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守則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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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真那天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后來謝寒自己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也想通了。他覺得顧言真是對的,就算生母做了很多不恥的錯事,他可以恨她,卻還是應(yīng)該把所有真相完完整整的弄清楚。 至少他要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來到這個世上。 葉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停滯,接著又像是欣慰,輕聲說:“你長大了?!?/br> 她指了指床頭柜,示意謝寒把里面的相冊拿出來,找出那張泛黃的舊照片,將它拿出來,再一次遞給謝寒。 “你先好好看看她。” 上次謝寒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厭惡的差點把相片撕掉,并沒真正仔細看清里面的人,只記得和自己很像。 “你真的很像她?!比~夫人還是那句感慨,“每次看到你,就好像在一遍遍提醒我,她已經(jīng)不在了。” “其實這些事早該跟你說,但……”她說著停了下來,眼底一片黯淡,“但你幾乎不與我親近,我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br> 謝寒小聲道:“對不起?!?/br> “你這孩子,跟我道歉什么?”葉夫人半躺在床頭微笑,臉色還是虛弱,“我之所以想跟你說她的事,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恨她,至少…………別那么恨?!?/br> “你mama她……她來人間一趟,走得很痛苦。” 謝寒抿唇,終于不甘的說:“就算這樣,她也不該插足別人婚姻。” “不是她,也還會有別人?!比~夫人淡淡的回道,“何況,我也并沒有因為李宏杰的背叛而痛苦過?!?/br> “我和他是商業(yè)聯(lián)姻,婚前就簽過協(xié)議,彼此互不干擾?!彼従徴f道,“我給他一個繼承人,他不管我的私事,我們各過各的?!?/br> 謝寒略感意外:“可是我看到好幾次,你一個人在半夜掉眼淚……” “那也絕不是為他。”葉夫人說得篤定,她把相冊繼續(xù)往后翻,從中抽出另一張更黃舊的老照片,指著上面的男人說:“他才是我真正的愛人。” 謝寒連忙湊上前看,可惜因為年代太久遠了,就算努力保護,也還是抵不過歲月侵蝕,只能看出照片里是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 他清瘦高挑,背挺如松,光是站立的姿勢就讓人感覺到他為人正直沉穩(wěn),長得應(yīng)該也不錯。 那是一段葉夫人從不曾與人講過的往事。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xué)?!彼龘崦掌幸呀?jīng)看不清五官的男人,語氣中充滿了懷念:“一晃都四十多年了,我都快忘了他的長相。” 謝寒不由得問:“那他人呢?” “早就犧牲了?!比~夫人回道,“我只看到了一個骨灰盒?!?/br> 謝寒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問了一句。既然葉夫人和李宏杰聯(lián)姻,那他們的愛情肯定是悲劇了,他卻還傻乎乎的追問,勾起葉夫人的傷心往事。 于是他又說:“還是給我講講,她的事吧?!?/br> 他主動把話題帶回來,葉夫人于是把那個男人的照片輕輕地放回去,繼續(xù)給他講下去。 ———— 當(dāng)年聯(lián)姻之前,葉清容和李宏杰約法三章,協(xié)商好了,將來婚后各過各的,誰也不干涉誰私生活。無論李宏杰在外有多少情人,只要面上過得去,葉清容不打算過問,只說如果有私生子,一個也不許帶回家,也不能撼動她兒子的繼承權(quán)。 李宏杰婚前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本來還擔(dān)心結(jié)婚后不能游戲人間,當(dāng)然高高興興的就簽了協(xié)議,新婚當(dāng)晚甚至都沒和新娘一起,照舊和一幫狐朋狗友鬼混。 因為心里有真正喜歡的人,葉清容極為嫌棄私生活臟臭的李宏杰,為了不和他同床,她主動去做了試管,順利懷上了兒子,從此更不讓他近身了。 一開始的幾年,他們的協(xié)議婚姻還算和諧??墒请S著時間推移,李宏杰不知發(fā)了什么瘋,幾次三番闖進葉清容的臥室,揚言要和她過正常夫妻生活,還曾試圖玩過強取豪奪逼她就范。 然而葉清容之所以被人尊稱一句“葉夫人”不是沒有原因,她怎么可能會被一個看不上眼的男人脅迫,不僅臨危不亂,還痛快的照著李宏杰的臉怒扇四五個耳光,把他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一個常年被酒色掏空的男人怎么可能打得過堅持自律健身還學(xué)過拳擊的女人,被打過幾次后,李宏杰終于老實了。 但也是從那之后,他開始作妖。明知葉清容不喜歡他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還故意把她們堂而皇之帶到她面前,有時甚至不管場合寬衣解帶就地表演。 葉清容至今都不能忘記當(dāng)初的惡心,看著李宏杰像個沒開化的畜生一樣,滿腦子只有那種事。 她猜得出李宏杰是想激怒她,所以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帶著兒子搬出去住,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說。 但畢竟是名義夫妻,有時怕外面的狗仔記者亂寫,葉夫人還是會做做樣子回到李家別院,把這出夫妻恩愛的戲碼做足。 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她遇到了謝二花。 說起她們相見的那天,葉清容歷歷在目。 那天她依然是按照慣例回來做戲,可是才停好車走進門,就看到大廳沙發(fā)上坐著個很年輕的漂亮女孩。她立刻就知道,這一定又是李宏杰帶回來的情人之一。 雖然李宏杰的作為令人惡心,可是葉清容對他外面的那些女人卻沒什么意見,畢竟李宏杰本來就是個臭雞蛋,又怎么能怪蒼蠅非要去叮。 于是她對沙發(fā)上的女孩習(xí)以為常,甚至沒有看清她長什么樣,轉(zhuǎn)身就要上樓。 就在這時,沙發(fā)上的女孩卻叫住了她。 “喂,你好呀~” 說到這里,葉夫人笑了起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囂張,我都沒見過像她一樣的女孩子?!?/br> “以前李宏杰的情人見了我,要么小心害怕,要么假裝無視,偶爾有想挑釁的,我看她一眼就不敢了?!?/br> 葉夫人提起陳年往事,看起來像是很開心:“我可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的女孩,又瘋癲又天真,有時候還很可愛?!?/br> 謝寒:“……” 這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夸人的話吧? 葉夫人口中的“謝二花”,和謝寒從別人那里偷聽來的形象有很大出入,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兩個人。 在葉夫人眼里,謝二花雖然只是個勉強有初中學(xué)歷、小小年紀(jì)就走出大山打工的女孩,性情中卻有著很多人不曾有的率真勇敢。 她的眼睛里沒有窮人對權(quán)力財富的渴求,也沒有那么多虛情假意曲意奉承。 她看花是花,見草是草,從不傷春悲秋,附庸風(fēng)雅。 在葉夫人眼里,她是那么好的一個女孩,值得用很多美好的詞去堆砌,“其實波斯菊不是我最喜歡的花,而是她喜歡?!?/br> “她說她覺得自己就跟這種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一樣,見風(fēng)就長,隨隨便便就能活下去,命很賤?!?/br> 葉夫人抬手摸了摸謝寒的手,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過去的女孩,“我一直很想告訴她,她從來都不是命賤?!?/br> 謝寒睫毛輕顫,深吸一口氣,依然不肯放下執(zhí)念:“可她還是要做小三?!?/br> 這句話讓葉夫人眼里漸漸浮出一層淚,她說:“是。” “她的確做了許多人眼中不道德的錯事,并不是我說不介意,就真的能替她洗白,抹掉她曾犯下的錯?!?/br> “可是小寒……”她說著眼淚順著瘦弱的臉頰落下,“你不能苛責(zé)一個……一個八歲失去母親,父親去世后被迫跟著繼母再嫁,又在十二歲被繼父猥褻、十四歲才逃出大山,獨自勇敢討生活的女孩做出這樣的錯事?!?/br> “因為沒有人教她應(yīng)該怎么活下去,甚至十三歲第一次來月經(jīng),她也只敢一個人偷偷地哭,以為自己要死了。” “一個沒有父母在身邊好好教導(dǎo)、沒有在學(xué)校接受完成九年義務(wù)教育、沒有道德約束的底層漂亮女孩,她該怎么在社會生存?” “沒有人告訴她,愛上一個貪圖她年輕貌美的人渣應(yīng)該怎么及時止損,也沒有人跟她講什么女性獨立自主、自尊自愛的空話,她渾渾噩噩自己長大,好容易才能混到一口飯吃。” “直到她死的時候也才十九歲,還那么小,都沒來得及長大?!?/br> 葉夫人拉著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說:“她的確做了錯事,可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認(rèn)為這對她來說,極其不公平?!?/br> “他們在背地里說什么,我管不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恨她?!?/br> “她把自己在這個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愛都給了你?!?/br> “你的mama是愛你的?!?/br> 謝寒頭腦嗡嗡作響,明明生病的是葉夫人,可是頭痛欲裂好像被刀切開的人是他。 葉夫人說,謝二花不是傳聞中那個唯利是圖的瘋女人。 她還說,他的生身母親是愛他的。 謝寒覺得這聽上去有些像故事,又覺得好像的確是故事,怎么都帶入不了。 他不覺得那個女人是愛他的,否則為什么才剛出月子不久,就把他一個人丟下,自己從八樓跳下去。 她如果真的愛我,為什么不帶著他一起走? 如果愛他,又為什么不為了留下? 大人們所說的愛就只是口頭上的幾句敷衍嗎? 謝寒想不通這個問題,一想就頭疼。 人固有的觀念不可能瞬間改變,葉夫人也沒辦法將謝寒一直以來的認(rèn)知推翻,貼心的給他留了時間,讓他自己消化。 “今天就說到這里,下次有空,我再跟你講點別的。” 謝寒扶著沉重的腦袋點頭,他覺得自己也有點困了。 也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謝寒就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回到童年時李家大院,在迷宮一樣的花園里彎彎繞繞,忽然看到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 她轉(zhuǎn)過頭來見到他,把手里的灑水壺輕輕放下,對著他輕輕招手: ‘小寒,過來呀~’ 第八十六章 八十六 第二天下了一場大雨。 謝寒站在窗前木呆呆的看著外面, 那顆梧桐樹在狂風(fēng)暴雨的洗刷之下,掉了不少新長出來的嫩葉,遠處街道上的各路行人步履匆匆, 即便打了傘也無濟于事, 身上照舊濕了通透, 誰也不顧上誰。 他對生母所有的怨恨,和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好奇依戀,都在昨天葉夫人口中得到了全部的答案。 他想起葉夫人問他知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名字叫‘謝寒’, 他搖了搖頭。 謝夫人于是告訴他,因為給他起名字的那天, 剛好是一年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小寒’。 因為沒讀過什么正經(jīng)書, 謝二花只能憑借自己有限的文化知識, 拼拼湊湊了許多她自認(rèn)好聽的名字,可是真正上戶口的那天, 她看著外面飄起了小雪,又聽別人說起那天是小寒,忽然就定了。 所以這么多年,葉夫人一直叫他‘小寒’,其實也是變相的在懷念逝去的女孩。 葉夫人還說, 她其實是把謝二花當(dāng)做meimei看待,也許謝二花自己并不知道。她走的時候都以為葉夫人心里是討厭她的,離開的時候才那么決絕。 ‘她心里清楚得很,李宏杰不會承認(rèn)你和她的存在,也明白你跟著她沒什么好處,吃穿住行都受限制, 而且也不會有大出息?!?/br> ‘所以她那時走到極端的那一步,心里是盤算好的?!?/br> ‘無非就是想利用她的死, 讓我心里愧疚,好將他接到身邊撫養(yǎng)?!?/br> 葉夫人說話的時候,眼底涌現(xiàn)的是無盡悲傷惋惜,她說其實根本不用那么做,她本來就是打算要帶著她們一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