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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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砜手上雜亂的聲響一停,他關(guān)上抽屜,背對著梁白玉,舉起手里的東西:“這個(gè)?!?/br> 梁白玉怔怔的看著。 陳砜轉(zhuǎn)頭,逗貓似的晃了下紅包。 梁白玉把下唇咬出點(diǎn)血色,咕噥著說:“給我的?” 陳砜拿著紅包走到床邊:“壓歲錢要放枕頭底下?!?/br> “好嘛……”梁白玉往里挪挪,手掀起靠著外沿的枕頭一角,他垂了垂眼,模樣有幾分害羞。 陳砜將紅包放進(jìn)去。 梁白玉重新躺好,他兩手放在腹部,閉上眼嘴角彎彎的。 那是一種心愿得到滿足才有的愉悅。 已經(jīng)沒有了遺憾。 陳砜突然后悔給他紅包了。 這份后悔在陳砜的心底泡發(fā)膨脹,以至于他聽到青年說“我想喝雞湯“時(shí),脫口而出兩字:“沒有!“ “沒有就沒有,怎么還兇人?!傲喊子癜驯硨χ?。 陳砜的喉頭一緊:“我是說,鍋里沒?!?/br> 見青年沒有理自己,陳砜的情緒一激動(dòng),頭就暈了,他掐了幾下太陽xue:“每年我都是過會兒才燉雞湯,煮雞蛋,準(zhǔn)備好了明早和面一起吃?!?/br> 青年還是不說話。 陳砜急了,他單腿跪在床邊,湊近了些,嗓音低低的:“過年,不能生氣?!?/br> “生氣了會怎樣?”梁白玉昏昏沉沉。 陳砜手伸過去,虛虛的碰了下他散在枕頭上的發(fā)絲:“不知道。” 氣氛突然靜了下來,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蔓延。 又像是誰都說得清,也道得明。 只是不能說,不能道。 梁白玉抓起了左手腕部。 剪得很平整的指甲摩擦膏藥貼的“刺啦”聲悶在被子里。 陳砜的信息素又變回原來的稀淡,可他的感知力一直很強(qiáng)不會受到腺體開合影響,他聽見了那聲音,忙問:“怎么了?” “癢?!绷喊子竦纳砩弦绯鰺岷埂?/br> 陳砜的氣息噴灑在他頭頂:“哪里癢?” “怎么,“梁白玉扭過頭,半抬的眼里含著逗弄的情趣,”你要給我撓啊?” 陳砜皺著眉看他。 “走開啦,熱死了?!绷喊子裱劢腔笕说膵趁囊粧叨?,“我想洗澡?!?/br> “不能洗,你身體太虛,傷也多,著涼了吃不消。”陳砜離開床,現(xiàn)在的他狀態(tài)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差,青年撓個(gè)癢都讓他胡思亂想的往病情上扯。 “什么傷,不就是一點(diǎn)淤青?!绷喊子癫辉谝獾恼f。 陳砜呼吸沉悶,他走出屋子站在門頭下,黑色棉衣上很快就沾了雪花。 屋里人的病蹊蹺邪乎,摸不到頭緒毫無辦法,那種無能無力的感受就像一把刀掛在陳砜心口,只隔了一兩寸距離。 刀落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 生老病死。 他身邊人沾上了三個(gè)。 三個(gè)…… 陳砜蹲下來,腦袋低垂著,任由除夕的風(fēng)雪攏了他一身。 . 山下的鞭炮聲響起時(shí),陳砜在屋里守著梁白玉,他不太敢閉眼打盹,兩只眼睛又紅又干,脹痛得厲害,像是被沙礫磨著。 零點(diǎn)了,新的一年來了。 往年楊大勇放的鞭炮最響最久,那是楊常新從縣城帶回來的好鞭炮,盤成了一個(gè)大餅,掛在竹竿上老長一條。 今年沒了。 劈里啪啦的陣仗普普通通。 “汪!” 放雜物的小屋里傳來狗叫,陳砜正要去望一眼,衣服就被抓住,他看向醒了的梁白玉。 “小黑嚇到了?!绷喊子癫恢滥碾y受,眉心擰著,“把它抱進(jìn)來吧?!?/br> 陳砜順了他的意。 狗還是老樣子,瘦巴巴黑乎乎,它沒有對梁白玉生疏,一見到他就從陳砜懷里下來,瘸著腿踩過床被往他胳膊上拱。 梁白玉握住小狗受傷的腿:“成瘸子了。” 小黑蹭他頭發(fā),嗚嗚的叫。 “叫你瘸子,你還樂,這傻樣真是?!傲喊子耥橅樄繁成系拿?,揶揄的輕嘖了一聲,“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br> 陳砜面不改色的杵著。 梁白玉逗狗的時(shí)候,注意力好像從什么地方轉(zhuǎn)移開了,整個(gè)人逗松快了一點(diǎn),他看一眼又要往桌前的椅子上坐,準(zhǔn)備繼續(xù)當(dāng)石膏的男人,“你不困嗎?” 陳砜這些天都沒怎么休息,人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這會他的反應(yīng)能力很慢,“什么?” 梁白玉睡到里面,指指空出來的位置,指指他。 陳砜忘了呼吸。 等他終于找回一個(gè)正常人該有的知覺之后,他就控制不住的同手同腳走過去。 青年抱著狗,睡著了。 陳砜脫了棉衣外褲,輕手輕腳的上了床,他把沒睡的小狗撈出來。 青年不滿的夢囈。 陳砜趕緊又把小狗塞回他臂彎里。 抱小狗的人蜷了蜷細(xì)長潮濕的雙腿,再次陷入沉睡。 過了沒多久,小狗也睡了。 只剩下陳砜沒有,他的多巴胺在以不受控的速度分泌,興奮得四肢都有些發(fā)燙。 心跳聲又大又吵。 陳砜沒蓋被子,他平躺著讓自己降了會溫,側(cè)過頭看青年的后腦勺。 好半晌,陳砜闔上眼湊近,鼻尖抵上他脖頸后面的紗布。 很溫柔的輕輕蹭了蹭。 第47章 陳砜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梁白玉就躺在他身邊,他卻還是沒法安心。 這一晚上,陳砜一直盯著梁白玉,給他掖掖被角,還時(shí)不時(shí)的撥弄他的長發(fā),怕他壓到。 等到陳砜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心跳的頻率睡著了,誰知他睡了沒多久就噩夢連連,醒來的時(shí)候心口猶如被人鉆了個(gè)大窟窿,疼到窒息。 還沒從那種大悲的心碎境地緩過來,陳砜就被手摸到的涼意刺得頭皮一麻。 旁邊沒人。 陳砜“刷”地坐起來,動(dòng)作幅度又大又快,這要是以前,他會很利索,現(xiàn)在竟然因此頭昏眼花。 健壯的體魄也扛不住精神世界和情感上的煎熬。 陳砜粗喘著掀開被子下床,滿面驚慌失措的往外跑。 煤油燈沒點(diǎn),光線朦朧,天還沒亮。 堂屋的門是開著的,沒有全開,大約就兩寸寬的縫隙,有一絲微弱且幽涼的天光從外面泄進(jìn)來。 陳砜奔向那絲光里,他一把打開木門,看見了背對他坐在屋檐下的人。 那人聽到動(dòng)靜回頭,眼瞇著,聲音困困的,似夫妻間的耳邊呢喃:“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陳砜結(jié)實(shí)的背肌滑下一滴冷汗,他喉頭滾動(dòng)著啟動(dòng)薄唇。 沒發(fā)出聲音,嗓子太干了。 “衣服不穿好,還光腳?!绷喊子竦碾p眼睜開了點(diǎn),“夢游呢,菩薩?” 陳砜扶住門,高大的身子靠上去,氣息有點(diǎn)重。 老竹椅“吱呀”響。 梁白玉放下懷里打盹的小黑狗,他站起來手縮在袖子里,逆著光走到男人跟前:“不舒服?。俊?/br> 話音未落,就被抱住。 梁白玉怔了下,他輕笑著抬起手,搭在男人的胳膊上面,拍了拍:“做噩夢啦?” 陳砜把臉埋在他肩窩,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喉頭微哽:“嗯?!?/br> “不怕啊?!绷喊子駪醒笱蟮穆曇衾飵е{(diào)侃,“大怪獸來了,哥哥幫你把它打跑?!?/br> 陳砜用克制的力道抱著梁白玉,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熱氣,還香。 很香。 陳砜被這股類似omega信息素卻又完全不同的香味弄得心慌,之前他也隱約嗅到過,但程度跟這會兒沒法比。 甚至昨晚都沒這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