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被廢了嗎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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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連雀帶著新入宮的妃嬪們都走了進來。 霍長君坐在主座之上,看著下面這一張張嬌艷欲滴、鮮嫩的面龐,心里說不出什么感受,她坐在上面就像是具行尸走rou一樣,接受著他們一個個地行禮跪拜。 直至站在最末端的一個白衣女子走出來,霍長君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就是蘇憐月。 微垂首,露出一抹修長白皙的脖頸,頭戴一支簡單的碧玉簪,一身灰白色的曲裾深衣將她的曲線襯托得淋漓盡致又不張揚。 蘇憐月夫君許淮遠的身子骨并不好,這些年一直將養(yǎng)在府里,甚少出門,連帶著她出府的機會也少。 故她只見過蘇憐月一次,那還是在春日獵宴上的匆匆一瞥,記不真切了。 她是戰(zhàn)場出身,春日獵宴這種以狩獵為主的宴會上,她自是出盡了風頭。等她拿著陛下賞賜的黃金弓去找謝行之的時候,蘇憐月恰巧離開。 只是那時候,那些傳聞還沒傳到她耳朵里,她自然也就沒在意。 如今想來,怕是那時候就有了苗頭,不過是她愚笨,沒能發(fā)現(xiàn)罷了。 霍長君笑了一瞬,真是諷刺。 “你抬起頭來。”霍長君指了指她,輕道。 只見蘇憐月緩緩抬首,望了一眼霍長君,便再不敢看,眸光打在地上,真是學得一手好規(guī)矩。 霍長君心底酸了一下,人家從小便學的東西,早已深入骨髓了,哪像她學了這么久還總會有不小心忘記的時候。 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蛋,霍長君忍不住驚嘆了一下,長得真是好看,嬌嫩又柔和。眉毛細彎,櫻唇小巧,鼻梁挺翹,尤其是一雙剪水秋眸勾魂奪魄,時間也沒能奪走她的魅力。 她像極了一朵嬌艷欲滴的水仙花,柔弱純潔又堅強,一眼便能抓住人的眼球,明明早已嫁過人,可是夾雜在這群十幾歲的小姑娘里,一點都看不出來,果然是他會喜歡的模樣。 霍長君覺得和她一比,自己真是相形見絀。 “你叫什么名字?”霍長君隨口一問。 只聽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鶯啼,不卑不亢道:“妾身姓蘇名月,是皖州縣丞蘇臏之女?!?/br> 霍長君聽了,扯了扯嘴角,謝行之為了她還真是煞費苦心,改了名還換了身份,還有誰會知道這個蘇月便是從前的蘇憐月呢? 這皖州縣丞的身份又挑得恰到好處,僅是小小的縣丞之女入了宮容易被人欺負,可偏偏這皖州是個富庶之地,連帶著皖州縣丞也是個好差事,這樣一來,既不叫她太過出風頭,又不至于被人看輕。 霍長君覺得自己心口疼。 她到底沒讓蘇憐月成為眾矢之的,問完她之后,叮囑了其他人幾句,便讓她們都離去了。 各宮嬪妃紛紛回到自己的寢宮,而蘇憐月作為不起眼的一個常在,住進了延禧宮偏殿里。 霍長君看見內務府拿來的冊子時,笑了一下,“延禧宮,可真是安排了個好去處啊?!?/br> 那是太后與謝行之曾住過的地方。 第3章 癡心妄想 戀愛腦不值得,不可取?!?/br> 說來,太后與謝行之并非親母子。 當年,先帝未曾即位之時,府中有一妻二良娣。這一妻便是謝行之的生母趙妍春,后追封華榮太后,二良娣乃是老安國公之女許明月和顧家大女兒顧云落。 三人一道入府,彼此熟知多年,也相斗爭寵多年。后來輝文帝即位,顧云落本就身子骨不好,沒兩年便去了,隨后其父致仕,顧家也就漸漸沒落了。而趙妍春和許明月一個封后一個為貴妃,從太子府斗到了皇宮。 二人明里暗里爭斗多年都不相上下,唯有一件事情上趙妍春落敗了,那便是子嗣。 顧云落那個早逝的好歹還留下了一個女兒,便是如今的淳安長公主。許明月雖前后滑了三胎,一子早夭,但好歹還有過動靜。唯有趙妍春入府之后從未有孕,若說她不急,又怎么可能。 輝文帝即位五年之后,趙妍春遍尋良醫(yī)依舊無子,此時許明月又平安誕下一子,六皇子的出生給整個皇宮都帶來了喜悅,也將二人之間原本平衡的天平徹底打破。 趙家為了固寵便將小女兒趙妍秋送入了宮中,便是如今的欣榮太后。趙妍秋入宮之后也得寵過一陣,只是不知為何,她也未能有孕,好在三年之后,趙妍春的不孕之癥竟是治好了。 皇后懷胎十月誕下一子,便是謝行之,只是未曾想這一胎也耗盡了趙妍春所有的精氣,沒多久便薨逝了,而謝行之也養(yǎng)在了自己的小姨趙妍秋名下。 只不過二人的關系似乎也不大好罷了。 * 霍長君一個人坐在窗戶底下,回憶著這些過去的彎彎繞繞。眼前依舊擺著那張舊棋盤,棋盤之上,正是那日與太后和局的棋譜。 她抬手,捻起一顆曜黑的棋子,“啪”地一聲落在了四之十三的位置,轉眼之間,棋盤上的和局便成了黑子的大勢。 霍長君扯了扯嘴角,其實她不喜歡下棋,只是謝行之和太后都喜歡,她便也只好學著了,沒成想一學便是十年,如今也算是略通一二了。 謝行之總是愛說她蠢,可是為了討他歡喜,用心學了十年的東西,又怎么可能真的一點都沒有長進呢?霍長君看著眼前這盤棋子,苦笑了一下。 她什么時候也變成這樣了,裝得自己都快信了。 門簾微掀,連雀走了進來,屈膝行禮,喊了一聲,“娘娘?!?/br> 霍長君嗯了一聲,“什么事?” 連雀道:“恭王妃入宮了,此刻正在壽康宮看望太后娘娘?!?/br> 霍長君蹙了蹙眉,“楚玉嬌?她來干什么?” 若說趙妍春與許明月斗了一輩子,那謝行之與六皇子謝璟之便是不死不休。六皇子年少封王,又因是輝文帝的長子頗受喜愛,而謝行之雖是嫡子卻不受輝文帝待見,十六歲那年還差點沒被廢了太子之位。 好在她嫁過來之后,謝行之背靠霍家,境況才逐漸好轉。 三年前輝文帝重病,許貴妃和謝璟之聯(lián)合禁衛(wèi)軍統(tǒng)領逼宮奪位,正當謝行之與她被囚東宮,趙妍秋被困,二人威逼先帝改換詔書之時,若非她父親突然帶兵出現(xiàn),只怕今日坐在這兒的就是她楚玉嬌了。 連雀搖了搖頭,“奴婢不知?!?/br> 霍長君的手指有節(jié)律地敲打在棋盤上,發(fā)出微沉的聲響,她定定地看著這盤棋,厭煩道:“她來能有什么好事?必然是蒼蠅聞見了rou香,舔著上來給我添堵?!?/br> “娘娘,那咱們怎么辦?”連雀又問。 霍長君微微閉眼,揉按著自己的眉心,疲憊道:“她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沖著蘇憐月來的,若是叫楚玉嬌知道蘇月便是蘇憐月,到時候,恭王必會大做文章,謝行之名聲一壞,朝野上下,便再難服眾。” 話雖如此,可霍長君還忍不住罵了她兩句,“真是吃飽了撐的,先帝饒他夫妻二人一命,還不知收斂,一天天地凈給人找事兒。她以為陛下帝位不穩(wěn),謝璟之便能有機會了嗎?我看他們是都活膩了,想下去陪許太妃了?!?/br> 連雀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一般這種時候都需要讓霍長君發(fā)泄發(fā)泄,然后再靜一靜拿主意。 良久,只見霍長君放下手起身,“去壽康宮。” 連雀應聲,“是?!?/br> 楚玉嬌去了壽康宮,依照禮法,必然會來長春宮拜見她,與其等她上門找事兒,不如把人解決在宮門之外,有太后在她不敢過于放肆,還省得臟了她的地。 可便是走在半道上,霍長君也是極其嫌棄楚玉嬌這個攪屎棍。 這人難纏得很,尤其是一張嘴慣會煽風點火、陰陽怪氣。從前霍長君初初嫁入京中的時候,就在她手上吃過不少虧。楚家又是名門望族,那時謝行之正是韜光養(yǎng)晦的時候,她也就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吃悶虧生悶氣了。 到了壽康宮,一如往日的威嚴肅穆。 霍長君看著熟悉的宮門牌匾,還有門口的太監(jiān)宮女,重重地嘆了口氣,她這些日子假借身體不適,躲在長春宮里不出來,連給太后請安都沒來,如今自己找上門,肯定是會挨說的。 一咬牙,霍長君還是走了進去。 只見內殿燃著淡淡的熏香,古樸典雅。 太后娘娘眉眼微闔,坐在上頭也不說話,只手中的佛珠時不時轉動一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而楚玉嬌坐在下面一臉的不耐,可又不敢走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不停地挪動著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屁股,就好像椅子發(fā)燙坐不住一樣。 霍長君瞧見了,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笑聲傳到了太后耳朵里,她緩緩睜開眼,淡道:“來了?” 霍長君頓時心里一暖,太后竟未追究她稱病不來的事情,可又有些愧疚,太后娘娘向來待她不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這么點小小的兒女情長,忽略了太后娘娘。 她忙應道:“母后安康。” 趙太后扯了扯嘴角,點了點自己身旁的位置,道:“坐吧?!?/br> 霍長君便上前坐在了她旁邊,只見楚玉嬌一臉怨念地望著她,霍長君瞬間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見霍長君落座,楚玉嬌也忙站起來,屈膝行禮,道:“玉嬌見過皇后娘娘?!?/br> 霍長君點點頭,隨意道:“嗯,起來吧?!?/br> 楚玉嬌起身又坐了回來,然后瞧了眼霍長君,眼珠一轉,笑道:“聽聞娘娘今日身子不適,可是宮中一下多了這么多新人,覺得不習慣,管教不過來了?” 不等霍長君回答,她又自問自答道:“也是,娘娘來自邊關苦寒之地,想來也不曾管教過這么多人,會頭疼也是理所應當?shù)??!?/br> 霍長君看見她這副小人得志、眼底偷笑的模樣就討厭。 剛想開口,就聽太后把珠子往小桌上一放,聲音不大,卻叫人心神一緊。 她不冷不熱道:“你府中良娣媵妾倒是不少,看來你是覺得很歡喜,想再多添幾個人熱鬧熱鬧?” 楚玉嬌被太后一堵,臉色一滯,頓時氣焰都消了好幾分,也不知是哪里戳著了這太后娘娘的傷口,怎叫她惱了?從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與霍長君爭辯奚落也不見太后開口,如今說上這么幾句就不歡喜了? 果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坐上那個位置就敢對她大呼小叫了。 她癟了癟嘴,訕訕道:“臣妾不敢?!?/br> “行了,人你也見了,可以回去了?!碧笾苯娱_口趕人。 楚玉嬌頓時不樂意了,她還沒見到她想見的人,確定她要確定的事,怎么能這樣就走了? “太后,臣妾、” “好了,哀家還沒死呢,少在外頭給我興風作浪?!碧笊僖姷膾炝四?,語氣不快道。 連霍長君都有些驚訝,太后從前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對楚玉嬌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今日居然如此不給她臉。 楚玉嬌抿唇,只好站起身,語氣不滿道:“臣妾告退?!鞭D身便走了。 楚玉嬌一走,空氣中的氛圍都爽快了許多。 霍長君原就是沖著她來的,如今她被打發(fā)走了,太后慍怒,她也不好久留。 “母后,若是無事,長君便也先回去了?!?/br> 太后心情不爽利,也就不留她,“回去吧?!?/br> 可霍長君剛一起身,她又道:“長君,哀家只認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叫哀家失望。” 聞言,霍長君頓在原地,她在心底嘆息一聲,自上月十五和謝行之吵了一架,直到今天謝行之都沒來過她宮里,這叫她怎么懷孕? 更何況,如今她也不想看到謝行之,純是給自己添堵。 太后仿佛看透了霍長君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告誡道:“他是帝王,你不能期盼他的情愛?!?/br> 霍長君看了一眼太后,只見她眼眸沉靜,并無多余的情緒,頓覺自己這點小心思在太后眼中無所遁形,下意識地咬了下唇,然后羞愧道:“是?!?/br> 太后見她應下了,也嘆了口氣,她能聽進去多少便是她的造化了,“你父親近日可有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