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聲在耳邊被無限放大,一股過于鮮明的電流感頓時蔓延開來,楚霽整個人倏地一顫,下意識掙扎了兩下。 然而和之前那次不同,這一次,天狼按著楚霽的爪子用了十足的勁,楚霽一掙之下,竟然沒能掙開。 “你突然發(fā)的什么瘋,起開!” 可壓在身上的天狼不但對此置若罔聞,還開始變本加厲地在他脖子和耳垂一側(cè)又舔又啃起來。 他的狀態(tài)實在太不正常,楚霽被他弄得又癢又麻,直到對上那雙水汽迷離的狼眸,腦海中才恍然過電般想起,自己之前忘記的,究竟是什么—— 剛才處理那匹雅庫特馬的時候,天狼無意間喝了那匹馬的血。 那是一匹懷了孕的母馬。 而孕馬血,可以用來催情。 楚霽瞳孔微縮。 第十四章 山洞里火光明滅,天狼龐大的陰影籠罩而下,帶著燙人的體溫。 先后遇上猞猁來犯和山洞崩塌,楚霽的衣服本就已經(jīng)算不上太過體面。此刻在天狼急切而不得章法的動作里,他的衣領終于被徹底撕裂,“刺啦——”一聲,直接和最初被山巖刺破的那個洞連在了一起。 肩頸處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來,與冷空氣乍一接觸,楚霽直接倒嘶了一口涼氣。 貼在身上的guntang觸感實在太過明顯,耳畔不斷傳來天狼難受的哼聲,楚霽被弄得一腦袋官司又無處發(fā)泄,只能先低喝了一聲:“別亂動?!?/br> 他的聲線很冷,天狼驟然被兇,似乎終于恢復了一線清明,有點委屈地停下動作,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向他。 那眼神乍一看上去仿佛是乖巧無害的,然而眼底最深處,卻蟄伏著一頭蠢蠢欲動的野獸。 楚霽直覺再這樣下去,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交代在這兒。幾秒的對視后,終于輕嘖了一聲,卡主天狼的喉結(jié),低聲道:“乖一點,不要亂動。接下來我讓你做什么,你才可以做,聽明白了嗎?” 天狼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楚霽揉了揉他的耳朵,垂下眼簾,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 一切結(jié)束后,楚霽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jīng)處在了虛脫的邊緣,而天狼又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蹭了幾下,接著往旁邊一倒,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氣,楚霽手臂酸脹,幾處被蹭破的地方又癢又疼,他垂眼看著躺在身旁、睡得心安理得的天狼,一時間有心想再給對方補上一槍。 他手心里沾上了些黏膩的濕氣,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后,穿上防護服,去洞口掬了捧雪,總算把手上的味道稍微去掉了些。 楚霽回來的時候,天狼依舊睡得很沉。睡夢中,他的身體下意識圈了起來,尾巴搭在肚子前,是一個在替什么人擋風的動作。 楚霽嗤了一聲,垂下眼,要笑不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低聲道:“小狗崽子,還挺有精力?!?/br> 火堆旁的馬腿已經(jīng)烤好了,不過有天狼這個前車之鑒在,楚霽現(xiàn)在也沒有了吃它的打算。 他拿出通訊器,恰在此刻,一聲輕震,隊伍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報告指揮官,現(xiàn)在暴雪已停,預測未來四十八小時內(nèi)不易出現(xiàn)極端天氣狀況。隊伍目前物資充足,情況良好,并在避雪時意外發(fā)現(xiàn)一處礦洞,采掘到了大量礦產(chǎn)資源。礦洞內(nèi)資源豐富,可在回城后上報軍部,進行后續(xù)采掘。此次行動所有任務皆已完成,請求指示。 -[位置] -裝甲車此刻的位置如上所示,申請與指揮官匯合。 上面三條消息都是幾個小時之前發(fā)出的,大概是看他一直沒有回復,對面才忍不住,又發(fā)送了第四條新消息過來。 -諵楓請求獲取指揮官當前位置與情況。您是否方便與隊伍進行匯合? 隊伍發(fā)來的定位與這里相距不到三公里,楚霽又瞥了一眼身側(cè)睡得正熟的天狼,指尖略頓了頓,才回復道: -方便匯合,原地待命。 發(fā)完這條消息,他收起通訊器,對著天狼的睡顏靜靜看了許久。 小狗崽子即便睡著了也并不安分,小動作不斷,嘴里還念叨著什么。楚霽俯身聽了一會兒,依稀聽到了一句自己的名字。 那兩個字從他口中念出來,帶著濃重的依賴與饜足,足以抵消冰原之上沾染的冰冷鐵腥。 空氣中旖旎的氣息尚未散去,但自始至終,楚霽都保持著清醒。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荒唐yin靡的夢,一觸即散,他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許久,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撿到天狼這件事,就像是開盲盒開出了彩蛋,對楚霽而言,這既是轉(zhuǎn)機,也是一場豪賭。 假若拋開“氣泡壘指揮官”的身份不提,離開城墻的楚霽,在“永遠沉穩(wěn)正確,永遠鋒芒向外”的表象之下,骨子里一直藏著一些從未對外人道過的、瘋狂的念頭。 而撿到失憶的天狼,剛好為他提供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契機。 凡事都有代價,他不確定這場豪賭會帶來多大的損失或是收獲,好在一直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fā)展都與他的預期相差無幾。 冷風從山洞外吹了進來,燃燒的火焰黯淡片刻,復又重新亮起。 平靜深沉的夜色之下,無數(shù)暗流開始涌動。 他抬起手,指尖極輕地在天狼眼下劃了一道。天狼冥冥之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眉心微動,耳朵不安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