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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聽后,臉上疼地一紅,試衣鏡中,少女雙頰如紅云斑斕,又平添幾分天然的胭脂顏色。 幸而長裙長至腳踝,她臨出發(fā)去大理前一個晚上,自己在家折騰了會兒指甲油。 粉色沙冰款,帶著亮晶晶的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甚是好看。 耐不得她眼睛嬌氣,居然受不得指甲油的味道熏來,不一會兒眼眶就紅的如泫然欲泣。 在睜只眼閉只眼的情況下,指甲油的涂抹情況可想而知,不是沒涂均勻就是涂過了,總而言之七零八落,看上去很煞風景。 想著來都來來了趟,況且這身衣服也真的符合心意,云昭毫不手軟地買下了。 蔣巧沒換下她那身絳紫色的袍子,不亦樂乎地說:“昭昭,我們就穿著這衣服到酒店,走在街上有種入鄉(xiāng)隨鄉(xiāng)的既視感,回去也能給他們看看?!?/br> 云昭應下,跟蔣巧一同到街口等拉人的敞篷車。 半路上,蔣巧說想吃路邊賣的糖葫蘆了,車夫便停了車讓她下車去買。 云昭在座位上等她回來,哪知前方一行黝黑的男人個個手持鋼棍,表情駭人。 小姑娘沒見過這樣打架的架勢,緊張的心跳加速,死死攥著敞篷車兩側的扶手。 “就是他吧大哥。” “是他,給我往死里打,敢搶老子的生意?!?/br> 車夫一聽也急了,抹了把額間的汗,吞吞吐吐說:“你們是干嘛的?我不記得什么時候搶過你們生意,是不是搞錯了......?” 為首的壯漢掄起鋼棍,指著車夫罵罵咧咧地說:“你他媽化成灰老子都認得出來,上回沒逮到你人,這回可算等到時候到,老子心里憋屈的這口氣也可以出了。” 還沒等云昭反應過來,那車夫就被壯漢拖到了地上,一頓拳打腳踢。 剩下的人則是拿鋼棍直接砸車,耳邊轟隆一聲,云昭拽著扶手下了車。 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人敢制止,一聽聞這是兩人搶生意的糾紛,紛紛袖手旁觀,圖個看熱鬧。 “大哥,這女人怎么處理?” “控制住,不準讓她報警?!?/br> 周遭嘈雜一片,眼見著那人就要捏上她的手腕了,人群中突然一陣轟動。 “撿錢了,撿錢了,一百塊!” “誰他媽這么想不開,居然是直接扔的......” 小弟們心里癢癢,匯報說:“大哥,我們能撿嗎?” 那人也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事兒,只是見錢眼開,直接吩咐說:“改天再來收拾,快撿!” 在一片混亂之后,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她手心冰涼一片,神思也被剛才的遭遇弄的很是恍惚。 可拉著她的人的手卻炙熱、有力,掌紋清晰,是熟悉的一只大掌。 穿越重重人海,她跟著男人一路狂奔,似是沉溺在夢境,不相信眼見的一切真實地發(fā)生了。 怎么會是褚瀾川呢?他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種種疑問縈繞在腦海,一時無解,但她是全身心信任他的,不管前路在哪里,她都毫無保留地愿意跟著他走。 真的,她明明八百米都只是勉強及格,卻在剛才這場逃亡里沒落下他的步子,一步步喘著氣地奔跑,任由雨后凜冽的風揚起長發(fā)。 直到到了旅店門口,她才反應過來,氣息不穩(wěn)地問他:“這是哪兒?” 褚瀾川拿出房卡,進房間后沒著急放進卡槽,而是轉(zhuǎn)過身對著她,黑眸沉黝。 兩人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小,她背抵門板,仍能感知脈搏快如雷奔。 異鄉(xiāng)再見,褚瀾川還是成了她的保護傘。 “我暫住的旅店?!?/br> 他一只手撐在門板上,半俯下身,氣息是熱的,是盛夏的溫度。 云昭能聞到他身上佛手柑的香味,還有屬于成年男人的并不明顯的煙味混合,心頭的弦早就被他撩/撥亂了。 她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問他:“你怎么在這里......?” 褚瀾川眼尾曳著淡漠,他漫不經(jīng)心道:“說來話長?!?/br> “是來執(zhí)行任務所以不能跟我講嗎?” 她還是不死心般,肩膀下垂,慢慢佝僂,眼神卻直勾勾的,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在。 汗珠順著他脖頸一路蜿蜒,浸透了短袖的領口。 一時間,他沒說話,算是默許。 云昭揪著他衣服下擺,沒撒手,咬著牙關繼續(xù)問他:“剛剛為什么要撒錢?我沒關系的......” 少女穿著特有的民族服飾,身上馨香環(huán)繞,雙眸如受驚的小鹿,看上去萬分惹人憐愛。 他捏著小姑娘伶仃的腕骨,直接扣上門板。 近似黃昏,房間里被光線分割成兩塊,他雙眼像落了火,被夕陽的火苗點燃,可又拼命壓制著。 “我們當初進警校念了份誓詞——愛祖國,愛人民,愛這份光榮的事業(yè),所以我剛才沒動手?!瘪覟懘ㄇ?,跟幾年前一樣,輕敲了下她額頭:“那里面就幾張真鈔票,其他都是防身工具?!?/br> “真的?”她半信不疑地看著他。 “嗯,真的?!?/br> 褚瀾川松手,朝后退了一步,接著跟小姑娘調(diào)換了下位置,他伸手拉開房門,回眸說:“我去買份吃的上來,你在房間里等我......?” 云昭愣在原地,看著他抬手,修長的指節(jié)拉下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