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20節(jié)
不想,這人還沒搬出來多久,那頭,那姑嬸二人便打起來了,都在爭奪他們的家。 小元氏自是不愿將那個屋子拱手讓人的,她了解小姑子還有弟妹的性子,今兒個那屋子真若借出去了,這輩子都甭想討要回來了。 小元氏話音一落后,一旁的沈媚兒愣了一愣,不過很快又緩過神來了,倒也不覺驚訝。 她那三嬸與姑姑的一戰(zhàn),定然以姑姑小沈氏告捷,以三嬸嬸敗北而終。 因前世便是如此。 且不論三嬸斗不斗得過小沈氏,便說小沈氏可是跟老婆子穿一條褲子的,小沈氏嫁去夫家,日日受足了氣,日日家里大戰(zhàn)三百回合,動輒往娘家跑,打娘家秋風(fēng),無論于私,還是于利,老婆子都是站在她那一頭的,何況,小沈氏還生了幾個厲害丫頭了。 前世,她從地獄里跑回家后,等待她的,不就是小沈氏一大家子么? 哼,那宅子可是爹娘的,再不濟(jì),也是她跟弟弟的,還輪不到外人來搶呢。 “爹,娘,你們回去的時候捎上我,媚兒也想去瞧瞧熱鬧?!?/br> 媚兒哼了一聲,一臉雄赳赳氣昂昂道。 小元氏聽了同沈老二對視了一眼,而后小元氏臉上微微一抽,心道,自個兒好像拱火了。 女兒這把火,一旦燒起里,可輕易滅不得的。 她愣了一愣,而后趕忙轉(zhuǎn)移著話題道:“這個```這個到時候再說罷,對了,媚兒,你們鋪子周邊有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么,你跟娘好生說道說道。” 媚兒看了一眼心虛的娘親,嘴角微微勾了勾,嘴上卻道:“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左不過日日聽那打雷似的打鐵聲唄!” 沈媚兒鼓著臉微微吐槽著。 這時,杵在一旁的豆芽忽而冷不丁開口道:“對了,姑娘,咱們這邊倒是出了一樁喜事兒,就是薛家,薛家的銀姑娘要定親了,你可曉得?” 銀jiejie要定親了? 這么快么? 可是,可是她隱隱約約記得前世銀jiejie婚配得晚,她婚事頗為不順,先是許了個鄰城高官人家,可沒多久,便傳來對方是個病秧子,訂婚不久便一命嗚呼了,后來又定了元陵城里頭一大戶,只是媚兒在世時候她還未曾出嫁了,而這一切都發(fā)生在了媚兒成婚之后,為此,媚兒好生得意嘲諷過一陣。 怎么如今```提前了這么多。 “可是配了哪一戶人家么?” 媚兒愣了一下后,只一時好奇的問著。 興許,前世也發(fā)生了,不過那時她住在鄉(xiāng)下,便不知這一茬? “聽說是元陵城里頭的大戶,是個達(dá)官貴人,是薛大公子在元陵城里頭結(jié)交的,還是個神仙似的俊俏公子,整個薛家都喜瘋了?!?/br> 豆芽一時兩眼冒光的說著。 最近兩日,整個東街都在熱議這件事情。 她的好幾個小姐妹在薛家秦家當(dāng)差,日日傳得沸沸揚揚,津津有味。 都想一睹神仙公子的真容呢。 而沈媚兒聽了豆芽的話后,整個人如遭雷擊。 整個人呆坐原地。 豆芽嘴里的元陵城的貴公子,神仙似的俊俏公子,指的莫不是,莫不是—— 怎么可能? 薛家```薛家怎么可能攀得上那家? 按理說,不應(yīng)該的。 可是,那日,鳥獸鋪子門口,薛長盛與那人并肩而立,他們分明是相熟的,也就是說,這一世,惡魔的魔爪伸向的是```銀jiejie? 第168章 拉不拉? “姑娘, 您怎么無精打采的,方才不還好好的么?” 卻說用過早膳后,小元氏在廚房忙活, 沈媚兒來到了院子里,她趴在石桌上神色愣愣的,仿佛有些心神不寧。 豆芽倒了杯茶過來,到了她跟前了, 都沒有反應(yīng)。 豆芽不由猶豫問著。 媚兒聽了看了豆芽一眼, 良久, 只將下巴枕在雙臂上, 踟躕道:“豆芽, 你若見朋友往火坑里跳,你拉還是不拉?” 媚兒訥訥地問著。 沒頭沒尾的一番話。 豆芽聽了, 只抿著小嘴狐疑的看著她, 良久, 難得一臉認(rèn)真道:“怎么能看著朋友往火坑里跳了,自然是要拉的, 那可是朋友,便是個陌生人,不救的話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何況是朋友?!?/br> 是啊,怎么能夠看著朋友往火坑里跳呢。 前世,媚兒嫉妒羨慕秦家薛家二位小姐,覺得她們自命清高, 瞧不上她,私底下沒少咒罵過二人,可實則, 二人并沒有害過她,而這輩子,在安福寺廟她受驚暈厥的那一回,銀jiejie將自己的馬車讓給了她,還陪同小元氏一道一路將她照顧回來的。 銀jiejie細(xì)心大度,她成婚了,還給她專門送了禮,媚兒打心里將她當(dāng)作好朋友了。 看到好朋友跳入火坑,她應(yīng)該要拉的。 可是,怎么拉?她該怎么拉? 莫名其妙的跑過去,打破人家一樁“絕佳”姻緣? 怕不得被人一棍子打了出來。 又或者,將前世自己的遭遇毫不保留的一一細(xì)說出來? 呵,這般荒謬言論,連爹娘,連打鐵的她都沒有勇氣說,便是說了,哪個會信? 怕弄不好,這事兒傳開了,鬧大了,她怕不得被人吊起來當(dāng)作妖孽給火燒了。 何況,沈媚兒有些不敢。 人都是自私的,在得知惡魔將目標(biāo)換做了旁人,說實話,媚兒內(nèi)心最最深處的地方,竟悄然松懈了一口氣,人性是最現(xiàn)實的,盡管媚兒不愿如此作想,可是有那么一瞬間,她就是有了一絲竊喜。 是不是,是不是代表著這輩子惡魔有了其他目標(biāo),便會與自己毫無干連了,她只需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躲著人走,不主動招惹,不主動惹事,那么這輩子,她的際遇便會與前世格外不同,興許,便能躲過一遭,安穩(wěn)度日了呢? 沈媚兒糾結(jié)不已,苦惱不已。 她是真的怕了。 那種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日子,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永遠(yuǎn)無法感同身受。 她一方面強自勸解自己,算了,算了,就當(dāng)作毫不知情,她自己也屬實愛莫能助啊,可另外一方面,又深受良心和道德的譴責(zé)。 果然,想做一個好人,竟如此的難。 做事?lián)Q做前世的媚兒,一準(zhǔn)偷著樂了,只盼著對方嫁得越差越好,至少要過的比她差,她才會覺得舒心。 媚兒坐在石桌上長吁短嘆,這時,只聽到守院的婆子大喊了一聲:“哎喲喂,表公子,您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流血啦?” 媚兒聽了,噌地一下起了身,朝著大門口看去,只見磊哥兒正捂著鼻子仰著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著,一旁,一個同樣大小的小男孩輕手輕腳的攙扶著他,二人正磕磕碰碰的往院走來。 媚兒與豆芽見了立馬迎了上去,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磊哥兒臉上蹭了一臉的血,一眼望過去十足嚇人。 “怎么了,磊兒?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媚兒忙一把將磊哥兒牽了過來,轉(zhuǎn)頭吩咐豆芽趕緊去拿帕子取水。 這時,送磊哥兒回來的小男孩沖著沈媚兒道:“磊公子磕到鼻子了,是我家小公子送他回來的?!?/br> 小男孩話一落,朝著門口一指,只見門口杵著一個同磊哥兒一般大小的男孩子,男孩兒衣著華麗,穿戴講究,舉止亦是難得周正有禮,在媚兒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奶聲奶氣的朝著媚兒喚了聲:“媚兒jiejie。” 頓了頓,又道:“磊兒弟弟并無大礙的,就是在學(xué)堂里磕到了鼻子,流血有些多,夫子讓我將他送回來,我已讓仆人去請大夫了,媚兒jiejie莫要擔(dān)心?!?/br> 小男孩年紀(jì)不大,卻端得一派正氣做派,渾身光明磊落,熱心有禮,不由叫媚兒高看了一眼,這人正是薛家幼子,銀jiejie的胞弟邵哥兒,同磊哥兒在同一個夫子手底下受學(xué)。 卻說小元氏扶著磊哥兒進(jìn)了屋,那頭小元氏得了動靜,立馬跑了出來,見到磊哥兒一臉血,瞬間嚇了一大跳,不過得知是被磕了鼻子后,這才心頭一松。 一家子圍著磊哥兒忙活直轉(zhuǎn)。 一直到血止住了,大夫也來了,診斷無大礙后,薛家那小公子邵哥兒才開始請辭,只沖著磊個人作了個揖道:“磊兒弟弟今日便在家中好生修養(yǎng)身子罷,我先回學(xué)堂了,今日夫子所授功課,下了學(xué)堂我謄寫一遍再讓人給你送來,你莫要cao心學(xué)堂里的事了?!?/br> 小孩奶聲奶氣,卻又端得一本正經(jīng)。 這頭他話一落,那頭磊哥兒也像模像樣的朝著對方回了一禮,道:“如此,便有勞邵哥哥了。” 二人這小模樣逗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了。 媚兒也跟著笑了起來,繼而沉吟良久,許是被什么東西觸動了,忽而沖著小元氏道:“娘,我許久未曾見過銀jiejie了,今日來了,想去薛家走走?!?/br> 說著,不由看向邵哥兒道:“你大姐可在家中?” 邵哥兒道:“阿姐不愛出門,應(yīng)當(dāng)在家里頭。“ 那邊,小元氏對薛秦兩家的二位姑娘都頗為喜愛,巴不得媚兒多與她們走動走動,聽說她要去,立馬包了些親手做的點心糕子,讓媚兒捎了去。 媚兒便領(lǐng)著豆芽一道去了薛家。 薛家是洛水有名的大戶人家,他們經(jīng)商多年,生意早已做到了京城,族里還出了當(dāng)官的,可謂是有人庇護(hù)的,比起元家,不是一個階層的。 不過薛家老爺子深明大義,又注重族親鄉(xiāng)親,造福老家鄉(xiāng)親不說,便是待同鎮(zhèn)上的經(jīng)商之家,也多有提攜,元家這才能與薛家走近。 薛家這宅子亦是整個東街最好的宅院,比之元家,要軒麗不少,里頭的仆人亦是多了好幾番。 媚兒一入府,便立馬有人熱情招待。 “銀jiejie在嗎,許久未曾見過她了,特來瞧瞧她,想跟她說會兒話?!?/br> 與薛家的婆子寒暄了一陣后,媚兒甚至沒有去拜訪長輩,便直接單刀闊斧的直接問著。 婆子見她神色有些端急,便立馬笑著道:“在呢,在呢,小姐都念叨過您好多回了,您先廳子里坐會兒,老婆子我這便去通報一聲?!?/br> 一行人往廳堂走著,正好在院子外頭遇到了銀姐兒的貼身姑娘團(tuán)兒,團(tuán)兒見到媚兒跟豆芽,立馬高興的迎了上來,沖著沈媚兒道:“家里頭來了客人,后院十足熱鬧不已,媚兒小姐```噢,瞧我這嘴,應(yīng)當(dāng)是薛夫人了,您直接進(jìn)去便是了,我們家小姐見了您,一準(zhǔn)高興。“ 沈媚兒笑了笑,聽到家里來了客人步子一時一頓,一直到快到了后院,忽而緩緩?fù)O铝瞬阶?,只沖著團(tuán)兒道:“既然家里來了客人,我便不進(jìn)去了,我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同銀jiejie聊聊,好團(tuán)兒,你可否將你家小姐請過來?!?/br> 媚兒從前驕縱,口無遮攔,后來漸漸規(guī)矩的同她們家小姐交好了起來,不過,還是頭一回見如此這般著急嚴(yán)肅,且美人便是美人,她一個“好團(tuán)兒”,團(tuán)兒愣了一下,瞬間只覺得所有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團(tuán)兒沉吟一陣,忙不迭點頭去了。 媚兒便在后院的長廊上等著,不出片刻功夫,銀姐兒便匆匆來了,人還在老遠(yuǎn)臉上的笑便先一步溢出來了,只笑吟吟道:“我說哪個稀客這么擺譜,原來是咱們薛夫人來了。” 銀姐兒舉著團(tuán)扇笑著走進(jìn)了長廊。 媚兒聽到這聲立馬轉(zhuǎn)身起了,人還沒過去,便沖豆芽使了個眼色,豆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立馬退了下去,銀姐兒瞅見這架勢,臉上的打趣笑意便隱了幾分,只難得一臉認(rèn)真的走過來,沖著沈媚兒道:“meimei這般緊張,看來真有急事兒?!?/br> 沈媚兒也不故弄玄虛,只忙一把拉著銀姐兒的手道:“jiejie,聽說你的親事相看好了,可是確有其事,許的是哪一戶人家,可是元陵城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