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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欣然道:侯爺最愛牡丹,若當(dāng)真他壽宴上呈上盛開牡丹,這些花匠都要重重的賞。只是你可得盯緊了,若是功虧一簣,侯爺必是要失望的。 大少爺漫不經(jīng)心:夫人放心,我必會經(jīng)心的。 沈宜織一動不動地坐著裝背景,心里卻一直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怎么這母子兩個說話不大對勁呢?尤其說到牡丹花,侯夫人那語氣聽著似乎十分欣喜,可是沈宜織怎么覺得她是更希望來個功虧一簣哪?別人家都是母慈子孝的模樣,怎么到了侯府倒生份起來了?是不是韓夫人當(dāng)初有什么事沒跟她們說清楚呢? 侯夫人跟大少爺說完那幾句話,兩人就都沒什么動靜了,屋子里一時有些令人尷尬的安靜。片刻之后,侯夫人輕咳了一聲,指指沈宜織等人:這是青蓮娘家的幾個表妹,也見個禮吧。 沈宜織等人趕緊站起來,韓姨娘又將三人的名字依次說了一遍。沈宜織一邊行禮一邊只覺得好笑。這這,這怎么跟人口市場上買人似的?耳邊就聽王玉婷嬌聲道:玉婷給大少爺請安,大少爺萬福。 恍然之間,沈宜織覺得自己在看宮斗電視劇臣女玉婷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她差點要笑出來,趕緊端正表情,也福了一福:給大少爺請安。韓姨娘都說過三人的名字了,王玉婷實在用不著再重復(fù)一遍,難道是懷疑大少爺?shù)挠洃浟?,連三個人都分不清么?還是覺得如果把自己的名字重復(fù)一遍,大少爺就會記得更清楚? 沈宜紅斜睨了王玉婷一眼,恨得牙癢。無奈長幼有序,王玉婷在她們當(dāng)中年紀(jì)最大,就得讓她第一個說話。于是隨著也福下身去:宜紅給大少爺問安。身姿裊裊,頭微微側(cè)著,卻用眼梢兒斜斜向大少爺瞟了一下,一對上大少爺?shù)哪抗?,又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立時垂下頭去,面上浮起一片紅暈。 若是沈宜織有看見這一串動作,必然拍案叫絕!沈宜紅年紀(jì)雖小,卻繼承了白姨娘的風(fēng)情,最是這一低頭的溫柔和羞怯,居然叫她演繹得十分出色!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可惜沈宜織啥也沒看見,她只顧低著頭呢。忽然聽見大少爺嗤地笑了一聲,片刻后那寶藍(lán)色衣襟下擺竟然移到了她眼前,頭上一動,大少爺已經(jīng)把那朵玫瑰宮花摘下來了:這是怎么戴的?哪兒弄了這么朵漂亮花來? 沈宜織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紅配藍(lán)呢,卻只裝傻低著頭:是表姐送我們的新鮮堆紗花兒,每人都有的。 侯夫人抬手抵著唇角,眼帶笑意地瞥了韓姨娘一眼。人都知道,郁大少爺喜歡那等能詩會畫,清雅標(biāo)致的女子,似沈宜織這等插個花都不知道插對顏色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又能如何呢? 青蓮這個表妹倒是怪有意思的。郁大少爺笑著把宮花又胡亂插回沈宜織頭上,隨口說了一句。 猛聽外頭有人接了一句:兄長說誰有意思呢?簾子嘩啦一聲被掀起,屋里人一起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抬腳進(jìn)門,那翡翠綠的衣裳一映進(jìn)眼睛里,沈宜織就嚇了一跳這不是桃花林邊上那個年輕人嗎?他管郁大少爺叫兄長?難道他是侯府的少爺? 果然郁大少爺笑笑地回了一句:二弟怎么來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連同韓姨娘一起都屈身行禮:二少爺。 聽說這邊莊子上種了早開的牡丹花,弟弟就過來看看。郁二少爺嘻嘻一笑,沖著侯夫人一揖,母親。 咦?大少爺叫夫人,二少爺叫母親,這里頭的區(qū)別就出來了啊!沈宜織悄悄地打量著這兩人模樣基本上就沒什么相似之處,二少爺生得更像侯夫人,秀美俊俏。大少爺則看不出有與侯夫人任何相似之處,莫非不是侯夫人生的? 二弟要看牡丹,明兒跟我去就是,都在那暖棚里呢。晚上風(fēng)冷,卻是不好進(jìn)去。若帶了涼風(fēng)進(jìn)去,花要敗的。 郁二少爺隨口答應(yīng)了一聲,顯然對牡丹花也并不是那么上心,倒是目光一閃盯住了沈宜織:喲,這是哪家的姑娘? 侯夫人順手輕輕敲了他一下:沒規(guī)矩。這是青蓮的娘家表妹。 第二十四章 不知道這位表妹姓甚名誰啊?郁二少爺笑看沈宜織,早知道是韓姨娘的表妹,原該早見個禮的。 侯夫人眼睛微微一瞇:這是說的什么話?難不成你還見過的? 可不是。郁二少爺隨手搖了搖扇子,兒子從玉泉山過來的,說不得跟母親和大哥是前后腳兒呢。只是兒子不耐煩再從前門兒繞,就從后頭的桃花林子進(jìn)來的。別人沒見著,倒見了這位姑娘帶著兩個丫鬟在賞花呢。 侯夫人臉色不太好看地瞥了韓姨娘一眼,嗔怪兒子:放著前門不走,怎么還鉆林子呢。沒個規(guī)矩! 郁二少爺漫不經(jīng)心地道:方便唄。這不是就見著這位姑娘了么,其他人倒也沒有驚動。轉(zhuǎn)頭向韓姨娘一笑,我若不說,韓姨娘也不知道吧? 侯夫人臉色一沉:胡鬧!照你這么說,豈不是什么人都能亂走了嗎? 這句話說出來,韓姨娘頓時變了臉色。郁二少爺這意思,是說別莊上看守不嚴(yán),隨便什么人都能鉆進(jìn)來。若是這個說法成立,那么她獨個人帶著丫鬟住在這里,貞潔豈不是沒有保障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