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就是中國，不是外國。就跟人就是人，不是狗，也不要學(xué)著狗去反咬一口一樣。

    人被狗咬了，好好找一個棍子，打爛它的狗頭！

    第416章 我們總是像個孩子

    送劉子羽到十里長亭，看他遠去。王宵獵轉(zhuǎn)過身，看著天邊的一輪朝陽，不由吸了一口氣。春天的氣息清新中帶著香甜，沁人心脾。路邊桃紅柳綠，一切都生機勃勃。

    汪若海道：“此次劉參議來襄陽，鎮(zhèn)撫招待雖然用心，只是話語卻不投機。劉參議提的，入不了鎮(zhèn)撫的耳，說來說去說不到一起。不過我看劉參議的樣子，并不十分惱怒。”

    王宵獵道：“參議又惱什么？我們十一州，養(yǎng)十萬大軍，百姓依然安樂，哪里能夠做到？金軍破開封府以來，所向無敵，哪個能擋？我們能擋！富平大敗，眼看陜西五路不保。我們進京兆府，在澠池堵住兀術(shù)，是難得大勝。有此大勝，張樞密才穩(wěn)下來。劉參議腦子不糊涂，話不投機有，但也沒什么惱的?！?/br>
    有這些戰(zhàn)功，任你說的千花亂墜，總不能說王宵獵做的是錯的。有這么多軍隊，只要王宵獵自己不反，張浚和劉子羽腦子正常，就不會讓王宵獵不高興。

    看著天邊的朝陽，王宵獵道：“接下來的時間，要一邊整編軍隊，訓(xùn)練軍官，還要理清民政?！?/br>
    說到這里，王宵獵對身邊的陳求道道：“自從到襄陽，我們一直重修州縣條例，并讓官員吏人到襄陽來學(xué)習(xí)。兩年時間了，有一點成績。接下來的日子，我準(zhǔn)備在襄陽設(shè)一個官員吏人的學(xué)校。凡是在治下做官做吏的，都要來襄陽學(xué)習(xí)?！?/br>
    陳求道拱手稱是。

    剛到襄陽時，陳求道對王宵獵并不怎么看得起，更不要說執(zhí)行王宵獵的命令。兩年多磨練，襄陽蒸蒸日上的局面，加上幾次大勝，才建立起了王宵獵的威望。去年虢州一戰(zhàn)，王宵獵只是以偏師占領(lǐng)京兆府，卻驚動了整個天下。哪怕一個月后主動退走，卻是宋朝難得大勝?，F(xiàn)在襄陽的官員，絕大多數(shù)都對王宵獵恭恭敬敬。直到現(xiàn)在，王宵獵才建立了自己的絕對權(quán)威。

    想了想，王宵獵對陳求道和陳與義道：“接下來軍隊要整編，民政也不能閑著。一是官員。用一兩年地時間，建立一間真正的官吏學(xué)校，全部官吏都要來學(xué)習(xí)。再一個就是錢糧?，F(xiàn)在有銀行，要把銀行的作用盡可能發(fā)揮出來。多少年來天下一直缺錢，銀行做得好了，可以有幾年的錢糧。再有一個，就是官營的一些場務(wù)要盡快做到。做大了，不只是官府有錢，還可以帶動民間，讓百姓也有錢。這些做得好了，要注意吏治。我再強調(diào)一遍，回避法一定要執(zhí)行，不允許任何人違反！有違以的，必須要懲罰！”

    陳求道與陳與義稱是，沒有提出什么反對意見。二人如此配合，倒是讓王宵獵有些意外。

    回到襄陽城，太陽已經(jīng)高升，讓人身上有些燥熱的感覺。

    看著城外寬闊的漢江水，王宵獵心生感慨。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最困難的時期已經(jīng)過去，接下來是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候了。自己運氣不錯，到這個世界便有一支父親留下的軍隊。本錢雖然小，面對的困難其實也不多。兩京周圍雖然盜匪如麻，有實力的卻不多。抓住機會，便輕取大片地盤。更重要的，兩京一帶其實是金朝的棄地。只要不主動出擊，便有幾年的太平時光。

    現(xiàn)在有錢有糧有地盤，還有一支龐大的軍隊，自己可以盡展胸中抱負。

    前世上學(xué)的時候，閑來幾個同學(xué)聚到一起，經(jīng)常無聊地說起中國的歷史。如果自己有機會，會如何如何做。只有怎么樣做，才能救中國。說得熱火朝天。

    現(xiàn)在想起來，卻經(jīng)常覺得，文明就像是個孩子。好像曾經(jīng)的自己。幾個孩子聚在那里，說著不靠譜的話語，規(guī)劃著天下。當(dāng)自己真正雄踞一方，回過頭去看，才知道那時多么孩子氣。

    那個時候上了幾門課，看了幾本書，以為就知道天下的大道理了。世上的事有多難？還能大過道理去？中國為什么在近代落后了？書上都寫了，甚至藥方都開出來了。有什么難的？只要按方抓藥，中國一定早早現(xiàn)代化，成為世界強國了。

    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書上寫的沒錯，但按照書上寫的做，就一定錯。當(dāng)是個孩子的時候，一定會喊這是什么瘋話？故意繞個彎，顯得自己高明么？當(dāng)長大了，才知道世界本來就是這樣。

    怎么救中國？如果在古代，那就是封建社會，當(dāng)然是提前進入資本主義社會了。提前一步，就占得了先機。這一步先機，就足以領(lǐng)先全世界。幾個同學(xué)聚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怎么在古代中國發(fā)展資本主義，怎么提高資本家的地位，怎么打擊封建地主。討論得上頭了，還要討論在這個過程中怎么保證自己的權(quán)力，自己的地位。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肯定地說，這樣做是錯的。錯在哪里，一時間說不上來，只知道錯了。幾個孩子討論，意義只在于加深課本學(xué)習(xí)的印象，更加深刻地理解書上的知識，而不是實用。

    怎么才實用？理論聯(lián)系實際。用理論指導(dǎo)實踐，用實踐修正理論。只是說起實踐，許多人可以滔滔不絕地講。但真正去實踐，并且能夠跟理論聯(lián)系起來的，少之又少。用實踐修正理論，就可以稱得上鳳毛麟角了。大多數(shù)人，理論說得頭頭是道，面對實踐茫然無知。

    這個時候，文明就像個孩子。說起自己學(xué)過的，就興奮得舉起手，大聲道：“我學(xué)過！”當(dāng)實際跟學(xué)過的不一樣，就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了。

    總是有人說，歷史上的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國，法國、德國，美國、俄羅斯，甚至還有日本、意大利，這么多列強，答案就在那里，抄還不會嗎！抄能抄會?。咳澜绯顺r哪個國家抄會了？不要強調(diào)客觀條件。不可能全世界只有一個中國有合格的客觀條件。

    文明是可以抄的嗎？文明需要學(xué)習(xí)，廣泛地學(xué)習(xí)，但抄不來的。想抄，就渾身是孩子氣。

    中國從泥濘中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跟教員密不可分。在后人看來，教員天降人物，必然到處都受歡迎。其思想有后世的地位，說服一個人還不簡單？但實際上，一直到長征前，教員并沒有說服幾個人相信自己。那時掌權(quán)的總理，同樣不贊同教員。

    王宵獵非常清楚，自己沒有現(xiàn)在的地位，沒幾個人聽自己說道理。一定要說，還會惹人恥笑。甚至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是一支隊伍的首領(lǐng)，連現(xiàn)在的地位都很難。

    或許有人會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理，怎么會說服不了別人？真理不是武功秘籍，你得到了就一下子天下無敵，人人拜服。實際上能稱得上真理的，基本都要跟實際結(jié)合在一起，一邊總結(jié)理論，一邊指導(dǎo)實踐。用實踐檢驗真理是否正確，用實踐修改真理。路走過去了，才知道那是真理。

    這樣的真理，怎么會有人相信你？你說出來，就有人不屑一顧。人家英國怎么怎么樣，人家美國怎么怎么樣，人家日本怎么怎么樣，怎么到你這么麻煩？一個不好，還會引起別人恥笑。

    沒有辦法，當(dāng)上升到文明的高度，人類就是這么孩子氣。相處得多了，還會有人耍脾氣。什么都是你說的對，我說的都不對，難道你天生聰明？

    王宵獵不想說哪個人笨，哪個人聰明，因為自己也是這樣走過來。人應(yīng)該認識到，在思想上人類有多么幼稚，應(yīng)該快快長大。長大之后，像個大人那樣思考問題。

    什么是長大？不再被既有的理論束縛，也不會天馬行空胡思亂想。明白知道，理論不是天然正確而成為理論，而是用來指導(dǎo)實踐。當(dāng)理論不能指導(dǎo)實踐，不必?zé)峄鸪斓赜懻摾碚撌遣皇清e了，而是根據(jù)實踐對理論進行必要的修改。指導(dǎo)實踐是核心，而不是爭論哪個理論正確。

    大多數(shù)人，接觸到一些新理論，新名詞，新概念，不會仔細思考這些理論、名詞、概念是從哪里來的，有什么具體意義。而是喜歡不時的冒出這些名詞和概念出來，顯得自己見多識廣。

    前世有一個納稅人的名詞流行很廣，經(jīng)常有一些自覺知識廣博的人，或者自覺自己能夠監(jiān)督政府有獨立人格的人，冒出這個詞來。說你們這樣做，怎么對得起納稅人？甚至有一些官員也這樣說，顯得自己有文化，接地氣。

    歐洲國家，特別是英美國家，大量的國家制度和歷史傳統(tǒng)來自歷史上歐洲的商業(yè)城鎮(zhèn)。這樣的城鎮(zhèn)的市政機構(gòu)，有時甚至是軍隊，是由商人納稅養(yǎng)的。我交錢養(yǎng)你們，當(dāng)然有特別的權(quán)力。后世西方流行這個詞，跟他們的歷史傳統(tǒng)和國家制度有關(guān)。中國既沒有這樣的歷史傳統(tǒng)，也沒有這樣的政治基礎(chǔ)，政府憑什么為納稅人負責(zé)。納稅是義務(wù)。

    在文明上，我們總是這么孩子氣，不愿意像個大人認真思考問題，踏實去做事情。嘴里經(jīng)常冒出來一些別人沒聽過的名詞，不是這名詞多有文化，只為了顯得自己特別有文化。

    王宵獵清晰地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只要堅持既定的路線，踏踏實實做下去，不會遇到特別難過去的坎了。十二萬大軍練成，雖然不能說縱橫天下，足以保一方平安了。十萬金軍，足以攻破開封府了。守自己這十幾個州，應(yīng)該足夠。

    對理論和實踐有清楚的認識有什么用？當(dāng)年蘇區(qū)，基本沒有人相信教員，校長差一點就把紅軍滅了。當(dāng)?shù)搅岁儽?，教員鞏固了地位，十幾年的時間就席卷天下，把校長趕到小島上去了。

    這種差距，王宵獵想不出更好的比喻，覺得就是孩子和大人的區(qū)別。

    當(dāng)教員遠去，就有人出來，覺得自己比教員聰明。他們會告訴你，做事要有權(quán)術(shù)，要懂得用利益拉攏人心，要有自己的班底，諸般種種。他們還會給你分析帝王權(quán)術(shù)，說教員看了十七遍《資治通鑒》。

    實際上，當(dāng)理想的光茫照耀天際，這些不過是過眼云煙。大人的世界，小孩子的想法。

    還能夠怎么說呢？理想終究只是理想，能夠?qū)崿F(xiàn)的是目標(biāo)，不能稱之為理想了。理想的可貴就在于其永遠不可能實現(xiàn)，卻有那么一些人，矢志不渝，永遠為這樣的理想堅持。

    為什么說的與實際不一樣？向好的方面說，是理想的光芒依然在照耀著大地，指導(dǎo)人們前行。不好的方面說，是實際的庸俗正在污染理想，不再那么純粹。這個道理，說不通，只能想通。

    當(dāng)涉及到理想，當(dāng)上升到文明，我們?nèi)祟惪偸窍駛€孩子，認為自己什么都知道。然而實際上，面對現(xiàn)實，我們知道的不多。當(dāng)文明成為一個大人，像一個大人那樣想問題，做事情，就知道，我們必須把理論與實踐結(jié)合起來。一邊想，一邊做，做過了才有理論。

    總是有人在王宵獵的身邊，說這件事情哪里是怎么做的，那件事情哪里又是怎么做的。我們這樣做太累，還有可能錯。為什么別人想出辦法做好了，我們不去學(xué)呢？王宵獵想說，別鬧，學(xué)不是抄，你還是先想明白怎么學(xué)。學(xué)的第一步，是先了解自己，其次才是參考別人。說到學(xué)，先問一問自己，你了解自己嗎？真地了解了自己，別人的才有意義。

    第417章 進軍校了

    把對手壓在身下，讓他動彈不得。直到對手投降，王中孚一下跳開。大笑道：“好了，好了，今日又贏一局！你們中有沒有能干些的？出來較量！”

    一邊的人道：“三郎不只能讀書識字，角斗也是好手。我們中哪一個是他對手？”

    正大家吵吵鬧鬧的時候，許世杰過來。展開手中一沓紙，道：“這是存你們俸錢的戶頭，每個人都來簽了名字。簽名之后，發(fā)錢都直接發(fā)到銀行里，你們用時自己到銀行去取?！?/br>
    孟單聽了不由搖頭：“都頭，一個月只有三百文，不是什么大錢！何不直接發(fā)到我們手里，存什么銀行！我們從關(guān)中來，到了鄧州才聽說什么銀行，哪個會用？”

    許世杰道：“不會用就要學(xué)！以后的錢大多都會從銀里面走，不會怎么行？一個月三文是不多，可也能干許多事情了，不要小瞧了。存上一年，就有許多貫來！”

    王中孚笑道：“存上一年不足四貫，什么大錢！”

    許世杰道：“你們不知道，這是為你們好。發(fā)現(xiàn)錢在手里，一不小心就花完了。等到年底，算一算手上剩不下什么錢。在銀行里不一樣，比較容易存錢?！?/br>
    凡是公務(wù)人員，包括官吏、將士，俸錢全部都發(fā)在銀行里。個人要用，拿著存折去取。王宵獵這樣做不是為了讓大家存錢，而是把現(xiàn)金盡量收入銀行?，F(xiàn)在銀行的利潤，主要是貸款和存款的息差。銀行里存款越多，銀行才有錢去放貸。銀行賺到了利息，地方上借了錢，可以做些必要的工程。

    存在銀行里有利息，在這個時代，對百姓的吸引力很大。只是銀行吸收了存款，現(xiàn)在貸款的渠道有限，主要還是依靠官府的工程，諸如修路挖渠之類。

    眾人不跟許世杰爭辨，紛紛上前，填好了自己的名字。

    這些人中大部分不會寫字，到了這里之后，專門組織里面識字的人給大家掃盲。這些日子，先保證大家會寫自己名字了。雖然絕大部分人寫自己的名字也是歪歪扭扭。

    把紙收入，許世杰高聲道：“到這里有十天了，諸位應(yīng)該熟悉這座村子了。兩天之后，一切進入正式，不再像現(xiàn)在這樣散漫。每天除了做工，還給你們請了教書先生，來教你們認字。我們軍中與其他的軍隊不同，當(dāng)幾年兵，要求人人認字?！?/br>
    有人笑道：“都頭說笑。我們當(dāng)兵，是要拿刀槍上陣廝殺的，認字有什么用？難道毛錐子還能夠殺人？認幾個當(dāng)不了飯吃，學(xué)來何用？”

    許世杰道：“時間長了，你們就知道認字有多少用處！不認字，就跟睜眼瞎子沒有兩樣。我們這里跟關(guān)中不一樣，哪怕是平常百姓，也有許多寫字的地方。好了，此事不必爭辨！”

    說完，又道：“王中孚、崔亮、許哲、李清、孟超你們五個人留下來，我有話講！”

    讓眾人散去后，許世杰對留下來的王中孚五人道：“最近軍校正在招新人。我們這些人中，你們幾個是識文斷字的，五天之后去考試?？嫉弥辛?，便就入軍校?！?/br>
    王中孚道：“都頭，進軍校有什么用處？”

    許世杰道：“用處可大了！現(xiàn)在軍中的軍官，原則上必須從軍校中學(xué)出來才可以。都頭以上，除非是軍中特準(zhǔn)，必須要用軍校學(xué)出來的人。你們考上了軍校，在里面學(xué)兩年，出來就是將領(lǐng)！”

    許哲道：“軍中的將領(lǐng)，不是戰(zhàn)陣上拼殺立了軍功才升的？怎么軍校學(xué)上兩年，比得上軍功了?！?/br>
    許世杰道：“我們軍中不一樣，軍功是軍功，軍官晉升是晉升，不是一回事?！?/br>
    立了軍功也可以進軍校，而且有優(yōu)先權(quán)。王宵獵的意思，軍校是軍官的惟一來源。哪怕進了軍校什么也學(xué)不到，也要到里面走一圈。這樣做有許多好處。

    軍校中教的，是以以前軍中教頭教的內(nèi)容，還有這些年搜集到的知識，最重要的，是這兩年戰(zhàn)爭經(jīng)驗的總結(jié)。雖然時間短，教材還是粗糙，但實用性很強。軍校新生的來源，現(xiàn)在是以軍人為主，加上從社會上招收讀書人。要用最短的時間，利用軍校，加上軍中掃盲，讓軍隊變得有文化。

    從關(guān)中到鄧州，這些人沒有機會跟社會接觸。到了鄧州之后，就住進了這處與世隔絕的村子，幾人對鄧州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圍在許世杰身旁，雜七雜八地問著軍校的情況。

    宋朝有類似軍校的機構(gòu)。主要是禁軍中諸班直和子弟弓馬所。不過這些機構(gòu)不以教學(xué)為主，而是在皇帝身邊，被皇帝熟識。他們派出去，就是軍官。

    一切吩咐完畢，許世杰道：“今天不做活計了，你們回去休息吧。后邊的五天，你們不必跟其他人一樣出去做工，只要好好準(zhǔn)備就行了?！?/br>
    王中孚道：“準(zhǔn)備什么？都頭，軍?？际裁次覀円粺o所知，這怎么行？”

    許世杰笑道：“軍校只是為了招識文斷字，兼且身體強壯的人，并不考什么軍隊知識。你們就是多看看書，閑時相互角斗就好。”

    五人點了點頭，還是似懂非懂。不過許世杰也沒有經(jīng)過軍?？荚?，提供不了什么意見。他是個老兵，識一些字。升都頭之前，到軍校學(xué)了一個月，能學(xué)到多少？

    送走許世杰，王中孚道：“既然考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準(zhǔn)備什么？今日天氣晴朗，微風(fēng)不冷，不如我們讓顧員外幫著去買些酒rou回來如何？”

    其余幾個人一起叫好。在這個村子的日子里，除非請假，放假也不許出村?？v然出村，也要五人同行，不許單獨出去。王中孚這些有錢的人，熟了之后，經(jīng)常托顧員外幫著買東西回來。

    顧員外經(jīng)了一場大變，性格變得格外和善。只要村中的新兵有請求，幾乎他都會滿足。

    找到顧員外，給了錢，讓他到旁邊市集買些酒rou回來。王中孚一個人躺在村外空地的大石上，看著天上的太陽。太陽并不刺眼?？吹镁昧耍孟裉栐诳罩幸惶惶?，像個心臟一樣。

    自從入了軍，日子簡單而又不無聊。每天一睜眼，都頭就安排好了今天要做的事情。誰跟誰，做什么，一切都清清楚楚。每天任務(wù)清晰而又明確，什么時候要干，什么時候休息。雖然日日勞累，卻過得簡單而又快樂。這些新入軍營的人，并不覺得當(dāng)兵有什么不好。

    如果自己考上軍校，又是什么樣的生活呢？王中孚看著天上的太陽，浮想聯(lián)翩。

    第418章 餃子店

    杏花謝了，桃花正艷，在陽光充足的地方，梨花慢慢綻放花苞。草長鷹飛，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光。路邊的柳樹已經(jīng)長出了新葉，柳絮掛在葉間輕輕搖晃。

    路邊的河溝里，不時游過一群鴨子，好奇地看著路上的行人。

    王中孚騎在馬上，看著四周景色。對許哲道：“這一帶土地平曠，水道縱橫，如關(guān)中般，最適宜種植莊稼。只是一路人家稀少，不似我們關(guān)中般，人煙稠密。”

    許哲道：“三郎，我們關(guān)中也不似從前了。金賊來回幾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家附近經(jīng)過的兵禍少，不覺得罷了。這里是南陽郡，自古就是繁華之地，誰能想到今日會如此！”

    王中孚道：“既然以前人煙稠密，這里的土地必然好。只要太平些年月，人口自然就多起來?！?/br>
    李清道：“哪里那么容易！本朝立國一百余年，到神宗時候，這里人煙依然不多。直到最近幾十年人戶才漸漸多起來。哪里想到，來了金賊！”

    幾個人議論著，跟在都頭許世杰身后，向二十里外的新野行去。

    南陽盆地在漢朝時是中國人口最稠密的地區(qū)之一，只是后來兵連禍結(jié)，水利工程失修，到宋朝有大量荒蕪的土地。宋朝立國一百余年，到了幾十年前人煙才開始變多。接著就來了金軍，大量的人口或者被殺，或者被驅(qū)趕到北方，現(xiàn)在又人煙稀少。

    到了新野城，許世杰對五人道：“這里雖然有百姓，但到底是軍城。進了城，你們注意些，不要高聲喧嘩，東張西望，惹來麻煩?！?/br>
    王中孚道：“怎么城里連百姓也管嗎？”

    許世杰道：“巡邏的人哪里知道你是兵還是百姓？只要鬧事，必然有人來查。你們是軍人，一查起來，麻煩不少。就是我，也要跟著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