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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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砜轉(zhuǎn)過頭看他,眼瞳黑漆漆的,下巴上有一塊泥。 梁白玉又說一次:“我不修了?!?/br> “還是修吧?!彼D(zhuǎn)而改口,眉目染笑,不知想到了什么高興事,很期待。 大中午的,陳砜脫了迷彩外套,只穿灰色汗衫在院里和泥,廚房傳出一聲響動,他丟下手里的活兒沖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神色一滯。 一條筷子長的鯽魚在地上亂蹦。 青年手里舉著一把生銹卷口的菜刀,厚大的砧板掉在他腳邊。 陳砜的喉結(jié)輕動。 “刀好鈍?!绷喊子駬炱鹫璋澹抢旖?,愁眉苦臉,“怎么辦呀?” “我來?!标愴磕藭f。 殺條魚只是開始,后面是掏內(nèi)臟,刮魚鱗,魚兩面劃幾刀,下油鍋,紅燒。 再是幾個小菜和絲瓜湯,全由陳砜一手cao辦。 梁白玉始終站邊上,偶爾又嬌又媚的“哇”一聲,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上一句:“好厲害?!?/br> 陳砜就這么在他的夸贊中搞完了一頓飯。 誰家請人上工做事,都要包飯。 梁白玉呢,別說飯了,碗筷都沒洗,倒不是他故意為之,而是他一吃完東西,反應(yīng)就很慢很慢,要緩一會兒。大概是陳砜看他癱在椅子上不動,眼神也有些呆滯,以為他犯困,就把桌子收了,鍋碗瓢盆都給刷了。 “你免費幫我修房子,還幫我燒飯洗碗,”梁白玉反過來坐,瞇眼笑得頗有風(fēng)情,“圖什么?” 說著,他趴在椅背上,隨手拉開襯衫領(lǐng)子,露出光潔蒼白的后頸:“看清楚啦,我可不是omega哦。” 陳砜把泥桶里過長的草挑出來,手在迷彩褲上擦擦,他欲要開口,面色倏地一變,轉(zhuǎn)頭去看緊閉的院門。 alpha的感官天生就較為靈敏。 梁白玉斂去唇邊的弧度:“怎么了?” 最后一個字還停留在他舌尖上,他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從門外飄進來的。 緊接著是嘩啦聲。 像是什么東西被潑到了地上。 梁白玉打開院門,發(fā)現(xiàn)門前有一灘糞水,大多都蓋在他昨天倒的那些藥渣上面。 “不是誰家的糞桶灑了。”他的身后響起聲音。 “怎么會呢,就是不小心灑了吧?!绷喊子褚桓苯z毫不生氣的摸樣。 院里有響動,梁白玉回頭,看見陳砜走到了井邊。 “你要幫我清理?”梁白玉的眉梢輕輕一挑。 陳砜左右甩繩子,晃兩下,利索又輕松地提上來一桶水,拎到門外。 梁白玉靠向他,在他耳邊呵氣:“菩薩。” 他全身僵硬。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屋子下午不修了,你回吧?!绷喊子裾鹃_點,笑容滿面的給他指路,“你擦著那塊墻邊走吧,那邊沒藥渣,也沒糞水,不臟?!?/br> 陳砜默了默就放下桶,回院拿下掛在樹杈上的迷彩外套,兩只沾泥的大手把扣子扣上去,理好袖章。 他沒走梁白玉為他選的路。 沒有嫌棄那些總被村里人視作病毒的藥渣。 “大叔?!?/br> 后面?zhèn)鱽硇?,帶著小孩子的捉弄?/br> 這是看出他明明大不了自己幾歲,卻偏偏不反駁,就又一次這樣叫他,逗他玩。 陳砜回了頭。 “明天還來不來給我修房子???”梁白玉倚在一地臟污旁,笑得既媚又有種令人心神震動的亮麗。 “來。”陳砜說。 陳砜走了,梁白玉在門前曬了會太陽,吹了會臭烘烘的秋風(fēng)。 “草!”墻角冒出叫罵,小混混踮著腳小心翼翼過來,捂著口鼻嚷嚷道,“臭死了,誰他媽這么缺德???!?。 ?/br> 梁白玉兩手插兜倚在門上,眼睛半垂,神情散漫。 周圍幾家都不見人出來。小混混說了幾個懷疑對象,見梁白玉根本不在乎,他咬牙切齒:“你為什么要回來?”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村里沒人歡迎你!”小混混戳他脊梁骨,毫不留情。 梁白玉的喉嚨里溢出笑聲:“小楊弟弟啊,你說的什么話,這是我老家,我為什么不能回來?!?/br> 楊鳴嗤之以鼻:“你都離開多少年了,還能對這個村子有感情?” “有啊。”梁白玉將一只手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來,屈起兩指,輕輕在楊鳴的頸環(huán)上點兩下,“多著呢?!?/br> 他陷入多美好的回憶一般,呢喃著笑:“所以我不管在外面待了多少年,都必須要回來?!?/br> 第4章 楊鳴還要和梁白玉扯嘴皮子,村南邊就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大喊聲。 “鳴子!回來!” 楊鳴不想理,他媽又喊他,嗓門老大了,村里人都能聽得見。 “催催催,就知道催!”楊鳴氣呼呼的吼了聲,扭頭對梁白玉說,“我晚上再來找你?!?/br> 楊鳴出生的時候,家里的公雞在打鳴,他的名字就是這么來的。 這會兒他跑起來,有幾分雞崽子亂撲騰的勁兒。 梁白玉收回視線,斜對面的劉嬸站在門前,一和他對上目光,就指手畫腳的叫他趕緊把門口清理一下。 “這不是我弄的。“梁白玉把臉頰邊的發(fā)絲撥到耳后,“我也是受害者啊?!?/br> “你自己不安分,惹禍了,不是你活該?”劉嬸黑著個臉,“快點沖掉,我們一開門,屋子里就臭的沒法待人,晚上也睡不成!” 梁白玉嘆口氣,抱歉道:“嬸兒,你家和我家離得近,我這門口的味道確實會往你家跑,不好意思了啊,這段時間雨水多,等等吧,說不定今明就有雨了?!?/br> 說著就回了院子,沒再看一地狼藉。 “梁白玉,你個害人精——” 劉嬸氣得跺腳,鄰居出來勸了她兩句,拉著她進門嚼起閑言碎語。 楊鳴他媽不準(zhǔn)他往梁白玉那跑,他爸還成,不反對,但也不給他打掩護。 因為他爸怕被他媽的炮火轟炸到,選擇降低存在感。 楊鳴只能找他姐配合,他姐有自己的小心思,叫他從梁白玉嘴里套出一個事兒,就是——怎么把陳砜哄進家門。 這任務(wù)被楊鳴鄙視,他更是當(dāng)場甩出一句“你要是有梁白玉那臉,你也能”。 他姐氣炸了,花椒味的辛辣信息素亂飆。 于是omega姐弟倆談崩。 楊鳴沒找到援助,只能等家里人都睡了,半夜翻墻出去,一路罵罵咧咧的去了梁白玉家。 梁白玉睡眼惺忪的給他開門,頭發(fā)有點亂,睡衣褂子發(fā)皺,褲子的褲腿一高一低,身上有股子欲氣。 “這么晚了還過來,”梁白玉慵慵懶懶地笑,“偷情呢?”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就是一個……” “平庸普通,一文不值的beta?!绷喊子翊蛄藗€哈欠。 楊鳴咬牙,為什么這個家伙打哈欠都這么妖?! “你跟陳砜是怎么回事?”楊鳴跨過門檻進去,直奔有亮光的地方——梁白玉睡覺的屋子。 小燈泡掛在墻角,懸下來的繩子扭成麻花。 屋里的設(shè)備很簡陋,老式木床占了大半位置,鉤子把蚊帳勾到一邊,床底塞著旅行包,一雙皮鞋擺在床前。 床對面是張書桌,上面沒擺書籍,也沒臺燈,只有茶杯跟布袋。書桌旁邊有個柜子,中間的穿衣鏡花了,柜門關(guān)不上,能看見里面的三五件衣服,全是襯衫,花襯衫。 梁白玉回村到現(xiàn)在,每天都是花襯衫西褲加皮鞋,收拾的很時髦,風(fēng)格一直沒變過,他就沒想過要融入這個落后的村子,也不在意大家伙的異樣眼神和惡意。 楊鳴圓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落在梁白玉那張出挑的臉上,他重復(fù)剛才的問題。 梁白玉彎腰抖被子:“修房子啊。” “我知道。”楊鳴湊過去,“我是問你,你怎么偏偏找他給你修房子?” 梁白玉朝他挑眉:“那我找你,你會???” 楊鳴噎住,他不會。很多老一輩的手藝活沒能一代代傳下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大多都是只聽過,有點兒了解,卻不能上手。 “你給他睡了?”楊鳴意識到什么,眼睛瞪大。 梁白玉走到書桌那里:“哪個alpha會睡beta。” “你又不是一般的beta!”楊鳴脫口而出,“你自己照照鏡子,就你這皮相,從頭到腳一身經(jīng)驗豐富的浪勁,我身為omega都不如你!” 梁白玉一雙多情眼看了看他:“怎么這么看低自己,謙虛了啊?!?/br> “……”楊鳴盯著他那兩片很好親的唇,咽了口口水,臉皮發(fā)燙地轉(zhuǎn)移話題,“你這下知道陳砜是廢物的原因了吧?!?/br> “什么?“梁白玉隨意問。 “他的信息素?!?/br> 梁白玉揭開茶杯蓋子的動作輕頓:“啊……” “沒發(fā)現(xiàn)?也是,不怪你,是他的原因?!睏铠Q說,“陳砜和你一樣是從外地回來的,接了上一任護林員的班,他回村當(dāng)天,村長召集全村人開會,我堂哥突然分化進入發(fā)熱期?!?/br> “現(xiàn)場亂得不行,都快成動物交配所了,只有陳砜一個人沒反應(yīng),是他控制住局面,連夜把我堂哥送到了縣里,不然咱村子就完蛋了?!睏铠Q心有余悸地摸兩下頸環(huán)。 梁白玉詫異道:“還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