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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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齊哭中忽然加入了不同的聲音,一記劍氣卷起勁風(fēng)呼嘯而來,剎那間緋光漫溢,斬過無數(shù)血紅鬼眼,直直插穿了高稷身邊的樹,與他周身黑氣糾纏相撞,轟鳴聲炸在耳邊。 狂風(fēng)怒嚎,掩埋了所有的聲音,萬鬼聚散,猩紅的月光逐漸恢復(fù)成銀白色,印出一道站在茂密樹后的俊拔身影,赫然一身墨衣。 滲人的冷風(fēng)吹過,蘇靈郡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最后一口氣尚未吐出,身子已經(jīng)先沉了下去。 伴隨著他一并倒下的,還有林中大片的樹木。 那邊突來的長劍所帶的力道幾乎將整片樹林夷為了平地。 林中樹木,盡數(shù)摧折,卻唯獨在蘇靈郡這緩沖,隔絕了所有的傷害。 高稷的動作因驚駭而停頓。 “薛景陽,你不是說將他給我了嗎!” 黑影一動,倏然落地,“本道是說過給你,但本道說過允許你傷他嗎?” “高稷,我看你是找死?!彼捯舴铰洌娏种型饺灰坏谰p光折返回來,劈開所有阻攔,速度急劇。 只一瞬,長劍歸于薛景陽之手,劍氣凜然,使得空氣急速升溫,竟在空中燃出一道長長的烈焰! “好啊,你們倆合伙算計我?!备唣⒚嫔聊?,踏足點在風(fēng)中,但見招魂幡在狂風(fēng)中鼓舞,四周空氣越變越沉,霎時間大地晃蕩,每一寸土地下都徒然冒出陰森可怖的白骨,有無數(shù)只枯槁的手在不斷敲打著地面,不多時,竟硬生生將地面拍出了裂縫。 薛景陽速度迅疾,一身氣場炸開,倏然甩出長劍斬斷了蘇靈郡周圍拼命想要從地縫中擠出的白骨。 他點足落在他的身旁,將他一把抱起,然后飛身接回浮生劍,立在高稷面前。 “誰給你的膽子將他傷成這樣?!”薛景陽每向前踏出一步,周遭風(fēng)向就如同水面波紋震動,在烈風(fēng)中激蕩,再一層一層的推出。 霎時間地震山崩,驚天動地。 狂風(fēng)在他周身旋轉(zhuǎn)成幾道強(qiáng)大的漩渦,把所有枯骨碾為粉末。 蘇靈郡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了浮生劍上,劍刃上,鮮血淋漓,浮生劍在緩緩吸食著那些溫?zé)岬孽r血,飲血止渴后,劍刃上也慢慢纏繞上了一層濃厚的血色。 鮮血盡數(shù)消失,浮生劍如同活了一般,周身血色越纏越深,越纏越烈,仿佛浸于血中長年累月的劍,被人突然拿出,血色之下,清光萬千! 高稷心覺不妙,當(dāng)即棄旗而逃。 “找死?!毖瓣枔]劍砍出,步子卻依舊緩慢踏在他身后。 浮生劍的劍尖沒入大地之中,緋光剎那間攔住了高稷的所有的去路。 薛景陽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眸光中燃著與浮生劍相合照應(yīng)的血色。 高稷拼命扭動身軀,卻被他周身強(qiáng)大的氣波壓的青筋暴出,無法動彈,身體像墜了千斤般的屈辱跪地。 “高稷,本道不過離開片刻,你是吃了多少個雄心豹子膽?”薛景陽眼神鋒利如刀芒,“你以為,憑著一面本道早就玩膩的招魂幡,你就可以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了嗎?” 高稷的頭被強(qiáng)制壓在地上,扣在了薛景陽足前,他掙了半天,除了蹭了一身泥,比之前狼狽很多外,還是直不起身。 雖被人如此壓制,但他嘴角的笑容卻不減半分,“薛景陽,你不過是靠著一把浮生劍而已,囂張什么?!?/br> “對,有浮生劍就是囂張,怎樣?”薛景陽言罷,只手一抬,浮生劍便穩(wěn)穩(wěn)飛回他的手中,“柿子得找軟的捏,廢物就得挑你這樣的打?!?/br> “好啊,那你試試?!备唣⒗湫?,“喜歡乘人之危的小人罷了?!?/br> 薛景陽懶得跟他廢話,衣袍一揚,氣浪如排山倒海般的震開,聲音渾厚,響徹天籟。 須臾,他抬起一腳,踢在了高稷臉上,將他整個人踢翻了過去。 有鮮血順著他的頭顱蜿蜒而下,他陰險惡毒的笑容掛在臉上,就此定格。 喧囂過后,風(fēng)煙落定。 “本道就算不用浮生劍,殺你,還不是如同碾蟻?”薛景陽嗤笑一聲,這才低下頭檢查蘇靈郡的傷勢。 蘇靈郡的傷勢很嚴(yán)重,身前身后,傷口透骨,血痕遍布,淋漓鮮血染盡了他青色的衣衫,黏膩濕熱的裹在身上,整個人如同浸泡在血漬之中。 他的臉色比雪還要蒼白幾分,呼吸也是斷斷續(xù)續(xù),時有時無。 薛景陽不敢有分毫的耽擱,當(dāng)即輸氣給他。 “怎么被打成了這幅樣子,虧你還是白素清徒弟?!彼鹛K靈郡輕如羽翼的身子,朝城中趕去。 *** 昨夜城外的動蕩過于張揚,遮星閉月,雷聲震動,引得無數(shù)烏云堆積在天邊,十分陰沉,似有無聲的硝煙漫溢在整個洛陽城中。 天剛蒙蒙亮,顧云澤已經(jīng)在打坐修行了。 天暗的如同黑夜,連空氣都比往日的陰雨天沉悶了不少,窗外有潮濕的風(fēng)吹來,顧云澤動了動眉梢,徒然睜眼。 楚藍(lán)正推門進(jìn)來。 “顧云澤,早上好。”昨晚喝的太多,導(dǎo)致他壓根記不清什么,動作也就自然如同往日般輕松利落。 顧云澤眼神一瞥,淡淡嗯了一聲,臉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 由于昨天喝的實在太猛,楚藍(lán)也害怕自己做了什么過頭的事,便小心翼翼的想要從顧云澤嘴里打探點什么出來,“那個,昨天……” “昨天很好,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你什么也沒說?!鳖櫾茲膳ゎ^,把眼睛徹底望向窗外,不再看他。 楚藍(lán):“……”瞅他這反應(yīng),昨天的事應(yīng)該跟他說的完全相反才對吧。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出去曬太陽,你沒事的話就去找蘇靈郡吧?!鳖櫾茲衫渎曆粤T,轉(zhuǎn)身要走。 楚藍(lán)的目光向窗外投去。 天邊烏云成堆,就差沒打雷下雨了。 他匪夷所思的看看顧云澤,心道這小悶sao肯定藏了什么貓膩。 不過他沒去跟顧云澤,而是走到了蘇靈郡的房間,敲了敲門。 屋內(nèi)無人回應(yīng)。 其實顧云澤對蘇靈郡的好,楚藍(lán)不是看不出來,只不過沒想到他們還有一層更深的關(guān)系,相處的這些時日,楚藍(lán)也能知道他為何那么招人喜歡,因為即便他嘴角不笑,那眼中自帶的三分笑意,也足夠讓人感受到舒適與愜意了。 “蘇先生,我進(jìn)來啦?!闭J(rèn)識久了,楚藍(lán)也就不再拘小節(jié),直接推門而入,因為一般這時,蘇靈郡都應(yīng)該坐在桌邊看書。 屋內(nèi)空無一人,被子還散在床上,沒人整理。 這可不像是蘇先生的習(xí)慣啊,他可是起的比顧云澤還早的,按理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整理好被褥坐在桌邊看書才對。楚藍(lán)心里泛著嘀咕,難道昨天他沒回來? 不對啊,沒回來被子怎么是散著的。 楚藍(lán)屁股一扭,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床邊,伸手往里摸了摸。 冰冰涼涼的。 再摸,好像有只手。 “誒?”楚藍(lán)摸著下巴,噌地彈起,“蘇先生?” 依舊無人響應(yīng)。 難道是昨天他也喝多了?楚藍(lán)忍不住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往里看去。 此刻客棧中沒有除了他們也沒客人,顧云澤正走到樓下,突然聽到了兩聲大叫,“顧云澤,顧云澤!” 顧云澤聞言回頭,只見楚藍(lán)像瘋狗似的從樓上沖下,然而他剛跑兩層樓梯,突然“哎呦”一聲,四仰八叉的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繼而分毫不差的撲進(jìn)了顧云澤懷里,把顧云澤撞地不禁向后踉蹌了幾步。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閃到腰了。”楚藍(lán)拽住顧云澤的肩膀,把顧云澤的衣服直接拽地露出了肩。 “……”顧云澤不動聲色的把被他拽歪的衣服拉回,“何事這么慌張?” “那個店小二死在了蘇先生床上,看樣子是被毒死的,一身都黑了!”楚藍(lán)唏噓道:“我剛剛還不小心摸了他的手,我會不會有事??” 顧云澤:“……可能吧?!?/br> “?。空娴???”楚藍(lán)驚悚,揚起拳頭憤憤錘著顧云澤的胸口,抽抽搭搭道:“不行啊顧云澤,我這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死前還是個純情處子,我這死的不服??!” “……”顧云澤蹙眉,拿住他的手腕,往旁邊一丟,“先去看看尸體中的是什么毒?!?/br> 言罷,他直接飛身掠走。 “那你等我一下??!”楚藍(lán)扶著腰,一顛一顛的追了上去。 屋內(nèi)的尸體被橫放在床上,是用被褥蓋住的,此時被褥已被掀開了一個角,腐臭的味道正從那里逐漸彌漫出。 這是…… 顧云澤皺著眉,斜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對剛進(jìn)門的楚藍(lán)吩咐道:“我去找蘇靈郡,你在這守著,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要不要,你別走!”楚藍(lán)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用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哭道:“顧云澤你快幫我想想辦法?。≈灰芫任?,什么條件都行,哪怕是你讓我以身相許,我也認(rèn)了,你倒是幫幫忙啊,求你了……” 顧云澤扶額:“你沒中毒,他是被惡鬼吞食了三魂七魄才如此的?!?/br> “惡、惡鬼?!”楚藍(lán)順著他的大腿爬起來,然后從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抖著腿把臉藏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了兩只眼睛,“你不要嚇我啊?!?/br> 顧云澤拉開他的手:“快點松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蘇靈郡。” “不行我害怕?!背{(lán)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道,“大白天的怎么會有鬼?你該不會公報私仇想要嚇我吧?你、你說鬼在哪?” “在那,你沒看見嗎?”顧云澤隨手指了一處角落,“就站在那看你?!?/br> “啊啊??!”楚藍(lán)亂叫,“顧云澤你混蛋!你騙我!蘇先生說這世上沒有鬼的!” 顧云澤抽了抽嘴角:“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蘇靈郡的為人,他那么說只是為了哄你,不要鬧了,趕緊松手?!?/br> 楚藍(lán)不愿,雙手箍著他的腰箍的很緊,“不行不行!你不能把我留在這,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不能薄情寡義。” 顧云澤:“……” “真的不能留在這里啊哥哥,求你了?!背{(lán)使出了吃奶的勁硬是抱著他不松手。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顧云澤終是開口道:“你不松手,我怎么帶你走?” 楚藍(lán)一震,驀地抬頭,“不許騙人?!?/br> 顧云澤拽開了他的手,微微側(cè)頭,說道:“趴上來?!?/br> 楚藍(lán)沒有一點猶豫的一跳,趴上了他的背,然后摟著他的脖子,收斂了哭色,正色道:“我們快去找蘇先生吧。” 顧云澤頓足,瞬行而去。 他帶著楚藍(lán)一路瞬行至了城西的別院。 別院不大,沒有掛名號,也不知是誰住的地方,木門上有些掉漆,看著年代久遠(yuǎn),應(yīng)是普通人家的住宅。 顧云澤在院門前停住腳步,楚藍(lán)利索地從他背上跳下,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這塊木門,問道:“你怎么知道蘇先生在這里?” “不知道?!鳖櫾茲衫溲?。 楚藍(lán):“不知道你來這做什么?” 顧云澤沒有應(yīng)聲,而是扣響了門環(huán),不多時,里面便傳來了慵懶的聲音。 “屋里沒人,請改日再來罷?!?/br> 楚藍(lán)挑挑眉頭,叉著手,對顧云澤道:“這掩耳盜鈴的本事比我還強(qiáng)。” 顧云澤沒看他,只是語氣和氣了不少:“在下九華山顧云澤,見過易老?!?/br> “什么九華山不九華山,顧云澤不顧云澤的,沒聽過,也不認(rèn)識,不開?!崩锩娴娜瞬荒蜔┑?。 顧云澤還未吱聲,楚藍(lán)便沉不住氣的擼起袖子,義憤填膺的拍了拍門,“喂,里面的!我大哥可是玄清劍圣,你沒吃過豬rou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哈哈哈哈哈,你是說你旁邊那位是豬嗎?”里面的聲音笑道。 楚藍(lán)眼睛一瞪,嚷道:“你別給我強(qiáng)詞奪理,快開門!” “好了?!鳖櫾茲蓪λ溃安豢蔁o禮?!?/br> “既然易老不愿見,那晚輩便告退了?!彼粤T,躬身一禮,而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找他干嘛?”楚藍(lán)跟在后面,不明不白的瞅了一眼那扇門的縫隙處。 似乎有一雙雪亮的眼睛在朝他們望去。 楚藍(lán)動作一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拽住了顧云澤的衣袖,跟他說道:“快把你的避寒劍拿出來?!?/br> 顧云澤不解的看著他。 “快點?!背{(lán)急道。 顧云澤依言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微張,避寒劍迅疾憑空幻化出來。 凜冬之氣霎時間撲面吹來,冷的讓楚藍(lán)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看到楚藍(lán)的反應(yīng),顧云澤挽了個劍花,把劍背在臂后,又退了幾步。 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到別人。 若說蘇靈郡對他人的關(guān)懷是內(nèi)外皆能看出,那顧云澤對別人的好便是潤物細(xì)無聲的。 就像楚藍(lán)說的,他的心是跳動的,血是guntang的,他是鮮活的人,不是避寒劍的傀儡。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用來悄然呵護(hù)別人,把冰冷的一面留給了自己。 曾幾何時,他也是笑過的。 他的目光明澈清亮,像是冬日里雪花紛揚之時,冰涼柔軟。 楚藍(lán)拉過他的袖子,聲音柔了幾分,“實不相瞞,我最喜歡的季節(jié)是冬天,下雪的時候,所以這點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顧云澤微怔,別過臉,掩唇低咳了一聲。 這一別臉正好讓楚藍(lán)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耳根處泛起的紅潤。 想不到這小悶sao還挺容易害羞。楚藍(lán)心中徒然涌出一股微妙的滿足感,佯裝沒看見他紅的快媲美朝霞的臉,把他拉到了門口。 避寒劍散著淡藍(lán)的光澤,宛若一泓清泉,沁涼入骨。 懟在門縫的那只眼睛眸光此時已經(jīng)全部凝聚在了避寒劍上。 “喂,老頭,我見過你。”楚藍(lán)對他挑眉道:“你上次還去風(fēng)雨閣找過高稷,好像是為了風(fēng)雨閣的一把稀世刀,然后跟高閣主做了個交易。” 門縫里的目光一凝,這才慢慢悠悠的晃到了楚藍(lán)的身上。 “你就不怕被牽連?要知道高稷現(xiàn)在可是全仙門通緝啊?!背{(lán)插著手,嘚瑟的直抖腿。 “現(xiàn)在我們給你一次機(jī)會,”他把顧云澤順勢推到了前面,“我聽高稷說你喜愛兵器喜愛到癡狂,什么兵器你沒摸過,唯獨這避寒劍,你是見也沒見過。我讓我大哥現(xiàn)在給你摸一下,你給我們想要的東西,如何?” “你們想要什么?”門終于被打開,里面的老者白發(fā)蒼蒼,笑嘻嘻道。 “我們要借你的占星鏡一用。”顧云澤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麻煩了?!?/br> “哼,算你還懂點禮數(shù)?!崩险卟恍嫉目戳顺{(lán)一眼,然后別過臉,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屋,“整快點,別給爺爺磨磨唧唧的?!?/br> “占星鏡是什么?你用它做啥?”楚藍(lán)快步跟在后面,時不時還扯扯顧云澤的衣袖。 顧云澤沒有一句廢話的回道:“三界之內(nèi),沒有占星鏡捕捉不到的人?!?/br> “有這么神?”楚藍(lán)一無所覺的撓撓頭,一路小跑著跟上了前面的人。 ※※※※※※※※※※※※※※※※※※※※ 謝謝各位讀者大大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