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嬌軟白月光 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待熟水蜜桃、風華絕代小后媽[年代]、暴君的戲精皇后、我真是超級明星、超級妖孽小神農(nóng)、玄黃真人、太古劍神
棠音卻不答話,只顫聲開口催她:“快去,不然趕不上宵禁了。” 檀香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聽自家小姐這么一催,慌忙丟下梳子,便跑去下人房找榮滿去了。 檀香一走,屋里就剩下了白芷與棠音,白芷接過了梳子的手也有些發(fā)顫:“小,小姐,相爺決定的事除了陛下外,從沒人能干涉過。您,您這傳話給七皇子,是想——” 她沒能說下去,因為棠音已輕輕睜開眼來,視線正落于眼前的銅鏡上。 白芷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海獸葡萄紋銅鏡中,一身月華色鮫綃羅裙的少女烏發(fā)未綰,一張芙蓉面卻已細細上了妝。黛眉籠煙,瓊鼻挺翹,一雙杏花眸里,更是兩處波光瀲滟鋪開,勝過城中春色旖旎。 脂粉帶來的濃麗之感,與她周身還未褪盡的青澀糅雜在一處,便如同一盞初釀成的青梅酒,清冽醉人。 即便銅鏡昏黃,暗淡了她羊脂玉一般柔白的肌膚,但仍舊是令人心顫的嬌美姝麗。 這樣美好的容色之前,就連白芷都禁不住生出了感嘆——不知不覺間,自家的姑娘已從一垂髫少女,長成了姿容姝麗的大姑娘。 也難怪,老爺會動了擇婿的心思。 而在她的視線里,銅鏡中的棠音慢慢垂下眼來,低聲開口:“我沒有旁的想法。” “我們在閨房中等到開宴。若是開宴之前,他來了,我便去見他。” 她微停了一停,像是拿不定主意一般遲疑了一陣。 須臾,那雙好看的杏花眸輕輕合上了,嗓音有些發(fā)顫。 “若是他不來,那我便去花廳里見五皇子。” 第87章 心意定 掩于唇齒 更漏聲一聲連著一聲遙遙傳來, 府中四面也已是華燈初上。 棠音仍舊坐在銅鏡前,看著白芷為自己新綰好的發(fā)髻,慢慢伸手, 打開了妝奩, 取出了李容徽贈她的那支紅珊瑚簪子, 遲疑一下,還是輕輕遞了過去,低聲道:“戴這支吧?!?/br> 白芷輕應了一聲, 替她將簪子插入發(fā)間,又往銅鏡里看了一眼, 忍不住輕聲稱贊:“小姐的眼光真是愈發(fā)好了,這支簪子艷麗, 很襯您今日的衣裙?!?/br> 她話音落下, 卻遲遲沒得到回應。視線往鏡中一落,卻見自家姑娘正微垂著羽睫, 微有些出神, 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須臾才漸漸回過神來,卻是開口問一旁的檀香:“榮滿可過去了?” “已經(jīng)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碧聪爿p聲答道。 閨房內(nèi)靜了一瞬, 棠音垂落的羽睫輕顫了一顫,輕聲開口:“去拿一爐沉水香點上吧?!?/br> 檀香輕輕應了一聲, 擱下了手里拿著的花鈿,抬步出去。 不多時, 便自庫房里捧了一爐沉水香過來,以小銀勺舀了一勺, 放在傅山爐中點燃。 沉水香淡青色的煙霧裊裊而起,彌散出令人心安的淺淡香氣。 棠音低垂著羽睫,靜坐在這淡青色的煙氣里, 略有些出神。 白芷與檀香也皆是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閨房中,便也就這樣沉寂下來,安靜得可以聽見外間的蟲鳴。 更漏一點一滴落下,待夜幕徹底降下時,抄手游廊上終于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白芷與檀香對視一眼,眸光皆是微微一亮,忙一同緊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將槅扇打開。 棠音也不知何時自玫瑰椅上站起身來,行至槅扇旁向外看去。 槅扇外,站著一名陌生的侍女,手里提著一盞羊角風燈,見槅扇打開,便對里頭笑道:“大姑娘,花廳里開席了,相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br> 她說話間手里的風燈搖曳,暖橘色的光照亮了身旁一大片夜色,卻也襯得立在燈影外的棠音,一張秀臉漸轉(zhuǎn)蒼白,只余一點涂抹上去的胭脂強撐著血色。 “再等等?!彼乱庾R地開口,旋即卻又覺得不妥,只輕咬了唇瓣低聲道:“我讓檀香替我換一個發(fā)髻便來?!?/br> 侍女有些為難,便低聲央道:“那您可快些,前頭的宴席不等人。您要是去晚了,相爺會責罰奴婢。” 棠音輕輕頷首,回身進了房內(nèi),重新于玫瑰椅上坐下,有些不自在地輕撫了撫鬢發(fā),又有些心虛地對檀香小聲道:“等了這許久,我的發(fā)髻也有些亂了,出去待客有些失禮,你替我重新梳一次吧?!?/br> 檀香的目光往她整齊的發(fā)髻上一落,終究是沒說什么,只輕點頭應了一聲,重新執(zhí)起犀角梳,將她盤好的發(fā)髻重新散開,握在掌心里一點一點地理順,再一寸寸盤成更為繁復的發(fā)髻,并加以三對排簪,并一支步搖點綴。 最后,才顫抖著手,輕輕將那支紅珊瑚簪子插入了棠音的發(fā)間。 這一拖,又是半柱香的時辰,**滿始終沒有回來。 棠音輕抬起眼來,靜靜看向眼前的銅鏡。 銅鏡里的小姑娘云鬢花顏,面色微白,也安靜地回視著她,一雙杏花眸似有幾分掩藏不住的失落。 半個時辰,若是收到了榮滿的口信,便從京郊快馬加鞭趕來,定是能夠趕得上城門落鎖的。 只要進了城門,那至多一盞茶的功夫,大抵便能趕到相府門前了。 就算路上耽誤了些個,此刻也該到了。 李容徽沒有來,那便是他本就不想來。 是自己會錯意了。 棠音輕闔了闔眼,終于緩緩自玫瑰椅上起身。 “走吧?!?/br> 她輕頓了頓,又低聲開口:“去花廳見五皇子?!?/br> 檀香與白芷遲疑了一瞬,終于還是跟在那侍女身后,簇擁著棠音一路往前院的方向行去。 許是游廊上有了人聲,四面的蟲鳴聲也歇了下去。走過之處,只有彼此的腳步聲在廊間回蕩,于夏夜中聽來,顯得分外沉悶而壓抑。 眼見著行至了廊角,也是游廊里光線最昏暗的一段,倏聽前頭引路的侍女輕輕一聲驚叫,旋即手中的羊角風燈墜地,里頭的紅燭摔在銅制的燈壁上,無聲熄滅。 四周沉入黑暗。 還未待棠音開口詢問,耳畔又是三聲沉悶的響,像是人體倒在游廊上的聲音。 棠音指尖一顫,下意識地想開口喊人,待檀口微啟,耳畔卻有人輕聲開了口:“別怕。是我。” 嗓音不復往日的低醇,氣息急促,音色微啞。 棠音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抬眼去看眼前之人。 黑暗中,她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身姿頎長的輪廓,看不清面容,但遲疑一下,還是輕聲開口:“李容徽?” 她視線往地上躺倒的檀香等人上一落,帶了幾分急切:“你對她們做了什么?” “只是點了睡xue?!彼坪醪挥诖耸律霞m纏,語氣又急又快,一把便攥住了她的袖口,將人帶進懷里,語聲微顫,透著從未有過的后怕:“擇婿這樣大的事,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半個時辰,難道還不夠你快馬從京郊趕到相府嗎?”棠音蹙眉,下意識地掙扎起來,但隨著一陣夜風自彼此之間穿涌而過,她小巧的鼻翼輕輕翕動了幾下,一雙杏花眸微微睜大了,嗓音有些發(fā)顫:“你身上怎么會有如此重的血腥氣——你殺了她們?” 她說著,伸手就要將李容徽推開,剛一抬手,柔白的皓腕卻被人緊緊握住了,李容徽的語聲響在耳畔,低沉而喑啞:“不是她們的血。”他帶著棠音往前走了數(shù)步,一直走到廊下的月色里。 借著蒙昧月色,棠音勉強可以看清身前之人的形貌。 眼前的李容徽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滿身風塵,極其狼狽。一身玄色的深衣上,不是沾了塵泥碎葉,便是不知被什么銳器劃破的痕跡。腰側(cè)的衣料顏色格外深些,有些濡濕,棠音的指尖無意觸及,便見他剔羽般的眉輕輕一蹙。 棠音眸光一顫,下意識地將觸過他腰跡的手指放到眼前,卻見指尖上已染了一層猩紅,燙得灼人。 “你受傷了——”棠音慌亂開口。 李容徽輕輕應了一聲,仍舊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放,仿佛怕自己一松手,她便會決絕地棄他而去,到前院的花廳里,見五皇子,成為他的皇嫂。 他目光落在棠音面上,微啞著嗓音與她解釋:“皇子府邸還未建成。入夜后,我便會返回長亭宮中過夜。你的家奴送信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長亭宮中,并未收到口信。還是我留在京郊的暗衛(wèi)輾轉(zhuǎn)入宮,替我遞來消息?!?/br> “這一來一回,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宮門也已落鎖。不得已,只能躥高走墻夜行出宮,途中又被金吾衛(wèi)發(fā)覺,當做刺客追殺了一陣?!?/br> “這才耽擱了?!?/br> 他說著,將臉埋在小姑娘的頸間,嗓音低?。骸拔以摰仍诰┙嫉?,都是我的疏忽,你別生我的氣?!?/br> ——更別因此去見五皇兄。 懷里的小姑娘輕輕愣了一陣,旋即回過神來,想要低頭去看他的傷口,又不敢胡亂掙扎,怕帶到了他的傷處,急得嗓音都有些發(fā)顫:“我不生你的氣了,你,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請大夫?!?/br> “不是多嚴重的傷?!崩钊莼盏吐暦窳怂?,小姑娘緊緊錮在自己懷中不肯放手,發(fā)冠下散落的青絲擦過小姑娘的耳畔,薄唇輕啟,語聲低而微顫:“棠音,我記得你說過,不想做太子妃——” 他微停一停,指尖無意識地收緊,鴉羽般的長睫輕輕掃過小姑娘柔白的脖頸,在夏末微燙的夜風中,不安地輕顫了兩顫,旋即停住,像是連呼吸都靜止,只唇齒間的熱氣輕落在她耳畔,帶著濃烈的希冀與不安:“那你……想做七皇子妃嗎?” 庭院中的月色自天穹上落下,籠在兩人身上,銀紗似得淡淡一層。 棠音長睫微微顫抖,視線只落在眼前的青石地面上,良久沒有開口。 隨著月上中天,院內(nèi)的青石地面上也已是清輝滿地,滿庭的霜白之色一路鋪開,像是積了一層未化的冰雪。 令她倏然想起,半載之前,與李容徽道別的那個冬夜。 那時,李容徽不曾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也不曾整理過兩人之間日漸復雜的糾葛,只將所有的悵然不舍歸咎到自己不想與人分別。 如今時移世異,到了必須抉擇的風口浪尖下,將一切雜陳心緒于月色下鋪開,一些隱晦壓抑從未直視過的心意,才終于自晦暗處升起,窺見天日。 棠音輕抬起眸光,看著遠處融融的夜色,鴉羽般的長睫輕顫了一陣,終于歸于凝定。 她輕輕點了點頭,將自己小巧的下頜輕輕抵在他的肩上,湊近了他的耳畔,略想一想,沒有開口,只是自唇齒間低低溢出一個音節(jié),輕應了一聲。 她的尾音柔軟,很快便被夜風吹散。 夏夜靜謐得像是什么也不曾發(fā)生過,只李容徽攏著她的指尖輕顫了一顫,繼而更深地將她擁進懷中,似是要揉進骨血。 兩人皆沒有開口。遠處游廊盡頭卻倏然亮起一線,似有幾名侍女腳步匆忙地向此而來,一路輕聲喚著一個叫做‘梅蕊’的名字,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這梅蕊,應當便是方才引路的那名侍女。 這恐怕是久不見人,她同行的侍女們尋過來了。 只要頃刻,父親久等自己不來,便會察覺到異狀。屆時整個相府都會被驚動,李容徽便走不了了。 棠音想至此,也有幾分慌亂,忙紅著一張芙蓉面,輕輕推了推李容徽的手,低聲道:“是父親遣人來尋我了,你快些回——” 話音未盡,便覺得唇間微微一燙,卻是一雙薄唇覆下,將余下的聲音盡數(shù)吞沒在唇齒之間。 李容徽并未加深這個吻,雖眷戀,卻仍只如蜻蜓點水般淺嘗即止,像是怕驚到了懷中的小姑娘。 而游廊上,四面尋人的侍女們已漸行漸近。 他似有所覺,輕輕垂下指尖,攏在了小姑娘的腰上,微用了幾分力道,便將小姑娘橫抱而起。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幽深晦暗,素日里低醇的嗓音透著幾分喑?。骸凹热惶囊舸饝宋?,那便不能再與旁人相看?!?/br> 說罷,也不待棠音輕輕驚呼出聲,他已經(jīng)展開了身形,擁著自己的小姑娘于月色下逾墻而去。 第88章 夜未央 只剩下一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