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佬想攻略我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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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刮著大風(fēng), 施欲半分鐘都不耽擱,連夜去公安局報了案,開車上了高速, 趕往c市的方向。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信里的內(nèi)容, 施欲內(nèi)心無比清醒,潛移默化的相處中, 她對他產(chǎn)生nongnong的依賴感。 書里的npc又怎樣?在她眼里, 寒叔是她唯一珍視的家人。 他不是沒有思想的工具, 更不是為她而生的附屬品, 他會吃醋, 會微笑, 會難過,會困擾, 隨遇而安,從容赴死, 是個鮮活生動的人。 但正因為寒叔有自己的主見,他才走得那么果決, 毫不拖泥帶水, 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換, 后果慘痛,他也不曾后悔。 ——“大小姐,我很冷?!?/br> ——“身體不是很好。” 寒叔不經(jīng)意間說過的話,她當(dāng)時都沒有在意。 完全沒有去深思,年輕貌美的寒叔為什么體弱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在雪中站一小會,手指都會凍僵。 他受的傷,吃的苦, 在信中一筆帶過,字里行間滿不在乎,仿佛那些傷痛和代價輕微得不足掛齒,卻詳細(xì)叮囑她注意身體,臨走時還沒忘打點好家里的貓狗,怕它們受了委屈。 那么溫柔,又那么可恨。 施欲咬緊了嘴唇,目光直視前方,駕著車在長長的隧道中穿梭。 兩側(cè)的燈照亮她的前路,她的心卻高高懸起,nongnong的不安,看不到盡頭在哪里。 寒叔留下那封絕筆書信,遺囑手續(xù)都辦理妥當(dāng),甚至罕見地向她吐露了真心,顯然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他為她做好最后的晚餐,什么也沒帶,獨自駕車去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草草結(jié)束此生。 施欲心里冒出某種可能的猜測。 寒叔不想讓她看見此刻的模樣,是不是意味著,他想在她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 如果他不愿意出現(xiàn),她真的能找到他嗎? 窗外是漆黑無邊的夜色,施欲打起精神開車,途中經(jīng)過服務(wù)區(qū)也沒休息,加了一次油繼續(xù)趕路。 趕到c市已經(jīng)是白天下午三點多,比上次足足快了兩小時。 過了收費站,她開往那座植被茂盛的山頭,把車子停在山腳。 下了車,望著綠色的山野林坡,聽著寂寥的鳥叫聲,腦熱的沖動褪去,施欲意識到,想要在深山野林里找一個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山間小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高曠的天空布滿薄薄的陰云,有下雨的趨勢。 施欲心里抱有一絲希冀,或許寒叔在綠度母石像跟前呢? 不少人到了暮年開始信仰神佛,寒叔會想拜一下綠度母嗎? 昨天下午喝了杯奶茶一直到現(xiàn)在,施欲一滴水未進(jìn),卻仿佛駐滿了精力,片刻不停地往山的另一頭走。 白皙的額頭上沾滿了汗,四周安靜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這條路她小時候走了無數(shù)遍,頭一次覺得分外漫長,仿佛永遠(yuǎn)沒有盡頭。 遠(yuǎn)遠(yuǎn)看到露出洞口的綠度母石像,施欲腳步輕快了許多。 走到近前,心頭又被濃郁的不安攉住,腳步逐漸沉重。 她怕見到寒叔,也怕見不到寒叔。 抱著復(fù)雜的心情,施欲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平穩(wěn)呼吸,朝石像走過去,看見洞里站了一個老人。 “寒叔?!”施欲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上揚,看清那個人的模樣時,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老人穿著灰藍(lán)色的舊衣服,鬢角頭發(fā)半白半黑,臉上布滿皺紋和老年斑,身形略佝僂,年紀(jì)約莫七八十歲,不是寒叔。 老人在洞內(nèi)端詳著巨大的石像,聽到施欲的聲音,轉(zhuǎn)頭望去,說著平縣的方言:“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br> 心頭沉甸甸壓著什么,半晌之后,施欲才發(fā)覺自己忘記了呼吸。 說不出這種感覺是失望還是別的,身體某一塊仿佛被抽空,呼呼透著風(fēng),疲累感席卷而來。 在老人詫異的目光中,在寶相莊嚴(yán)的度母像前,施欲怔忡良久,雙手?jǐn)n成喇叭狀,對空蕩蕩的山林喊話。 “陸清寒——!” 山林幽靜,清越的聲音撞擊對面的山頭,形成悠遠(yuǎn)的回音。 世界寂靜得可怕,施欲喊了幾聲管家的名字,群鳥受了驚,撲簌簌飛躍枝頭,冷風(fēng)狂卷,枝葉沙沙作響。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回應(yīng)。 老人背著手,慢慢走遠(yuǎn)。 施欲在石像前站了一會,逼迫自己冷靜,接受寒叔不在這里的事實,原路返回山腳。 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警方,但寒叔的時間可能只有幾天,世界這么大,尸骨都不一定能找到。 ……寒叔說找個深山老林自行了斷,難道是騙她的?他會投湖嗎? 施欲毫無頭緒,踢開腳邊的石子,慢慢往山下走。 信中提起,他會在幾天之內(nèi)垂垂老去。不想讓她看到狼狽的樣子,所以最后一面也不肯讓她見嗎? 心里不知怎么就冒出一股火氣,施欲憋出一句:“老家伙還挺注意形象?!?/br> 走到山腳,已是兩小時后。 烏云散去,太陽即將落山,施欲在夕陽的余暉中上了車,漫無目的地往前行駛。 憑直覺趕來c市,現(xiàn)實卻讓她逐漸清醒。 天大地大,她再也見不到那個讓她依賴的管家了。 施欲抓著方向盤,情緒有點崩,熄了火,默不作聲地靜坐一會,下車透氣。 從后備箱里拿出一瓶龍舌蘭,輕車熟路地穿過一片田埂,來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垛,她疲倦地坐了下來,望著夕陽燒紅的天際,腦袋放空,什么也沒想。 半瓶酒下肚,思維逐漸遲緩,她想回車?yán)锼挥X,回眸一瞥,不經(jīng)意看到了一個黑點。 那是一輛車。 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施欲的心卻咚咚跳了起來,朝那個黑點的方向走過去。 看到這輛親切的豐田suv陸地巡洋艦,施欲的腦子瞬間清醒,繞到車前蓋跟前。 寒叔并不在車?yán)?,但他一定在附近?/br> 心頭一陣松快,施欲快步回到車上,提著包,手臂搭著為寒叔準(zhǔn)備的大衣,邁入了郁郁蔥蔥的林子里。 “陸清寒!” 林子里的溫度比外面低,施欲尋著小時候的記憶往里走,邊走邊看,思維分外活躍,不受控地幻想寒叔此刻的模樣。 “寒叔,我知道你在里面!”施欲待在原地,慢慢轉(zhuǎn)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就算你是npc——”她字字清晰地喊著,“就算你臉上長滿皺紋,頭發(fā)花白,一夜之間衰老,樣貌可怖,不能見人,那又怎么樣?” 她聲音低不可聞:“我根本不在意那些?!?/br> “你出來好不好?我一晚上沒合眼,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來見你?!笔┯秸f越覺得委屈,“你給我做的晚餐,我都沒時間吃?!?/br> “——還爬了四個小時的山,腿都快斷了。” 冰涼光滑的石面上,寒叔靜靜地躺在那里,嘴里叼著一片稚嫩的柳葉,聽到施欲遙遠(yuǎn)而清晰的聲音,他口中苦澀,眉眼間滿是無奈。 施欲在偌大的林子里亂找一通,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又不甘心走回去,找了塊空曠的草地,從背包里拿出戶外使用的便攜帳篷,搭了起來。 直到最后一絲余暉消失,林子被黑暗籠罩,她都沒看見寒叔的影子。 施欲開了強(qiáng)光手電,盲目地晃了幾下,光柱長長穿透黑暗,晃到一個灰色的東西在地上跳,她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是野兔。 想起她之前給寒叔取的外號,施欲低下頭。 寒叔這只雪白的老兔子,是鐵了心不見她。 湊合著喝了點水,咬了半個面包,她蓋著寒叔的厚大衣,在帳篷里躺了下來。 24小時沒休息過,開車時又高度集中注意力,現(xiàn)在困意襲來,身心疲憊,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中。 再次睜開眼,她聽到了雨絲落在帳篷上的細(xì)微聲音。 現(xiàn)在是凌晨五點,天光昏暗,施欲走出帳篷,沁涼的雨絲落在臉上,眼神逐漸清醒。 雨絲越來越大,衣服很快被洇濕,她踩在濕漉漉的綠草地上,沒有打傘,任憑冰冷的雨水從臉頰滑落,睫毛上掛了一層白色的水珠。 在雨里麻木地站了十分鐘,她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轉(zhuǎn)頭,看見寒叔站在她身后。 寒叔眼神柔和,脈脈凝望著她:“大小姐這么不愛惜自己,我怎么能放心離開呢?” 施欲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你一直在附近?” 眼前的男人依舊是白發(fā)蒼蒼的模樣,容顏并沒有變化,皮膚柔軟清透,唇色紅潤發(fā)艷,一身黑色中山裝,領(lǐng)口束緊。 他微微笑著,眉目舒展,目光豁達(dá)安閑,和記憶中并沒有任何差別。 施欲驚怒地看著他,這個老騙子,說什么現(xiàn)在的模樣很可怖,怕嚇到她所以躲起來……撒謊! 心里這么想著,她也這么罵了出來。 “老騙子?”寒叔漆黑如墨的眸內(nèi)浮現(xiàn)一抹訝異,僅僅是一瞬,他很好地隱藏起面上的情緒,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的確很老。” 三世的年齡加起來,有一百五十歲了吧。 看到他眼里的狡黠,施欲很想咬他一口,目光從頭到腳檢查一番,確定他還是原先的那個寒叔。 “算了,你還活著就好?!彼睦锏呐瓪庵饾u平息,笑了起來。 第81章 “別看我,閉眼?!?/br> 寒叔慢慢地朝她走過來, 黑色中山裝被雨水染濕,白色內(nèi)襯貼在身上,他并不如何在意, 冰白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 溫柔地摩挲。 他微垂眼簾,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的臉, 似乎要將她的樣子銘刻在腦海里, 一次性看個夠。 施欲被他坦誠而浪蕩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 移開目光:“你說你只有幾天的時間……是真的嗎?” “老騙子的話, 應(yīng)該做不得真?!惫芗逸p笑著, 似是而非地回答。 施欲:“……?” 還挺記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