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見三少爺果然給她臉面，心里高興，撒嬌賣癡了一番。

    兩人纏磨了一會(huì)兒，顧忘苦方才問道：“我且問你一樁事，你們奶奶是不是和西府的二爺勾搭上了？”

    如畫不防他竟問這個(gè)，吃了一驚，低頭想了一回，才慢慢說道：“這個(gè)事，我也說不好。奶奶不叫我在跟前服侍，天天只攆我在二堂里，只有如素如錦兩個(gè)能到她近前。里頭的事，我不大清楚的。”話才出口，她卻見顧忘苦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說道：“三爺不用心急，我回去必定幫三爺好生打探著。橫豎都是一個(gè)屋子里的人，若真有此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呢？”

    顧忘苦臉色這才和緩下來，捏著她的下巴，戲謔道：“你這般懂事，我才喜歡。”

    如畫不敢招惹他，只唯唯諾諾的笑著稱是。

    顧忘苦又道：“你們院里有個(gè)叫招兒的小廝，你可知道？”

    如畫回道：“這人知道，是院子里管夜間上夜的小廝，有時(shí)候奶奶也打發(fā)他跑腿兒送個(gè)信兒什么的?！?/br>
    顧忘苦笑了一聲：“你回去盯著他便是，若有什么異常，只管來向我報(bào)?！闭f著，又仔細(xì)交代了幾句。

    如畫聽在耳中，哪里不明白這顧忘苦的意思？明著就是看上大奶奶了，只是沒處下手，叫她幫襯。她心底暗暗咬牙，只是前程終身都托在他身上，也不敢違抗，便答應(yīng)了下來。

    鬧了這一出故事，也有大半個(gè)時(shí)辰了，雖則姜紅菱近來家事繁忙，無暇管她。但如畫也不敢出來太久，回去無法交代，連忙起身，告辭回去了。

    顧忘苦自然不會(huì)留她，任憑她去了。

    出得門外，如畫卻見那柳枝正立在一株合歡樹底下抹眼睛。她也沒放在心上，徑自回洞幽居而去。

    回到洞幽居，才進(jìn)院門，迎頭便見如素出來倒水。

    如畫心中有鬼，賠笑道：“奶奶午睡才起呢，meimei這會(huì)兒出來倒水?！?/br>
    如素也笑道：“正說你呢，你可來了。奶奶剛才還叫你，你快去罷?！?/br>
    如畫才從顧忘苦那里回來，心中正惴惴不安，唯恐被姜紅菱看出了端倪。前回她試過了這少奶奶的鋒芒，哪里還敢往她刀口上撞，便連忙說道：“奶奶尋我做什么？”

    如素說道：“我也不知，你自管去就是了?！?/br>
    如畫無奈，趁如素眼錯(cuò)不見，一個(gè)快步先回了自己住處，理了衣裳頭發(fā)，方才慢騰騰走到正房去。

    進(jìn)得房中，卻見姜紅菱正端坐在炕上，手里捧著一只五彩瓷描金茶碗，同如錦說些家常話。

    如畫冷眼打量，見她穿著一件月白色對襟絲綢單衫，腰里系著一條雨過天晴薄羅裙子，雖是家常裝束，倒是越發(fā)顯得冷艷端莊。面上脂粉未施，卻是脂光融滑，顯著白瓷一般的肌膚。一頭青絲，油潤烏亮，無甚裝飾，卻堪稱絕色。一顰一笑，動(dòng)人心腸。

    如畫看了兩眼，心中暗道，難怪一個(gè)寡婦，也這般遭人惦記，又是侯府的三爺，又是西府的二爺?shù)摹?/br>
    心里又羨又妒，面上倒不顯出來，上前陪笑道：“聽聞奶奶尋我？”

    姜紅菱見她過來，將手中的茶盞放了，笑道：“是這樣，如今事情多，你也瞧見了，府里各項(xiàng)賬目，大小事由都要我去打理。屋里各種雜事也多起來，如素如錦她們兩個(gè)忙不過來。我說你也別躲懶了，這白天黑夜的，跟著她們兩個(gè)一道，進(jìn)我房里服侍。有什么差事，我也好使你的?！?/br>
    如畫聽了這話，當(dāng)真心花怒放。顧忘苦才叫她想法子打探姜紅菱與西府二爺?shù)膉ian/情，姜紅菱便要她到身側(cè)服侍，當(dāng)真是天大的方便。

    如畫連忙滿臉堆笑道：“奶奶這是哪里話，我是奶奶的丫頭，任憑奶奶怎么差遣罷。前回我對奶奶有愧，奶奶不信我，不肯叫我進(jìn)屋了，我這才不敢進(jìn)去。如今奶奶既有這個(gè)話，我便跟著如錦如素兩個(gè)meimei，仔細(xì)服侍奶奶?！?/br>
    姜紅菱笑了笑，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一屋子主仆，哪里有這些疑心！”說著，便揭過了此事。

    這日，一日無事。

    到了夜間，姜紅菱果然將那香包放在身側(cè)，枕著幽香，一夜沉酣。

    第62章

    自這日起, 姜紅菱果然叫了如畫到屋中疊被鋪床。

    如畫心中驚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追著如素如錦兩個(gè), 滿嘴jiejiemeimei的奉承，手下倒也勤快, 掃地疊被，無事不干, 一刻也不得閑。

    姜紅菱看在眼中, 心里會(huì)意，也不戳破, 倒還夸了她兩句。

    姜紅菱起來梳妝完畢, 心中記掛著今日有事要去回顧王氏, 還要到上房里坐坐。將如畫叫來吩咐了幾句, 叫她看好屋子，就帶了如錦如素兩個(gè)出門。

    這屋中便獨(dú)剩如畫一個(gè)，如畫真是喜從天降。她還愁如何找姜氏與顧思杳私通的把柄, 可就有這樣一個(gè)現(xiàn)成的好機(jī)會(huì)在眼前。以往姜紅菱不準(zhǔn)她上前，便是她出門，這屋里也必定留著一個(gè)心腹看守。把守的如鐵桶也似，半點(diǎn)縫隙也不留個(gè)旁人。

    不想今日姜紅菱竟一反常態(tài), 兩個(gè)貼身侍婢都帶了出去, 還叫她在這屋中看守。

    如畫趴在窗戶上張望了半日，見那主仆三個(gè)果然出了院門，連忙走去將房門關(guān)了, 便在這屋中翻箱倒柜，四處扒拉。她也怕姜紅菱突然折返回來，不敢大翻大找。尋了半日，除了姜紅菱自己的衣物，也并沒什么不妥的物件兒來，倒將自己弄出一身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