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當?shù)?快穿) 第20節(jié)
王氏想著,邵家除了鋪子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便說道:“我懶得管你!” “那你包裹里的東西?”邵瑜看了一眼王氏手里的包裹。 往里立馬將包裹死死的抱在懷里,說道:“我給你邵家當牛做馬這么多年,拿這點東西怎么了!” 邵瑜早就想到會是這結果,倒也不計較,又問道:“我給你的銀子?” 王氏立馬翻臉,說道:“你殺人搶了那么多銀子,還要跟我要銀子?”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荷包,似是怕極了邵瑜來她身上搶。 邵瑜倒不至于做出這樣沒品的事情,而是問道:“你要跟我和離,就是因為我殺了人嗎?如果我沒犯事呢?” 王氏聽了這話,想也不想就說道:“沒這件事,我也要跟你和離,一天到晚將丫頭寵上了天,你是不是沒腦子?” “就是因為我太寵女兒?”邵瑜又問道。 王氏聞言,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一個丫頭,你寵得這么厲害,遲早要出事!” 邵瑜聞言點點頭,說道:“那我這就給你寫了和離書?!?/br> 王氏本就不識字,等和離書寫好,她也沒有看一眼,直接就在上面按了手印,抱著那裝有所有邵家值錢東西的包裹,以及邵瑜給的銀子,急匆匆的就朝外走。 “娘,你要去哪里?”邵小草追出來問道。 王氏卻像沒聽到一樣,也不曾回頭看一眼,就繼續(xù)往外跑去。 邵小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王氏的背影慢慢消失。 邵瑜出來,朝著她到:“你收拾衣物,我們一起出遠門,去找你哥哥?!?/br> 邵小草雖然滿心疑惑,但聽父親這么說,還是轉身照做。 小姑娘衣服不多,因而她包裹里放的最多的東西還是做燈籠的材料,她離家前,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幾年的破舊鋪子,便上了門口邵瑜準備的馬車。 若是邵瑜獨自出行,自然是怎么輕松怎么來,但帶著閨女一起,邵瑜如何舍得她吃苦,在邵小草收拾衣物的時間里,他不僅準備好馬車,還在馬車里加了厚厚的墊子。 馬車出了青州城,便一路往西,卻并不是去往運河營地。 一路走得都是官道,累了便在驛館休息,邵小草倒是心疼銀子,但邵瑜花起錢來卻沒有半點節(jié)制的意思,但凡邵小草沒吃過沒玩過的東西,邵瑜都要為她買來。 邵小草從沒這樣享受過,因而一路上心理負擔都很重。 “爹給你買這些東西,是希望你能享受這些東西帶來的樂趣,而不是看著你因為心疼錢而一直難過?!鄙坭芈曊f道。 邵小草聽了這話楞了片刻,方才說道:“我總怕家里沒錢?!?/br> “沒事,家里有錢?!鄙坭ふf道。 只是這樣一句話,邵小草便無條件相信,不再繼續(xù)多問。 邵瑜想了想又多叮囑了一句:“馬車顛簸,別在車上扎燈籠,容易傷到手?!?/br> 邵小草卸掉心理負擔后,便輕輕的應了一聲,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也變得輕快不少。 馬車離開青州五天,抵達了一座名叫南州的府城,就在邵小草以為休息休息便要繼續(xù)往前趕路的時候,邵瑜卻在這里租了一個鋪子。 這鋪子格局和邵家的舊鋪子有些相似,都是前面是鋪子做生意,后面是房舍院子可以住人。 “家中也有鋪子,為何要到這里來租鋪子?”邵小草好奇的問道。 邵瑜回答道:“為了你哥哥?!?/br> 邵小草聽了只覺得滿頭霧水,但邵瑜沒有繼續(xù)說,她便乖巧地再追問。 新開的鋪子也不是單純的燈籠鋪子,而是賣的雜貨,邵瑜對于生意似乎也不是特別上心,生意上門他就招呼,生意冷清他也不管,偶爾有事,他便直接將鋪子關一天,如此下來,鋪子里的生意自然不好。 邵小草原本還很著急,但邵瑜說了一次后,他便再也不管。 鋪子開了幾天,便是大年三十,這日一大早,邵瑜忽然跟正在做燈籠的邵小草打了一聲招呼,接著他便似無意一般朝著城外走去。 年節(jié)之前,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不少人都是進城置辦年貨,邵瑜逆著人流往外走,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邵瑜心中早有方向,徑直走到城外十里的那間茶寮,背對著官道坐下后,跟店家買了一碗茶湯,他身后不遠處的官道上,此時正有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結伴走了過來。 邵大寶穿著一身破爛,雙眼無神,臉上是不太正常的紅暈,此時他被身旁一個同樣滿臉病容的乞丐攙扶著,一陣寒風吹過,邵大寶凍得一個哆嗦。 “大寶,前面有個茶寮,我們在那里避一避風,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討到一碗熱水喝。”阿毛朝著大寶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來。 邵大寶嘴角有些厭煩的扯了扯,他不明白,身邊的這個家伙,明明跟他一樣都是乞討的,為什么始終都能保持這樣樂觀積極的態(tài)度。 當時邵大寶生著病從營地里跑出來,本想返回青州,但夜里看不清路,他還真如官差們所說,一腳踏進了運河里。 只是他運氣好,被運河裹挾了一夜,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阿毛撿到一個破廟里。 阿毛年紀和邵大寶差不多,但他已經(jīng)有了十五年的乞齡,自他親娘過世后,阿毛就成了無家可歸的小乞丐。 阿毛與邵大寶不同,雖然沿街乞討,但他從不怨天尤人,反而始終積極樂觀。 只是撿到邵大寶這件事,對于阿毛來說,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壞事情,破廟里的乞丐很多,多一個人便意味著多占一個位置。 阿毛本就病懨懨的,如今又多了一個看起來不太好的邵大寶,這群乞丐立馬聯(lián)合起來,開始針對二人。 阿毛講義氣,但哪怕他據(jù)理力爭,也沒能給邵大寶爭取到留下來的機會,反而兩人一起被乞丐們趕了出來。 冬日嚴寒,必須要找個能避寒的地方,阿毛沒有辦法,只能帶著邵大寶來附近的南州城尋找機會。 “我要回青州?!鄙鄞髮殤脩玫恼f道。 “好的好的?!卑⒚ⅠR哄道。 “我要去青州!”邵大寶再次說道,似是明白阿毛對自己無底線的縱容,邵大寶才會這樣發(fā)脾氣。 面對小孩子脾氣的邵大寶,阿毛卻像是有無限的耐心一樣,說道:“大寶別著急,等開春了,我們就去青州?!?/br> 邵大寶聽到這話,頓時不叫喚了,他雖然急著回青州,但也知道阿毛說得對,只是心里還是不高興,至于阿毛對他的照顧,也被他解讀為阿毛是想從他身上撈好處,說不定就是眼饞他的父母家人。 邵大寶心里卻想著,等見到了青州城,一定要想法子甩開阿毛這個礙事鬼。 阿毛絲毫不知大寶內(nèi)心的想法,說道:“大寶,你不是讀過書嗎?快想兩句吉利話,我去跟店家討水喝?!?/br> 大寶哼哼了兩聲,絞盡腦汁之后,終于勉強擠出兩句最簡單的話。 “大寶真厲害,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卑⒚终嬲\的夸道。 邵大寶聽了這話,要不是他此時還病著,身上太沉重了,否則他都要抖起來。 阿毛扶著他,找了處背風的地方,小心翼翼將他放在地上,緊接著便走巾茶寮里。 茶寮里的小二見了衣衫襤褸的乞丐,頓時滿臉不耐煩的驅趕,阿毛被罵也沒有半點不高興,而是依舊笑呵呵的說著吉利話。 邵瑜聽到他身旁有個客人攔住了店小二:“大過年的,少罵兩句吧。” 店小二還沒說什么,阿毛就說道:“客官新年發(fā)財,大吉大利?!?/br> 阿毛說出來的,就是邵大寶冥思苦想的吉利話,到是和邵大寶的真實水平相符合。 那客人是個路過的行商,商人自然是最喜歡聽“發(fā)財”之類的吉利話,聞言便笑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阿毛立馬屁顛顛走了過來。 那商人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半碗紅棗湯,說道:“我喝不下,你喝了吧?!?/br> 阿毛聞言立時大喜,說道:“謝謝客官,謝謝客官,新年發(fā)財,大吉大利!” 阿毛沒讀過書,因而只能翻來覆去的說這兩句話,但就是這樣兩句簡單的話,將那行商逗得十分開心。 阿毛端起那碗湯,嘗了一小口后,立馬兩眼發(fā)亮,很快就一溜煙跑到邵大寶身邊,將剩下大半的湯汁一點一點喂給了邵大寶。 邵大寶許久沒有喝過這樣的湯,自是喝的狼吞虎咽,甚至直到喝完了,還忍不住舔了舔碗。 至于只喝了一口的阿毛,邵大寶是半點都不惦記,甚至還想著那碗湯端來的時候只有半碗,一定是被阿毛喝了。 “還有嗎?我還想喝?!鄙鄞髮毨碇睔鈮训膯柕?。 阿毛有些為難,畢竟這種客人突發(fā)善心的事,并不是一直都有的。 而此時店小二也走了過來,非常兇惡的問道:“臭乞丐,喝完了沒有,喝完了快把碗還給我?!?/br> 阿毛從一臉戀戀不舍的邵大寶手里接過碗,遞了過去。 店小二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嘴里嘟囔道:“碗都被你們弄臟了?!?/br> 阿毛聽了這話半點不在意,反倒邵大寶不耐煩的說道:“有人給錢了你還嘰嘰歪歪?” 阿毛趕忙拉住邵大寶,示意他不要再說,轉而又朝著店小二連連道歉。 店小二見他脾氣這樣好,倒不好意思繼續(xù)諷刺下去,直接轉身就走了。 阿毛順勢坐在大寶身邊,瞇起眼睛抬頭望去。 陽光照在身上,明明是兩個乞丐,但卻給人一種懶洋洋的舒適感。 “大寶,你知道這是什么湯嗎?”阿毛好奇的問道。 “這是紅棗甜湯,你可真是個土鱉,連這個也不知道?!鄙鄞髮殯]好氣的說道。 被他這樣說,阿毛也沒有半點不高興,而是說道:“真好喝啊,就像把太陽都喝進肚子里一樣,暖烘烘的,要是能喝一輩子紅棗甜湯,那該多好呀?!?/br> 不遠處的邵瑜,聽到這話手微微一頓。 阿毛這句發(fā)自肺腑的感慨,在未來,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被邵大寶對著將軍父親說出來,借此一次次提醒將軍,他曾經(jīng)在外乞討,過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以換取將軍的妥協(xié)。 邵瑜沒想到,邵大寶不僅頂替了人家的身份,還直接偷了這番話。 此時他耳邊也響起了邵大寶滿是不屑的話:“紅棗甜湯算什么,沒見識?!?/br> 阿毛被他這么說也不生氣,反而笑了兩聲。 兩個乞丐在茶寮外坐了一上午,許是因為年節(jié)的原因,面對乞丐,路過的行人也多了幾分善意,一天下來他們也討到了五個銅板。 邵大寶盯著阿毛手里的五文錢,說道:“餓了這么久,趕緊拿著錢去買點吃的?!?/br> 阿毛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乞丐,搖了搖頭,說道:“不用買,今天是年三十,只要誠心乞討,肯定會有善心人施飯?!?/br> 邵大寶卻不高興了,嫌棄的說道:“大過年的,你還讓我吃殘羹冷炙,就這樣餓著我,你還想當我哥哥?” 阿毛沒有親人,一心把撿來的邵大寶當親弟弟,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耐心勸道:“大寶,五文錢只能買點饃饃,但去討飯,說不定能給你討到rou呢?!?/br> 阿毛經(jīng)驗豐富,知道過年的這段時間,正是人們最大方的時候,若是運氣好,遇到大善人,還會施舍他們一塊rou吃。 邵大寶聽到“rou”字,只覺得牙根處一陣口水上涌,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么饞rou。 偏偏阿毛此時還在一旁仔細的像他描述rou的滋味,阿毛也許一年才能吃一次rou,因而才會用一整年的時間,仔細回想rou的滋味,方才可以描述得極其細致。 “咬下一口,嘴里吱吱冒油,嘴巴里全是香味,一路香到肚子里……” 邵大寶之前甚至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這樣描寫rou的滋味,他甚至覺得自己從前的rou都跟白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