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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整理起來也快,擦擦洗洗的,東西都是新的,不過是換了些簾子、桌墊、襯子之類的,半天的工夫便完了。碧春使人去針線房取了些新繡的過來置換上,還真讓人賞了今日待在繡房的幾個繡娘。 等全都忙完,也到了用午膳的侍候了。樊克之今日特意尋了空,說好接楚蓁出門,吃楚蓁惦記了好久的太湖三白。果然剛至午時,大管事萬山便來墨蘭居請楚蓁。 直到楚蓁坐上馬車,樊克之也沒露面,楚蓁多少有些失望。自打那日跟他提了那個叫小紅的丫頭看起來不對勁,樊克之便整日里匆匆忙忙的,若非晚上還會回房,楚蓁只當自己一個人在過日子呢。 馬車行了兩刻鐘,停在學士街里一棟兩層的木樓前。侍琴、侍棋扶了楚蓁下來,樓前雖有個小廝,卻是連個牌匾也無,實在不像那八方迎客的酒肆,倒像是個馥郁書香的雅屋。那小廝客氣上前,領(lǐng)著車馬去了內(nèi)院,內(nèi)里又出來個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出來,迎了楚蓁主仆三人進門。 侍琴有些擔心,楚蓁卻是早已瞧見跟在中年男子后頭的岳麒了。岳麒微紅著臉上前,對著楚蓁有些不好意思:奶奶,爺已經(jīng)在二樓等著了,我領(lǐng)您上去。岳麒年紀還小,楚蓁將他當?shù)艿芸?,一雙鳳眼笑盈盈地望過去,岳麒的臉更紅了。 如今雖說是春日里了,平日里練武時也別太貪涼,讓你身邊的人常備著溫水,可不許用冷水洗臉。岳麒身邊的丫鬟,從前是跟著碧春的,服侍得十分周到仔細,雖如此,楚蓁還是想多囑咐幾句。 岳麒邊虛扶著楚蓁上樓梯,邊囁嚅道:冷水暢快!楚蓁眼尾一挑,他便摸著后腦呵呵傻笑,身后的侍琴、侍棋瞧著他的樣子,抿嘴直樂。 楚蓁還要再說,抬眼便見樊克之站在樓梯口處,雖沒什么表情,整個人卻十分柔和,自打楚蓁上來,眼神一直粘在她身上。待看見岳麒滿臉的笑,登時瞪了過來,嚇得岳麒恨不得轉(zhuǎn)身奪門而逃。 等楚蓁走上二樓站穩(wěn)當了,樊克之幾步上前牽著她的手,輕飄飄地丟下一句:今兒可沒你的份兒,自個兒找地兒隨便吃些去吧。岳麒一張生動的小臉頓時塌了,委委屈屈地想上前跟著又不敢。楚蓁瞧著不忍心,暗里扯扯樊克之的袖子,樊克之才重重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他留下了。 幾人進了右手邊的雅間,房里布置得頗有些江南白墻黑瓦的雅致,兩旁是實木書架,上頭盛著不少治學用的書,餐桌旁有一張梨木塌,榻上文房四方俱全,說是南方富貴人家的書房也是有人信的。 元哥哥,我自小在京中長大,竟不知這學士街還有這樣別出心裁的地方。你是如何知曉的?楚蓁一臉驚奇,這地方無論從外頭還是從內(nèi)里,沒有多少像吃飯的地方,真真特別的很。 樊克之親手泡了壺雨前龍井,將白玉茶盞放在她身前,瞧著她欣喜的樣子,臉上綻出絲笑來:我也是近日無意中碰到的。想起以往你看書時提過想去江南看看,便記下了。他取了濕布慢慢為楚蓁凈手,柔和道:恰好這家的太湖三白是拿手菜,你不是一直想嘗嘗? 楚蓁覺得整顆心熨帖得不得了,這幾日被人忽視的不快一掃而光,她反握著樊克之有厚厚繭子的手,笑顏如花綻。 太湖三白最難得的是食材,這地方的老板不曉得用的什么法子,這時節(jié)竟能從千里之外的太湖運了還活蹦亂跳的魚蝦來,請的也是地道的蘇杭師傅,rou嫩湯鮮,配上燙熱的紹興黃酒,再來份西湖牛rou羹加鮮三絲,燦爛春日中,恍然有身在蘇杭之感。這一頓,真是吃得十分盡興,心滿意足,連跟著的岳麒與侍琴幾個都粘了光。 吃完正歇息,樊克之身邊的丁從義敲門進來,俯身向楚蓁夫妻抱拳行禮:奶奶,事兒成了!楚蓁一聽,本淺酌幾杯有些困乏的身子立馬來了精神,她眼睛晶亮滿臉興奮地看著丁從義:可是抓著人了? 丁從義不愧是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漢子,頂著樊克之直溜溜的利眼依舊淡定:回奶奶,抓著了,余嬤嬤與碧春姑娘正在審,讓屬下先來知會您一聲。 楚蓁再也坐不住,抬腳就要往外走。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樊克之沒動,忙回頭輕扯他的衣袖討好地對著他笑。樊克之瞧她的樣子有趣得很,忍不住笑了起來,且他也想知道,侯府那邊到底還想如何,便起身牽起楚蓁下樓。 夫妻二人相攜上馬車,后頭的丁從義卻皺起了眉頭。岳麒與他一起騎馬,見他這樣十分不解:怎得還不走?丁從義哭著臉:我還沒說完呢,里頭可牽扯到奶奶身邊的人,余嬤嬤特意囑咐讓提前說的,我給忘了! 岳麒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打馬一溜煙出了學士街。丁從義長吁短嘆了一會兒,終是硬著頭皮上了馬。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個項目,晚上都要加班 更新只能在每晚九點左右了 希望寶寶們諒解 雖然,可能也沒有多少寶寶看文文~ 第45章 出洞 墨蘭居的花廳幾日后重又派上了用場,主位上多了府中的男主人,底下的人卻是換了一波,不再是剛留頭的小丫頭,反倒是個已近中年的婆子。余氏和碧春還是分立兩旁,這一回還多了侍琴、侍棋、侍書、侍畫幾個圍在碧春下首。侍琴、侍棋年歲大些,只靜靜立著,侍書一向沉默,侍畫性子最是活潑,此時正有些迷迷瞪瞪的。剛剛姐妹幾個還好好在主院的外間說話,怎么突然間就被余嬤嬤拎到花廳里來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