空近乎死去。 而比她散發(fā)著更加濃郁死氣的,是她懷里窩著那一團。 ——那個被全族希冀著誕生,汲取了神明本源之力才艱難好轉(zhuǎn)的半神血脈。 玄君察覺到了入骨的仇恨、詛咒、惡意、衰亡、腐朽···這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孩子只是健壯了一瞬間,隨即便被更陰寒的詛咒包里。 他感到茫然和眩暈一一 原來辛枝將這個嬰孩從腹中血淋淋剖出,不僅僅是為了報復(fù)他,不僅僅是為了單純讓這個孩子早產(chǎn)夭折,也不僅僅是為了耗盡他的力量······她所圖謀著的,是更惡毒的謀劃。她讓孩子衰弱快要死去,也是為了遮蓋它身上詛咒的腥臭。 孩子從她腹中孕育成型時,她就撫摸著腹部,絮絮地對著它低語。 一日復(fù)一日,一年復(fù)一年,日光照不明她眼中的惡意和陰霾,那些只言片語的溫軟笑意也擋不住源自母親最深切的恨意,她溫柔地看著自己的腹部,將最深的惡念傾吐在嬰孩身上。 脆弱的胎兒,沐浴著詛咒扭曲長大。 然后她回到了桑洲,借故土之力,將刻骨怨毒刻入這個孩子的骨髓,一遍又一遍……再也無法拔除。 沐浴著神明的鮮血與怒火,詛咒的花開放了……嬰孩皮膚漸漸紫黑,他不哭不鬧,不言不語,脈搏茁壯地跳動著,以污濁的存在,污染著龐大的家族氣運。 ——辛枝,毀滅了周氏的未來。 ============ 辛枝:我就爛.jpg 誰說母親就一定會有母愛哇,反派角色是可以抵御激素帶來的那些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