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前駙馬他小叔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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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琦頷首:“是。” 都督夫人保養(yǎng)得不錯(cuò),聲音也很溫和,聽起來是個(gè)被教養(yǎng)得極好的世家姑娘。只是她與劉琦說話時(shí),仿佛還帶著疏離,不像平常的主母與下人一般。 即便是她出聲關(guān)心展都督時(shí),也不似張先以為地那樣親近。 張先剛想抬頭,再瞧瞧夫人,卻見都督府的仆從,急匆匆地領(lǐng)了宮里的一位伴伴來。 這位黃伴伴是早年就跟隨在陛下身邊的,很得陛下信任,他既前來,必有要事。 既然是宮里有差遣,劉琦也不敢再耽擱,只好親自進(jìn)房,將展岳喚了起來。劉琦道:“大人剛醒,伴伴有事兒,便進(jìn)去說吧?!?/br> 黃伴伴也向他道了聲謝。 張先聽說都督醒了,干脆一同候在了房門口,打算等黃伴伴說完了,他便進(jìn)去。 然而,幾人的腳后跟還沒站熱乎,卻聽屋里的黃伴伴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都督!” 內(nèi)侍男不男女不女,聲音都是如出一轍的尖細(xì),何況是陡然的大聲?!岸级健眱蓚€(gè)字一下以極為銳利的音調(diào),刺進(jìn)了幾人的耳朵里。 劉琦、張先都心驚rou跳起來,劉琦當(dāng)機(jī)立斷地推了門進(jìn)去,張先緊隨其后,馮氏也跟在了他們后頭。 都督的屋子實(shí)在很干凈,有著行伍之人專有的利落整潔。張先甚至覺得,這屋里一點(diǎn)兒煙火氣都沒有,遑論女子的溫香。 他還是一腳快踏近床邊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踩在了一滴豆大的血跡上。張先大駭,忙抬頭去看都督。 展岳只穿了件素色的里衣,里衣的衣襟上,此時(shí)染了猩紅的血跡,尤為刺目。 黃伴伴一手扶著展都督的肩,一邊急道:“快,快去請大夫來!” 劉琦忙親自去了,馮氏上前一步,著急地問:“怎么回事兒?” 黃伴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驚恐道:“別說了,我尚是不明所以。我不過就說了一句話,眼下陛下還等著回信呢?!?/br> 張先問:“您說了什么?” 黃伴伴卻緘口不言,他按著展都督的肩,用了些力道。 張先自知,自己這個(gè)問題可能是觸到了宮廷內(nèi)闈的隱|秘,便趕忙閉上了嘴。一旁的馮氏也只是安靜站著,她冷靜地伸手,為都督將嘴邊的血跡擦了干凈。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劉琦和大夫都匆匆來了。 張先被清了場,他很自覺地在屋外守著,只聽到大夫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里屋傳出:“都督這幾日,一直安寢地不好。適才大約是急怒攻心了,心口血沒能緩上來?!?/br> “他最近不能受刺激,需得好生休息。” “急怒攻心”、“心口血”幾個(gè)詞很清晰地飄進(jìn)了張先的耳朵里,他不由得起了好奇。 展都督雖然不怎么愛講話,但是自己跟了他幾年,張先尚沒見過他真正發(fā)過怒。 有什么事兒,是會讓他急怒攻心,連心口血都再也忍不住了? 張先支棱起雙耳,果然聽到黃伴伴將劉琦拉到一邊去,小聲地交談。 黃伴伴的聲音小,飄到張先耳里的話都是零零碎碎地:“……您看……有什么辦法……陛下和太后都在等著。” 劉琦的聲音也很低沉:“是哪一位?” “大長公主……駙馬和大人還是親戚……也是為了這兒,陛下才差我來問都督一聲?!?/br> 張先剛想繼續(xù)聽下去,卻見門忽然被人從里推開了。 張先忙規(guī)矩地站好。 夫人拿著帕子抹了抹眼,見到張先,她猶有氣力地對他點(diǎn)了一下頭,只是嘴角的笑容,很是寂寥。 張先不解,夫人卻抬頭望了眼天色,今日的晚霞很絢爛,一不當(dāng)心就能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原來如此?!狈蛉司徚丝跉猓灰恍?,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她再沒有回頭地走了。 張先尤為奇怪。 只是被這樣一打岔,黃伴伴和劉琦的話卻再也聽不清了。 幾日后,嘉善長公主寰的消息傳了出來。安國公府包藏禍心,被奪爵抄家,駙馬展少瑛下獄,待秋后處決。 陛下法外開恩,仍然令展岳任左都統(tǒng)領(lǐng),展岳卻自請連降三級,罰俸兩年留任。 與此同時(shí),這個(gè)消息裹挾著前幾日支零破碎的話語,終于在張先腦海里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那日黃伴伴過府,是要告訴展都督“大長公主去了”,請他趕快拿出個(gè)章程來嗎? 大駙馬和都督同樣出身安國公府,駙馬已被立為世子,安國公府這樣膽大妄為,難免要牽連都督。 但陛下初涉朝政,未來少不了還有要仰仗都督的地方,所以才先一步派了黃伴伴來通風(fēng)報(bào)信。 那么都督,也是因?yàn)槁牭搅诉@個(gè)消息,才涌出一口心頭血? 張先的手腳逐漸僵硬起來,再回想起夫人說的那句“原來如此”,他方有如夢初醒的感覺。 原來什么如此? 張先不敢想了。 這些年過去,都督在他心里,早已成了一把尖峰刀的刀刃。刀刃所向披靡,應(yīng)是無所畏懼地。 可原來,刀刃也會有惶恐流血的時(shí)候嗎? 張先望向月色,在那個(gè)西北的夜里,展都督清冷修長的身影,再次飄進(jìn)了他的心頭。 第066章 嘉善與展岳回了安國公府。屋外的雨起先還淅淅瀝瀝, 到后來,卻越發(fā)有大雨傾盆的架勢。 展岳的外袍幾乎全都濕了,嘉善因?yàn)楸凰o(hù)著,倒沒有怎么淋雨, 只是裙角上沾了不少泥點(diǎn)子, 鞋襪更是被雨水澆了個(gè)濕漉漉。 回府以后, 嘉善忙讓劍蘭幫展岳拿了件干凈的衣裳。 “再去燉鍋姜湯,”嘉善自己也換了雙新的褥鞋,被素玉服侍著換了, 她囑咐丹翠說, “這雨來得突然,大概是要倒春寒了。多燉些, 你們也喝點(diǎn),好暖身?!?/br> 丹翠“誒”一聲去了。 兩人的發(fā)絲都少不了被淋濕, 展岳本打算先去梳洗, 又見素玉在為嘉善取下珠釵,便問她說:“你是習(xí)慣先洗頭,還是先沐浴?” 嘉善隨口答:“先洗頭。” “好?!闭乖李h了下首, 不由微笑說,“那等會兒, 我?guī)湍阆??!?/br> 嘉善微怔, 身旁的劍蘭和素玉也都楞住了。 一般都是由女子伺候丈夫更衣梳洗。嘉善雖然因?yàn)樯矸莸木壒剩恢劣谠谀切┦聝荷鲜卤毓H,但是怎么也不必展岳親自服侍她。 嘉善剛準(zhǔn)備說句“不用了”,展岳卻已經(jīng)自發(fā)走了。 劍蘭在他們回府前就已經(jīng)燒好了熱水, 展岳褪下衣服,由劉琦伺候著去里屋沐浴。 劍蘭見此, 便默默地把展岳和嘉善的衣服帶去了盥洗室。 她是在四爺新婚以后,才分到了四爺?shù)脑鹤永?。雖然這其中有聞老太君對她的信任在,可她畢竟不算是四爺?shù)挠H信,和公主更是遠(yuǎn)了一層。 劍蘭還算識趣兒,從不會主動地往主子們跟前湊,只是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眼下她也很是識趣兒地,將空間留給了嘉善主仆。 素玉取下了嘉善頭上的最后一枝珠翠,笑一笑說:“駙馬對公主可真好?!?/br> “奴婢稍后再去燒幾桶熱水,”素玉道,“免得駙馬等會兒忙起來,手忙腳亂。” 嘉善說:“讓劍蘭去吧,你先去換身衣裳?!?/br> “我瞧你身上也都濕了?!奔紊蒲壑械男σ夂苁菧睾?,她道,“這天氣陡一變冷,很容易就要著涼,別生了病?!?/br> 素玉愣了下,才道:“是。” 嘉善似乎是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輕聲說道:“我和駙馬既然已成為夫妻,你們也沒有各自為政的道理。我看劍蘭的品性不錯(cuò),她算是駙馬院子里的大丫鬟,你與她若能相處融洽,也是讓我更省心?!?/br> 素玉點(diǎn)頭,說:“奴婢明白了?!?/br> 不一會兒功夫,展岳梳洗完回了屋。他換下外袍,只穿了件普通的布衣常服,面部很是清雋。 素玉自覺地退了出去,片刻后,她與劍蘭一同提了桶水進(jìn)來。 素玉道:“公主的頭發(fā)長,洗起來可能要費(fèi)些時(shí)辰。奴婢就在外頭守著,駙馬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叫奴婢?!?/br> 展岳溫聲說:“今天都累了,你去歇息吧,不必守夜?!?/br> 素玉又看向嘉善,見嘉善輕點(diǎn)了下頭,她才道:“是?!?/br> 展岳拿來一個(gè)小杌子,示意嘉善坐在上頭。 他慢吞吞擼起袖子,一副準(zhǔn)備大展拳腳的模樣。 見他眼里滿是躍躍欲試,嘉善不由笑著問道:“你從前,為別人洗過頭嗎?” “幫祖母洗過一次。”展岳的聲音低柔。他的手從嘉善的滿頭青絲上慢慢滑過,一手緩緩地揉著嘉善的頭皮, 他的力道很輕,一面還在與嘉善說話。展岳道:“很小的時(shí)候了。那會兒,我還沒進(jìn)金吾衛(wèi)。” 他舀了一勺熱水,立刻有溫暖的舒適感從嘉善頭頂炸裂開。 嘉善抹了把眼睛旁邊的水滴,聲音也好像是從水里泡過一遭,軟綿綿地。她問:“那個(gè)時(shí)候,為什么會忽然想到這個(gè)主意?” “那年,恰逢祖母過大壽,”展岳的聲線自然,他道,“我母親走了以后,從小都是祖母在照護(hù)我。因此突發(fā)奇想,也想照護(hù)她一回?!?/br> “還給她下了碗長壽面?!闭乖姥a(bǔ)充說。 他是個(gè)長情的人,也懂得知恩圖報(bào)。這些事實(shí),汝陽長公主先前就與嘉善說過一次了。 只是聽他談起他小時(shí)候的事情,嘉善心里無端還是生起了暖洋洋的感覺。好似通過展岳的只言片語,腦海里能彌補(bǔ)出一個(gè)活生生的小展岳。 那些都是她不曾參與的過去。 嘉善彎了唇角道:“我六月份過生辰,你也得給我煮一碗才行?!?/br> “好?!闭乖罏樗辽项^油,頓了頓,他才繼續(xù)道,“不好吃你也會吃嗎?” 他這個(gè)問題問得傻乎乎,嘉善好笑地說:“怎么會不好吃呢?!?/br> 展岳又舀了一勺熱水,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不是我的長項(xiàng)?!?/br> 嘉善忍著笑意道:“哦,我明白了?!?/br> “要一個(gè)將軍洗手下羹湯,確實(shí)有些為難你?!奔紊泼佳蹚潖澋?,她笑吟吟地說,“我記得你的生辰比我的先到。還是我先露點(diǎn)手藝,給你瞧瞧吧?!?/br> 展岳溫聲道:“你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