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的算計
燕輕寒眼角浮起一絲笑意,原來她早就發(fā)覺了墨江在監(jiān)視她。 “既然都能發(fā)現(xiàn)本王的暗衛(wèi),為什么還會讓自己受傷?”燕輕寒看著她的臉,問道。 沈言舒說道:“刀劍無眼,王爺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br> 燕輕寒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藥比你太常卿府中的要管用,可以不留疤痕?!?/br> 沈言舒看了一眼那一小瓶藥,眼睛狐疑地打量著他。 燕輕寒看她這般打量,問道:“你不相信?” 沈言舒說道:“西南進(jìn)貢的百霜膏,每年也就只有三瓶而已,王爺可還真舍得。只不過,我想不明白,王爺這無事獻(xiàn)殷勤,在打得什么主意?” 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招惹自己,如果說沒有什么陰謀她還真的不相信。 可是她的話卻讓燕輕寒的臉色變了:“西南進(jìn)貢的百霜膏,見過人都很少,可是你卻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本王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你的身份?” “王爺若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會找到這里來?”沈言舒眼角閃過一絲心虛的異色,說道,“你這是在避重就輕,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嗎,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怎么,本王就不能對一個人好嗎?”燕輕寒挑眉,上前走近了沈言舒。 沈言舒警惕地看著他:“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么好心?!?/br> 燕輕寒看著她,想要再上前,只見一陣晃眼的劍光閃過,他的脖子上已經(jīng)搭上了凌云劍,他盯著沈言舒的眼睛說道:“沈小姐就是這樣過河拆橋的?好歹本王也幫過你好幾次?!?/br> “我可沒有要求王爺為我做什么,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來招惹我?”沈言舒冷冷地說道,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燕輕寒剛想上前一步,只見她手中的劍卻絲毫沒有要相讓的意思,銳利的劍鋒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鮮紅的血也開始滲了出來。 可是沈言舒的眼神卻是沒有半絲的變化。 還真是一個心狠的女人。 他只好停下腳步:“還有力氣拿劍,看起來倒是傷得不重?!?/br> 沈言舒眼眸沒有任何的起伏。 燕輕寒看著她戒備的眼神,倒是覺得這女人的防備心可真重,連一絲信任都不給,難道是自己以前和她結(jié)過仇? 不過看在她今天受了傷的份上,就暫且不和她計較了。 他轉(zhuǎn)身剛要離去,突然聽見有腳步聲朝著房間過來,而且這腳步聲聽起來可不止一個人。 燕輕寒回頭看了一眼沈言舒,如果此時他出去的話,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沈言舒瞪了一眼他,握著劍的手一揮,直接把蠟燭給斬滅了,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黑暗中,安靜地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三jiejie已經(jīng)睡下了嗎?”房間外傳來了沈汐兒的聲音。 聽聞沈言舒遇刺受傷,整個府中鬧得人心惶惶,直到沈鈞將那些賊人送到了大理寺之后,沈汐兒這才趕忙過來看看沈言舒。 沈言舒沒有說話,只是想靜靜地等著房間外的沈汐兒離開。 “四小姐,我們小姐估計是太累了,已經(jīng)睡下,要不明天再過來吧,奴婢會告訴小姐您來過的?!鼻帏S上前說道。 沈汐兒想了想,說道:“讓我進(jìn)去看一眼,確定三jiejie沒事我再回去?!?/br> 聽到沈汐兒這么說,燕輕寒正想著要往哪里躲呢,卻已經(jīng)被沈言舒一把拉了過去,直接拖到了床上,然后將被子往他的身上蓋去。 燕輕寒剛想動彈,就聽到了沈言舒沉聲呵斥道:“別亂動!” 沈言舒稍稍整理了一下床鋪,看起來顯得不那么奇怪,然后起身將剛剛斬滅的蠟燭再次燃了起來。 沈汐兒推門而進(jìn)的時候,正好看到沈言舒轉(zhuǎn)過身來。 “三jiejie,我還以為你睡了。”沈汐兒上前說道。 沈言舒說道:“本來打算睡了,但是聽到你們在門外說話的聲音了,就起來了?!?/br> “是我不好,打擾了jiejie休息?!鄙蛳珒赫f道,“但是聽丫鬟們說你受傷了,不過來看看我心里難安,父親陪著祖父商量事情,母親又在整頓府中的事情,我心慌得很。” 沈言舒上前握住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果然是被嚇到了,便安慰她說道:“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那些賊人已經(jīng)被祖父送去大理寺了,不用驚慌?!?/br> “我聽說是祁家派來的殺手……”沈汐兒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祁家心腸如此歹毒,不過是一場校考,竟下此毒手,實在是令人發(fā)指!” “終歸還是要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龃鷥r的?!鄙蜓允嫜劾镩W過一絲狠歷。 “相信大理寺能給我們沈家一個公道?!鄙蛳珒赫f道,“看到三jiejie沒事我也就安心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沈言舒點頭:“你也早點歇息。” 看著沈汐兒帶著丫鬟出了院子,沈言舒也讓青鳶退下了。 她轉(zhuǎn)頭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被子,若不是自己親手把他塞進(jìn)去的,怕是她也不易察覺出來那兒還有個人。 “王爺,你可以起來了?!?/br> 然而被子還是紋絲不動,只是里面漸漸傳來了熟睡的輕呼聲。 這家伙…… 沈言舒見識過這人堪比城墻還厚的臉皮,也不打算再叫他了,這種人你越理他,他就越是嘚瑟,直接無視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她拿起一本書在桌子旁坐了下來,慢慢翻看。聽到房間里的翻書聲,被子里的鼾聲越來越大,但是沈言舒卻充耳不聞,絲毫不為所動。 等了一會兒,燕輕寒終于輕輕掀開了被子,看到了昏黃的燭光下沈言舒正認(rèn)真看書的背影。 她的身子很單薄,比一般的女子還要瘦些,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堅毅,仿佛驚濤駭浪都拍打不動的巨石。 燕輕寒起身,但仍坐在床上,突然開口問道:“你倒是坐得住,不過你以為把那些殺手交給大理寺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嗎?” “王爺有何高見?”沈言舒卻是連眼皮都沒抬。 燕輕寒說道:“昭德堂的??忌希阋灿H眼所見,寧王有意拉攏祁家,你以為在這種能欠祁家人情的時候他能坐視不理?” 聽到燕輕寒這般提醒自己,沈言舒還挺意外,她看書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又問:“寧王該如何幫他?明明鐵證如山?!?/br> 燕輕寒被她天真的問話懟得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側(cè):“你太小瞧寧王了,即便是鐵證如山,他也能將如山的鐵證直接銷毀,來一個死無對證,偷龍轉(zhuǎn)鳳,若是你們將犯人押到刑部還尚有幾分可說,但是大理寺……” “但是大理寺少卿汪敬清是寧王的人?!?/br> 還沒等燕輕寒說完,沈言舒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轉(zhuǎn)頭看著他。 燕輕寒有些驚訝,她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還沒等他說話,沈言舒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大理寺看管犯人不力,大理寺卿鄭集有直接的責(zé)任,更何況這件案子還牽扯到當(dāng)朝的官員,到時候再讓人參奏鄭集,然后大理寺的權(quán)利就慢慢交給了汪敬清,自然變成了寧王掌控。” “這樣既能擴大自己的實力,又順便賣祁太傅一個人情,趁機拉攏,寧王何樂而不為?” 燕輕寒看著眼前這個對朝堂之事侃侃而談的女子,有些恍惚:“你既然知道,為何還這樣做?” 沈言舒的語氣卻是平平:“我就是知道,所以才建議把他們押到大理寺的?!?/br> 燕輕寒挑眉:“你以為沈家能對抗寧王?他雖然有意拉攏你父親,若是和祁家相比,沈家的份量還不夠?!?/br> “沈家對抗不了,自然有人能對抗得了?!鄙蜓允嬲f道。 燕輕寒好奇:“是誰?” 沈言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把書合了起來,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床走了過去,悠悠地說道:“作為一個局外人,王爺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本王還想知道更多?!?/br> “那沒辦法了?!鄙蜓允娴?,“本姑娘今兒心情不好,被刺殺也就算了,還有登徒子打擾休息,實在是心氣難平?!?/br> 燕輕寒一時語塞,這丫頭不僅拐著彎罵自己是登徒子,還吊足了胃口就是不讓他知道她的計劃。 果然是個記仇的主!不過她不說可不代表他查不到。 沈言舒覺察到燕輕寒已經(jīng)離開了她的房間,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似乎在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的算計。雖然她不想,可是聽到燕輕寒提醒自己的時候,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嘴。 沈家不足以與寧王作對,但是皇六子裕王卻可以。 燕輕寒僅僅知道大理寺少卿汪敬清是寧王的人,卻不知道祁太傅早就站在了裕王這一邊。 裕王生母是皇帝的寵妃淑貴妃,自然也是覬覦皇位的,為了能和安王、寧王對抗,有實力爭奪儲君之位,便尋求了祁太傅的支持。 若不是前世戚弈無意中發(fā)現(xiàn)祁太傅暗中和裕王有些往來,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別人眼中一直保持中立的祁太傅竟然參與了黨爭。 祁太傅有難,第一個肯定會求到裕王頭上,只是后面的戲是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發(fā)展,那就只能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