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73節(jié)
新野城里確實是有許多賺錢的辦法,可現(xiàn)在一是不成熟,再一個是沒有本錢。做事情,沒有本錢怎么行呢?沒有本錢,連原料都買不來。 萬事開頭難。今年注定了是最艱難的一年。 第163章 意外之喜 襄陽的江邊酒家是名字是王宵獵取的,本府最大的酒樓。酒樓南臨街道,北面漢水,客人可以一邊喝酒一邊欣賞風(fēng)景。店里的主管、廚子、小廝,都算是官府的雇員,薪水相當(dāng)不錯。自酒樓營業(yè),這里便每日顧客盈門。城里有身份的人家,都以到這里喝酒吃飯為榮。 這一日上午,不是吃飯的時候,本該沒有生意。卻不斷有人走進(jìn)來,各自坐在桌旁。旁邊小廝上了茶水,便就退到了一旁。幾個吏人忙忙碌碌,不斷統(tǒng)計人數(shù)。 幾個客人圍著一張桌子,喝著茶,聊著閑話。 一個道:“聽說苗傅和劉正彥兩位太尉在揚州抓了官家,扶持新君,把持朝政,朝上亂作一團(tuán)。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朝廷再亂,天下事還能收拾嗎?” 說完,不斷在那里搖頭。 另一個道:“最近聽人說,有呂相公和張相公在平江主持大局勤王,又有劉太尉和韓太尉兩位大將出兵,苗劉二人肯定抵?jǐn)巢蛔?。這場亂子,很快就要平定了?!?/br> 其他人聽了,紛紛湊上來問呂相公是誰,張相公又是誰,兩位大將又是哪個。各自議論,一時間竟然熱鬧無比。這里的人遠(yuǎn)離朝廷,但對朝廷事務(wù)還是很感興趣的。 最近的天下大事,就是苗劉兵變了。過了這些日子,已經(jīng)傳遍天下,無人不知。不過揚州那里具體是什么情形,外地人卻不知道。只能各自發(fā)揮想象力,過過嘴癮。 突然一個人道:“今日官府招我們到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聽了這話,幾個人一怔,都說不出話。只知道今天官府招集這些本城的大商戶來江邊酒家,來做什么卻不知道。這幾個月,襄陽府社會安定,官府又推出了許多新生意,大家都賺到了錢。 正在大家紛亂的時候,陳與義走了進(jìn)來。到了前邊站住,高聲道:“今日召你們到這里來,是有求于大家。前日接到制置使鈞旨,說今年許多事情,花錢不少。奈何官府來錢的門路不多,到了現(xiàn)在難免出現(xiàn)一些虧空。記得制置使來治襄陽的時候說過,官府收稅,皆是明文,不加收,也不亂收?,F(xiàn)在官府出現(xiàn)虧空就難辦了。只能請諸位來,幫一幫忙?!?/br> 下面的呂掌柜道:“官人說笑。跟我們要錢,還不是要加稅!” 陳與義道:“非也。諸位,觀察說過的話,絕不會變!觀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F(xiàn)在虧空,說實話也只能依靠各位幫忙。觀察給出兩個辦法,由諸位自選?!?/br> 下面就有人問道:“不知是什么辦法?” 陳與義道:“一個辦法,算是觀察向諸位借貸。給你們借據(jù),利息一成,借六個月。你們放心,只要觀察在,絕不會少了你們一文錢。還有一個辦法,諸位跟官府的產(chǎn)業(yè)有生意往來的,可以交錢,算是這些產(chǎn)業(yè)格外尊貴的客人。以后你們進(jìn)貨,一律按九折算。當(dāng)然,這個錢是每年都要交的。而且,要先墊些貨款在官府這里,以后逐月償還?!?/br> 陳與義說完,下面就議論紛紛,停不下來。 王宵獵想來想去,自己現(xiàn)在沒有本錢,又說過了不向百姓加稅,似乎只能借貸了??上У氖亲约横绕鸬臅r候太短,信用不高,不知道百姓愿不愿意借給自己。 按說這是國債,利息不應(yīng)該高。不過,由于自己的信用還沒有建立起來,只能按此時民間利息,年利兩成來算。只要過了這幾個月,一成利息又算什么。 看著眾人,陳與義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們怎么想。說實話,王宵獵要借債,不管怎么樣都能借來。軟的不行,難道不會來硬的?但用強(qiáng)硬手段,損壞的是自己的信用。官府的信用很值錢的,一旦被破壞了,想挽回可就難了。對于某些人,覺得有強(qiáng)硬手段可用,做事肆無忌憚,最終會搞得自己信用破產(chǎn)。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下面有人大聲問道:“官人,不知此次觀察要借多少錢?” 陳與義道:“最主要的是官員俸祿,觀察實在沒有現(xiàn)錢了。粗略算下來,我們襄陽府就要三萬貫足錢才夠。還要幫幫其他州府,應(yīng)該要十萬貫足吧?!?/br> “十萬貫?!”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斑@也太多了些!” 陳與義嘆了口氣:“沒有辦法。不發(fā)現(xiàn)錢,許多官吏家里也揭不開鍋。不過你們放心,等到收了夏稅和秋稅,連本帶利,一定會償還給你們!” 下面的一眾員外聽了,又議論起來。聲音嘈雜,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員外站起身來。向陳與義拱手:“官人,在下田英,在城里有一家酒樓,一家綢緞鋪,還有一間金銀鋪,家里算是有些薄財。適才官人說觀察現(xiàn)在缺錢,我們這些人商量,應(yīng)該出錢相助。觀察什么人?金兵來的時候,帶著鄉(xiāng)兵進(jìn)京勤王。后來守家鄉(xiāng),楊進(jìn)那賊叛亂,觀察一路追到漢水邊,剿滅楊進(jìn)。沒有觀察,我們豈不是都要任由楊進(jìn)魚rou?只是,若是三萬貫,我們湊一湊還可以,十萬貫實在是太多了。不如這樣,三萬貫就算是我們助官府的錢,其余七萬貫算是借貸如何?” 聽了這話,陳與義一下子怔住。過了一會,才感忙說道:“好,好,如此有什么不好?難得你們?nèi)绱丝犊?,官府承情!我必稟明觀察,以后必然相謝!” 田英道:“官人,我們自己有眼情,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自觀察到了襄陽,再沒有人鬧事,市井繁榮,大家都有錢賺。這個時候,已經(jīng)非常難得。而且觀察減免稅收,不許壞人滋優(yōu)我們生意,大家都受其恩惠良多。一時缺錢,自該我等出力。” 陳與義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本來作為宋朝官員,對現(xiàn)在的局面不會太意外。宋朝從立國的時候,太祖就有名言,藏富于民,關(guān)鍵的時候這些富戶的錢就是朝廷的錢。如金兵圍城,為了讓金軍退兵,開封府的富戶就曾經(jīng)大量向朝廷捐錢。官方一時缺錢,讓大戶捐獻(xiàn)不是稀罕事。這有時代特色,不能跟后世相比。奈何王宵獵來信的時候,按照自己的經(jīng)驗,覺得此事非常艱難,說得嚴(yán)重了,讓陳與義心中也沒有底。王宵獵不強(qiáng)調(diào),他反而不會這么緊張。 在王宵獵印象里,所謂大戶,必然都是漁rou百姓,心機(jī)狡詐的。想讓他們捐錢,買國債,那是千難萬難。卻不知社會是發(fā)展的,富戶并不總是能樣。最少在北宋時期,老實做生意的人,很多并不介意在官方困難的時候出力相助。 生意人與勢力人家,并不完全重合。最少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經(jīng)過激烈的內(nèi)卷吞并,靠著正經(jīng)做生意富起來,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前些日子王宵獵處理的,多是地頭蛇一類。他們沒了,生意人的生意反而會更加好做。從心理上,他們認(rèn)可王宵獵。 見大家對借錢并不抗拒,陳與義喜出望往。吩咐酒家,準(zhǔn)備宴席,宴請今日的員外。江邊酒家是官府所經(jīng)營,rou爛在鍋里,倒不怕浪費。 第164章 不如離去 汪若海和閭勍走在新野的街道上,看著街道一天比一天繁榮起來,有說不出的滋味。新野這里,許多事情都不是其他地方的樣子,是自己所未見過的。許多東西,甚至一看就覺得不可行。但偏偏在這里就能做起來,而且生機(jī)勃勃。 走到一處鋪子前,閭勍道:“前天走到這里,還不見這鋪子,不知賣的什么。左右無事,我們進(jìn)去喝杯酒,說些閑話。新野這里住了七八天,天天沒有事情,實在有些膩了?!?/br> 汪若海點了點頭。與閭勍一起進(jìn)了鋪子。 揀了一副靠窗的座頭坐下,一個小廝快步過來。道:“兩位客官,吃些什么?用什么酒?” 閭勍道:“你們這鋪子新開,不知有什么。拿菜單過來,我們看一看。” 小廝指著旁邊的一個竹架,笑道:“這不就是菜單?客官,我們每天的菜都在這上面?!?/br> 閭勍一看,見那竹架上掛著一二十張牌子,每個牌子上寫著菜名。這樣的菜單還是第一次見,有些新奇??瓷厦娴牟?,有七八樣涼菜,十五六個熱菜,還有三五個湯。菜除了雞鴨魚rou,都是時令蔬菜,寫明了是炒。這個年代炒菜不多見,在這里卻是最常用的技法。 閭勍隨手點了幾個菜,又命打一壺酒來。 小廝道:“我們這里有兩種酒。一種是常見米酒,還有一種是烈酒??凸僖囊环N?” 閭勍道:“不要烈酒。選你們最限的酒來一壺,盛湯來熱了。” 小廝答應(yīng)一聲,快步去了。 閭勍道:“從汝州到襄陽府,再到新野,我看凡是王宵獵的治下,官府開的飯店倒是不少。” 汪若海道:“你看新野這里他就有兵過萬,養(yǎng)起來豈是易事?開飯店最容易來錢,他當(dāng)然開得越多越好。這是正經(jīng)賺錢的法子,與其他地方比,已是難得了?!?/br> 閭勍點了點頭:“不錯。不過看他現(xiàn)在樣子,只怕是沒什么錢了。我們住在這里的日子,每日有酒有rou,但卻都是尋常菜色。而且軍中吃的,聽說五天才有一頓rou,算寒酸了?!?/br> 汪若海點了點頭。第一天進(jìn)軍營的時候,兩人在食堂吃了一頓飯,著實被豐盛的樣子嚇了一跳。只是后來仔細(xì)想想,當(dāng)日除了包子里有點rou星,其他的都是沒rou的。住的時間長了,才知道軍營里的午餐和晚餐也是難得見到rou。不過豆腐多,炒菜時用的油多,士卒的營養(yǎng)還是夠。 此時的油很便宜,對于軍隊來說,多吃油是劃算的。一般市面上,黃豆與粟米基本同價,比粳米與麥便宜許多。榨過油之后,剩下的豆粕是好的飼料,在軍中黃豆是非常好的糧食。 不一會菜上來,閭勍愣了一下,道:“這店有些意思。都是這樣快炒,其他地方?jīng)]有?!?/br> 炒菜技術(shù)極其適合蔬菜,而蔬菜是便宜的。這家店里的菜,多是用rou炒菜??雌饋砗每?,吃起來好吃,而且價錢不貴。實際上王宵獵開店,是有定位的。有高檔酒樓,有窮苦百姓吃的面館,還有這種中檔的酒鋪。雖互有交叉,但定位明確。 喝了兩杯酒。汪若海道:“現(xiàn)今苗劉叛亂,天下難免會亂?,F(xiàn)在看王宵獵,大致就能推斷出天下有兵馬的人的想法。你看王宵獵的作派,雖然敬重朝廷,但事事自作主張,全不管朝廷旨意。其他有兵馬占據(jù)地方的人又何嘗不會這樣?這場亂子,還是要快快平定才好?!?/br> 閭勍嘆了口氣:“是啊,現(xiàn)在這樣子,讓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過我想,苗劉兵馬不多,叛亂之后各方兵馬必然討伐,應(yīng)該撐不了太久?!?/br> 汪若海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以苗劉兩人兵馬,確實不用太過擔(dān)心。只是皇上在他們手里,平添了無數(shù)的變數(shù)。想起此事,就覺得心亂如麻。 用罷了酒rou,兩人出了酒鋪,進(jìn)了新野衙門。 王宵獵正從官廳出來。見到兩人,急忙吩咐喚住,請他們進(jìn)了官廳。 幾人落座。王宵獵道:“適才剛剛得到消息,在平江有呂相公和張相公主持,大軍云集。據(jù)說有劉太尉、張?zhí)竞晚n太尉三員大將,各帶兵過萬,正在討伐叛逆。” 汪若海道:“我們這里相距遙遠(yuǎn),消息是否確實?” 王宵獵點頭:“這是其他州軍發(fā)來的公文,想來不是假的。在我想來,苗傅和劉正彥兩人的兵馬并不多,而且朝臣不服,他們是穩(wěn)定不下來朝局的?,F(xiàn)在大軍云集,估計支撐不了多久?!?/br> 汪若海道:“現(xiàn)在棘手的,是他們掌控圣上生死,難免讓人投鼠忌器。若不是如此,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周圍大軍一擁而上,很快就能平定。” 王宵獵道:“監(jiān)院,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也沒聽說苗劉二人要把圣上如何?依我看,此事不必過于擔(dān)心。想來苗劉二人是臨時起意,并沒有什么長久打算?!?/br> 汪若海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這樣,苗傅和劉正彥兩人叛亂之后的表現(xiàn),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草臺班子,做事完全沒有條理。這種情況,面對周圍宋朝的大臣武將,沒有什么勝利的希望。 王宵獵道:“昨日季舍人來信,說是看現(xiàn)在情況,不宜在襄陽待下去。要兩位去襄陽府,你們一起商量后,再決定去留。以此看來,季舍人是想走了?!?/br> 閭勍道:“走倒是未嘗不可。只是要向哪里去?去揚州?還是杭州?” 王宵獵道:“不如這樣。你們從襄陽坐船,先入長江。而后沿長江向下游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朝廷消息。那個時候再決定去哪里,如何?” 閭勍苦笑:“數(shù)百兵馬,不知何處去,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宵獵道:“聽說京西轉(zhuǎn)運副使陳相公正在鄂州,季舍人的意思,是先到那里,再定行止?!?/br> 聽了這話,汪若海和閭勍兩人心中一凜。見王宵獵面色如常,才定下心來。 王宵獵占據(jù)襄陽后,朝廷任命陳求道為京西南路轉(zhuǎn)運副使。只是王宵獵對此置之不理,陳求道覺得手上無兵,一直待在鄂州不來。此事沒有個結(jié)果,便就發(fā)生了苗劉兵變。 在外人看來,陳求道不上任,是王宵獵阻撓的結(jié)果。其實王宵獵只是不理而已。陳求道來了,無非是讓他閑置,不管事而已。 這個時候,手中有兵才是最重要的。沒有兵,什么官都沒有用。朝廷中很多人還是沒轉(zhuǎn)變過來,想著靠封幾個官就掌握地方,無非是白日做夢。 第165章 提刑 回到襄陽,王宵獵給季陵等人準(zhǔn)備船只,措置糧草,往下游各地發(fā)公文,拖拖拉拉又是十余日。到了四月,幾人才正式出發(fā)。 在漢水碼頭,送別人季陵等人,王宵獵回到府衙,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說實話,此次接待季陵等人王宵獵的禮數(shù)雖周到,但不特別恭敬。此時的朝廷官員在地方,沒有了以前的地位。王宵獵能在禮數(shù)上保住眾人顏面,已經(jīng)是不錯了。 休息了一會,王宵獵叫來陳與義,問了季陵在襄陽的作為。無非是游山玩水,不時到官府經(jīng)營的酒樓飲酒,過得逍遙自在。與襄陽府的官員并沒有過多接觸。 看看到了四月下旬,突然有詔旨來。接了詔旨,才知道苗劉兵變已經(jīng)平定。具體經(jīng)過王宵獵不可能知道,只知道是是大軍逼近,苗傅和劉正彥慌張,答應(yīng)讓趙構(gòu)復(fù)位。兩人被任命為淮西正副制置使,雙方還沒有大戰(zhàn)。不過看樣子,大局已定。 王宵獵被正式任命為京西南路制置使,算是有了正式朝命。不過,令王宵獵意外的是,汪若海被任命為京西南路提點刑獄,兼知鄧州。 看著詔旨,王宵獵發(fā)了好一會愣。自己被正式任命不奇怪?,F(xiàn)在的京西南路,朝廷根本沒有能力掌控,只能任命地方實力人物。但汪若海為京西南路提刑,可就有意思了。 這個時候,制置使的位次很高。理論上,高于經(jīng)略使、招討使、安撫使等,在地方上軍權(quán)僅次于宣撫使。不過,朝廷又有旨,把制置使掌管民政的權(quán)力拿掉,僅僅節(jié)制兵馬。提點刑獄是政務(wù)官,與制置使不處于同一個位次。在路一級,提刑僅次于轉(zhuǎn)運使。 仔細(xì)琢磨一番,王宵獵便就明白了朝廷這樣任命的意思。派汪若海來,還是不甘心把這幾州的事務(wù)完全交給王宵獵。汪若海上任,在鄂州的陳求道也可以上任,就把京西南路的民政拿回去了。此時的京西南路沒有正任轉(zhuǎn)運使,陳求道和汪若海上任,從官職來說就可以掌握民政。 想到這里,王宵獵不由搖了搖頭。不能說朝廷這樣做有錯。這個時候,僅僅是東南亂了,其他地方只有小股盜賊。在朝臣的眼里,這些地方還是能控制住的。 真能控制???王宵獵是不信的。按照前世記憶,真正天下大亂,苗劉兵變只是開始,接下來金國搜山檢海,還有在開封府的群盜大股南下才是正戲。 想到這里,王宵獵站起身,看著窗外。 這是個亂世,最重要的就是軍隊,有了軍隊就有了一切,其他的不必多分心。想了許久,王宵獵下定決心,不與汪若海過多糾纏。他來做提刑,那么刑獄他想管便交給他管,其他的事情還是歸自己。陳求道也是一樣。來了,王宵獵以禮相待,閑置即可。 五天之后,汪若海船到了漢水碼頭,王宵獵親自迎接。 汪若海下了船。王宵獵上前行禮:“不想我們分別不足一月,便就再相見了?!?/br> 看著王宵獵,汪若海無奈地道:“朝廷詔旨,我不得不從。不過說實話,依我心意,實在不想再回制置這里。這個提刑官,我估計不是好做的。” 王宵獵笑了笑:“有什么難做?監(jiān)院既然來了,以后本州刑獄就全交給你便了。” 汪若海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由王宵獵陪著,進(jìn)了襄陽府衙。 到官廳坐定,汪若海道:“前年金軍來時,提刑司上下官吏逃之一空。我若去鄧州上任,實在沒有人使用。不知制置如何想?能不能派些人到我手下做事?” 王宵獵道:“若是提刑想,自無不可。不過我手下的人,只怕不如提刑的意。還是自己招募,使喚起來才能夠得心應(yīng)手。若是一時無人,慢慢招募即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