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王府地
入夜的沈府總是很安靜,而暗香居更為沉寂,這個偏僻的小院子像是被獨(dú)立出來的一般,連燈籠里的光都暗淡不已。 一個暗影掠過,原本緊閉的窗戶已經(jīng)開了縫,吹進(jìn)些許寒意,打破了房間里的寧靜。 暗淡的月光從窗戶照進(jìn)了房間,搭在燕輕寒脖子上的匕首反射出冷冷的刀光,直射入人心。 “不知凌王殿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沈言舒抬眼,那如同刀光般鋒利的雙眸看著燕輕寒,淡漠地開口問道。 燕輕寒眼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匕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倒是警覺?!?/br> 憑他的身手,在皇宮內(nèi)行走自如,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人并不多,而且他能感覺到,現(xiàn)在的沈言舒比當(dāng)初在小巷子的她動作更加利索了些。 “凌王殿下還是認(rèn)真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若是小女子這手不小心一抖,這鋒利的匕首割破了您的喉嚨可怎么是好?!鄙蜓允嬲f道。 兩人的距離很近,燕輕寒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看著眼前這個無比鎮(zhèn)靜女子,穿著純白的褻衣長褲,長發(fā)垂落到腰際,美不勝收。 沈言舒察覺到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不免心中一惱,將匕首更加用力向前一推,怒道:“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快說,你來這里干什么!” 燕輕寒的脖子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絲淡淡的血印,但是他臉色的表情卻仍是沒變:“當(dāng)然是好奇,沈三小姐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br> “好奇?好奇就可以私闖未出閣女子的閨房嗎?凌王殿下還是真是好修養(yǎng)!”沈言舒出言諷刺道。 燕輕寒笑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br> “上次搶了我的劍,這次又半夜闖我的房間,你到底想干什么?”沈言舒根本不想和他多說廢話,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不說也可以,就別怪的手下不留情了?!?/br> “謀殺皇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毖噍p寒倒是不害怕。 沈言舒冷笑:“誰知道是我殺的你?趁著夜黑風(fēng)高,把你的尸體隨便往其他某個王爺府中一扔,皇帝還以為你們是為爭儲而自相殘殺呢。” 燕輕寒眼角笑意更深:“沈姑娘果然好計(jì)策?!?/br> “所以王爺打算交代了嗎?”沈言舒道。 燕輕寒:“不過你的計(jì)劃可能行不通了,你的院子外還有好幾個暗衛(wèi)?!?/br> 沈言舒一怔,倒是忘了這家伙有不少的暗衛(wèi)。 就在沈言舒走神的瞬間,燕輕寒的身子往旁邊一躲,避開了她的匕首,同時反手將她的手腕握住,想要搶奪她的手中的匕首。 沈言舒立馬反應(yīng)過來,緊抓著匕首不放,想要掙扎出燕輕寒的束縛,奈何她與這家伙的力氣差距實(shí)在是懸殊,怎么也掙脫不出來,她抬腿往他的方向踹過去,被他輕輕躲過。 一個轉(zhuǎn)身,兩人交換了位置,沈言舒被他圈禁在墻壁與他之間,雙手也被他控制住。 “你放開我!”現(xiàn)在兩個人臉對臉,距離如此靠近,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喊了出來。 燕輕寒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你若是不怕把人都招過來,就盡管喊?!?/br> “無恥!”沈言舒恨恨地罵道。 燕輕寒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凌云劍,陸府,陳顏兮。”他低頭伏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到底和戚家有什么關(guān)系?” 靜寂的黑夜里,他的聲音格外的清晰,就連呼吸之間噴出來的氣息都溫?zé)釤o比。 沈言舒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沉聲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只要她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她是戚云歌,這點(diǎn)她還是很清楚的。 “可惜剛剛你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出賣了你?!毖噍p寒說道。 他的聲音還是輕輕的,聽起來格外的魅惑,沈言舒簡直不想再聽他說任何的話,早知道一刀把他結(jié)果了。 “所以呢?你要給我定一個謀反逆黨的罪名,把我打入大牢嗎?”沈言舒突然笑了起來。 燕輕寒眼眸緊縮,她果然和戚家有關(guān)。 他突然放了手,看著沈言舒:“你到底是誰?” 沈言舒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放了手,但是她卻仍是沒有好臉色:“凌王殿下若是不知道我是誰,今夜怎么會到我這里來。” “本王會查出來的。”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不信,他能查出來才怪。 “你把我的凌云劍還給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燕輕寒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 沈言舒真是氣極,當(dāng)她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白天的時候她還想著這暗香居的破墻頭實(shí)在太矮,自己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不用走正門也方便,現(xiàn)在看來,不僅方便了自己,連賊都方便了! 她把匕首收好,看來這回燕輕寒這是盯上了自己了。 夜闖太常卿府?沈言舒眼眸里閃過一絲精光。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有樣學(xué)樣了,他不是不想把凌云劍還回來嗎?她親自上門取總可以了吧…… 青鳶早上端著洗漱的溫水到沈言舒的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正在書桌前提筆正在畫著什么。 “小姐,你今日怎么起那么早?”青鳶將水放到高木凳子上,不解地上前。 沈言舒正在專心致志地畫著圖,沒有回答青鳶。 青鳶上前一看,自家小姐畫的貌似是一副地圖,雖然她看不太懂,但是上門都標(biāo)注著一些地方,比如書房、后院之類的地點(diǎn)。 看著這副十分復(fù)雜的地圖,青鳶知道這沒有幾個時辰根本畫不出,難道小姐她昨天晚上沒睡覺? 過了大約一刻鐘,沈言舒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畫的地圖。 “小姐,這是什么?”青鳶湊上前問道。 “地圖。” “這是哪里的地圖?看著不像是我們府中的……”青鳶不解。 沈言舒將紙張拿了起來,輕輕地吹了吹,十分寶貝:“做夢夢見的地圖。” 青鳶一噎,好吧,感情小姐這只是畫著玩。 沈言舒當(dāng)然不會告訴青鳶這是凌王府的地圖,當(dāng)初哥哥和燕輕寒關(guān)系不錯,當(dāng)初在哥哥那里見過凌王府的地圖,她記性好,倒是記得七七八八。 有地圖在手,就算他的凌王府有再多的護(hù)衛(wèi)也能讓她找到破綻。 不過這家伙會把凌云劍放在哪里呢? 沈言舒盯著地圖的看,他的臥房?書房?庫房? 她的目光流轉(zhuǎn),突然停在了一個地方,明月閣。 她倒是記得哥哥說過,這個明月閣是一座表面看起來十分簡單,但是布局很巧妙的閣樓,是當(dāng)時燕輕寒請了高手所做,而且易守難攻,所以當(dāng)時燕輕寒會把一些寶貝藏這座看似并不起眼的閣樓中。 沈言舒打了一個響指,就是這里! “小姐,這水都涼了,奴婢再去給你換盆溫的洗臉?!鼻帏S看著沈言舒終于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正打算讓她洗漱,卻發(fā)現(xiàn)水已涼。 沈言舒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現(xiàn)在困得很,等我睡醒了再說。” 她將地圖折好夾在書中,轉(zhuǎn)身回去趟在了床上,折騰了一晚上了,不好好休息怎么有力氣將凌云劍偷回來。 青鳶轉(zhuǎn)身,剛想和沈言舒說先吃了早膳再睡的,可是看得她已經(jīng)熟睡的臉龐,看起來確實(shí)很累,便沒有再出聲叫她,而是輕手輕腳地端著水出了房間。 ———— 楚臨澈吃過早膳之后就匆匆來到了凌王府,腳步匆匆地走到燕輕寒的書房。 他推開了門,看到臉色發(fā)白的燕輕寒果然在書桌前看著一些信件。 “每次說你都聽不進(jìn)去,身體弱就不要看這些東西了,改天處理也是一樣的。”楚臨澈沒好氣地走到他的面前說道。 燕輕寒低頭笑笑,終于還是將這些東西收好。 楚臨澈的臉色才好了一些,問道:“之前和你說的,江南蕭家的紫珍珠可有線索?” 燕輕寒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波瀾,失望過太多次漸漸也就麻木了:“只能打探到那紫珍珠早就在十幾年前給蕭家的小姐當(dāng)作嫁妝帶走了?!?/br> “那就去找那個蕭家的小姐??!”楚臨澈立馬接話道。 “聽說那蕭家的小姐早就死了?!?/br> 楚臨澈一怔,隨后道:“蕭小姐死了,她總歸有一兒半女的吧?嫁妝應(yīng)該會留給她的孩子?!?/br> 燕輕寒搖頭:“那蕭小姐難產(chǎn)而死,產(chǎn)下的也是死胎,沒有孩子。蕭家與那戶人家后來再無往來,查起來比較困難?!?/br> “再困難也得往下查啊!” 燕輕寒看著楚臨澈這副緊張的樣子,嘴角扯出一個慘白笑容:“我沒事?!?/br> 楚臨澈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甩袖道:“笑不出來就別勉強(qiáng)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笑起來比哭還難看?!?/br> “今天也會沒事的?!毖噍p寒說道,語氣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也很好一樣的毫不在意。 只有楚臨澈知道,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 “那個沈言舒,她和戚家的關(guān)系不簡單,先別動她?!毖噍p寒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yàn)槭裁催€會想起她,或許是因?yàn)槠菁摇?/br> 楚臨澈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道:“明月閣那邊準(zhǔn)備好了吧?” 燕輕寒“嗯”了一聲,畢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手底下的人早就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