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成幼崽A爆星際、蝸牛軟汁糖、望鶴(父女 1v1 h)、七零年代小福包[穿書]、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逼嫁失寵太子妃、被仙門大師姐撿走之后、AA將軍她非要讓我負(fù)責(zé)、癡情攻二死遁后[快穿]、謀卿
梁白玉小幅度的牽動了一下臉部肌rou,說不清是什么表情,他的聲音小得接近氣聲:“不在?” 陳富貴點(diǎn)了根煙,他把火柴掐斷:“也就是你表姑帶走你幾天后的事?!?/br> 那一夜大到暴雨,山上的小屋被砸得響個不停,陳富貴睡不著,他穿著雨衣雨靴出了門。 陳富貴怎么都沒想到,他會在山腳下的河里看見兩具尸體。 當(dāng)時水流太急,他一不留神,尸體就不見了。 陳富貴沿著河跑了一段,什么都沒見著,他去找村長的路上想到了一個猜測,趕忙掉頭往山里沖。 結(jié)果還真的就是他猜的那樣。 兩具尸體是梁家夫婦,他們的墳包被挖過,里面是空的。 有人對他們憎恨至極,不想他們住在村里。 哪怕是死了的。 陳富貴沒到處亂說,關(guān)于梁家夫婦墳的事,大概只有挖墳的人,和他這個無意間路過的知道。 這些年過去,那時候的一切都被埋沒了,存留的只有老一輩口頭上的傳言。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況且所謂的真相,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陳富貴省略了一些心里話,只透露了答案,他一說完,年輕人就走了。 沒和他打招呼。 他也沒看清年輕人是什么神態(tài)。 缸子里的水不燙了,往事也就結(jié)束了。 陳砜中午回來做飯,小黑狗咬住他沾著泥的腿對他叫,他去廚房淘米:“發(fā)財,去找我屋里的那個人?!?/br> 發(fā)財沒像平常那么聽話,還在叫。 陳砜意識到了什么,他把手里的水瓢扔回水缸里,大步去自己屋。 沒發(fā)現(xiàn)人,轉(zhuǎn)頭就去他爸那屋。 “啪” 陳砜手上的水珠掉在了地上,他握了握拳,問躺在床上的父親:“梁白玉出去了?” 陳富貴沒搭理。 “我出去找他,晚點(diǎn)燒飯。”陳砜沉聲說著,要往外跑。 “別找了,走了?!标惛毁F出聲。 陳砜整個人頓住。 陳富貴看兒子那樣就上火:“我說他早就走了,上午走的!” 陳砜皺眉:“你趕他了?” “他像是能被趕走的嗎?”陳富貴沒好氣。 陳砜看著父親:“那他為什么走?” “反正他是自己走的!”陳富貴從算命書里抖出一張紙,就是那保證書,他用力在紙上拍兩下,“看清楚了!” 陳砜一字不漏的看完,半晌都沒說話。 頭發(fā)里的灰和蛛網(wǎng)襯得他狼狽,又憨木,可他身上的信息素正在從阻隔扣里流出來。 ——有一點(diǎn)混亂,像什么東西燒起來了的焦味。 “人在做,天在看,這手印是他按的,沒人逼他,老天爺都記上了,你也別去找他,他跟咱家沒緣分?!标惛毁F說。 陳砜啞聲道:“你們談了什么?” “他要找父母的墳,我告訴他位置了,就這樣?!标惛毁F不耐煩,“別問了,趕快去燒飯。” 陳砜搓搓面部返回廚房,他把米淘了,蓋上鍋蓋燒火。 鍋里忘了放水。 深夜,陳砜蹲在梁家門頭底下,他低頭摳著指甲里的泥,滿身臟污。 身后是被他修好了的老屋。 陳砜的腿又一次麻了,他站起來,欲要動動腿腳,耳朵里捕捉到了輕微響聲。 有人過來了。 陳砜的心跳加快,他猛地偏過頭,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皎潔的月光下,一道纖瘦的身影從遠(yuǎn)處走來,他好像是走了很長的路,腳步拖拖拉拉的擦著地,很累,隨時都能倒下去。 陳砜下意識的迎上去,一股水腥氣撲進(jìn)他的鼻息,他滯住。 梁白玉身上滴著水,濕漉漉的長發(fā)貼著臉跟脖頸,猶如剛從水里爬上來的水鬼。 他垂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跟陳砜擦肩而過。 第15章 大家發(fā)現(xiàn)梁白玉從山上回來了,陳家那位沒有再出現(xiàn)在村子里。 議論的,嘲諷的,看笑話的……各種聲音都伴著柴米油鹽在他們的肚子里翻滾了好幾個來回,慢慢就和排泄物一起進(jìn)了糞坑,澆在菜地里,日子混著八卦往下過。 楊鳴不顧家里反對來找過梁白玉,次次都沒見著人。 梁白玉家的門一直關(guān)著。 有人懷疑他吐血病重,死在了家里,就往他院里扔石頭做試探。 石頭砸破了院子角落的大缸,污濁的水淌了一地。 兩只雞受到驚嚇,撲騰著鉆進(jìn)窩里。 院外的人還要丟石頭,院里突然傳出戲曲聲。 是梁白玉在唱京劇,他唱的還是女聲,唱腔細(xì)細(xì)的,轉(zhuǎn)音流暢得像錄在磁帶里的聲音,兩邊挨著的領(lǐng)居都能聽得清。 當(dāng)時正是晚上吃晚飯的時間點(diǎn),天色昏暗不明,風(fēng)吹得小石頭子亂滾。那女聲越聽越凄怨,陰森森的。 第二天有傳言,梁白玉的頭發(fā)長那么長,衣服花花綠綠,是想做女的。 謠言過了好幾張嘴,就變成梁白玉會穿他媽留下的裙子,他在外面做生意肯定是男扮女裝,妖里妖氣。 不過,梁家院外清凈多了。 霜降那天,大家伙都進(jìn)山撿毛栗子,小孩拿塑料袋,大人拖尼龍袋,一頭扎進(jìn)栗子樹叢里,搶一樣。 人都在山上,村里一下就空了。 梁白玉站在門口,單手擋在眼前,視線穿過指縫迎向陽光,他的眼皮顫了顫,瞇起了有些腫的雙眼。 一個棗核掉在他腳邊,他沒在意。 楊鳴殺過來,他穿著燈芯絨褂子外搭一件粗毛線背心,脖子上包了個圍巾,從后頸兜到了頭上,厚沉的頸環(huán)全遮了起來。 這次他的發(fā)熱期推遲了,來之前的癥狀比以往都要重,他的臉上冒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痘,人也浮腫了一圈。 其實不嚇人,也不丑,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法見人,鬧得哦,快把家里的屋頂給掀了。 他媽為了哄他高興,就放他來梁白玉家。 梁白玉放下?lián)跹劬Φ氖?,撥了撥少年臉頰邊的圍巾:“這臉花的,怎么成小可憐了啊?!?/br> “等我發(fā)熱期結(jié)束就好了,沒什么大不的?!睏铠Q快速把圍巾弄好,他故作輕松的說了句,又還一句,“信息素調(diào)動身體的感覺,你個beta體會不到?!?/br> 梁白玉輕嘆:“那我真是遺憾?!?/br> 楊鳴的臉黑了黑:“你在家干什么呢?” “睡覺啊?!绷喊子駥⒁r衫下擺往西褲里塞塞,他的腰比之前更細(xì)了。 楊鳴懷疑到了冬天,他還穿這樣,不要命不怕死。 病人不像病人,像瘋子。 楊鳴拽住梁白玉的手,意料之外的熱,他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攥住摸摸。 這他媽的,竟然比他的體溫還要高,一點(diǎn)都不冰! 他的肩上忽地一沉,青年的下巴靠上來,幽幽的說,“弟弟啊,你把哥哥攥疼了?!?/br> 楊鳴渾身的毛都炸了,也燒著了,他大力甩開被自己攥著的手,舌頭打結(jié):“走,跟我去,去去撿栗子?!?/br> “不想去?!绷喊子衽d致缺缺。 楊鳴盯著他蒼白消瘦的臉:“你不會是在陳家住了些天,住出感情了吧?” 梁白玉迷茫的回望他。 “你看上陳砜了?”楊鳴大吼。 梁白玉嬌弱的說:“小點(diǎn)聲嘛,你嚇到我養(yǎng)的兩只雞了?!?/br> 楊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那家伙再廢物也是alpha!你當(dāng)信息素本能是開玩笑的啊?他遲早都會找一個……” “好啦好啦?!绷喊子翊驍?,“不要這么激動,我怕你突然進(jìn)入發(fā)熱期?!?/br> 楊鳴深呼吸:“你跟陳砜徹底斷了?“ 梁白玉往門框上一靠,唇角牽起來,慵慵懶懶的笑:“是啊,斷了呢,沒緣分啊?!?/br> 楊鳴被他誘惑的腦子一空,好半天才找回神智:“那你是怎么回事?瘦成鬼了!” 梁白玉佯嗔的斜他一眼:“你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沒有不想吃飯的時候,沒有不想出門的時候?” 楊鳴啞口無言。 梁白玉還是跟楊鳴一道上了山,他們?nèi)サ臅r候,外圍的毛栗子都撿沒了。 “我叫你快點(diǎn),你不聽,一路上都在磨蹭。”楊鳴叨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