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軟汁糖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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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呢?”他問。 “也……突然,很熱。” 文棉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努力準確地形容出現在的感覺。 可不知為什么,總覺得自己腦袋被什么給堵住了,就是什么也想不出來。 尤其是面對賀懷近若咫尺的臉,更是腦袋里空白一片,把什么都忘的干干凈凈。 “在這之前,身體有過這樣的反應嗎?” 文棉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說:“有的?!?/br> “那你覺得,這是身體給你的什么信號?” 信號……? 文棉眼睛呆愣愣的眨眨,滿是茫然。 “那個……”她遲疑著,小聲地說。 男人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懶洋洋的疑問:“嗯?” 文棉:“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俊?/br> 軟綿綿的話音還蕩在空氣里,沒有落下,就聽見耳邊噗嗤一聲憋不住的笑。 文棉從亂七八糟的思緒里驚醒,先先入耳的,便是這人鳴動的胸腔。 “抱歉……”她聽見男人說。 聲音里都含著笑。 而后,掌心來回地蹭在她的頭發(fā)。 “你怎么讀了那么多書,人還是這么傻乎乎。嗯?小棉棉?!?/br> 第十八章 你不要抽煙了,你把我都教壞…… 晚上回到家之后, 文棉難得沒有畫畫,而是躲進她的小房間里,拿著pad到網頁上搜索。 下午的時候, 賀懷告訴她,那樣的感覺不是生病了, 而是單純的害羞。 可她還是不太明白,“害羞”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詞, 或者……人在什么時候會覺得害羞,害羞這兩個字,又意味著什么。 她先是點進了這個詞條的釋義, 上面寫著: 感到不好意思、難為情, 也指因膽怯、怕生或做錯了事怕人嗤笑而心中不安。(*注) 她覺得自己并沒有怕被人恥笑, 也沒有覺得心里不安。 她只是, 在賀懷貼近的一剎那, 突然出現的癥狀。 “害羞是一種感覺,就像我之前教過你的傷心和開心,一樣的。這個詞可以對應很多意思, 你先記住這一種, 等以后我慢慢帶你學?!?/br> 當時賀懷這樣和她說。 “你也不要因為一篇文章或者一個干預師的話,就對自己妄下結論。人類的大腦是個精細的儀器。它有時候很脆弱,一點輕微的震蕩或者一點刺激, 就可能造成部分或者全部癱瘓,甚至會引發(fā)死亡?!?/br> “但它又有無限的潛力和愈合力, 關于這方面的奇跡,你應該也聽過不少。身為一個科學家,我更相信事無定論。宇宙無定論,地球無定論, 人體和大腦也是。” 下午的時候,賀懷講話很慢,為了讓她能跟得上。 但他又講了太多,其中某些內容不乏極為專業(yè),一時之間并不是很好消化。 文棉習慣性地把別人對她講的東西都錄下來,以便之后可以查漏補缺。 這次也是一樣。 “我會回去好好復習的?!迸R別時,她和賀懷說。 當時賀懷開車送她回家。 外面的雨還在下,淋得雨傘都濕乎乎的,樓道里滿是水汽。 她把裝裱好的畫捧給賀懷,之后就進了門。 現在。 她已經把這個錄音聽了好幾遍,又寫成了文字。 “宇宙無定論,地球無定論。人體和大腦也是?!?/br> 文棉食指掠過紙上的文字,輕輕地念出聲來。 “我承認,人體的神經元是一種不可再生的物質,而神經元決定了你的情感傳遞、學習能力之類的方方面面。但人類不是一直都存在,人類的語言能力、共情能力、學習能力,也不是一直都有。在寒武紀時代之前,甚至連神經元都不存在。你知道這代表了什么嗎?” 錄音里,賀懷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恍惚間,像是又回到了下午。 那人正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侃侃而談。 “這代表,連神經元這種東西都可以憑空衍生,你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不能恢復?何況,衰退的是神經突觸,也不是神經元本身。” “就像你我之間,雖然四年之間沒有聯系,但都還在這個世界存在。只要存在,就總有辦法連接,建立起關系。你的神經元也都存在,只要想辦法,就總能再連接起來,建立新的神經突觸。” 她從眾多的畫紙里翻出其中一張。 畫得精細的長尾巴細胞,上面還留著那人的鉛筆字跡。 兩條長尾巴的細胞中間,被特意圈出來。 賀懷和她說,那個就是神經突觸。 在人的成長過程中,長時間不使用,神經突觸會衰退、斷裂。 “不要小看生物本身對這個世界的適應潛力,也別低估了自己?!?/br> * 文棉正自己在房里琢磨,臥室的門開了。 一股涼風從窗外涌來,夾雜著濕乎乎的雨水氣息。 她轉頭,看到母親正朝她的方向過來。 “mama。” 文棉乖乖地叫了一聲。 母親眉眼彎了彎,溫柔地問:“棉棉在看什么呢?怎么今天沒有畫畫?” 文棉指指自己手機上的錄音軟件,說:“在復習師哥白天講的話?!?/br> “奧,賀懷啊。他前天還聯系mama,說想帶你去他那邊做干預?!蹦赣H說著,摸摸她的頭發(fā),柔聲問她:“棉棉想去嗎?” 說話間,文棉的手機嗡一聲震動,一條綠色的消息顯示在屏幕的正上頭。 恰恰好,是剛才念叨的人。 [棉棉,怎么樣了?mama回家了嗎?] 文棉按下語音鍵,乖乖地回答:“mama回家了,我還在思考?!?/br> [mama在旁邊嗎?] 文棉求助地看向母親。 在mama點頭之后,她按下了語音鍵,說:“在的?!?/br> 下一秒,這人的視頻電話就撥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得文棉身子一顫,頓時整個脊背都僵直起來。 母親笑著拍拍她的背:“師哥來的視頻電話,你怕什么呢?” 說著,就握起她的手,往手機屏幕上移:“自己按,師哥等著你接電話呢?!?/br> 文棉抿抿嘴唇,按到了屏幕上綠色的按鈕。 手機的畫面還在卡頓,傳音筒里先出來了聊天的聲音。 “這么長時間沒見著棉棉了,還挺想著的。上回你師爺爺還說呢,這小姑娘的畫自成一派。這種派別,國際上也有,但就是沒她那股不諳世事的味道,以后有大出息的?!?/br> “我辦公室掛著一幅呢,歡迎他老人家過來賞畫。” “貧氣吧你。不過你師爺爺確實想看看她,等以后有了機會吧,去你那兒見見她,順便看看你那畫買的值不值。呀,我們棉棉來了,快讓師娘看看?!?/br> 等到畫面卡出來,文棉和mama的臉就擠進了屏幕的右上角。 這才發(fā)現,一起視頻通話的,有三個小方框。 屏幕里的賀懷mama,見到文棉她們,目光有一瞬的滯住。 而后緩緩地湊到了鏡頭前。 阿姨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但因為常年保養(yǎng),看起來不過三四十的模樣。 眼角有著不淺的魚尾紋,卻一點也沒有減退她的美麗,反倒更多了穩(wěn)重和端莊。 “繡裀啊……” 她溫和地叫了一聲,眼睛一直在鏡頭里打量。 文棉mama立刻把話接了過去,笑著說:“晚虹姐,好久沒見,你們還好吧?” “好,好,我和我先生都好的。繡裀,你和棉棉也好好的,啊?!?/br> “嗯,我和棉棉也挺好的?!眒ama說著,摸摸文棉的頭發(fā):“棉棉,和師娘師哥他們打個招呼。” 文棉原本安安靜靜的在書桌上趴著。 聽見mama的話,連忙坐起身子,對著屏幕乖巧地叫人。 “師娘,師哥好?!?/br> “誒,棉棉也好。上回見著你,還是去年呢。小姑娘出落的越來越好看了,比以前成熟不少?!?/br> 賀懷mama說著,朝賀懷努努嘴:“兒子你看,是不是比你出國那年漂亮多了?!?/br> 屏幕里一直不說話的人,這會兒目光終于落到了鏡頭上,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縱容地笑笑,說:“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