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84節(jié)
越蕭本就深邃的眸瞳, 鍍上了一層夕陽的顏色。 喉結滑動,他反手掩上漱滫堂內室的門,動作很輕, 輕到他只能聽見自己有力的、昭彰著欲|望的心跳。 兩人的視線隔著氤氳的水霧遠遠勾纏。一道妖嬈徹骨,好整以暇, 一道山雨欲來, 暗沉幽雅??諝舛溉荒蓤F一般, 沿著視線而去,一點一滴堆壓在對方心口,壓迫得彼此心臟更瘋狂躍動。 不似郢陶府的明池華堂, 漱滫堂顯得很是古樸優(yōu)雅,除卻池邊羊脂白玉砌成的水岸,水里水外,都附庸了文人風雅,仿造野趣的幽水深潭,在池水周邊三三兩兩種下了蘭草叢,一圈清淡雅香,共同拱衛(wèi)著這處霧氣繚繞的溫池。 越朝歌一襲紅紗,影影綽綽地站在那里, 仙姿艷骨,恍如不曾入世的妖嬌女娥。那雙赤足踝上, 纏著細細一條金鏈,一顆金鈴墜于其下, 在蘭草的掩映下折射出金色的星芒。 紅衣金飾, 溫湯美人。 越朝歌的引惑來得這樣直接而坦率,只一眼,越蕭便無法招架, 繳械投降。 筋骨碩拔的白皙腳掌踩上白玉臺,修長悍利的身影在越朝歌的如絲眸光中緩慢靠近,他狹長的眸子里翻滾著火焰,一下一下,無比精準的映入越朝歌帶笑的眸瞳。 兩人相距不過一臂之遙,越蕭停住,有些艱難地出聲道:“jiejie,這樣勾我,你會受不住的。” 越朝歌紅唇瑩潤,聞言嗤笑,伸出小指鉤住他腰間的領軍革帶,把人帶到白玉岸的中央。 霧氣繚繚。 朱色紗衣根本掩不住她瓷白的肌理,兜衣穿得緊實,反把該有的曲線盡數(shù)勾勒。 越朝歌站在靠水的一面,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從他的喉結、胸膛、一點點往下游弋…… 末了,她輕笑一聲。 “本宮還沒使出本事,你這就……” 她伸出食指,戲弄般地來回一撥。 越蕭額角的青筋都起來了。 溫熱的湯池使得整個漱滫堂潮熱無比,平日里開著窗通風還好,眼下四面環(huán)閉,越蕭只覺得熱意一點一點聚積,全身上下的每一處毛孔都叫囂著接觸空氣。 越朝歌最樂于看他克制又崩壞的模樣。 她眼尾微微挑動,白皙赤足往后撤出一步,直直往后倒去。朱色紗衣劃過迷蒙的水霧,割出一片短暫的清明。 眼見她就要后腦朝下跌入池中,越蕭長臂勾過,原本打算將人撈起,誰知腰間的領軍革帶被一截白皙的尾指惡作劇般勾住,用力一扯…… 越蕭后腰著力,整個人失去平衡。 水花四濺,兩人雙雙跌入池中。 水底,衣袂沾了水,在水中飄搖。一雙白玉一般的手指勾過越蕭的衣領邊緣,借著水勢,看見了精壯挺悍的上半身。 越朝歌水性極佳,紅唇一勾,擦過他心口的那抹黥字,借著水勢,攀上了他寬厚好看的肩膀,雙腿扣到他腰間。 越朝歌早就知道他天賦異稟,也知道這個動作會帶來短兵相接,她還是這樣做了。在水波作用下,她難以抱在越蕭身上,時不時滑落下來,她便鍥而不舍地攀住他的肩。 水深處,若即若離。 一如星火躥過草垛,點炸越蕭腦海中的轟鳴。 她是故意的。 勾,惹,撩。 他的大jiejie,越發(fā)本事了。 寬大的手掌扣緊她的腰身,把人帶出了水面。 越朝歌才有喘息的余地,耳邊就響起一陣裂帛之聲,肩上一涼,紗衣竟然被他撕成碎片,遠遠仍飄在水面上。 她回過頭來剛想問,頸間就埋進顆毛茸茸的腦袋,傳來嚙咬的刺痛感。隨即,蘭草兜衣也被遠遠仍開,越朝歌未說出口的話到了舌尖,陡然轉成一聲驚呼。 越蕭五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梳攏之間,他的腦袋微微撤開些許,沙聲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越朝歌臉上浮起一片酡紅的羞窘,好在溫池水熱,不算露怯。她挺了挺上半脊背,與越蕭的大掌相搏,在他更加狂驟的掌心里,斷斷續(xù)續(xù)道:“這樣,你、你說本宮啊、本宮知不知道嗯……” 越蕭眸瞳幽暗,有些泛紅。 他氣定神閑地俯首:“先說好了,要是哭了,我也不會停的。” 氣勢如銳,勢不可擋。 越朝歌聞言,羞惱氣血陡然上涌,“你哭本宮也不會哭的!” “呵,”越蕭從溫池里抬起濕漉漉的手,勾起她倨傲的下巴,輕嘲道,“大放厥詞。” 說罷,抱著人往岸邊走去。 曾幾何時,香山州里,她也這樣被他抱著,不過短短的一段距離便丟盔棄甲,而今,她似乎也沒什么長進。 越蕭感受到她雙腿的緊繃,輕輕笑了一聲。 越朝歌被他這聲笑惹得長眉微凝,待她被放到白玉岸上,稍定,足心便在水里玩起游戲。她一邊晃著腿,來回劃出漣漪,一邊盯著越蕭的神色,捕捉他表情的一寸寸皸裂。 越蕭竟就這樣任她來回玩著。 水流的涌動帶來不一樣的觸感,足心擦過的時候,也能激起他一片戰(zhàn)栗。然而他耐心極了,能忍極了,赤紅著眼,輕抿著唇,危險而安靜地等著越朝歌玩夠。 越朝歌垂眼看水里白皙的足尖,道:“阿蕭這么容易就……從前沒有本宮的時候,都是怎么解決的?” 她目露疑惑,臉上寫滿了好奇。 “不若,你自己試試?在本宮面前?” 她笑著,眼皮抬起,眸里含著盈盈笑意,看向已經神色微變的冷冽眉眼。 越朝歌跳下水,踩著他的腳面,拉過他指骨修長的手,帶著大掌,輕輕地…… 越蕭忍不住了。 他輕笑了一聲,一個反身,把越朝歌抱上了白玉岸,修長的手指轉換陣地,越朝歌立刻驚呼出聲。 越蕭輕笑:“我?guī)痛骿iejie試試。” 指尖隨著他話音起頓,輕輕勾動。 越朝歌支撐不住,手臂向后撐到了白玉岸上,脖頸向上迎著,雙腿蹬向越蕭胸膛,試圖脫離即將到來的滅頂。 越蕭沒有讓她逃離。 空閑的那只長臂一勾,把人帶了回來。 越朝歌從來沒有這樣過,腦袋空白,眼角的淚水難以自抑簌簌而落,全身上下繃成一線,原本踢向越蕭的足此刻也弓成躍出水面的魚,聲音堆疊一聲比一聲更高,一聲比一聲更急! 那一刻,全世界都靜止了。 水霧不再飄渺,蘭草不再晃動,呼吸也聽不見聲響,所有一切,靜悄悄的。 越蕭手指勾了勾,低嘆,“jiejie……不行?” 越朝歌驚呼聲絕,軟綿綿地仰躺在白玉岸上,若非她還有任務,此刻骨子里躥出來的疲乏,已經足以把她吞沒。 想到任務,她一怔,身上似乎回了點力氣,強撐著起身來,緩了片刻,再度跳入溫池里。 兩人相抵,越朝歌眼神如絲,媚懶地看了她一眼:“不行?話說得尚早?!?/br> 她手里撩著,覷了一眼,笑道:“你不解決,那本宮幫你?” 越朝歌說著,潛到水下,手停止了動作,紅唇輕擦。 越蕭忽然意識到她要做什么,尚未來得及把她從水下?lián)破饋?,就已感受到唇齒之間磕碰的疼痛。 她初出茅廬。 許是在話本子上學了,疼歸疼,她的舌尖還會繞動。 越蕭額角上,青筋崩起。毛孔蒸騰出熱意,細密的汗珠匯聚成滴,成股從頰邊滑落。 他抓著越朝歌纖細的手臂,用力極了。 “jiejie,起來?!?/br> 越朝歌在水下近乎窒息。青絲散在水面,隨著她最后的掙扎,青絲來回蕩漾。 越蕭終于忍不住了,掌間一緊,就要把人撈起來。未想嘩啦一聲,越朝歌先他一步,冒出水面,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一張妖嬈的臉因為早前呼吸不暢,憋得通紅通紅。她眼睛水光盈盈,仰頭看他:“難受……” 能不難受嗎? 水下幾乎需要屏氣,喉嚨松開一點,水就要涌入氣管。 越蕭拇指擦過她泛紅的眼尾,狹長的眸子里滿是疼惜。俯身,吻住她紅腫的唇:“辛苦jiejie了。” 他手探入溫熱的溫泉池水中,虎口掐住她一條玉腿,用力一拽。 越朝歌最怕疼大叫出聲。 他雖沒用多少力,疼痛不那么劇烈,仍舊是叫她難以勝任。 越蕭長舒一口氣,等她回緩,有些艱難地,指腹擦過她的紅唇:“酸嗎?” 越朝歌得他關切問候,驀然有股委屈涌上心頭,她點了點腦袋。 越蕭道:“自找的?!?/br> 水面蕩漾。 氤氳霧氣無孔不入,如絲繚繞。 飄在水面的紅紗和蘭草兜衣自覺地避到了池角,隔著兩重門,屋外侍立的侍女臉紅到耳根,埋著頭,想盡力忽視里頭的動靜。 越朝歌想過自己會自討苦吃。 未想,是這種程度的自討苦吃。 越蕭說不會停,當真沒有一刻停的時候。 白玉岸邊、溫湯池里、赤金柱上……金鈴清脆的聲響沒有停過。 越朝歌不知年月,口干舌燥,頭腦昏沉。起先她還能和他有來有回,及至后來,她的精神力已經難以為繼,全然任他擺布了。 火辣辣的。 好疼。 應該是擦破了。 然而,幸虧這點疼痛喚回了神智。 越朝歌推拒著他的胸膛,抬起眼,嬌嬌而泣,斷斷續(xù)續(xù)說:“這就是弟弟說的辛苦?” 越蕭一頓,指腹擦過她的下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