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親兵進來，叉手道：“太尉，鄭州方向的宋軍也到了，在鎮(zhèn)西列陣！”

    李成聽了，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僅是中牟來的宋軍，自己應(yīng)付起來就非常吃力。鄭州再來一撥宋軍，自己該如何應(yīng)對？白沙鎮(zhèn)沒有城墻，自己只能分兵。分了兵，哪一路是宋軍對手？

    鎮(zhèn)外，曹智嚴指揮著自己所部列陣。除了常規(guī)的兵種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炮位的選擇。炮位選好了，敵方的軍陣就可以忽略掉。到時炮兵把敵陣轟亂，大軍掩殺即可。

    正在忙碌的時候，幾騎快馬趕了過來。很快到了跟前，馬上的騎士道：“在下顧元，見過都統(tǒng)！”

    說完，從馬上跳了下來，向曹智嚴叉手行禮。

    曹智嚴急忙回禮。道：“原來是副都統(tǒng)。你們比我早到，已經(jīng)列好陣了嗎？”

    顧元道：“剛剛列好。都虞候和都統(tǒng)讓我來，我們合力作戰(zhàn)！”

    “好，好，我也是這么想的?！辈苤菄肋B連點頭?！袄畛芍挥幸蝗f多人，若是分兵，每邊只有五六千人而已?！?/br>
    顧元道：“都虞候認為，李成應(yīng)該不會平分兵力的。一邊少些，主力則由他自己親自率領(lǐng)。打法不神奇，這種情況下只能讓一方頂住，另一方快速解決戰(zhàn)斗。就是不知道李成親自迎戰(zhàn)的是我們，還是都統(tǒng)這里。”

    曹智嚴笑道：“我們數(shù)萬大軍合圍，李成怎么分兵也沒有關(guān)系。他打哪邊，只是把自己送過去而已。我這里在離鎮(zhèn)一里之外列陣，不知你們那邊如何？”

    顧元道：“都統(tǒng)想的，與都虞候和我們都統(tǒng)一樣。一里外列陣，李成出來，不管怎樣都在火炮射程里。都虞候的命令，是等李成列好陣之后，等一炷香的時間，突然開炮，直射李成中軍！”

    曹智嚴道：“如此最好。今日就看誰的命好，拿到這件功勞！”

    第613章 炮兵破敵

    太陽從東邊的云層中突然跳了出來，萬道霞光鋪灑到大地上，世界一下溫暖了起來。

    李成騎在馬上，微瞇雙目，看著前方的宋軍。一萬多人的軍隊，排出陣勢，一眼望不到頭。只是今天宋軍的陣勢有些奇怪，明顯分成一個一個方陣，中間的間隙比平常大了些。

    軍陣中的空隙，是為了方便其他部隊前后移動。比如軍中的騎兵，就可以在軍陣中穿梭。還有弓弩手，也可以前后移動。只是這些縫隙不大，算不是破綻。今天宋軍的空隙，比平常的實在大了太多。

    鎮(zhèn)東的宋軍從中能來，明顯比鄭州來的宋軍人多，而且更加強大。李成命副將帶了三千人迎戰(zhàn)，自己則帶剩余的兵力迎戰(zhàn)鄭州宋軍。如果上天垂憐，自己能迅速擊敗這股宋軍，則這場仗勝負還未可知。

    握了握手中的鋼刀，李成命身后旗手舉旗。最精銳的軍隊開始集結(jié)，隨李成直沖對方中軍。雙方的人數(shù)相差得有些大，不攻擊中軍，難對對方造成致命打擊。

    曹智嚴在一個土堆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李成的動作。見到一千多人在李成身后集結(jié)，對參謀費立道：“今天好運氣！李成這廝想來是看我們?nèi)松?，到我們這邊來了。必是想著一戰(zhàn)擊潰我軍，再去合戰(zhàn)解立農(nóng)。真是想得好！”

    費立道：“看李成軍陣，離我們一箭之地，為不是作死么？”

    曹智嚴笑道：“洛陽一戰(zhàn)后，我們才開始用火炮，這些人哪里知道？只能來送死了?！?/br>
    兩軍交戰(zhàn)，軍陣之間必然有一個空白地帶。這片空白地帶，進攻方必須沖過之后，才能攻擊防守方本陣。所以雙方交戰(zhàn)，必然是在比較遠的地方扎營。交戰(zhàn)的時候，雙方軍隊接近，開始列陣，必要時用弓箭射住陣腳。這個時候雙方主帥或者互罵，或者挑畔，都是正常行為。談不攏了，進攻方開始進攻。進攻的時候，要頂住敵人的遠程武器。

    宋朝的弓弩發(fā)達，而且威力較大，是主要的進攻武器。一些禁軍，弓弩手甚至能夠占到七成。也就是說，宋軍早已經(jīng)習慣用遠程武器進攻，近身rou搏不流行了。碰到金軍這樣特別擅長近戰(zhàn)的，就被克制住。一些不精銳的部隊，一旦被金軍逼上來短兵相接了，就很快崩潰。

    不管是金軍，還是李成，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作戰(zhàn)時要盡量縮小宋軍弓弩手發(fā)揮作用的距離，會把軍陣逼得很近。追求一旦進攻，快速逼近宋軍軍陣，取得最大戰(zhàn)果。

    當野戰(zhàn)炮普遍裝備軍隊，雙方軍陣的空白就不再由弓弩決定，而是由火炮射程決定。進攻時，如果還跟以前一樣采用密集陣形，一發(fā)炮彈可以打穿一個軍陣，傷亡非常大?；旧蠜_過空白地帶，進攻的軍隊也沒剩多少人了。這時候就要一排一排通過空白地帶，每排之間的距離，保證炮彈打穿前一排后，對后面一排沒有威脅。這種戰(zhàn)術(shù)，就是人們所說的線式步兵。只是在歐洲，野戰(zhàn)炮成熟的時候，火槍也成熟了。這種戰(zhàn)術(shù)，經(jīng)常被戲稱為排隊槍斃。

    決定線式步兵戰(zhàn)術(shù)的關(guān)鍵，不是火槍，而是野戰(zhàn)火炮。如果是火槍決定，進攻方應(yīng)該依然用密集陣形通過空白地帶，而后迅速展開成線式陣列作戰(zhàn)。以密集陣形前進，可以減小傷亡。展開成線式步兵，可以發(fā)揮自己的火力。實際情況是步兵進攻，出發(fā)時的陣形就是線式陣列。通過了火炮射程，雙方交戰(zhàn)時，可能又換成三排。

    美國電影《光榮戰(zhàn)役》最后在海灘沖擊的時候，對這種情況展示得比較清楚。進攻方出發(fā)，要排成線形陣列一排一排前進，沖過了火炮的覆蓋范圍，才能真正參加戰(zhàn)斗。如果沒有火炮，只是面對火槍，他們可以結(jié)成密集陣形，快速通過。而不必一排排，不斷被敵人攻擊。

    現(xiàn)在火槍還沒有影子，金軍和偽齊軍更沒有熟悉火炮，交戰(zhàn)時依然按習慣排成密集陣形。這種情況下，面對火炮的齊射，就跟送死沒有區(qū)別了。

    王宵獵軍中模擬過多種面對火炮時的進攻方式。最后的結(jié)論，還是要以線形隊形通過中間空白地帶，到了敵方陣前再快速結(jié)成密集軍陣，與敵方作戰(zhàn)。

    火炮是戰(zhàn)爭之王，當這個怪物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爭的形式就改變了。

    隨著一聲號角響起，李成的帥旗前揮。深吸了一口氣，李成全身鐵甲，沖在了最前邊。

    曹智嚴用望遠鏡看著沖過來的李成，搖了搖頭。牛皋命令李成列好陣后等一炷香，結(jié)果不到一炷香，李成就急不可耐地沖上來了。

    剛剛沖了十幾步，就聽見宋軍陣中有清晰的命令“開炮”的聲音。李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就聽耳中響起密集的哨聲。哨聲未落，就見宋軍陣中冒出了一團團的濃煙。李成還沒有看清楚煙的形狀，就見前方有鐵彈向自己飛來。

    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李成就被鐵彈打倒在地。一條腿直接被打斷，血rou模糊。

    耳朵中只能聽到身邊士卒的慘叫聲，其余什么都聽不到了。

    看著李成軍中慘像，曹智嚴不知道該說什么。以前自己在軍中廝殺的時候，戰(zhàn)事再是慘烈，精神高度緊張的自己也不會有什么感覺。現(xiàn)在一旁觀看，又是另一種感覺。

    一輪火炮打過，李成帶出來的一千人非死即傷。就在偽齊軍隊驚魂未定的時候，第二輪炮打來。這次直接攻擊李成的本陣，立即一片鬼哭狼嚎。

    宋軍發(fā)射三輪火炮，李成的軍陣就完全亂了。士卒到處亂竄，哭爹喊娘。

    白沙鎮(zhèn)里，站在屋頂上的劉麟目瞪口呆。李成是勇將，這一點沒有人懷疑。正是因為其勇，又會帶兵，趙構(gòu)一直想招納李成。只是沒有想到，最后李成逃降了偽齊。

    得到李成，劉麟欣喜若狂。從此之后自己有了真正的將才，軍隊從此不可同日而語。沒有想到，今天到了戰(zhàn)場上什么用處都沒有，稀里糊涂地就被打下馬來。

    “怎么辦？怎么辦？”劉麟喃喃自語，失魂落魄。

    一旁的親兵急忙上前扶住。道：“皇子，大勢已去，我們還是逃吧。宋軍要掃蕩殘兵，一時注意不到我們。只要游過金水河，才有一線生機！”

    劉麟目光呆滯，沒有說話。任由親兵架著，向旁邊的金水河而去。

    李成被打敗，解立農(nóng)對面的偽齊軍隊是一樣的經(jīng)歷。他們沒有主動進攻，只是由于陣形離宋軍太近，整個軍陣都在火炮的射程之內(nèi)。一炷香后，宋軍主動開炮，軍隊同樣被打散了。

    此時白沙鎮(zhèn)內(nèi)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潰兵在亂跑。有的更是直接被打蒙了，拿著刀見人就亂砍。

    沒有人注意劉麟幾人，被他們偷偷摸到了金水河邊。劉麟不會游泳，被幾個親兵架著，下了金水河。四月的河水已經(jīng)不太涼，幾人向?qū)Π队稳ァ?/br>
    白沙鎮(zhèn)外面，牛皋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皺眉頭。道：“直娘賊，這些亂兵被火炮打蒙了，想收攏可不容易。且等他們亂一亂，冷靜下來了，大軍再上前?！?/br>
    解立農(nóng)道：“都虞候說的是，正該如此。想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到火炮的時候，不也是震驚異常？如此神物，用到了戰(zhàn)場上，哪個抵擋得?。俊?/br>
    第614章 中牟大捷

    伏牛山在方城這里有一條寬闊的谷道，是溝通南北的要沖。宋朝定都開封府，道路東移，魯山關(guān)被廢棄，南北交通大多走方城一線。此時的魯山關(guān)還走不了大車，王宵獵的糧草運輸大多都要經(jīng)過方城。

    胡交修和鄭諶到了方城驛館，就見不遠處有一個龐大的貨場，南方運來的糧草大多存放在這里。貨場里糧草堆得跟山一樣，等待北方來的車隊運走。

    看了貨場，胡交修對鄭諶道：“王節(jié)帥這里連年豐收，果然糧草不缺。”

    鄭諶道：“十萬大軍北伐，要運多少物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王節(jié)帥甚是難得。”

    兩人說著話，一起進了驛站。驛丞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官，處處謹小慎微。

    在驛站里洗漱罷了，都換了便衣。胡交修道：“王節(jié)帥治下的地方百姓安樂，市井繁華，這幾年少見。走，我們到外面轉(zhuǎn)一轉(zhuǎn)，找個地方吃飯。”

    出了驛站，驛丞生怕出事，一定要跟著，三人一起向縣城走去。

    這里是交通要道，縣城里客棧林立，行人眾多，街邊各種店鋪極是熱鬧。胡交修三人邊走邊看，連連贊嘆。這些年哪怕是在江南，也沒有如此安寧的地方。真是令人感慨。

    走了一會，胡交修道：“天色晚了，我們找個地方用些晚飯。驛丞，這里哪一家口味好？”

    驛丞道：“方城南北交匯，各地風味都有。不知學士什么口味？”

    胡交修笑道：“我的口味沒什么特別，什么都吃得。如今到了中原，當然要吃這里本地口味。”

    驛丞道：“本地口味，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獙α?，這兩年附近幾州流行吃餃子，不知學士吃得么？”

    胡交修道：“在唐州的時候，就見路邊有餃子館，甚是干凈。好，我們今天晚上就吃餃子！”

    驛丞道：“有一家仙客來餃子館，是制置使司開的，各地都有。里面的餃子風味齊全，菜色又豐富，最合適不過?！?/br>
    餃子有皮有餡，看起來與餛飩類似，其實吃法大不相同。此時社會初定，民間百業(yè)興旺，餃子館一下子流行了開來。這種吃食價錢不貴，又方便快捷，處處皆有。

    仙客來是王宵獵制置使司的連鎖產(chǎn)業(yè)，大部分州縣都有開設(shè)。襄陽總部有專門研究餃子口味的，定下來之后各地分店照做。面要怎么揉，怎么醒，皮要搟成什么樣子，餡要用哪些調(diào)料，什么味道，都有統(tǒng)一的標準。甚至鉸子館里要有什么菜，菜怎么制作，都有統(tǒng)一標準。

    由于標準嚴格，經(jīng)營不靈活，在有些州縣仙客來不是最好的餃子館，但一定是最好的餃子館之一。特色就是價錢不貴，餃子味道鮮美，生意非常不錯。

    從去年開始，王宵獵開的生意逐漸贏利，仙客來餃子館就是其中之一。

    沿著大街走了不多遠，就見路邊一家兩層樓，上面掛了一塊“仙客來”的匾。這酒樓看起來不小，不過門前沒有結(jié)彩樓，沒有女妓，看起來樸素許多。

    走到門口，就有小廝上來殷勤問候。

    胡交修幾人進了酒樓，正要上二樓的閣子，就聽見旁邊的人高聲道：“此番中牟大捷，就跑了一個皇子劉麟，連名將李成都被打斷了腿，活捉了來——”

    胡交修心中一動，急忙對那人道：“這位客官，什么中牟大捷？是宋軍在中牟縣大捷了嗎？”

    那人笑道：“你猜得不錯，正是牛太尉帶領(lǐng)曹、解兩位太尉在中牟縣大捷了！這消息剛剛傳到中牟，你換一個人來問，還說不清楚呢！”

    胡交修看看鄭諶，心中不由出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金軍和偽齊包圍洛陽的事情一直壓在胡交修心頭，擔心王宵獵守不住洛陽。自己跋涉幾千里，帶著封賞來洛陽，碰上敗仗就太晦氣了。如今中牟大捷，心情一下子輕松許多。

    看那邊只有兩位客人，胡交修道：“這位客官，如果方便，還請移步二樓，我請你兩杯酒。順便說一說，中牟大捷到底如何，讓我們長一長見識。”

    那位客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胡交修二人，見他們氣質(zhì)儒雅，不像是壞人，欣然同意。

    到了二樓閣子，胡交修給每人要了一盤餃子，又要了幾個菜，讓小廝命一瓶好酒來。

    倒了酒，那客人道：“在下胡三郎，這一位是陳英，在周圍州縣做些小生意。不知官人是——”

    胡交修道：“在下恰與你同姓，是行在來的。聽說中牟大捷，近年未聞，你能不能跟我們詳細說說？”

    胡三郎先飲一杯酒，吃一顆桑葚，才道：“我前天在葉縣，聽北邊的客人說起，才知道此事。聽客人說，節(jié)帥占領(lǐng)了洛陽城，金軍派了一個拔離速，劉豫派了自己的兒子，一起十幾萬大軍來攻。在中牟那里，是牛皋太尉為元帥，手下曹智嚴和解立農(nóng)兩員大將。前一天，解立農(nóng)太尉帶著兩萬大軍，一下子圍了中牟城。城里的皇子劉麟哪里想到會被圍??？一下子懵了！只需幾個時辰，解太尉便破了中牟城，俘劉麟手下數(shù)萬大軍?？上芰艘粋€劉麟！”

    胡交修也飲一杯酒。道：“真是可惜！”

    胡三郎道：“原來這個麟有一個先鋒李成，本是我朝大將，貪圖富貴去投了劉豫。此時正駐在白沙鎮(zhèn)，離著中牟縣不遠。劉麟逃出中牟城，原來是去投奔先鋒李成了！”

    鄭諶低聲對胡交修道：“白沙正當兩京驛道，屬中牟縣管轄。”

    胡交修點頭：“原來哪此。劉麟和李成兩軍相距不遠?！?/br>
    胡三郎道：“這劉麟到了李成軍中，未必不想著重新打回中牟縣去。哪里想到，第二天半月凌晨，解太尉和鄭州的曹太尉兩支大軍，在元帥牛皋的率領(lǐng)之下，突然圍了白沙鎮(zhèn)。只是幾個時辰，便把李成一軍打得大敗虧輸！就連李成自己，也被打斷了腿，陣前拿下！”

    胡交修忙道：“劉麟有數(shù)萬大軍，李成更是一時猛將，只是一兩天我軍就勝了？”

    胡三郎笑著道：“官人有所不知，我軍中現(xiàn)在有一樣利器，名為火炮。一炮打出去，山崩地裂！那劉豫的軍隊列起陣來，這邊火炮一起打他，如何抵敵得??？不過眨眼功夫，數(shù)萬大軍盡成齏粉！”

    胡交修看了鄭諶，道：“卻沒聽說過有這樣神器。不知節(jié)帥軍中，是什么人制出來的？”

    胡三郎道：“這必然是極機密的事，我如何能夠知道？”

    胡交修點了點頭，向胡三郎殷勤勸酒，問著戰(zhàn)事的細節(jié)。

    第615章 要打殲滅戰(zhàn)

    出了餃子館，胡交修對鄭諶道：“靖康以來，一戰(zhàn)能夠消滅敵軍數(shù)萬的大勝還未曾有。此次中牟大捷，足以振動朝廷。可獲勝之后，王宵獵并沒有大肆地宣揚。若不是恰好碰到胡三郎這么一個人，連我們都不知道。你說，為什么？”

    鄭諶道：“一時之間，倒是真地有些想不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