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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瀾川不著急問他問題,他自顧自拿出一張紙,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有人疑惑地出聲:“審問時間有限,褚瀾川是不是不懂規(guī)矩?。俊?/br> “都安靜?!?/br> 何巍然覺得耳邊嗡嗡的鬧人,他把目光牢牢鎖在吳沛海身上,細致地觀察他此刻的神情。 吳沛海坐不住了,要是跟他比耗時間,他甘拜下風:“警官,我工作室很忙的,你有什么問題就快點問,免得浪費大家時間?!?/br> “不著急?!瘪覟懘▽⒓埻频剿媲埃稽c點勾起唇角:“我剛剛在想,您對這三個哪個更情有獨鐘呢?” 上面寫的是三名被害者的姓名。 “你在說什么?”吳沛海露出氣憤的神情,揚了揚左手的婚戒:“警官大人,我結(jié)婚了,而且我太太剛懷孕不久?!?/br> “你太太知道這三個女人的存在嗎?”褚瀾川故意激將他的情緒:“你為她們每一個人都做了畫像,是為了滿足自己收集的癖好嗎?” “無稽之談?!眳桥婧A⒖虖牡首由险酒饋恚骸八齻冎牢乙郧笆墙堂佬g(shù)的,所以拜托我畫了一幅畫像而已,有什么問題嗎?” 他進而發(fā)出威脅:“再侮辱我的名譽,我可就要向你們上級舉報你了?!?/br> 說實話,這畫像并未查出具體的作畫人,這么一套,吳沛海倒是惱羞成怒,愿者上鉤了。 “這么巧,請你畫像的三個人接連死于兇殺案?!瘪覟懘ㄈ跃S持著笑意,卻讓吳沛海覺得頭皮發(fā)麻,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之語。 褚瀾川撥通了號碼,在他面前揚了揚手機:“到飯點了,不如給你太太打個電話?” 審訊室外,云昭正在休息室寫作業(yè),卓停路過,送了她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女孩秉著拿人手短的原則,甜甜地叫了句:“謝謝叔叔......” 叔叔?!卓停如遭雷劈,覺得這包糖算是白給了。 他鄭重其事地介紹說:“小孩兒,我就比你哥哥大兩歲?!?/br> 她乖乖點頭:“知道了叔叔?!?/br> 卓停:“......”他的心今天被傷的千瘡百孔,突然有點想自閉。 云昭拿了一顆奶糖攥在手心,不知怎么,記憶里浮現(xiàn)出談厭最喜歡的好像就是這種糖。 那天從南港回來前,談厭的眼神飽含復雜的情緒,卻在她開口講話時如同塵埃歸于平淡。 但愿是她多想了。 第10章 焰火熱吻 10 云昭記得,從她第一面見到談厭,少年就是孤獨地居住在空蕩蕩的別墅里,他從沒有向她提到過自己的家人。 那時候,南港居民區(qū)盛傳鬼故事,說那棟久不亮燈的房子一到晚上閣樓就會燈火通明,還有的小孩誤打誤撞去捉迷藏,結(jié)果真遇到了房子里住的“孤魂野鬼”。 其實,孤魂野鬼就是談厭本人。 她第一次抱著獵奇的心態(tài)去附近放風箏時,也沒想到會遇到正在樓下石凳上坐著的少年。 他陷在一片薔薇花海之中,清晨的霧氣散開,彌留病態(tài)的蒼白,唯有那雙正注視她的清泉般的眸子凝結(jié)成寒冰,露出外人闖入了他禁區(qū)的些許不快。 當即,少女幾近忘記呼吸,愕然的神情凝固,她不能拔腿就跑,只能磕磕巴巴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里有人,我的風箏壞掉了。” 那時候的談厭不喜與人交流,他自顧自把靈魂囚在孤島,任憑外界漲潮落潮。 可很多事情在云昭主動跟他開口講話時發(fā)生了變化。 少女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裙擺長至膝蓋,棕色小皮鞋在看見他時很明顯往后退了兩步,筍尖兒般的手指牢牢攥著風箏骨架,上面印著春日里燕子展翅的圖案。 意外地,談厭不討厭女孩的羞怯,他沒有趕她走,反而把人帶到了專屬于自己的“秘密基地”。 原來,閣樓后的小書架推開,又是另一片空間,水晶吊燈繁復,整體裝修都偏歐式,架子上層層羅列了許多書籍。 那天上午,云昭吃了很多小點心,蛋黃酥一躍成為她最喜歡吃的小零食。 談厭嘗試修風箏的同時給她挑選了一部電影,很經(jīng)典的、適合這個年齡看的《愛麗絲夢游仙境》。 她只是覺得紅皇后太可憐了,被偽善的meimei嫁禍,不懂得愛為何物,只能用殘暴的統(tǒng)治宣告自己的暴戾。 談厭把風箏交付給女孩,嗓音平靜如水:“你走吧。” “謝謝你啊談哥哥?!?/br> 他瞳孔一縮,并不著急放她走:“怎么知道的?” 云昭莫名其妙地指了下桌上攤開的書,扉頁上寫著“TO Mr.Tan”。 但是后面的那條燙金的哥特體英文她沒看到。 寫的是“From your psychologist Tim”。 來自你的心理醫(yī)生蒂姆。 自此以后,命運的羈絆讓兩條平行線自此有了交錯。 褚瀾川從審訊室出來時,天色已然全黑,警局外昏黃的路燈一排排亮起。 卓停在休息室打盹兒,點頭如同小雞啄米,最近為這幾起案子勞身傷神,著實累極。 何巍然從視頻監(jiān)控室出來,過去跟褚瀾川打了個照面。 “具體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師哥覺得呢?” 何巍然同意褚瀾川的猜測,只不過對那封匿名郵件仍然存疑:“會不會是有人刻意錯開警方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