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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第121節(jié)

    媚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著。

    沒有絲毫掩飾婉轉(zhuǎn)。

    銀姐兒聽了媚兒的發(fā)問先是一愣,繼而臉微微一熱,沖她道:“哪有你這般口無遮攔的,劈頭蓋臉的這般問著?!鳖D了頓,又道:“你說你如今都已經(jīng)成親嫁人呢,咋還那般咋咋呼呼的,怎么不見半分沉穩(wěn)呢?”

    大抵是被媚兒這般劈頭蓋臉的問法問的有些懵,又或許是涉及到自己的親事,銀姐兒多少有些羞澀,只左右言其他的,沒有第一時(shí)間回應(yīng)媚兒的提問。

    媚兒頓時(shí)一急,忙拉著她的手急急道:“你快些說啊,我都要急死了?!?/br>
    說著,媚兒鼻尖都冒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銀姐兒見她還跟往常一樣,說風(fēng)便是雨的,都要急得冒汗了,終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女孩兒的私密之事兒本不便與人詳說的,若是換作從前的沈媚兒,銀姐兒絕對不會(huì)愿意傾訴,不過這會(huì)兒看著對方一臉關(guān)心迫切的模樣,也不知怎么的,心中莫名有些感動(dòng),沉吟一陣,銀姐兒只緩緩道:“婚姻之事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情,母親跟父親還在商議中,還沒落定,不過```不過想來也快了?!?/br>
    說到最后一句時(shí),銀姐兒臉微微泛紅了。

    “定的可是元陵城鳳家?可是元陵城鳳家?”沈媚兒激動(dòng)得將長長的指甲掐入了銀姐兒的皮膚里。

    銀姐兒微微吃痛的看著媚兒。

    卻見沈媚兒神色微顫,只一臉蒼白的沖著銀姐兒道:“銀jiejie,今日這話我只說一回,不要問我緣由,不要揣測我的用意,信與不信全在你,你只需知道,我今日所說的每一個(gè)都是為了你。”

    說著,媚兒只緊緊攥著銀姐兒的手,只一字一句咬著牙道:“若想活命的話,莫要與鳳家,與那姓鳳的有任何牽連,婚事若定了,請速速推掉,若沒定的話,請立馬停止與鳳家的親事,那鳳家,是地獄之所,是魔鬼之籠,你若嫁去,是會(huì)死無葬身之地的!”

    說這話時(shí),媚兒微微瞪圓了雙目,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恐慌。

    對面的銀姐兒亦是被她這話給唬在原地,久久緩不過神來,她怔在原地,雙眼亦是瞪直了,不知過了多久,神色微微一變,正要開口說話,不想這時(shí)——

    “沈媚兒,你瘋了不成?跑到這里來嚼什么舌根!你往日里在沈家村無法無天便罷了,這里可是薛家,是薛家,哪輪到你來指手畫腳,搬弄是非!”

    忽地,一陣尖細(xì)的聲音在遠(yuǎn)處響了起來,劃破了周圍的安靜。

    銀姐兒怔了一下,緩過神來,立馬偏頭看去。

    沈媚兒亦從微微魔怔的神色中緩過神來,順著這道尖細(xì)的聲音方向瞅去。

    只見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馬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了廊下的院子里,為首的是許久未見的杏丫頭,她正伸手一臉跳腳的指著她,尖牙利齒的朝著她這個(gè)方位撲了來,她的身后是她的新主子翠姐兒,再往后,分別的翠姐兒的丈夫鳳春升,薛家的大公子薛長盛,以及,舉著扇子微微噙著淡笑的——

    第169章 打鐵的。

    轟地一下。

    沈媚兒只覺得當(dāng)頭迎了一擊。

    原來, 原來薛家的客人竟然是,竟然是他們。

    全部都是沈媚兒的老熟人。

    然而這些個(gè)老熟人這會(huì)兒赫然出現(xiàn),卻令沈媚兒一時(shí)呆立在原地, 久久緩不過神來,而后,腿,不受控制的, 一下一下不由自主地輕輕的晃動(dòng)了起來。

    冬日還未到, 卻覺得渾身蝕骨冰寒。

    媚兒臉色嗖地一白, 渾身止不住地顫栗了起來。

    恐懼一點(diǎn)一點(diǎn)染上心頭, 如同世界末日來臨般。

    就連銀姐兒都瞧出了她的不對勁兒, 只覺得她要倒了似的,下意識(shí)地扶了她一把。

    這時(shí), 杏丫頭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涼亭, 指著沈媚兒地鼻子譏諷罵道:“沈媚兒, 甭以為我不曉得,你自幼自命清高, 眼睛長在了腦袋頂上,大小到大,你看得起誰, 咱們?nèi)迥膫€(gè)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只有你沈媚兒是最美地,合該只有你沈媚兒才有資格過上上等人的生活,所以, 前頭翠jiejie嫁入高門你心生嫉妒了,如今,眼瞅著銀姑娘又配了個(gè)一等一世家公子, 你便又心生嫉恨了,竟跑到人銀姑娘跟前嚼舌根,壞人姻緣,你說你怎么就那么壞了,你自個(gè)兒嫁給了個(gè)打鐵的老男人,是不是覺得全世界的女子也合該配不到好人家,沈媚兒,我真真受夠你了,真是丟盡了咱沈家人的臉!”

    杏丫頭自幼活在沈媚兒的陰影下,從小到大得哄著她,媚著她,自幼得看著她的臉色過活。

    如今,活了十多年了,她第一次有機(jī)會(huì)站在道德的高度指著她沈媚兒的鼻子破口大罵。

    杏丫頭覺得前所未有的爽快。

    她越罵越興奮,越罵越難聽。

    若是往日里,沈媚兒準(zhǔn)一巴掌呼上去了,便是論嘴皮子,她十個(gè)杏丫頭也不是她一個(gè)沈媚兒的對手。

    可是,眼下,媚兒早已經(jīng)被嚇得魂不守舍,壓根無力還手。

    “你還有臉賴在這里!”

    “還不給人銀姑娘道歉,然后滾出去,這輩子莫要再踏入薛家了,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杏丫頭罵得唾沫橫飛。

    罵的就連銀姐兒都聽不下去了,只微微蹙眉看了杏丫頭一眼,卻又不好說些什么,身后翠翠見了,立馬追了上來,沖著杏丫頭道:“好了,杏兒。”

    杏丫頭還想要再罵上一番,卻被翠翠拉到了一旁,隨即,翠翠有些歉意的沖著銀姐兒道:“這兩姐妹打小便有些不對付,銀jiejie,你莫要被嚇著了,是我管教不嚴(yán),回去我便訓(xùn)斥她。”

    陳翠翠三言兩語便將杏丫頭的潑婦罵街打成了私人恩怨。

    話一落,陳翠翠目光落在了一臉蒼白的沈媚兒臉上,神色略有些詫異。

    似乎,從未曾看到過如此落魄的沈媚兒。

    要知道,沈媚兒若要發(fā)起瘋來,哪個(gè)治得住,她娘老子的屁股上便是到如今還缺了一塊rou呢。

    陳翠翠正狐疑間,只見一道黑色的光影漸漸籠罩而來,她扭頭看去,隨即,立馬下意識(shí)地往后退讓了幾步——

    “哦,鳳某倒是十分好奇,我鳳家究竟是怎樣一個(gè)地獄之所,魔鬼之籠?”

    霎時(shí),耳邊響起了一道溫溫潤潤的聲音,十分優(yōu)雅好聽。

    對方字正腔圓,有著江南特有的優(yōu)美調(diào)調(diào),卻又仿佛夾雜著一絲京都正統(tǒng)字正腔圓的腔調(diào),總之,與本地的口音有些不同,更為雅致,也更為尊貴。

    這話一落,一道頎長的身影便緩緩踱步而來,只見對方一身白衣加身,相貌俊美無雙,氣質(zhì)更是出塵不染,他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整個(gè)人亦是儒雅溫文,顯得平易近人,輕易叫人心生好感。

    說完,步子在沈媚兒不遠(yuǎn)處緩緩落下。

    只定定的盯著她看著,仿佛對她頗為感興趣似的,而后,笑著將扇子微微撐開,一邊緩緩搖著,一邊意味深長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兒似笑非笑道:“薛夫人好似對鳳某——”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似乎措辭一番,繼而笑得意味深長道:“有幾分```了解?!?/br>
    了解二字,他說得極低,語氣亦是有些深意。

    在他步子落在沈媚兒跟前不遠(yuǎn)處時(shí),媚兒早已經(jīng)嚇得攥緊了拳頭,渾身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而在他的話音落下時(shí),媚兒卻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哆哆嗦嗦的抓起了銀姐兒的手臂,一臉失魂落魄的躲在了銀姐兒的身后,只哆嗦著唇齒,一臉驚恐道:“救命```jiejie```救```我```救我```”

    媚兒有些詞不達(dá)意,牙齒打顫,話一出口,幾乎全是顫音,壓根分辨不出她究竟說了什么。

    唯有離得最近的銀姐兒,仿佛揣摩出了一二。

    銀姐兒雖滿臉不解,可心里頭卻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沈媚兒是誰,想當(dāng)年,她不過批評了幾句她不知規(guī)矩,她便叉著腰跑到她家門口破口大罵,拖都拖不走的那種,還將她家門口的石獅子砸瞎了一只眼,就連他父親都?xì)鈮牧?,只咬牙切齒道:“他們元家怎么養(yǎng)小輩的,竟養(yǎng)出這么個(gè)```這么個(gè)膽大包天的!”

    就連兄長也聳聳肩,笑著沖著她道:“你看看你,招惹誰不好,招惹了這么個(gè)小瘋子?!?/br>
    橫豎是自那以后,銀姐兒是不敢招惹她沈媚兒了,她怕下一回,她砸的不是石獅子的眼睛,是要砸她的眼,回頭,她那雙愛女如命的父母還心疼砸壞了她寶貝女兒的手指頭。

    這么個(gè)無法無天,被差點(diǎn)兒寵廢了的人,然而卻在眼下被嚇唬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銀姐兒的頭發(fā)都要被她攥斷了。

    只覺得躲在她身后的身影搖搖欲墜,隨時(shí)隨地便要軟倒了似的。

    銀姐兒只忍著渾身的疼痛緩緩抬著眼,朝著眼前的鳳大哥臉上瞅了去。

    對面的男子,是薛銀此生見過最俊美無雙的男子,他相貌出塵,氣質(zhì)更是決然,然而比相貌氣質(zhì)更令人折服的卻是他的人品,才華,和家世。

    一個(gè)幾乎讓全世界所有的女子望塵莫及的男人。

    包括她薛銀。

    以至于家里要同鳳家結(jié)親時(shí),她是慌的,是亂的,只覺得有種極為不真實(shí)的感覺。

    便是如今整個(gè)鎮(zhèn)上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其實(shí),她整個(gè)人還一直渾渾噩噩的,只覺得飄在云端了似的。

    眼下,只見對方正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盯著她身后之人看著,他嘴角的笑意,眼里的意味深長,分明寫著饒有趣味,分明滿是興趣滿是探究。

    那是,與看她,看其他女子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薛銀一時(shí)愣在了原地。

    對面人的目光滿是溫柔和和善,可只有沈媚兒知道,那柔情和善之下,究竟藏著怎么樣的殘忍及變態(tài)。

    嗚嗚,她后悔了。

    她不該多管閑事的。

    沈媚兒在此時(shí)此刻,只覺得自己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地獄。

    她本已有可能全身而退的,可是,她卻自己親手送入了惡魔嘴邊。

    “你可真美!”

    “你的這張臉,是我見過最美的臉,真是美得令人心生蕩漾,美得令人血脈膨脹,也美得令人有些不舍,真是不舍啊不舍!”

    “可是怎么辦呢?”

    前世,正是因著她這張臉,才令她受足了罪,生生被人折磨了半年之久。

    惡魔曾不止一遍在她耳邊呢喃過,她是他這輩子最好的玩具。

    然而,他越是贊美,越是不舍,手段便越發(fā)殘忍。

    那一日日的凌遲,讓沈媚兒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前世,臨死前,是她那一生最大的解脫。

    “死無葬身之地?呵,薛夫人,不如與鳳某來說道說道,究竟是怎樣一個(gè)死無葬身之地,嗯?”

    正在沈媚兒神色具散時(shí),只見鳳熙年雙目緊緊盯著。

    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收,那敞開的扇面便聚合在了一塊。

    一下,一下。

    他握著扇子往手心里敲打了兩下。

    這個(gè)動(dòng)作,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似的,媚兒見了,頓時(shí)雙目發(fā)紅。

    兩行清淚嗖地一下滾落了下來。

    媚兒嚇得身子一軟,便要朝著身后摔落而去。

    “媚兒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