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書穿成了柳二龍和情敵he了[斗羅大陸]、成神的億萬種選項(xiàng)、戰(zhàn)死的前夫回來了(雙重生)、佛系權(quán)爺動凡心、白姐、薄情總裁:只寵你一人、修士夫婦在八零、釣系指揮官,在線訓(xùn)狼
“天山翠是我能找到硬度最大的玉石了,廢了我十幾把篆刻刀。” 慕箴雙眼里的虔誠就像一片無涯的海,鋪天蓋地來,將明熙吞沒。 “我要你戴著它,生生世世都平安下去,明熙,希望天崩地裂之時(shí),保佑你的這塊手鐲與這份經(jīng)文,都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傷?!?/br> “這是我在佛前,誠心祈愿的訴求?!?/br> 第56章 回京 明熙的眼淚像是小小的湖泊, 不斷落下。 她內(nèi)心被震撼得無以復(fù)加,磅礴的情愫化作眼淚砸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愈哭愈烈, 止不下來。 慕箴慌亂地拿衣袖,笨拙地妄圖去堵住那雙滿是傷心的眼睛。 “不要哭啊,”他的聲音滿是無措,“明熙,你別哭?!?/br> 對于自己而言,慕箴是誰呢?他是一起長大的鄰家竹馬, 是對自己照拂有加的哥哥, 更是在自己危難之際愿意拋下一切解救自己的人。 她也正是因?yàn)樽詈竽莻€(gè)原因, 這一次,她留在了慕箴身邊。 但捫心自問, 在沒有親眼見證慕箴的死狀之前, 在那段遙遠(yuǎn)的年幼歲月, 慕箴難道就對自己不好嗎? 沒有, 他對自己永遠(yuǎn)是細(xì)水長流,從一而終的呵護(hù)。 但她統(tǒng)統(tǒng)忘記了, 忘記了慕箴的體貼,忽視了慕箴的溫柔, 她為了追逐季飛紹, 在慕箴獨(dú)守漁陽的這幾年不聞不問, 要不是最后為自己送了命, 她都想不起這個(gè)人吧。 但對于慕箴而言,自己的地位又是怎樣的? 答案毋庸置疑, 少年人將他全部的真心供奉神靈,將對她的所有保佑都一筆一劃虔誠地刻下。 或許不僅僅是刻在這堅(jiān)硬的玉鐲上, 更是銘刻在他心底,明熙想,時(shí)時(shí)刻刻他都會自己祈福。 慕箴給予自己的,實(shí)在是太宏大。 感動,愧疚,不安。 坍縮又爆炸的情感充盈了明熙的內(nèi)心,她說不出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最終當(dāng)了個(gè)膽小鬼,匆匆道了聲別,捂著落淚不止的臉跑了。 回到府中時(shí),她坐在桌邊,反應(yīng)不過來似的仍在捂著胸口喘氣,長時(shí)間的落淚讓她整張臉通紅,但這是感動的淚水,不足以讓她難受。 只是心跳的極快,壓抑不住似的,就要從口中跳出來。 明日一早便要乘船回汴京,房間內(nèi)被打掃的干凈,她緩了緩心神,對著燭火看了一會兒腕子上的手鐲。 細(xì)膩溫和的質(zhì)地,邊角也被打磨得圓潤,絕不會硌手,沉甸甸的,讓人無法忽視。 經(jīng)文刻得不大,急巴巴地湊在一起,但因?yàn)槭亲躺先サ脑?,并不明顯。 看了半天,她嘆了口氣,將袖子放下,盡可能忽略這個(gè)一直奪去她注意力的小東西。 她凝神磨墨,開始給慕箴寫信。 自己方才落荒而逃的舉動實(shí)在是太失禮,明熙想,但是當(dāng)中道謝目前她又實(shí)在無法做到,還是用回二人的老方法,用書信來傳達(dá)自己滿腔的感動和不知所措吧。 不自覺寫了洋洋灑灑的幾頁紙,聞冬來催她睡覺:“姑娘,歇吧,明日一早便要走了?!?/br> “嗯。” 她用先前跟慕箴一起出去玩時(shí)買的海棠花紋火漆給信件封了口,遞交給品秋,囑托她明日臨走時(shí)再交到慕府去。 直到第二日上船時(shí),她又后悔了,這次回京怎么也要個(gè)把月的時(shí)間,怎么能不當(dāng)面告別呢? 明熙匆忙轉(zhuǎn)頭要往回走,被聞冬拉?。骸肮媚?,開船了!” 她急得不行,又開始在心中埋怨自己,左右為難之際,品秋指著不遠(yuǎn)處的口岸:“姑娘你看?!?/br> 明熙討厭,望見清晨漁陽海邊薄霧間,站著一個(gè)淺淡的影子,正對著自己的方向揮手。 幅度特別大,生怕自己看不見似的。 即便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個(gè)身形,明熙也一眼認(rèn)出了他。 她不顧船上人的側(cè)目,也跟著擺起手來,幾乎都要跳起來,沖著霧氣大聲喊著:“等我回來!我很快就回來!” 那邊傳來的聲音卻是: “一路順風(fēng)——” 明熙一噎,猝然笑了出來。 一大清早趕過來,沒有問明熙昨晚的失常,他只想祝她路途順利。 這樣體貼完美的人,這樣好的慕箴,全天下只有一個(gè)。 慕箴放下發(fā)酸的手臂,那艘巨大的輪船的影子消散,直到再也看不真切。 他摸了摸放在胸口前,明熙寫下的厚重信件,長嘆一口氣,對著懷生道:“回府吧?!?/br> 懷生油嘴滑舌:“公子別傷心,姑娘過了年就回了?!?/br> 久違了的孤寂和清冷好似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他沒忍住,又回頭看了看遼闊的海面。 生怕再也等不來故人的消息。 他眉間輕蹙,笑得有些落寞:“但愿吧?!?/br> 不遠(yuǎn)處,有孩子在玩家長們給他們買的炮竹,炸裂聲此起彼伏,熱鬧的歡聲笑語下,慕箴有些無奈地想。 又只剩下他自己一個(gè)人了。 明熙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是暈船的。 這幾日她在海面上吐得七葷八素,等到了汴京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瘦了一大圈。 望見早早就守在渡口的家人們,她感動極了。 趙姝意也來了,她比夏天看著更高了些,快高她半個(gè)頭了,遠(yuǎn)遠(yuǎn)瞧見船靠岸就激動地跑了過來。 “明熙,你可終于到了,…… “嘔——” 一個(gè)沒忍住,剛站穩(wěn)的明熙吐了趙姝意滿身。 趙姝意:…… 趙姝意:“葉明熙你找死吧?!” 明熙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回神,來接她的人除了趙姝意,還有就是jiejie葉明芷,和一旁模樣十分拘謹(jǐn)?shù)姆蛉恕?/br> jiejie上前,先是問候了祖母,視線移到許久未見的meimei身上時(shí),情難自抑地抱了抱她,趙姝意在一旁跳腳:“芷姐你可別抱她,這丫頭會再吐你一身!” 葉明芷沒理會她,抱她的手勁愈發(fā)大,幾乎要將人揉進(jìn)懷里。 明熙被迫仰著頭:“姐……快呼吸不了了?!?/br> 她這才撒手,拿帕子隱晦地抹了抹眼角,拉過身后的人:“明熙,這是母親?!?/br> 父親娶得續(xù)弦,戶部尚書家的何氏,何淑。 明熙對她沒有多少印象,jiejie引薦了,她才乖巧稱呼:“問母親安?!?/br> 何淑想來性子怯懦,平日在侯府都是聽葉明芷的安排,她早便聽聞葉家這個(gè)小嫡女是芷姐最珍重之人,不敢怠慢。 更何況人家是太傅家的親孫女兒,有自己正兒八經(jīng)的母親,見她小臉吐得蒼白,她趕忙道:“累壞了吧,見你吐得厲害,趕緊回府讓小廚房給你煮碗甜湯壓一壓吧?!?/br> 又連忙上前扶住老夫人,小聲道:“母親?!?/br> 周氏拍了拍她的手,一群人這才浩浩蕩蕩地回了侯府。 明熙暈的什么都吃不下,在船上蹉跎幾日,腳下仍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匆匆給慕箴寫了短暫的信報(bào)平安,便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白天了。 聞冬在房間,整理了行裝,這個(gè)小院子是她們二人一同長大的地方,對于聞冬而言,回到這兒便有一種歸屬感。 她瞧見明熙醒了,拿著一把梳子道:“姑娘你看,是你最喜歡的那把紫檀鈍齒梳,好久沒用了,今兒用這把梳子吧?” 明熙無所謂,她坐在鏡子前,打著哈欠問:“品秋呢?” “說是去趙家找朋友玩了?!?/br> “表姐來了嗎?” “早晨來過,不過看姑娘還在睡,等了一會兒就走了?!?/br> 聞冬替明熙綁好馬尾,自疫病之后,明熙越來越喜歡這個(gè)造型,做事利落,人看著也精神。 她摸了摸垂下來的發(fā)帶,站起身:“那我去找她吧?!?/br> 反正待在汴京也沒什么事干。 一推房門,葉明芷正坐在院子中央,翻看著一本厚大的冊子。 聽見響聲,瞥過來一個(gè)眼神。 就這么清冷冷的眼神,讓許久沒有感受過嚴(yán)厲管教的明熙一下子汗毛倒立。 “你昨日剛回來,便不說了,明日開始辰時(shí)就得起了,知道嗎?” 明熙乖巧點(diǎn)頭,jiejie這才繞過她一般,朝她招了招手。 等人走到跟前,又是輕輕一皺眉頭:“梳的這是什么頭?聞冬?!?/br> 見聞冬整個(gè)人縮成個(gè)鵪鶉,明熙摸了摸發(fā)尾:“說她干什么啊,我喜歡的,這樣方便。” “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只圖方便?” 葉明芷站起身,將發(fā)間的一簪展蝶墜環(huán)釵插到她腦后。 “既然在汴京,還是規(guī)矩一些?!?/br> 明熙在漁陽的所見所聞和無法無天,幾乎事事都在信中說了。 葉明芷也知道,也想管,但終歸天高皇帝遠(yuǎn)。但如今人在跟前了,就不能像在漁陽那般瘋了。 “我想去找表姐玩?!?/br> “明日再去,”葉明芷翻著手里的冊子,“今日帶你過遍家里的賬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