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雞蛋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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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砜闔著眼和梁白玉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著一盒火柴。 人可以好到什么程度是不能計算的,同樣的,誰也不能確定,一個人能壞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要一把火燒掉他和梁白玉的身體,以及這個家。 劃出火的火柴被彈出去,一碰到床被就點(diǎn)燃了。 陳砜側(cè)身把梁白玉摟進(jìn)懷里,唇蹭著他的鼻尖,眼睛,停在他眉心。瞬息過后,陳砜猛然睜眼。 沒走……? 陳砜恍惚著把手伸到懷里人的鼻前,察覺不到半點(diǎn)氣息,是錯覺,只是錯覺…… 已經(jīng)走了,回不來了。 過了幾秒,陳砜猝然爬起來,屏住呼吸去解懷里人的襯衫扣子,手顫得厲害,一顆扣子都解不開,他一把扯掉,兩眼盯著暴露出來的蒼白皮膚。 下一刻,他把耳朵湊上去,掌心貼上去,再是發(fā)抖的唇。 真的有心跳了。 還活著。 一片火光里,陳砜弓著腰跪在床上,頭低下去,一邊吻眼前人微弱得隨時都能停止跳動的心口,一邊茫然地紅著眼喃喃:“活著……還活著……” 第65章 (心肝) 梁白玉沒有走。 他的呼吸跟心跳一直都沒恢復(fù)到健康狀態(tài)的十分之一,卻也沒有再斷掉。 陳砜不清楚原因,只能確定這種不合理的現(xiàn)象跟梁白玉的身體有關(guān)。 走了又回來了。 是不是就會留下來…… 陳砜不敢奢求老天爺眷顧怕惹那位老人家反感,卻也不會放棄這個渺茫到隨時都會消失的可能,他盡了最大的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調(diào)整好自己,從早到晚的守著梁白玉。 腹部的槍傷感染了,陳砜用鹽水沖洗傷口,拿梁白玉的小刀把腐rou一點(diǎn)點(diǎn)掏干凈。 只要梁白玉還在這個世界,他就必須活下去,留下來。 等一個春天。 不知道要等多久,也許永遠(yuǎn)不會來。 但時光在走,晚風(fēng)能吹到梁白玉有一點(diǎn)溫度的臉龐上面,這就足夠讓他等下去。 . 映山紅開滿山野的那天,陳砜在家門前摘了一捧,林子里有腳步聲,他沒在意的直起身往家回。 “阿砜!” 背后傳來激動而硬朗的喊聲。 陳砜的身形滯住,他飛速轉(zhuǎn)身,不敢置信的看著朝他走近的朋友:“副……副隊?” 副隊滿頭大汗的走到他面前,握拳在他肩頭抵了一下:“好久不見,你這兒還真不好找,山太他媽的深了?!?/br> 陳砜的目光掃向副隊背上的包。 副隊揩了把汗:“你去年托我的事,我來遲了?!?/br> 陳砜猛然抬頭。 “屋里說。”副隊的話音還掛在嘴邊,包就就被扯走了,拉鏈也遭了殃,他忙勸,“別急啊,慢點(diǎn)慢點(diǎn),包里頭的紙經(jīng)不起你那么拽!” . “阿砜啊,那個膠囊的主人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葬在哪,是不是就在這個村子里,晚點(diǎn)你帶我去……” 副隊走進(jìn)院子里,入眼是兩棵結(jié)滿青毛桃的樹,旁邊的晾衣架上曬著兩件褂子,顏色鮮艷很扎眼,隨著他往堂屋靠近,看見了插在鹽水瓶里的映山紅。 幾片花瓣掉落在旁邊,還有一把木梳。 副隊再去看晾衣架上那件尺寸小不少的褂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詫異地望向走在前面的人,說話都有點(diǎn)結(jié)巴了:“內(nèi)啥,弟媳在在家啊,我這也不知道手上沒帶什么……誒阿砜,門檻!門檻!” 還是慢了。 副隊眼睜睜看著陳砜在門檻那里絆了一下。 以他的身手,就算走神了,也能及時穩(wěn)住身形。 可他卻摔倒了,趴在地上,面朝下,半天都沒動彈。 副隊當(dāng)是陳砜的腺體問題加重了影響了自身的反應(yīng)力,他上前去拉對方:“怎么這么不小心?” “沒事?!标愴颗懒似饋?,面容平靜。 副隊張大嘴巴:“你……” 后半句說不上來,他的嗓子卡住了,昔日的隊友部下嘴巴磕破了出血,額頭也在地上摔青了,自己竟然就跟失去了知覺一樣。 這不對勁。 副隊注意到陳砜拿著資料袋的動作用力過度,像是在竭力克制著什么。 還有……他的手指關(guān)節(jié),一直在抖。 副隊的視線在屋里屋外走了一圈,他把陳砜的對象,膠囊的主人這兩者一結(jié)合,腦子里“嗡”地一聲響。 “節(jié)哀……” 副隊呆滯好久,斟酌著開口,話沒說完就被狗叫聲打斷。 一只黑狗瘸著腿跑進(jìn)來,沖他叫了幾聲,大概是判斷出他不是敵人,就越過他去一扇關(guān)閉的屋門前,舉起爪子扒門,想找門里的誰。 會是誰??? 這小平房里面很明顯只住著兩口人。 除了陳砜,還能有誰? 副隊瞥瞥緊攥資料和映山紅的陳砜,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抿了抿發(fā)干的嘴巴。 那個人……還活著?! . 堂屋里只有狗扒門的聲響,副隊從桌底下抽出一張板凳,下意識的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他在板凳上坐下來,頭有點(diǎn)昏。 兩分鐘前他還認(rèn)定,膠囊的主人是陳砜無意間結(jié)識的,對方身體上的異常引起了陳砜的懷疑,并在職業(yè)的敏感度下重視起來,寄膠囊托他這個老友調(diào)查。 誰知兩人還有別的關(guān)系,如此親密的關(guān)系,太意外了。 副隊的心情很復(fù)雜,他原本是要向陳砜表達(dá)自己對膠囊主人的同情以及敬佩感的,因為那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現(xiàn)在他是啥也說不出來了。 副隊打量四周,這個家處處打理的不算多好,但也跟臟亂邋遢不相干,他見黑狗不扒門了,就趴在門縫那里嗚嗚,看樣子是習(xí)慣了得不到回應(yīng)。 里面的人沒辦法開門。 更有可能醒不來。 不對,不是有可能,恐怕就是事實。 活死人。 他的alpha和狗都沒放棄,在等一個奇跡。 副隊思慮了一會,面向背對他看資料的陳砜,察覺對方?jīng)]在呼吸,他被那股無法形容的壓抑感整得,不由放輕了喘氣吐氣的聲音。 好久都沒紙張翻動的響動。 陳砜的生命像是終止在了那份資料的第一頁。 副隊煙癮犯了,他拿出煙盒又塞回口袋里,兩手抹了把臉,起身走到門口透透氣。幸好沒把那些沖擊性大的照片帶過來。 一股狂戾駭人的信息素在背后炸開,alpha在極致的憤怒下發(fā)瘋了,副隊快步跑進(jìn)院里,避免做出同類反擊的本能行為。 .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副隊才回堂屋,沒見著人,他就去了半開的那間屋,腳步停在門邊。 從這個視角,能把躺在床上的人收進(jìn)眼底。 老早就見過照片了,一寸的,兩寸的,生活照,各方面的……都有。 除了沒有活人的氣色,別的和照片上沒有差別。 那張臉,就是上帝愛人的模樣。 可惜上帝只在造他時用盡了愛意,關(guān)于他的人生不但沒有繼續(xù)關(guān)愛,甚至仿佛恨上他了。 副隊還沒說話,里頭的黑狗就沖他叫,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黑狗叫個不停。 副隊尋思這會不是能敞開聊的樣子,要不自己先撤待會再來,就聽見屋里響起陳砜僵硬的嗓音。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說。 副隊已經(jīng)在堂屋通過陳砜看資料的反應(yīng)猜到了,也能理解,“怪他瞞著你,不跟你說?” 陳砜搖頭,低不可聞道:“不會,舍不得?!?/br> “換成我,我也說不出口?!备标牻M織著語音,盡量委婉點(diǎn),“那么長的故事,那么惡心的人生。” . 屋里一片死寂。 陳砜蹲在床前,拉著床上人的手,他像被什么扼住喉嚨無法喘息,寬厚的肩在抖。 一摞紙,一行行字都化作一把把刀,捅在了他的心上。 很多年前,有個小孩被拐賣了關(guān)在一個地下室里,當(dāng)作物品保養(yǎng),成年后的他沒分化成omega,迎接他的是一堆又一堆的藥物,企圖要他二次分化。 試驗了兩年多都不行,就在他的身體里安裝人工生殖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