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312節(jié)
聽了這個數(shù)字,岳飛倒吸一口涼氣。 宋朝有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銅貴錢輕。如果毀了錢鑄成銅器,有五倍之利。如果不是用錢來鑄造火炮,而是直接用銅,一門炮的銅價就有兩千多貫。這個數(shù)字,就非常驚人了。 當(dāng)然,王宵獵境內(nèi)用紙鈔,一直是毀銅錢鑄炮。但是自己可以那樣做,別人怎么行?不用市場上的銅,哪怕也是用銅錢,也得把銅錢運(yùn)來,毀錢的本錢算上。 王宵獵道:“造出來炮管,還要鏜削其炮膛,要鉆火門,要安炮耳,諸般種種。到了最后,還要安到炮車上。一輛炮車,也要一兩百貫。以上這些,我說的都是材料錢,不包括人工。加上人工,價錢大約要翻一番。另外,這么急著要火炮,就必須停下其他的東西不做,讓許多工場來幫忙。由此工場產(chǎn)生的損失怎么辦?要不要給他們補(bǔ)償?再加三成,不算多吧?全部算下來,我一分錢不賺,一門炮要多少錢?” 岳飛聽完,不由嘆了口氣道:“宣撫這樣說,就是不能可能制出這么多火炮來?可宣撫軍中,火炮不少。” 王宵獵搖了搖頭:“你們要像我軍中一樣裝備火炮,有那么多錢嗎?” 說完,嘆了一口氣道:“觀察也是帶兵的人,應(yīng)該知道,軍隊最重要的是錢糧。最重要的是有糧,還要有錢。我到襄陽數(shù)年了,不說是身無分文,與其他大將比起來總還是個窮的。錢哪里去了?這樣花掉了。” 岳飛聽了這話,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與其他將領(lǐng)相比,岳飛不是個貪財?shù)娜?。凡是有賞賜之類,大多都發(fā)給屬下。即使這樣,現(xiàn)在也不會比王宵獵的錢少多少。其他的大將,就更不用說了。 更重要的,王宵獵不置資產(chǎn),手里有的只是現(xiàn)錢。除了現(xiàn)錢外,到了洛陽賣了襄陽的房子,買了一處房產(chǎn),再無其他。其他的大將,哪個不是有大量土地?多的如張俊,自己也說不清有多田莊。岳飛雖然剛剛獨立成軍,家里也有田地收租,用來養(yǎng)活一家人。 沉默了許久,岳飛道:“宣撫以為,此事應(yīng)該怎么做?” 王宵獵道:“等朝廷撥錢下來,不知猴年馬月,等不得的。不是我這里缺錢,而是沒有那么多銅。當(dāng)然,你們都知道,我的治下用會子,現(xiàn)錢還是有的。但是,會子發(fā)行,一定有本錢。我用了多少現(xiàn)錢,會子就會多多少的風(fēng)險。所以你們要拿現(xiàn)錢來,或者用金銀到我這里兌現(xiàn)錢。我不賺你們的錢,只收本錢,一門火炮一千六百足貫。如果你們運(yùn)金銀來,一切按照市價。金一兩換現(xiàn)錢三十貫,銀一兩換現(xiàn)錢兩貫兩百文。如何?” 岳飛聽了,知道王宵獵確實是按市價,沒有乘機(jī)亂定價錢。至于一門炮一千六百足貫,按跟才算的來看,也并沒有多收錢。在這個時候不漲價,王宵獵仁至義盡了。 作為一軍統(tǒng)帥,岳飛當(dāng)然知道火炮的重要,不然何必親自來?但是一下拿出十六萬貫錢,也確實不容易。特別是岳飛剛剛成軍,錢糧本來緊張。 第763章 仁至義盡 安頓好了岳飛,王宵獵到了官廳,招汪若海、王彥來議事。 兩人一進(jìn)入官廳,汪若海就急忙問道:“宣撫答應(yīng)岳觀察給他火炮了?” 王宵獵點了點頭。道:“他們要炮,是為了打金軍。這是利國利民的事,我怎么好拒絕?” 汪若海道:“可若是他們有了炮,戰(zhàn)力大升,甚至超越我們。到那個時候,許多事情就不好說了?!?/br> 王宵獵看著汪若海,又看了看王彥,見兩人一般表情。不由嘆了口氣:“參謀,書記,在你們心里,覺得是因為我們軍中有炮,所以比別人強(qiáng)嗎?建軍這么多年,用炮的只有京西一戰(zhàn),以前的戰(zhàn)績就那么不堪嗎?” 汪若海急忙道:“當(dāng)然不是!不過,火炮確實是戰(zhàn)場神器,不可以等閑視之!” 王彥也道:“宣撫,雖然軍中以前也打過勝仗,但與有了火炮相比,勝利得還是相當(dāng)艱難。有了火炮,不管是劉豫的軍隊,還是在均州時的李忠,都是一戰(zhàn)而下。就是撥離速,被炮堵在陜州城里,也是全無辦法。怎么能比?” 王宵獵道:“我從來不否認(rèn)火炮的作用,不然也不會付出那么大的代價,軍中裝備那么多。但是,火炮雖然是戰(zhàn)場上的利器,卻不能依賴它。真正能夠決定戰(zhàn)場勝負(fù)的,是我們軍隊,是我們的將士。只要全軍將士有堅強(qiáng)的信念,有充足的訓(xùn)練,有合理的指揮,就有了打勝仗的基礎(chǔ)。這個時候,軍中有火炮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你們必須要記住,不管是火炮,還是其他兵器,都不是戰(zhàn)場勝負(fù)的決定力量?!?/br> 王彥道:“雖然如此,如此利器在我軍中,還是在其他人的軍隊之中,還是不同的?!?/br> 王宵獵嘆了口氣:“你們要明白,金軍搶了火炮去,又有圖樣,必然很快就能裝備很多。這個時候,如果其他大將軍中沒有火炮,就有可能被金軍打個措手不及。說來說去,我們不得不給?!?/br> 沉默了一會,汪若海道:“席參政在的時候,宣撫雖然說自己忠心于朝廷,話中殊無敬意。這個時候,如果朝廷手中有了火炮,只怕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事。” 王宵獵語重心長地道:“你們以為,我說如果圣上能夠團(tuán)結(jié)臣民,北伐恢復(fù)中原,報靖康之恥,我可以任由朝廷處置,是隨便說的?不是。朝廷能做到,是天下蒼生之福,我又何必在意自己?” 汪若海與王彥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不好再說什么了。 王宵獵心中也暗嘆一口氣。到底是為了天下蒼生,不計較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認(rèn)定了趙構(gòu)做不到,所以才會這樣說,王宵獵也說不清。趙構(gòu)真正做到了,自己會不會猶豫,會不會引頸受戮,也難說得很。 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這么兩難,就是這么說不清。說不清就說不清,又有什么呢?只要自己做的事,無愧于這天下,也不必計較太多。 沉默了一會,王宵獵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岳飛,一門火炮一千六百足貫,見錢開始制炮。他們給錢,要么銅錢,要么就是金銀。沒有錢,也就沒有炮——” 汪若海聽了不由皺眉:“一千六百貫,我們賺的不多?!?/br> 王宵獵道:“炮是用來打金軍的,我們不要指望用來賺錢。只要能夠保證不虧錢,調(diào)過來其他機(jī)器后,原廠能給予錢補(bǔ)償,也就足夠了。一門炮一千六百貫,賺的不多,但也絕不會虧了?!?/br> 算材料的時候,王宵獵當(dāng)然會往多了說。比如毀錢鑄炮,用的并不是純銅,銅只占八成,其他是鉛和錫。王宵獵把錢的其他材料都沒有算,只算純銅。王宵獵軍中的火炮,一門的成本到不了一千貫。但這個時候,一千貫的成本王宵獵要三千貫都不算心黑的,一千六百貫確實是良心價。 汪若海道:“一千六百貫不會虧了。不過,一下要數(shù)百門,我們哪里做得出來?” 王宵獵道:“本來也不可能??锤鬈娔脕淼腻X數(shù),分期制作??纯淳褪蔷旁?,能在年前交付各軍,就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我想,為了防止金軍突然進(jìn)攻,盡快給每軍一二十門,也就夠了?!?/br> 說完,想了想,王宵獵又道:“如果拿來的錢夠,哪支軍隊要的特別急的話,可以拿我們軍中的炮給他們。” 王彥急忙道:“這如何使得?軍中沒有了炮,打起仗來怎么辦?” 王宵獵笑著搖頭:“書記,今年冬天,哪里會有大戰(zhàn)?河?xùn)|的金軍,今年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炮的,哪里敢打?北邊的劉豫,即使裝備了炮,沒有金軍也不敢南下?!?/br> 汪若海道:“給軍中的炮沒有什么。本來京西一戰(zhàn)后,壞了許多炮,新的火炮有許多改進(jìn)。這大半年,為了給新建立的軍準(zhǔn)備好火炮,造了不少。各軍拿了錢來,我們再新鑄就是。” 王宵獵點頭:“正是如此。我們要盡力給各軍提供火炮,同時不能虧待了自己。” 突然之間要這么多的火炮,王宵獵不趁機(jī)大賺一筆,對朝廷就是仁至義盡。能夠拿出自己軍中的火炮應(yīng)急,就是忠心朝廷了。各大將如果再有要求,就過分了。 岳飛回到驛館,仔細(xì)琢磨王宵獵的話。心中明白,哪怕自己與王宵獵有交情,也要現(xiàn)錢交易。為何王宵獵特別要強(qiáng)調(diào)毀錢鑄炮?就是告訴自己,錢要盡快送到洛陽,沒有錢就沒有炮。 從鄂州運(yùn)銅錢過來,只能走水路,時間太長了。岳飛想來想去,給王貴寫一封信。讓他把軍中現(xiàn)錢換成金銀,大約有三萬兩,讓徐慶送過來。不要走水路,沿途換馬,越快到洛陽越好。 再過幾天時間,解元等人就到了。如果他們帶著錢,或者有其他的辦法,搶在自己的前面就不好了。王宵獵的生產(chǎn)能力有限,當(dāng)然是錢越早到,就越早拿到炮。 一百門炮要十六萬貫,岳飛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錢來,只能慢慢想辦法。 岳飛的地盤,蘄、黃兩州被李成和孔彥舟蹂躪了數(shù)年,又是戰(zhàn)后,短時間收不上來錢。荊湖北路這幾年也經(jīng)歷了許多戰(zhàn)事,岳飛又是新來,短時間籌錢不是易事。岳飛挺羨慕王宵獵的,治下用會子,銅錢存在銀行里,根本就不會缺錢。不過王宵獵的辦法其他地方也學(xué),包括朝廷都學(xué),只是學(xué)不來。最近幾年朝廷發(fā)了好幾種會子,根本就無法穩(wěn)定幣值。不到一年,這些會子就會大規(guī)模貶值,怎么都不行。 第764章 一手交錢,一手交炮 李彥仙回到洛陽,邀請岳飛游一游洛陽城。岳飛哪里有心思?逛了半天便回到驛館,再不肯出去,一連五六天。 九月初四,王德到了洛陽。一進(jìn)洛陽城,就要見王宵獵,一刻也不肯耽擱。 請王德落座,王宵獵吩咐上茶。 王德叉手高聲道:“宣撫,某此次前來,是奉太尉命,接以朝廷詔旨該給我軍的火炮,一共一百門。金軍在黃州搶去了幾門,聽說又有圖樣,正在宿州日夜不停地毀錢鑄炮。若是晚了,金軍帶著火炮南下,可不是小事!” 看著王德,王宵獵道:“觀察,炮是要鑄出來,精心打磨的。一時之間,我哪里拿得出來?” 王德道:“朝廷有詔旨,宣撫自該按照詔旨行事!有什么難處,宣撫自跟朝廷說!” 見王德不依不饒的樣子,王宵獵不由微笑。道:“朝廷縱然有詔旨,也不可能憑空變出炮來。我已上奏朝廷,此事不妥,朝廷應(yīng)該另做安排才是。放心,急腳遞走得快,日行四百里,夜行一百里,一日夜就能行五百里。行在雖然在數(shù)千里以外,觀察只要住上十幾二十日,總有消息傳回來?!?/br> 王德聽了,不由一下子怔住??赐跸C的樣子,哪里在乎什么詔旨?當(dāng)然,王德心里也明白,不要說王宵獵的身份地位,就是劉光世,也不會把一道圣旨當(dāng)成不可違抗的命令。剛才那樣說,只是詐一下,萬一成功了了呢? 平定了心神,王德叉手道:“我聽人說,火炮一門重一兩千斤,要用大車?yán)拍軌蛐羞M(jìn)。楚州雖然有運(yùn)河,但那一帶都是河汊爛泥,大車走不得。金人鑄了炮,要想南下,必然走廬州,劉太尉正當(dāng)其鋒。若有辦法,宣撫可以先撥些炮來。此是國家大事,宣撫可憐則個?!?/br> 見王德立即變了態(tài)度,王宵獵也不難為他。道:“六七天前,駐鄂州的岳觀察到了洛陽,一樣是要炮——” 王德急忙道:“劉太尉正當(dāng)金軍兵鋒,豈是岳觀察可比?” 王宵獵道:“金軍怎么打,從哪里進(jìn)攻,我們怎么能夠說得上來?前線大軍,包括我這里,都有可能遭到金軍的進(jìn)攻?!耸虏灰偬幔 ?/br> 王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王宵獵道:“你要知道,銅價太貴,收買不易。我的治下與其他地方不同,都是用會子,銅錢用得少,所以一直是毀錢鑄造。那一天跟岳觀察算過,我不賺你們的錢,只是為朝廷做事,一門炮也要一千六百貫足錢。你們諸大將,誰先拿錢過來,誰就先拿到炮。” 王德想了想,問道:“必須是現(xiàn)錢?” 王宵獵道:“金銀也可以。因為在我這里,銅錢是會子的本錢,本錢當(dāng)然也可以用金銀?!?/br> 王德低下頭,想了又想,才道:“詔旨既然讓宣撫造炮,必然有本錢下來??煞裣冉o我們炮,等朝廷的錢下來,再還如何?宣撫放心,朝廷必然不會虧這錢!” 王宵獵聽了,不由沉下臉來:“不行!朝廷會不會虧你們的本錢,是劉太尉和朝廷的事!一手交錢,一手交炮,誰來都是一樣!我治下十萬大軍,千萬百姓,缺了錢怎么行?” 見王宵獵神色不好,王德道:“縱然送錢來,也要許多日子,宣撫可以先鑄炮——” 王宵獵一擺手:“這些事你不用cao心!只要有錢來,我就有炮給你!如果一時造不及,我軍中的炮給你們就是!” 見王宵獵話說得果斷,王德不敢再說,只好叉手稱是。 王宵獵道:“劉太尉的錢,是觀察自己回去取,還是讓人送來?” 王德道:“自然是另有人送來。金軍一時還沒有南下的跡象,我在洛陽住上些日子,等一等就是?!?/br> 王宵獵點了點頭:“也好。岳觀察在驛站住了些日子了,你們正好相見。我公務(wù)繁忙,就不陪你們了。你們?nèi)绻惺虑椋依疃冀y(tǒng)就是了。” 見王宵獵沒有挽留的意思,更沒有要為自己接風(fēng)的意思,王德心中暗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開始的態(tài)度不好,只怕惹怒了王宵獵。只好告辭,離了河南府衙。 出了府衙,王德抬著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不由嘆了口氣。 王宵獵是什么人?官位比不上劉光世,實權(quán)可是大得多了。王德參軍之后,立功不少。但不要說跟王宵獵比,就是王宵獵的手下,許多人都強(qiáng)過自己。一進(jìn)府衙,王德讓王宵獵按詔旨辦事,實在也是不得已。 劉光世與張俊、韓世忠、岳飛一起被稱為中興四將,后來封王,他也是七王之首??梢哉f,在南宋初年的諸將之中,劉光世戰(zhàn)績不行,地位卻不低。 為什么?不能把這歸結(jié)于朝廷昏庸,劉光世無能。能夠在南宋初年的這種情況下重整河山,慢慢穩(wěn)定下來,這個時代的君臣沒有笨蛋。劉光世的地位,自然不是憑空來的。 劉光世本是出身于將門,靖康時已是馬軍都虞候,成為管軍大將,資歷極老。苗劉兵變的時候劉光世還能立不少功勞,不過之后大多數(shù)時候畏敵如虎,基本不敢與金軍正面對敵。 但是,劉光世有一個別人沒有的本事。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軍隊,只要被收降,到了劉光世手下,就好好地為朝廷做事,沒有人再造反。劉光世手下的軍隊,大多數(shù)是宋朝招撫的叛兵、潰將,雖然不能打,但也不惹事。這個本事,就連王宵獵都自嘆不如,再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了。 這是什么時候?全國各地亂軍如牛毛。宋朝是剿撫并用,自然離不了劉光世。實際上當(dāng)天下亂軍平定,劉光世很快就交出兵權(quán),安心享福了。 這樣一支軍隊,待遇不可能好。劉光世的軍中,跟其他幾大將不同,是比較缺錢的。王德奉命來洛陽領(lǐng)炮,自然想的是能省一文是一文,王宵獵不要錢最好。 一手交錢,一手交炮,王德默念了這句話一遍,不由搖頭。 進(jìn)了自己房間,王德不敢怠慢。把自己到洛陽的情況,王宵獵的回答一一寫明,并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王宵獵錢炮兩訖的態(tài)度。把信封起來,命自己信得過的親兵,飛馬送往池州。 怎么弄錢這種事,還是交給劉光世。想來這個時候,朝廷也不敢惹惱了劉光世,讓長江防線出問題。畢意劉光世手下的軍隊,換一個人,還真帶不了。數(shù)萬大軍,誰敢負(fù)起這個責(zé)任? 至于王德自己,就先安心在洛陽住下來,等候消息。在劉光世的軍中,王德帶的是官兵,大部分收集來的盜匪潰兵之類,則隸于酈瓊之下。相比酈瓊,王德不用擔(dān)心自己軍中會出亂子。 第765章 試炮 接下來的幾天,韓世忠派來的解元、張俊派來的田師中兩人也相繼到來。王宵獵跟他們說明白,一手交錢,一手交炮,然后安排在驛館里。李彥仙回到洛陽,偶爾請一下他們,想見王宵獵可就難了。 九月九,重陽節(jié),李彥仙請岳飛、王德、田師中和解元幾人一起賞菊花。賞完菊花,到洛水中畫舫設(shè)宴。 就在九九重陽佳節(jié)的下午,張浚派來的劉子羽到了。 與其他人不同,張浚自知與王宵獵的關(guān)系一般,劉子羽是帶著錢來的。只是對火炮的單價估計有誤,劉子羽帶的錢只夠買二十多門的。 王宵獵道:“沒有辦法,參議,只好先帶二十多門炮回去?!?/br> 劉子羽皺眉道:“宣撫,防秋將近,二十余炮如何夠?若金軍不來,樞密想攻出去?!?/br> 王宵獵道:“火炮運(yùn)回去后,先要在軍中熟悉,怎么能夠直接用于戰(zhàn)場?二十多門炮,軍中熟悉足夠了。” 劉子羽搖了搖頭:“就是熟悉,幾個月時間,太長了。——現(xiàn)在洛陽城里,是否各軍都派了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