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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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又回來了?” 剛進(jìn)屋便聽到有人說話,葉明熙貼在慕箴身后去看,望見一個穿著袈裟的中年男子。 屋內(nèi)采光不好,大白天的卻點(diǎn)了許多燭火,將房間照的明亮,只一桌一柜,兩把椅子,便沒其他大物件了。 屋內(nèi)亂糟糟的,滿地都是不知道材質(zhì)的白色碎末,那僧人坐在桌前,手中不知拿著一塊什么在對著燭火把玩。 見到生人,葉明熙腫著眼,可憐巴巴地行禮:“大師?!?/br> 普覺寺能穿袈裟的,都不是一般的灑掃弟子,葉明熙不敢怠慢。 慕箴也恭敬一拜:“方才遇見了熟人,為避人耳目來先生這里待上片刻?!?/br> 那僧人眼神在二人臉上來回掃過,也不知是誤會了什么,笑了笑:“你們要談話便談。” 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也是,畢竟是清凈之地,雖知二人不會做什么出格之事,但畢竟不能獨(dú)留他們在屋中。 他撂下這句話便收回目光,接著去看手中的東西,葉明熙仔細(xì)瞧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塊玉石。 慕箴回身,微彎下腰,用袖口將她臉上淚水細(xì)細(xì)擦去,又小心地避開她出門前特地點(diǎn)上的湖色胭脂。 將臟兮兮的一張臉收拾干凈了,也不顧污濁的衣袖,只和聲問她:“怎么了?為什么哭?” 葉明熙只咬唇,望著他不說話。 慕箴像是誤會了什么,只頓了頓,又直起身子退后一步拉開了距離:“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你爹爹呢?你跟誰來的普覺寺?” 見他離自己遠(yuǎn)了些,口中話語卻又貼心,明熙眉頭一蹙,看著又要掉眼淚:“慕哥哥,你討厭我嗎?” 慕箴一愣:“自然沒有?!?/br> “那你為何離我這么遠(yuǎn)?” 慕箴被她的話一噎,低頭看了看二人距離,僅一步之遙,……嗎? 但他抬頭又看到小姑娘哀怨的眼神,也沒說話,只默默地又上前,重新貼近:“這樣可好了?究竟為何哭?” 重新嗅到了那股好聞的木香,葉明熙捏了捏小指,盯著地上自己的繡鞋:“我與慕二哥哥許久未見,方才一見,喜不自勝。” 慕箴沉默片刻:“我三月來的漁陽,不過月余?!?/br> 話音里滿是不信,葉明熙惱羞地眼睛又紅了,慕箴看在眼里,只嘆了口氣:“你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說出來,……叫你爹爹給你報(bào)仇。” 爹爹才不會管她呢。 葉明熙眼神黯然,又實(shí)在想不出什么由頭:“我,我前段時日夢見你了……你離開汴京后過得不好,還,還死了。” 說到這才覺得不妥,這不是青天白日咒人家嗎,她小心翼翼抬頭,見他表情并無波動,才磕磕絆絆說下去:“近日與家人來漁陽,總想著能不能碰上你,方才猛然瞧見,便有…… 她越說越?jīng)]底氣,卻聽見一聲輕笑。 慕箴眼中含笑,望著她溫柔似水,連帶著病氣都去了三分,人瞧著也精神了不少。 他伸手又摸了摸明熙的發(fā)頂,嘆了口氣:“我好好的呢?!?/br> “騙人?!比~明熙徑直抓住了他的手,他曾經(jīng)能做文章挽雕弓的手,如今冰涼一片,消瘦嶙峋,“好好的怎么要來漁陽養(yǎng)病?好好的怎么臉色這樣差?” 此時的她不知道,但前世活了二十余年的葉明熙自然心里清楚,慕箴病痛纏身,來漁陽修養(yǎng),直到李懷序即位之后才略有好轉(zhuǎn),回到慕家。 那時的葉明熙聽人閑聊,說慕家新上任的家主面色如紙,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但沒想到,最后他熬過了病痛,卻折在救一個前世對他都不甚在意的自己身上。 慕箴沒想到她會這般質(zhì)問,驚了片刻,還未等他開口,門外傳來聞冬的聲音。 “姑娘,老夫人來人尋了,叫咱們回去呢?!?/br> 慕箴聽到聲音,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盯著她道:“回去吧,別再多想,我自然會好好的,也不會死的。” 他一點(diǎn)也不在意明熙咒自己,更不避諱,只和聲對她承諾。 他好好的,他不會死。 門外聞冬催得緊,但葉明熙也不想與他分開,她看了看僧人,又瞧了瞧這件僻靜的屋子,可憐道:“你常會來這嗎?” “我以后還能來這找你嗎?” 慕箴沒說話,也沒答應(yīng)她,只淡淡提醒:“天家事務(wù)繁忙?!?/br> 只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葉明熙卻聽懂了。 如今朝廷內(nèi)外事務(wù)繁多,就是避暑也不會耽誤太多時日,總歸是要回京的。 到了那時,身為隨行的恩陽侯家眷,她自然也是要回汴京的。 葉明熙也沉默,沒再說話了。 送她出門時,慕箴沒忍住囑咐了一句:“往后,別再這樣哭?!?/br> 傷身子。 葉明熙一愣,剛想回身看他,就見房門已經(jīng)合上。 聞冬過來,見她神情怔怔,擔(dān)憂:“姑娘,沒事吧?” 葉明熙搖搖頭,強(qiáng)撐笑意:“無事,走吧?!?/br> 等到二人說話的聲音遠(yuǎn)去了,慕箴才重又打開門,望著早已看不見人影的僻靜小路,出了神。 “我說你也是塊木頭?!鄙藢⑹种杏袷赵诤兄校值?,“不對,不是木頭,是塊冷到扎手的玉料子?!?/br> 慕箴垂眼:“衍悟先生何出此言?” 衍悟站起身:“那小姑娘分明心悅你,求你安慰呢,你不解風(fēng)情?!?/br> 慕箴本要走,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心下又煩亂幾分,重新坐回木桌前,撿了塊玉料,選了把趁手的刻刀,對著燭火一刀刀刻下。 細(xì)碎的動靜下,沒過一會兒慕箴身下又堆積了些玉屑。 “在汴京時,我雖得同窗師友夸贊,但明熙向來對我不喜?!睜T火跳動,打在側(cè)顏,他專注盯著手中動作,那份認(rèn)真更顯得男人面容五官精致清冷,猶如手中玉,天上月。 “她啊,不躲著我便算好了,又怎會心悅我。” 男人的聲音清淺低微,卻又有不易察覺的難過。 衍悟見他這般,只笑了笑,也不點(diǎn)破。 這世道的感情種種本就錯綜復(fù)雜,他本不理凡塵,又何必趟這趟渾水,不如多叫他刻幾塊玉雕,供他收藏。 老夫人見到葉明熙安全回來,才終于松了口氣,忍不住笑罵:“你啊,原先在汴京沒聽聞這么好動,一會兒沒見又丟了?!?/br> 葉明熙上前挽住她胳膊:“我找?guī)煾盖蠛災(zāi)??!?/br> “找到了嗎?” 她搖頭:“我見人都太多,走著走著便迷路了?!?/br> 站在一旁的趙姝意皺眉:“你去了這么久連個簽都沒解?那你就排這個隊(duì)吧?!?/br> 比起自己的,葉明熙擔(dān)憂:“表姐,你的簽文怎么說啊?!?/br> 前世趙家最終的下場可算不得好。 提起這個,趙姝意得意抬頭,遞出批文:“自然是上上大吉簽?!?/br> 葉明熙翻開一看,上面寫著“到頭竟必成鹿箭,貴人指引貴人鄉(xiāng)”。 她垂眸笑笑,心道這可不算靈驗(yàn)啊,看來這普覺寺也并不如傳聞那般有求必應(yīng)。 于是她搖頭,嬌笑道:“我來跪拜,只求心安,不必苛求簽文解注,不算也沒事,咱們回吧。” 這話一出,便是祖母也不免側(cè)目。 她望著葉明熙,嘆笑:“明熙這幾年在汴京,真是養(yǎng)的好?!?/br> 一行人正欲出門,正殿里匆匆出來一個灰袍小僧人,穿過眾人,攔在三人面前。 周遭人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緊張兮兮地看向這邊,卻見那小僧人恭恭敬敬地對著領(lǐng)頭的周氏合掌行禮。 “住持大人算到今日會有貴人前來,特遣我來請?!?/br> 此話一出,眾人驚詫。 便是一向穩(wěn)重的老夫人都驚異道:“住持?可是那位常年閉關(guān)千佛塔頂?shù)???/br> 小僧人:“自然,衍無師祖在千佛塔恭候?!?/br> 聽說那衍無大師自見過先帝,當(dāng)今天子之父仁宗皇帝后,便再無人能見他一面。 小僧的話音平淡,卻猶如一顆落雷,在人群炸開。 “衍無大師?聽聞當(dāng)今天子前來都推脫不見,這家人是什么來頭?” “我認(rèn)得,好像是恩陽侯府家的?!?/br> “恩陽侯府?靠著為先帝即位打拼掙來的爵位吧,我聽聞老侯爺去世后,這兒子在汴京也不過是從五品的官位啊?!?/br> “他家能有什么貴人……” 眾人竊竊私語,又疑又驚,今日前來比他們家身份貴重的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 老夫人周氏上前一步:“那,是我跟你去,還是叫上孩子們一起?” 小僧人淺笑:“夫人誤會了,在下說的貴人不是您。” 他的目光越過周氏,定定地望向葉明熙:“葉檀越,請吧?!?/br> 第5章 解簽 老夫人驚訝地看著她:“明熙?” 葉明熙被周遭眾人目光注視著,有些無措:“那我祖母跟表姐也可以一起嗎?” 僧人點(diǎn)頭:“自然可以?!?/br> 見她年幼,表情又實(shí)在惶恐,他輕聲安慰:“葉檀越別怕,我們師祖為人和善,只是想為您解個簽而已。” 雖不知為何衍無大師要找個孩子,但畢竟那是得道的大師,難以一見。 祖母自然也想見見,她拉著明熙的小手:“走吧,我們就去瞧一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