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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 世界上最難猜的, 莫過于女人心。 午后的風柔柔順順, 卷著一地的落花, 空氣中都是花的芳香, 有史以來取得最好成績的四班運動健兒們一個個都跟吃了花蜜似的, 打破了重點班書呆子死讀書的怪論, 各個一臉喜慶,唯獨最大的功臣靳洛周身籠著淡淡的涼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本來中途他曾經(jīng)試圖靠近過林文然, 結果人家理都沒理他,轉頭就跟蘇笑笑手拉手去了,這下靳洛直接成冰溜子了。 劉洋這回真是大出血了, 一行人直接去海底撈來了一個包廂, 人太多,干脆分了兩桌, 宋橋帶一桌, 劉洋帶一桌。 靳洛一屁股坐到了林文然身邊, 臉冰冰涼, 旁邊人一看情況不對都閃了。 劉洋笑瞇瞇地讓大家隨便點, 自己去弄小料去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林文然曾經(jīng)無意間看過劉洋送四歲的孩子去醫(yī)院, 后來從宋橋那打聽才知道,她家孩子從小就有免疫系統(tǒng)疾病, 這些年沒少往醫(yī)院跑, 她生性要強,無論怎么累,都在同學們面前表現(xiàn)出強勢認真樂觀的模樣。她老公也是一個普通職工,一家人的收入連小康都稱不上,這么一頓飯,這么多人,加上服務費,下來怎么也得小兩千塊錢。 鮮羊rou、手切羊rou、毛肚、黃喉、海帶結、腐竹、蝦滑…… 擺了滿滿兩桌子,汩汩的鴛鴦鍋燒著,大家開心地吃了起來。 靳洛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手,蘇笑笑端著兩份小料回來,看了看林文然:“把這份給他?” 林文然看她調滿了辣椒、牛rou粒、豆腐乳的小料,搖頭:“你吃吧。” 蘇笑笑沒當回事,坐在了位置上,一會兒的功夫,林文然端了一碗純麻醬放在了靳洛的位置上。 蘇笑笑一看就笑了:“喲,夠了解了,有老夫老妻的架勢了。” 林文然嗔了她一眼。 靳洛洗完手回來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小料,壓下的眸子盯著林文然看了看,一直冰著的臉總算融化,而林文然被他的眼神看得低下了頭,心里宛若有羽毛呵著癢一般,軟軟的。 吃飯的功夫,大家天南海北地聊著,最后不知道是誰建議要來一瓶啤酒放松一下,大家都去看劉洋,劉洋滑動著手機,冷颼颼的:“我看你們是要上天,居然當著我的面說要喝酒?想喝酒?等高三畢業(yè)再說?!?/br> 這下大家不敢說話了,蘇笑笑勾著唇盯著對坐的宋橋看了看,宋橋皺著眉搖頭,她才不理他那套,起身去了服務臺。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從服務臺拿回來一瓶淺黑色瓶子裝的飲料:“老師,新出的飲料,你喝嗎?” 劉洋正在看學校教務群發(fā)的近期重點,沒在意:“不喝?!?/br> 她一年四季只喝清水和茶水的老古董習慣蘇笑笑心知肚明,這下周圍的人開始竊笑了,很快,經(jīng)過改裝的啤酒倒入了每個人的杯子。 林文然本來是不想喝的,可難得的團體活動,大家又都喝了,怎么說也算是一個班干部,她就硬著頭皮喝下去了,好不容易一杯落肚完成任務,偏偏身邊的蘇笑笑不安分,又給她倒了幾杯,到最后,要不是靳洛瞇眼看蘇笑笑,林文然指不定要喝多少杯。 眼看著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靳洛起身往外走:“我去抽根煙?!?/br> 大家還湊在一起聊得火熱,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林文然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兒,他不是很久不抽煙了么? “我去洗手間?!绷治娜灰哺鹕砹?,蘇笑笑喝得臉頰通紅,那邊劉洋這會才發(fā)現(xiàn)大家喝酒,瞬間怒了,插著腰拍著桌子訓斥幾個人。 這會正是晚上的飯點,人很多,四處找了一圈沒看見人,林文然沉思了片刻,直奔收銀臺而去。 她這么找完全沒有章法,只是想賭那一份默契。 屋外的春雨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店內被熱氣繚繞,縹緲失真。 而靳洛就站在吧臺前,他一手杵著吧臺,身子斜靠著,正跟前臺收銀人員交流著什么,察覺到有人靠近,他抬起頭,那一瞬間,周圍的柔光似瞬間涌進了黑眸。 也許是喝酒了的原因,林文然的眼眸特別亮,嬌俏垂下的烏發(fā)搭在身后,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里的光無法遮擋。 那光與平時不同,有些熱,有些燥,看得只喝了幾杯酒的靳洛居然有了淡淡微醺感。 倆人對視了片刻,林文然笑了:“我就知道你過來了?!?/br> “嗯?!苯妩c頭,他轉過身繼續(xù)跟收銀員溝通,靠在桌面的手用力握了握,想要壓住心里那份悸動。 林文然拿著手機:“我們一人一半吧。” 靳洛轉頭,似笑非笑:“你要跟我搶?” 林文然是見識過他的大男子主義的,她搖了搖頭,眼神和聲音都是柔柔的:“我沒有,只是想跟你一起算?!?/br> 靳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片刻之后,收回目光,他將卡遞了過去:“不用理她?!?/br> 林文然:…… 收銀員抿著唇低著頭刷卡,現(xiàn)在的學生談起戀愛也是夠浪漫了,刷卡完畢,她將卡交還靳洛:“一共刷了您六百八十二元,其他的,會按照您說的收取?!?/br> 靳洛說了一聲“謝謝”收回卡,看著旁邊有些愣的林文然,笑了:“怎么,想管我的卡?” 林文然臉像是被燒了一般guntang,看著對面收銀員嬉笑的眼神,她咬了咬唇,轉身就走。 這不是她第一次體會到靳洛的細心了,如果按照林文然的想法,爭著把賬單交了,劉洋一定不肯,可轉一個彎弄一個活動什么的,既解決了問題又給足了班主任的面子。 靳洛心情不錯地跟在她的身后,他果然慧眼識珠,林文然這么細心善解人意,以后家里的賬可以放心地交給她了。 回到飯桌,火鍋已經(jīng)關火了,一桌的狼藉,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劉洋套著外套不放心地交代:“該打車的打車啊,外面下雨了,別再逗留?!?/br> 大家都敷衍地應了,開玩笑,難得出來玩一次,怎么可能這么早回家,必須繼續(xù)去嗨啊,唱歌啊,浪啊。 劉洋去前臺結賬去了,收銀員抵上消費小票,微笑地說:“我剛才看您帶的好像都是學生,我們這邊有校園套餐,正好今天做活動?!?/br> 劉洋愣了一下:“這么巧?” 收銀員微微地笑:“是的,可以打六折?!?/br> 劉洋驚訝:“六折?” 會有……這種好事兒? ******** 一群人假模假樣地告別,等著劉洋撐著傘離開視線的時候,又轟轟烈烈地湊在了一起。 細雨密密麻麻,落在地上,染得空氣新鮮,勾得年輕的心雀躍。 “班長,去哪兒?” 有人開始起哄問宋橋。 宋橋想了想:“錢柜吧?!?/br> 蘇笑笑今天喝得不少,她慢慢地走到宋橋身邊,細雨下,她柳腰嫵媚,巧笑倩兮,眉目含情。 宋橋將黑色的傘往她身邊偏了偏,目視前方:“走吧?!?/br> 蘇笑笑緩緩地貼了過去,少女的香氣夾雜著淡淡的酒意撲鼻而來沁入心脾,宋橋抓著傘的手緊了緊,不動聲色地前行。 林文然這會也沒有跟靳洛鬧別扭,倆人并肩走著,靳洛給她打著傘,站在馬路的右側守護著她,走了幾步,林文然抬起頭對著他嫣然一笑,呢喃:“真好?!?/br> 靳洛的心跳亂了節(jié)奏:“喝多了?” 林文然樂呵呵的,整個人神采奕奕,眼眸里的流光好似星光,讓旁邊的男生也頻頻偷看。 靳洛的劍眉皺了皺,干脆把傘都遮住了林文然,不讓別人看,自己的身體卻被暴露在風雨中。 到了ktv,包廂內光華流淌,將風雨的冰冷隔離在外,大家嬉笑著鬧著,一部分去點歌,一部分吃著果盤,還有一部分歪歪扭扭地倒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靳洛靠在沙發(fā)上,翹著腿,身邊的鳥蛋拿出一顆煙:“要嗎?” 靳洛搖了搖頭,鳥蛋點燃了煙:“真戒了?” 靳洛:“她不喜歡那味道。” 鳥蛋壞笑:“想不到洛哥也有淪為妻奴的一天?!?/br> 重點班的同學重心大多都在學習上,唱起歌來真是不敢恭維,一陣鬼哭神嚎之后,蘇笑笑搶了麥克風,非要跟宋橋唱《今天我要嫁給你》。 宋橋也沒推辭,他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跟他的人很像,不說多好聽,但是獨特的聲線也算出眾。 再看蘇笑笑絕對是專業(yè)級別的,扭著小蠻腰,手里拿著一個鼓錘晃著,那開心的模樣就好像明天就要真的嫁給宋橋似的。 漸漸的,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大家點了一些抒情應景的歌曲唱了起來。 林文然還是選了一首王力宏的歌曲《唯一》唱,黯淡的燈光下,她的側臉精致迷人,整個人安靜得像是柔順的春雨,朦朦朧朧,沁入靳洛的心里。 靳洛以前是不喜歡這種集體活動的,他喜靜不喜熱,難得他來一次,大家都起哄著想要聽他唱歌,他想推辭的,可在起哄的人群中看到了林文然期待的目光,他搖頭無奈地笑,接過了麥克風。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他點了一首低沉的歌曲,這首歌對音域的要求很高。 細碎的燈光落在靳洛的身上,他很投入,閉上眼睛哼唱,似被感染,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一直唱到副歌部分,靳洛睜開了眼睛,他深深地看著林文然,眼中的深情擋也擋不住傾瀉而出。 氣氛太安靜,太美好,就連平日總是起哄架秧子的蘇笑笑都沉默了,她把頭靠著宋橋的肩膀,宋橋摸了摸她的臉。 一曲完畢,大家都沸騰了,鼓掌聲歡呼聲不絕于耳,靳洛淡淡地笑,目光炙熱地落在林文然身上。他知道,她聽懂了。 許是靳洛專業(yè)的歌聲打擊了大家脆弱的自尊心,破罐子破摔下,什么《死了都要愛》《one night in beijing》《五環(huán)之歌》紛紛上陣了。 沒鬧了一會兒,門被人敲響了,打開門,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披散著大/波浪頭發(fā)的嫵媚女人站在那,這可是真正成熟的女人,眼眸含情,大長腿招光,勾得四班的小伙子們看得眼睛都不眨。 蘇笑笑撇嘴,用手遮住了宋橋的眼睛,宋橋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身后跟著一個端著霸王果盤的服務員:“我聽說洛洛來了?!?/br> 靳洛看著她禮貌性的點了點頭:“慧姐?!?/br> 慧姐笑著:“我聽別人說你來了還不信,在門口一聽可不就是你的聲音,沒事,我讓人來送些果盤飲料什么的,你們繼續(xù)玩,今晚的一切花銷記在我的賬上?!?/br> 周圍的男生們開始起哄,慧姐魅惑地看了靳洛一眼就退了出去。 鳥蛋湊近靳洛:“我擦,洛哥,哪兒認識這么一個嫵媚漂亮的美女?” 靳洛:“滾?!?/br> 以前靳洛在酒吧調酒的時候倆人就認識,后來他偶爾上臺慧姐也看到了,一度想要挖他到自己那邊,靳洛卻一直沒有理會,不算熟,但也好過點頭之交。 林文然低著頭沒說話,長發(fā)擋住她的臉頰,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蘇笑笑跟她嚼耳根:“嘖,我看靳洛這招人的樣子,還軍校畢業(yè)呢,回頭穿上軍裝,更是讓那些制服控小姑娘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文文,這樣不行啊?!?/br> 林文然不吭聲,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蘇笑笑看她心情不好,湊到一邊去跟宋橋撒嬌去了。 林文然聽了一會兒歌,起身要去廁所,四處看了看,不知道蘇笑笑又跑哪兒去了。 推開門,傾瀉而下的璀璨燈光讓林文然直覺地閉了一下眼睛,她往洗手間走,可找了一會兒沒找到洗手間,倒是看到了蘇笑笑和宋橋,她正要叫蘇笑笑,卻看見蘇笑笑拉著宋橋的手進了一無人的小包,關上門的一刻,傳出蘇笑笑嬌媚的笑聲:“衣冠禽獸?!?/br> 林文然的手有點熱,她壓著好奇心往前走,路過包廂的那一刻,她往里望了望,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宋橋壓著蘇笑笑在親吻,蘇笑笑閉著眼睛,兩手溫柔地揉著他的發(fā),眼角一絲嫵媚氤氳開來,微微咬著下唇。 “在干什么?”靳洛的聲音陡然響起,嚇得林文然一跳,林文然幾乎要跳起來捂住靳洛的嘴了,靳洛也是被嚇著了,看著覆在自己嘴上軟綿的小手,再看看林文然驚慌害羞的樣子,心底的那一把火“轟”地燃起。 林文然嘟起嘴“噓”了一聲,靳洛盯著她粉嫩的唇,喉結滑動。 聽了片刻,不見有人出來,林文然這才松開了手,她呼了一口氣,看著靳洛:“你怎么來了?” 靳洛沒吭聲,心還跳動著,身體的某個部位也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 沉默了一會兒,林文然問:“你跟那個什么慧姐的很熟么?” 靳洛的腦海里都是林文然的唇,怎么就那么粉,那么潤,他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嗯?!?/br> 林文然抿了抿唇:“你覺得她漂亮嗎?” 想了想慧姐的樣子,靳洛點頭:“還好?!被劢愕钠劣心抗捕?,他要是說不好看那就純屬瞎了眼。 這話就像是火星,點燃了林文然的心,她抬起頭帶著一絲薄怒地看著靳洛,澄凈的眸子里全部落滿他的影子。 靳洛被看得更難受,他真怕下一秒鐘就控制不住內心的沖動。 “不許走!”林文然一把抓住了靳洛的手,靳洛轉過身驚訝地看著林文然。 林文然看著靳洛,因為緊張,脖頸上沁著細細一層汗珠,她咽了口口水,豁出去了:“我不想等了?!?/br> 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酒真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讓人無所顧忌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