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說只把我當meimei 第35節(jié)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那輪天上月,玉山的夙辰,九尾狐族的三公子。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番頭發(fā),蓮步輕移著朝夙辰走去。 腰臀擺動,像是楊柳拂風,最能勾人心魄。 夙霄左手扶額,打量自家少主始終淡然的神色,暗暗松了口氣。 雖說在場的都不會被她迷惑,但也不能就這么任其胡鬧下去。 “你再動一下,我就把你頭發(fā)全部絞了。”夙霄手上變出一把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閱女無數(shù),自然不會被這種伎倆迷到,反而知道對于這樣的女子,最致命的弱點莫過于損毀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 果然,夜昭雪不敢再動了,停在離夙辰一尺遠的距離,表情哀怨得像是馬上要哭出來。 “人家好心好意送上情報,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人家?!?/br> “情報?”夙霄眉毛一挑,一臉不信。 九幽女子慣會花言巧語,誰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這是她交出來的,說是神農(nóng)氏的信物。”慕衡攤開手,露出一顆質(zhì)地溫潤的珠子,上面刻了一個草書的琊字。 剛才若不是她突然大喊,焦琊托她帶話過來,也不會留她一命。 “這是神農(nóng)氏的夜華珠?!辟沓侥樕话?,從他手里接過。 仔細摸索著那顆珠子,五指漸漸收攏,眼中情緒突然變得洶涌復雜起來。 這珠子在外人看來珍貴,卻也只是神農(nóng)氏的貴女公子們,隨手間的玩意兒。 將其種在土里,就會長出一株芨芨草,只要對著草說話,對方就能聽見。 當年,夙辰就有過這么一顆。 少女的小心思,瞞過了眾人,在焦琊送給他的一盒珍珠當中,藏了一顆夜華珠。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一個大男人,為何要送他珍珠。 所幸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其中有一顆是不一樣的,比其它的都要小些,仔細一看,上面刻了兩個雋秀的小字,琳瑯。 他立馬將其種在土里,守著等它長出芨芨草來,當那一點點嫩綠破土而出,夙辰簡直覺得,那是鉆在他的心上。 后來出了那件事,未免連累了對方,他忍痛將那盆芨芨草毀了。 又偷偷跑去三生石上,將刻在一起的生辰八字,用刀子刮了個干凈。 “當年九尾狐族叛出時,可謂鬧得驚天動地,結(jié)果雷聲大雨點小,很快就被天君懲治了,其中秘辛,你們這些旁支自是無從知曉?!?/br> 六界周知,當年是狐君白芷背叛天君,與魔族相勾結(jié),妄圖取代天族成為六界共主。 結(jié)果從天上摔下來,很是慘痛。 只不知,這位九幽公主突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 且她短短兩日之內(nèi),從蒼隴到厲山,又從玉山趕來幽冥之地…… 誠然九幽女子有大膽奔放,不知廉恥的名聲在外,可她如此行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只為男人。 “休要胡言亂語,有本事,就把你所謂的內(nèi)情說清楚。”夙霄晃了晃手里的剪刀,話音里毫不留情。 夜昭雪心中暗恨,她就知道,這個夙霄將會是最難纏的。 第34章 護她隔著一道結(jié)界,二人之間只有一步…… “咱們這位天帝,眼里可揉不得一粒沙子。” “讓他眼睜睜看著本就聲明顯赫的九尾狐族,馬上又添神農(nóng)氏這樣一個強大的親家,無異于用刀子剜他的心呀。” 夜昭雪聲情并茂,儼然將天帝說成了一個滿懷忌憚的無恥小人,“這些年,龍族為坐穩(wěn)六界共主的位置,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當年的事狐君縱使有錯,那也是被天帝的手段打壓狠了,才不得不反抗?!?/br> “你的意思是,當年狐君是被冤枉的?”夙霄皺眉,狐君被貶斥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具體是什么情況,還是身邊這位老祖宗最清楚。 夙辰沉默了良久,眸色中浸染了幾分蒼涼,看向夜昭雪:“此事六界已有定論,無需再說。” 何況以她的年紀,又怎么會知曉當年事,夙辰搖了搖頭,“你既然帶有神農(nóng)氏族長的信物,我便放了你,今后,你好自為之。” 焦琊是知曉他身份的,或許只是受了這妖女蠱惑,才給了她夜華珠。 狐族的舊事,還輪不到外人來說道。 “你們就是被龍族蒙蔽了,像我九幽世代居于不周山,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還要步步相逼,將我們趕盡殺絕!” 夜昭雪咬呀暗恨,九尾狐族的案子,也只是偶然一次機會聽父親提起,白芷狐君會叛出,是因為天君對其打壓得太過,可具體**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如今九幽的處境,可比當年的九尾狐族更加不如。 若不采取行動,不知在哪天就成為龍族砧板上的rou。 且那位天帝向來善詭譎伎倆,眼見九尾狐族扶不起來了,就想利用他們?nèi)Ω毒庞摹?/br> 恐怕他最想看到的,便是擁有上古血脈的遺族之間互相爭斗,這樣,就永遠沒有人能威脅到龍族的地位。 她思緒一轉(zhuǎn),眸中浮現(xiàn)幾分嘲諷,質(zhì)問道:“蒼隴的焦琊族長,活了幾百年,一直都未曾娶妻,你們可知為何?” 不等回音,她又繼續(xù)說道:“上個月,天后娘娘將焦太夫人接去圣山小住,過了沒多久,厲山少主便娶了三清神君的女兒,你們又可知為何。” “如今焦太夫人還在圣山住著,焦琊多次上書天帝,想要將母親接回,都被天后娘娘婉拒了?!?/br> “這幾件事中間,有沒有關聯(lián),諸位都是聰明人,仔細一想便知?!?/br> 夙辰神色微微一凜,這些事,焦琊竟都沒有對他說過。 神農(nóng)氏于他有恩,若焦太夫人真的被軟禁于圣山,那么他絕對不能夠袖手旁觀。 “天后以焦太夫人為質(zhì),逼迫神農(nóng)氏與天族聯(lián)姻。”夙霄抓住其中關竅,頭一回,以認真的表情看向這位公主。 夜昭雪冷笑一聲,由朝慕衡走去:“仙宗大人貴為鳳族,這些年雖遺落凡間,但總有一天會回到鳳棲之地,做天君的左膀右臂。” 慕衡沉著臉,一雙鳳目慢慢上挑,看向她的臉。 夜昭雪冷不防與他目光對上,突然心臟漏跳了半拍,很快回過神來,繼續(xù)道:“我知道您本事大,可——” 她雖然修為功法樣樣不如人,可就是有一樣本事,洞察人心,說話間總能找到對方痛處。 當時對方眼中那一絲慌亂,她可是看得分明,懷著賭一把的心態(tài),她一只手掩著唇,嬌笑一聲,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些年,結(jié)成道侶的鳳族,可有雙雙飛升成功的?” 墜入情網(wǎng)的男人是什么樣的,她再清楚不過。 且他從方才起就神不思屬,身上氣壓低得要命,與那日在林間初遇時的清俊冷雅,簡直判若兩人。 她天生喜歡這樣冰冷又強勢的男人,此刻見他似乎情路不順,又不禁躍躍欲試。 夜昭雪抿唇一笑,將一只嫩生生的玉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畔吹氣道:“若我是天君啊,待您道侶歸西后,就把嫡公主漱月指給你,寓意也極好,龍鳳呈祥?!?/br> 這話,說得極隱晦,她也不知慕衡聽進去了沒有。 可下一秒,她就又傻了眼。 “咔嚓——”一聲,那根潔白如玉的皓腕,已被生生擰斷。 “喂,你腦子有病??!”夜昭雪忍不住破口大罵,接著被對方冷厲的眼神一掃,又懨懨兒的坐到一旁,自己接骨頭去了。 夙辰搖了搖頭,神色里流露幾分擔憂,“興許神農(nóng)族長真的遇到了什么難處?!?/br> 神農(nóng)遺族,大片居于蒼隴和厲山兩地,因為擅種植,他們的存續(xù),更是關系到六界生存命脈。 這些年神農(nóng)氏一直自由的繁衍生息,基本上不受天界把控。 若天君當年真是因為忌憚他們與狐族聯(lián)姻后,會威脅到天族地位,而自導自演了一出無間道,那可謂是天道不容! 夙霄面色黑沉,看了一眼少主,道:“要不,我跑一趟蒼隴。” “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夙辰自重生后,每年都要過去拜見,雖只向焦琊一人表明了身份,可兩族關系仍十分密切。 “阿衡,這個女人你先留著?!迸牧伺哪胶獾募绨?,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在走神。 正要再重復一遍剛才的話,他已恢復了常態(tài),冷聲道:“留下也好,做人質(zhì)。” 夜昭雪簡直恨的牙癢癢,見他簡直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面上硬生生擠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淚水,道:“三爺可要快些,莫要讓神農(nóng)氏,重蹈您父君當年的覆轍?!?/br> 三人很快商議出了結(jié)果,由夙辰先一步趕往蒼隴,夙霄則去找厲山氏,夜昭雪由慕衡暫時看管,待辦完了這里的事,就去蒼隴與夙辰匯合。 慕衡已離開一天一夜,正急著趕回去,卻被夙辰叫住。 “阿衡,那位九幽公主——”夙辰想到她剛剛被五花大綁,扔在涼亭里的幽怨模樣,蹙眉道:“若她的推測屬實,天帝不仁,那么我們與九幽恐怕還會合作,你這么對待她,恐不太好吧。” “我還有重要的事,不能被任何人打擾,待事了,自會放了她?!彼嫔蠋追旨鄙ь^看了看天空。 夙辰隨著他目光看去,只見西邊不知何時,飄來了幾片陰云,匯聚在一起,猶如給明亮的天空撕開一道口子,灌注了雨水落下來。 雨一直在下,周圍卻一絲風也無。 夙辰心念微動,道:“這是劫云,阿衡,你做了什么!” “不過是筑基,竟引動天雷劫?!彼P目里一片戲謔,仿似根本沒將這當回事。 “可你這般拔苗助長,可有想過,對方能否承受得住雷劫?!辟沓揭娝牭竭@句話后,毫無反應,又不由一怔,喃喃道:“你真是,無藥可救?!?/br> 他重生,也才短短五十年,卻到底是見過了千年前那場大浩劫的人。 鳳族歷來出情種,這些年之所以血脈稀缺,絕大部分,卻都是折在了’情‘之一字上。 “我有分寸。”這一整日,他腦中反復想著一雙眼睛,他想看清楚對方眼中到底有沒有真心。 前一天晚上去而復返,發(fā)現(xiàn)溫泉谷變成了一片花海。 那個傻子,竟然折騰到靈力耗盡。 但是,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照料那株凈水佛蓮,心中又不禁生出幾分念想。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瘋魔了,念了整個晚上的清心咒都于事無補。 “我得走了。“劫云已至,他必須盡快趕回去。 “阿衡——”夙辰不忍看他于世俗情愛中越陷越深,棄大道于不顧,又多勸了一句,“凡人就是凡人,縱使日后有你一路扶持,修成散仙,與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br> 大道殊途,凡人怎會懂得。 慕衡恍然想起,那日在蓮花峰,一個弟子仿佛問他:為情所惑,是否與道心有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