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到會客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過了一會，王宵獵還在案上忙碌，張均便四亂看。見到桌子上擺了一個茶葉筒，便過去拿起來，給自己了泡了一杯茶。到案邊看了看王宵獵的杯子，見茶水已經(jīng)沒了顏色，便也泡了一杯。

    王宵獵看了看張均，拿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水有點燙了，稍微有點苦味?！?/br>
    張均道：“要不要我重新泡一杯？”

    王宵獵搖頭：“不必了?？嘁稽c好，苦一點提神?！?/br>
    過了好大一會，王宵獵才來到會客的地方，坐了下來?？粗鴱埦瑔柕溃骸斑@一路還順利嗎？”

    張均道：“曹都統(tǒng)駐文峪村，現(xiàn)在來這里方便多了。我從故交鎮(zhèn)來，一直到現(xiàn)在，那里還沒有金軍的影子。”

    王宵獵道：“故交離太原太近了，危險得多。你應(yīng)該走石盆寨，那里安全得多。”

    張均道：“現(xiàn)在的金軍猶如被嚇壞的鵪鶉，躲在窩里不敢出來，何必怕他們？”

    王宵獵嘆了口氣：“非是必要，不要去冒險。好了，你回去的時候走石盆寨吧?，F(xiàn)在寧武關(guān)形勢如何？”

    張均道：“經(jīng)過多方努力，寧武關(guān)前的道路終于修通了?，F(xiàn)在大車直接可以前往大同盆地，并無阻礙。再有十幾天的時間，物資就可以儲備充足，隨時進攻大同府?！?/br>
    王宵獵點了點頭，想了一會道：“谷神已經(jīng)率軍出發(fā)，再有半個月，金軍援軍應(yīng)該就會到位了。這次粘罕可是動用了傾國之兵，全部加起來，金軍有三十三萬之眾?！?/br>
    張均聽了一喜：“那豈不是說，大同周圍再無可戰(zhàn)之兵？”

    王宵獵點頭：“不錯，現(xiàn)在的大同就是一座空城。你們一過寧武關(guān)，將如入無人之境。”

    張均猛地一拍手掌道：“直娘賊，這一次端掉了大同，金軍在西路將一掃而空！”

    王宵獵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道：“過了寧武關(guān)之后，你們最重要的任務(wù)是什么，知道嗎？”

    張均道：“當然是攻占大同府。至于其他地方，打下大同后又有何難？”

    王宵獵搖了搖頭：“那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進大同盆地之后的打援。只要得到了你們進入大同盆地的消息，金軍必然回援。由于金軍太多，那個時候，我這里并不能緊緊追上去。你們的打援部隊，要堅守雁門關(guān)。預(yù)計要一二十天的時間，我的部隊才能清理完金軍殘軍，追上去?！?/br>
    張均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宣撫認為，我們以多少軍隊堅守雁門關(guān)合適？”

    王宵獵道：“兩三萬人吧。到時候只怕你們占不了雁門關(guān)的關(guān)城，有這么多人才能擋住金軍。攻大同的人少了，又怕金軍從幽州來援。進入大同盆地的前一二十天，將是你們非常關(guān)鍵的時刻。這一點，你要跟下面講清楚?！?/br>
    張均重重點了點頭。心中明白，只要堅持住了這一二十天，王宵獵就可以消滅金軍大軍，那時就無可阻擋了。

    看著張均的樣子，王宵獵語重心長地道：“這一次戰(zhàn)役的目的，是消滅金的生力軍，而不是打贏。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千萬不能夠忘了。你自己明白還遠遠不夠，還要回去跟部隊講清楚，要做到人人明白。我們在師里設(shè)鈐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上傳下達還不夠，還要有自己的想法，把這工作干好。”

    張均道：“屬下明白?！?/br>
    王宵獵道：“好了，你也回去吧。在平遙你也有朋友、熟人，去跟他們會一會面?！?/br>
    張均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過身道：“宣撫放心，我一定會做好的！”

    王宵獵點了點頭，看著張均出門。

    僅僅靠太原盆地的軍隊加上解立農(nóng)的東路軍，王宵獵相信自己能夠獲勝。但是想全部消滅金軍，很難做到。金軍主力全部為騎兵，如果想跑，自己是追不上的。

    太原到河北的路，離不開太行八陘。自己已經(jīng)占據(jù)了滏口陘，只要阻斷北邊的井陘和飛狐陘，姜敏的部隊守住雁門關(guān)，就把金軍全部關(guān)在了太原盆地。

    解立農(nóng)的在東路，可以不與金軍大規(guī)模接觸，而去阻斷金軍退路。只要姜敏堵死了雁門關(guān)，就形成了關(guān)門打狗的局勢。一下子包圍、殲滅三十三萬金軍，這樣的戰(zhàn)果，想想就讓人感到激動。

    三十三萬人，這一戰(zhàn)之后，金軍能組織起的最大兵力也不會超過二十萬人?？梢哉f，一戰(zhàn)定乾坤。

    之后會怎么樣，王宵獵懶得去想。就看趙構(gòu)，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勝利。

    站起身來，王宵獵走到窗前。

    樹葉已經(jīng)黃了，院中的一棵銀杏樹，已經(jīng)披上了滿身金裝。微風輕輕吹過，金色的樹葉便一片一片飄下來。

    現(xiàn)在宋軍已經(jīng)取得了金軍的絕對優(yōu)勢，只是江南的趙構(gòu)，能不能明白。

    張均走在平遙的大街上，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多是軍人，特別是軍官很多。這是王宵獵軍隊的特色，其他軍隊靠小吏或者軍校辦的事情，王宵獵改成了軍官。軍隊真正實現(xiàn)了正規(guī)化，與其他軍隊不同。

    走了一會，看看天近中午，張均便想找自己的朋友中午飲一杯酒。然得來平遙一次，與一些老熟人許久不相見了。

    張均在平遙的朋友，一個是第八師與魏陽搭配的李宋臣，一個第十師與董先搭配的彭玘，一個第六師張印屬下的都監(jiān)王縱。這幾個人都是張均在軍校的同學，各自都有自己的人生際遇。

    走了一圈，邀請了幾人。張均道：“難得相見，中午我們吃些什么好？平遙有什么難得吃到的？”

    王縱道：“平遙不過是晉中小縣而已，又有什么特色之物？唯有牛rou別具特色，現(xiàn)在各個酒店都有。”

    過了一會，王縱突然道：“對了，最近玉堂春在平遙新開了一家店。聽說他們到河東后，能夠收到好羊，潛心研究了一種清燉羊rou，甚是美味可口。不如說去那里？”

    幾個人一起叫好。幾個人拽開腳步，向開在街口的玉堂春而去。

    玉堂春也是宣撫司下的產(chǎn)業(yè)，以前以銅火鍋和炙子烤rou聞名，與仙客來的餃子是同一檔次的酒肆。王宵獵占領(lǐng)河東路后，產(chǎn)業(yè)擴展到河東來。這里的羊好，經(jīng)過潛心研究，才有了這道清水燉羊rou。

    第948章 該做什么

    幾個人都知道張均工作的特殊性，絕口不提他在憲州的事情，說些閑話。店家上了一斤醬牛rou，一只燒雞，一盤藕片，一盤削了皮的梨。幾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漫無邊際地聊著閑話。

    吃了一口牛rou，彭玘道：“金軍實在罪孽深重，最近收的陜西、河東的兵又多，感覺士卒的士氣與從前不同。一說起打金兵，人人同仇敵愾，與從前不同?！?/br>
    李宋臣點頭。道：“感覺上，現(xiàn)在軍隊的氣氛，便如當年在靈壁山里。那時提起金軍，無不憤恨，人人唾罵。不過也有不同，那時候罵雖罵，可是拿金軍實在沒有辦法。現(xiàn)在不同了，真能打他們了?！?/br>
    其余幾個人一起點頭。現(xiàn)在確實不同了，以前的軍隊是拿金軍沒辦法，現(xiàn)在卻覺得怎么樣都是辦法。

    一會羊rou上來，眾人紛紛拿了吃。

    把骨頭放下，彭玘連連點頭：“果然不負名吃的名頭，這羊燉得有意思！”

    吃了幾塊rou，李宋臣道：“這么多年，宣撫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一樣，注重過戰(zhàn)前動員。你們說，這是為什么？”

    彭玘道：“聽說金軍援軍三十多萬，這是多么大的一仗，宣撫也得重視?！?/br>
    張均聽了笑道：“要我說，不只是如此。這次參戰(zhàn)的有八個師，幾乎是全軍出動了。宣撫想借這個機會，把全軍的戰(zhàn)前動員程序定下來，以后有章可循?，F(xiàn)在就是我們幾個鈐轄，對此事熟悉，都監(jiān)以下就有些陌生了。王縱，我說的對也不對？”

    王縱道：“這是自然。鈐轄定的東西不需要那么細，基本教材什么都說清楚了。到了都監(jiān)，就要細得多，許多東西沒有章程，要靠腦子自己想的！”

    張均道：“說的不錯?？墒墙?jīng)過這一次戰(zhàn)前動員，鈐轄也要了解屬下的工作，也是不容易的?！?/br>
    戰(zhàn)前動員在鈐轄一級，主要是布置下面各團的任務(wù)，了解各團的困難，鼓舞士氣等工作。越到下級，任務(wù)布置的工作就越少，鼓舞士氣的工作就越重。比如到了都一級的戰(zhàn)前動員，就是都頭鼓舞士卒不怕死，即使戰(zhàn)場上死了，也有人報仇。甚至寫遺書，準備后事，相當悲壯。

    王宵獵的軍隊，加了鈐轄、都監(jiān)、監(jiān)押、軍使這一套軍官體系，就是要讓士卒在前線敢打仗、不怕死。如果不幸戰(zhàn)死了，照顧好他們的后事。該立功立功，該嘉獎嘉獎，絕不能人死如燈滅，從此不管了。

    還有一點，戰(zhàn)爭中有大量繳獲。這些都由內(nèi)部管理的軍官收集起來，統(tǒng)一分配。不允許士卒偷藏戰(zhàn)利品，都要上交軍隊。避免戰(zhàn)爭中繳獲多的戰(zhàn)斗人人爭搶，繳獲少的戰(zhàn)斗無人問津。士卒在軍隊中的獎勵是軍功和嘉獎，而不是戰(zhàn)利品。因為把戰(zhàn)利品作為獎賞，就會造成管理的混亂。

    幾個軍官吃羊rou，聊著即將到來的戰(zhàn)前動員，倒也其樂融融。

    第二天，在平遙縣衙后衙的院子里，搭起了一個棚子。棚子下面，坐著的都是各師鈐轄。在各鈐轄前面擺了兩張椅子，椅子上面坐著王宵獵和趙鼎。

    等大家坐好，王宵獵起身，走到眾人面前。道：“金帥谷神已經(jīng)到了代州，他的部隊正翻越雁門關(guān)，很快就要到達太原府了。谷神來了，戰(zhàn)爭將會很快開始，我們要進行戰(zhàn)前動員?！?/br>
    谷神的漢名是完顏希尹，是金將中比較有文化的一位，創(chuàng)立了女真文字。現(xiàn)在任金軍左監(jiān)軍，是金軍重要將領(lǐng)。

    如今的金軍將領(lǐng)，粘罕是都元帥，實際上現(xiàn)在掌管金國國政。訛里朵是左副元帥，撻懶是右副元帥，都是太子派系，實際帶兵。左監(jiān)軍谷神，右監(jiān)軍兀術(shù)，一個粘罕系，一個太子系，實際負責主要的軍事行動。左都監(jiān)阿離補，右都監(jiān)則是耶律余睹，同樣一個粘罕系，一個太子系。

    這樣的大戰(zhàn)，谷神為帥份量弱了些，應(yīng)該以都元帥或者副元帥為帥。但是粘罕要看住權(quán)力，負責國政，不可能外出為帥。副元帥是太子派系的人，只能派谷神來了。

    王宵獵看著眾人，道：“這一戰(zhàn)金軍一共來了三十三萬人，不敢說是傾國之兵，但肯定是西路軍的全部力量。如果我們一戰(zhàn)把這些金軍全部消滅，則足以定乾坤！”

    “到九月中旬，形勢逐漸明朗。在東線，雖然呂祉改編劉太尉的軍隊不當，逼反了酈瓊。但是，圣上還是決定御駕親征，北上討伐劉豫。分別以韓太尉、楊太尉和岳太尉為帥，圣上則親統(tǒng)楊沂中部兵馬，準備大舉北上。預(yù)計十月初一，大軍開拔，正式北伐！”

    現(xiàn)在交通不便，消息閉塞，下面的眾鈐轄不知道東線情況。聽說也要北伐，不由大為振奮。

    眾人都知道王宵獵與朝廷有矛盾，但最少這個階段，朝廷是自己的友軍。

    坐在上面的趙鼎五味雜陳?，F(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這個都督在司令部中的地位，今天這場會，本來應(yīng)該由趙鼎上去講話的。但是趙鼎實在是完成不了這種樣的任務(wù)，王宵獵連提都沒的是。

    等眾人平定下來，王宵獵道：“從占領(lǐng)汾州，到今天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我們基本摸清了汾州的情況。觸目驚心啊，各位。崇寧年間，汾州有戶五萬一千多戶?，F(xiàn)在有多少呢？不足兩萬戶而已。幾年的時間，戶口十去其六。而且剩下的人戶，大多居住在山區(qū)，生活困苦。平原地區(qū)，原先多被遷入內(nèi)地的女真人戶占領(lǐng)，甚至成為牧地。這是一種怎么樣的景象？十去其六，許多地方荒無人煙。金人南下的危害，也不用多說了?！?/br>
    金人南下給宋朝造成的人口損失，實在難以估算。幾年過去，京西路還遠沒有恢復(fù)原來的人口，連一半都沒有恢復(fù)過來。像汾州、太原府這些地方，由于土地肥沃，大量被女真人圈口，同樣損害巨大。

    王宵獵道：“這次戰(zhàn)前動員，要把這些情況講清楚。要告訴士卒，我們?yōu)槭裁匆謴?fù)故土，驅(qū)逐韃虜。而不能單純的讓他們上戰(zhàn)場，以死相搏。要告訴每一個人，我們?yōu)槭裁匆獞?zhàn)斗，戰(zhàn)斗至死！”

    下面靜悄悄的，死細聽王宵獵的話。

    從襄陽打到這里，王宵獵見多了因為金軍南下造成的悲慘故事。像張均這樣，父親被擄走，母子逃難，而造成的悲劇數(shù)不勝數(shù)。張均還算是幸運的，終于一家團聚。更多的，是一家死光。

    能夠活下來的都是幸運的，有太多的人，在這一場浩劫中全家身亡。中國北方數(shù)省，幾十年恢復(fù)不過來。

    即使恢復(fù)過來又怎么樣？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們，已經(jīng)成了荒野中的一縷孤魂。

    王宵獵道：“所謂戰(zhàn)前動員，要分成兩部分。一是對軍官的動員，一是對士卒的動員。這兩者是不同的，各位鈐轄一定要注意區(qū)分。對軍官的動員，要跟他們講清目前的形勢，我們的優(yōu)勢在哪里，劣勢在哪里。我們的任務(wù)，每個軍官的任務(wù)是什么，在戰(zhàn)爭中有哪些注意事項。對士卒的動員，要跟他們清楚我們?yōu)槭裁炊鴳?zhàn)。戰(zhàn)勝會怎樣，如果失敗又會怎樣。把這些講清楚，充分動員軍官和士卒，才算是完成了戰(zhàn)前動員。”

    “到下月的初十，用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各師完成戰(zhàn)前動員。從鈐轄開始，一直到各都軍使，都要制定動員的計劃。計劃的執(zhí)行，必須有總結(jié)，還要一份給上極的報告。這些計劃、總結(jié)和報告，后面會隨時choucha。做的好的會給予獎勵，做的不好的會有懲罰?！?/br>
    說到這里，王宵獵加重了語氣，道：“你們是軍官，這些文書工作是你們的重要工作內(nèi)容。有的人不習慣文書，怎么寫都寫不好，這是不行的。文書工作是軍官的基本素質(zhì)，也是上級檢查的主要內(nèi)容。如果不習慣文書，那就換一個工作。在軍中也不是必須當軍官，還有其他的工作?！?/br>
    “我這些話，不是跟你們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會執(zhí)行。不會文書，不一定是不適合工作，也可能工作很好。但是有什么辦法？上級很難知道，這就是不行的。我們寧愿用一個稍微差一些的人，但是會寫文書，這樣軍隊才能管理好?！?/br>
    “當然，不是你會寫文書就行。而是既會寫文書，工作也能做好。如果不是這樣，提拔的人要受處分?！?/br>
    “今天我就不多講什么了，你們也不要提問。心中有問題，會后問你們該問的人。今天我在這里，就是告訴你們要做戰(zhàn)前動員，戰(zhàn)前動員有什么要求。哪一個做不好，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說完，王宵獵看了眾人一眼，道：“散會吧。今天中午司令部請客，大家準備吃飯！”

    下面大家一起稱喏。

    司令部請客，一般吃的不錯，但是沒有酒。軍隊中的很多軍官，覺得沒有酒就差了點東西。

    軍中不許飲酒，工作的時候不能飲酒，王宵獵一直執(zhí)行得很嚴格。雖然并不嚴抓在軍隊外面飲酒，但軍中飲酒的禁令一直很嚴，司令部當然也包括在內(nèi)。

    第949章 北伐

    山中的清晨，樹林中有淡淡的霧氣，早起的鳥兒在歡快地唱歌。一切都靜悄悄的，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張均走過樹林，看見姜敏站在一個小山坡上面，看著面前的貨場。

    走上前，張均問姜敏：“昨天我回到這里，聽親兵說，這些日子你都在貨場這里。時間還久，你緊張什么？”

    姜敏沒有回答，上下打量了張均一番。問道：“你從平遙回來，宣撫有沒有說戰(zhàn)爭從什么時候開始？”

    張均道：“說了。下月初一，東線大軍開拔，正式北伐。我們西路軍則是下月初十，正式作戰(zhàn)?，F(xiàn)在谷神已經(jīng)到了代州，手下的軍隊正在翻越雁門關(guān)。耶律余睹剛到應(yīng)州，應(yīng)該在那里等一段時，在谷神之后?！?/br>
    姜敏道：“也就是，我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大舉北進了。最近金軍南下，來的人太多了。我發(fā)現(xiàn)北邊州縣的余糧，全部被征調(diào)一空。秋收剛過，很多百姓就要挖野菜充饑。我們不在這里準備下糧食，北上就要餓肚子了。借著這一個多月，糧食要多備一些。”

    說完，看著霧氣彌漫的山林，姜敏的臉色非常沉重。

    張均道：“宣撫說，如果金軍全部南下，北邊大同府周圍兵力一空，我們應(yīng)該沒什么阻力。”

    姜敏搖了搖頭：“我們要防止太原府的金軍北援，還要防備西夏趁機來攻，并沒有那么輕松?！?/br>
    張均一愣，道：“宣撫也說，進入大同盆地后，主要防止太原金軍北援。而且說，金軍可能全力想跑，北援的兵力可能不少，要我們特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