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101節(jié)
宮門大開。 褪去鎧甲兵器的將士們?nèi)宄扇和馐枭?,時不時就有遠(yuǎn)處圍著的家眷們高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 國公夫人攥著帕子,掀開簾子看了許久,急得皺著眉。 “深兒怎么還沒有出來?” 余魚安慰她:“世子現(xiàn)在是將軍,也許是被太子……陛下留下說話了?!?/br> 差點就忘了。 如今太子已經(jīng)登基稱帝,是新的陛下了。 事實好像也如余魚所說。 將士幾乎都散盡,宮門外等候的馬車,只剩下楚國公府一支,三位姑娘還能受得了,就是大姑娘的孩子年紀(jì)小,受不了,國公夫人也心疼小孩兒,索性讓她們帶著孩子先去附近街上酒樓小坐,免得曬到。 而余魚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她是裴深的妻子,誰都能走,至于她,是一定要在這里等到裴深出來為止的。 還好,差不多半個時辰后,余魚幾乎要習(xí)慣這種悶熱的難受,閉著眼快要睡著時,國公夫人興奮地推了推她。 “深兒出來了!” 出來了? 余魚睜開眼,她透過窗看去。 已然是成熟男人的他在宮門口翻身上馬,左右四顧,剛好和她對上視線。 他笑了笑。 驅(qū)馬靠了過來。 “深兒……” 國公夫人眼巴巴瞅著自己兩年不見的兒子,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裴深拱了拱手。 “母親?!?/br> “你媳婦兒喊我阿娘,你倒是喊我母親,生分?!?/br> 國公夫人連忙撞了撞余魚。 余魚對著他完全笑不起來,垂下眸。 “回來了啊。” 語氣里也沒有太多驚喜。 “嗯,回來了?!?/br> 裴深當(dāng)著母親的面,抬手落在余魚的頭上揉了揉。 “不走了?!?/br> 余魚這才抬起頭,兇巴巴地,又忍不住嘴角笑意地,看著他。 “哦?!?/br> 國公夫人左看看兒子,右看看兒媳,嘆了口氣。 “大熱的天,別騎馬了,上來。” 裴深從善如流。 他倒是淡定,上了馬車直接坐在余魚的身側(cè)。 和坐在馬車中的娘倆兒不同,他在烈日下走了一段路,渾身都冒著熱氣。 余魚和他胳膊貼著,險些都被燙著了,再記著他昨兒不告而別,還是手不自覺地給他遞了一杯涼茶。 裴深笑瞇瞇地模樣,讓國公夫人都看不下去。 拉著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問他這兩年如何。 余魚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裴深回來都許久了,她一直都沒有一個機會,好好聽他說,在外的那兩年,究竟是怎么樣的。 他身上陳舊的傷疤,每一處,都是她不知道的過去。 裴深卻只是隨口說:“不過是在軍營里混日子,有仗就打,沒仗的時候,就想家?!?/br> 國公夫人眼睛一紅,眼淚都落下來了,感動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兒子,卻看見兒子的眼神,始終落在余魚身上。 是了,他從不曾提過家。 也就是在成婚之后,他心中才有了家。 國公夫人黯然地收回手。 余魚看得清楚,拽了拽裴深的衣袖:“阿娘的生辰快到了?!?/br> “阿娘要什么生辰賀禮?” 裴深順著余魚的話頭,改了口。 國公夫人怔怔的。 這還是從裴深長大后,鮮少能聽見的一聲阿娘。 還是兒媳婦哄來的。 罷了。 國公夫人嘆了口氣。 “要什么賀禮,你平平安安回來,就是阿娘最大的賀禮了?!?/br> 裴深沉默了片刻,然后說道:“回來時,兒得了兩塊玉,阿娘拿去打個首飾,正好?!?/br> 國公夫人聽著嘴角忍不住揚起。 “阿娘什么年紀(jì)的人了,要什么首飾,你有了玉,給琛兒就是,她年輕孩子,正該打扮?!?/br> 裴深卻說道:“兩塊,阿娘一個,小魚一個。” 國公夫人聽懂了,原來,他回來時,的確是有想著自己的。 國公夫人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以后,說不定會更好。 世子回府,整個楚國公府一片熱鬧,張燈結(jié)彩,到處都掛著紅燈籠,正門大開,就連楚國公,也一反常態(tài),來了門口迎接兒子。 家宴上,三位已經(jīng)出嫁的姑娘帶著各自的夫婿,還有親家家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坐了一個堂廳。 余魚坐在裴深的身側(cè)。 楚國公看著兒子也心歡,舉起酒杯。 裴深剛要舉起酒杯,余魚小心拽著他袖子。 “你傷還沒好,不能喝?!?/br> 余魚憂心忡忡地,但是不能讓人知道,還得貼著裴深,小聲地說。 裴深安撫地拍了拍她。 “已經(jīng)好了?!?/br> 余魚滿眼不相信。 “這樣,待會兒回去,我讓你檢查。” 裴深同樣小聲和她耳語。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余魚只好松開了手。 頓了頓,裴深小聲問她:“要不要喝?” 余魚還真有些心動。 她過往只跟裴深喝過兩次果子酒,之后裴深給她準(zhǔn)備過一些小瓶的果子汁,全當(dāng)酒水來哄她。 這兩年也沒有人請她吃過酒,只從丁柔jiejie那兒知道,她和裴深吃過的酒,和旁人吃得酒,是完全不同的。 如今,她或許可以嘗一嘗。 秉著這是裴深主動問的,余魚還真點了點頭。 她的小桌上是沒有酒杯的,因為余魚從來沒有飲酒的習(xí)慣,家中宴上,也沒有人會給世子娘子準(zhǔn)備酒杯。 裴深就直接用自己的酒杯,斟了小半杯酒,遞給余魚。 余魚接過,小心抿了一口。 她微妙地皺起了眉。 好奇怪的味道。 裴深在一側(cè)笑瞇瞇看著她。 “大口喝一下?” 余魚聽了他的,將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飲盡。 然后皺著臉,就差咧嘴了。 好辣。 有些奇怪的味道,酒氣很醇,卻也很刺激。 喝下去后從喉嚨到胸膛都是發(fā)燙的。 裴深收回酒杯,給小丫頭重新遞了一杯果子汁。 余魚兩三口趕緊好了,好不容易沖淡了口中的酒味。 “喝嗎?” 裴深問,余魚連忙搖頭。 “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