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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電影的慢鏡頭,給這場相遇蒙上了并不真實的濾鏡。 “別走......” 她再無退路,心潮涌動,花光了所有勇氣直奔向前。 少女緊緊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剛跑步流過汗,他背后guntang,攜著炙人的體溫。 褚瀾川身形一僵,心頭居然跟著蔓延上幾分繾綣。 云昭閉著眼,視死如歸般,眼睫輕顫:“褚瀾川,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從我十三歲開始,我就不單單想讓你只是當(dāng)我的哥哥?!?/br> 所有想說的話幾近一氣呵成,她說完后復(fù)而睜眼,眼底帶著難以名狀的渴望與敬仰,喉間也隨著心跳滾動。 她所有的少女情動,所有的暗戀心事,所有的糾結(jié)不可得,全因他而起,全因他而生。 只有等的人是他,她才覺得自己是鮮活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熱烈且虔誠。 沒有世俗糾葛,一切都是過眼云煙,唯有當(dāng)下的心跳聲最為真實地響徹。 半晌沒等到回應(yīng),她的心已經(jīng)有一般浸泡在了冰水里,恨不得鼻子一酸,當(dāng)即落淚。 可是萬事都像是宿命排兵布陣,褚瀾川轉(zhuǎn)過身,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另一手輕攬住少女的腰際。 他的血液同樣沸騰,可比起云昭的狼狽,男人顯然高高在上,閑適許多。 “喜歡哥哥?不后悔......?” 尾音勾著,像個小勾子再度把她的心攪成一鍋粥。 都承認(rèn)喜歡他了,她也不介意多說句不后悔。 在這方博弈中,她本就率先敗下陣,為他稱臣。 褚瀾川聽見了小姑娘堅定的口吻,她說:“喜歡你,絕不后悔?!?/br> 他的笑意如波紋蕩漾,是春風(fēng)拂面,吹開了一池汪洋。 恍惚間,云昭看見了她的神明直奔而來,他彎下腰,與她相擁。 兩人抱得很緊,褚瀾川鄭重且低聲地說:“好巧,我也是?!?/br> 那種低聲分明確保了只能讓她一個人聽見,像是在說悄悄話。 他才不是她的神明,明明從心動開始,就是她的信徒。 她耍起無賴來,嘟囔著問:“后悔了怎么辦?” 褚瀾川微瞇雙眸,以唇封緘:“那就讓我萬劫不復(fù)?!?/br> 她渾身的躁動襲上心臟,一浪一浪,終得回響。 第48章 獨發(fā) 48獨發(fā) 暗戀修成正果的感覺就像是從夾縫里播撒的種子長成了花骨朵。 她不是幾年前離不開哥哥的幼稚鬼, 是成為了更好的能與他并肩的人。 這么想著,云昭突然破涕為笑。 九曲回腸的過程她自己知曉就好, 站在終點迎接自己的人是他,山高路遠(yuǎn)又何妨。 少女瞳孔里明亮十分,似是這房間唯一的亮色, 誘人掉入這方漩渦里。 她發(fā)絲綿軟,偏茶色一般的棕,發(fā)絲之下,遮掩不住的兩只小耳朵全渲染上緋紅。 褚瀾川沒忍住, 伸手捏了下小姑娘的耳垂。 帶著薄繭的指腹令她又癢又痛, 云昭說不上來什么感覺,躲也躲不過,到后來連腳指頭都蜷縮在一起, 連帶著那方被指甲油染的七零八落的顏色。 他輕笑, 聲音低的像嘆息:“舒服么?......” 任何的伶牙俐齒和據(jù)理力爭在人的本能面前都毫無意義。 單單一個問句就讓云昭如火中燒, 她到底說不出重話,伸手去推阻男人銅墻般的胸膛。 褚瀾川知道小姑娘面皮薄,也不逗她,轉(zhuǎn)而拿起她跑步中途差點掉落的手機:“給你的同伴打個電話報平安。” 云昭混沌一片的腦子才有了些許清明,蔣巧說去買糖葫蘆, 折返回來沒見到她定是著急了。 但她轉(zhuǎn)即想到只身一人在這里的褚瀾川, 語氣帶著關(guān)心則亂的急切:“你呢?” 他嗓音沉沉:“什么?” 她重復(fù):“你在這里安全嗎?” 心口像是加了水的面團,一拳下去,還是軟的。 只身涉險這事兒只有褚瀾川干的出來, 他眉峰一動,眼尾微垂,逆來順受般:“放心,死不了?!?/br> 她生出些得寸進尺的意思,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那你答應(yīng)我,不能出事。” 試想,他來的時候都沒跟韓局和馮常舒擔(dān)保,那一身傲骨,誰能馴服的了褚瀾川啊。 但這回,褚瀾川覺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栽了。 他必須允諾,給小姑娘一個安心的信號。 褚瀾川點頭,迷迷蒙蒙地說:“行啊,哥哥答應(yīng)你?!?/br> 云昭暫且擱置下這事兒,準(zhǔn)備回過頭給蔣巧報個信。 果然,剛打開手機,未接來電就有十幾個,她設(shè)置了靜音模式,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 她撥號過去,還沒開口,蔣巧在電話那頭就噼里啪啦詢問了一通:“昭昭,你沒事吧?我回來沒看見你人,也沒看見我們的車,我真的擔(dān)心壞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要不要我返回去接你?” 云昭抬眸,看見正對著落日的褚瀾川。 她這才能打量他暫住的旅店,自然比不上靠近洱海的海景房,空間不算大,就陳列著一張床和幾把椅子,小圓桌上放著一個能燒開水的壺,進門的右手邊是浴室。 但周圍都是平房,火紅的落日到了地平線也依然隱隱若現(xiàn)。 男人留了個背影,站在窗戶前,普度眾生的光線都格外偏愛他,將他周身包裹上不真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