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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自有小丫鬟連忙到外頭去傳了話,那板子數(shù)計(jì)到五十,終于停了下來。打板子的婆子進(jìn)來回報(bào):都還有一口氣。 侯夫人房里啪地一聲砸碎了一只杯子,怒道:扔到街上去!隨她們自生自滅!都給我散了! 第一百零七章 沈宜織一出嘉和居的院子就對寶蘭說:馬上去二門處找小六子,給他十兩銀子,叫他想辦法把紅綾和芬兒弄個(gè)地方安置了,請大夫看看能不能救活。 寶蘭答應(yīng)著轉(zhuǎn)身就跑了。沈宜織嘆了口氣,忽聽有人小聲道:你這回可是讓夫人記恨上了。回頭一看,卻是靈芝走在自己背后,眼睛都不看自己,低聲說話。 沈宜織苦笑一下:總不能看著她們沒錯(cuò)也被活活打死。 靈芝垂了眼睛低聲道:你倒是個(gè)好人。 沈宜織老實(shí)地道:倒也未見得,我只是知道夫人不能隨便連我也打死,才敢出來說話的。好歹她是個(gè)良妾,生命還是有保障的,倘若也是個(gè)奴婢,說不定就沒這勇氣了。 靈芝低著頭道:紅綾咒過三爺?shù)暮⒆由幌聛怼?/br> 沈宜織沉吟了一下,道:若是這孩子沒事,紅綾這話讓人聽了,也不過是掌嘴罷了。 靈芝輕聲道:那這孩子怎么就沒了呢? 大夫不是說了么?秋晴本來就動了胎氣,還不放寬心保養(yǎng),她身子又不是特別結(jié)實(shí)的好生養(yǎng)的,所以沒坐住胎。沈宜織雖然這么說,卻總覺得這里頭影影綽綽的像有點(diǎn)什么事。 靈芝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那年,韓姨娘的孩子也是這么沒的。 也是沒坐住胎?沈宜織皺了皺眉。 靈芝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韓姨娘小心得很,還是沒保住。 沈宜織沉思起來。兩房都是這樣,郁清和這里可能是侯夫人搗鬼,那郁清明那邊呢?難道是郁清和這邊有人搗鬼?不可能,侯夫人最防的一定就是他們這邊! 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沈宜織偏頭看了看低眉順眼的靈芝。 靈芝沉默良久,終于用細(xì)如蚊蚋的聲音說:這里憋得人透不過氣來,不管是誰能有孩子都好。我覺得,你或許能把這事弄明白說完就加快腳步走開了。 沈宜織很無語地看著她的背影,難道當(dāng)她是偵探嗎?還是算了吧,她只想過自由的日子而已。 寶蘭過了一會就跑回來了:奴婢在二門上找了小六子,他立馬就去辦了,姨娘放心吧,過幾日他再來回話。 青棗兒心有余悸:幸好姨娘有見識,早說了讓咱們離著那邊遠(yuǎn)點(diǎn)兒,要不然想像現(xiàn)在血淋淋的人若是自己,不由得直打哆嗦。 夫人是遷怒。沈宜織冷冷地說,紅綾嘴壞,可是并沒做什么下藥的事;芬兒更是無辜怡蘭那樣在郁清和藥里下東西,只因?yàn)榘幍募垷司驼f查無實(shí)證,還不是只打了幾板子,如今活蹦亂跳的在侯夫人院子里做二等丫鬟呢,紅綾和芬兒就險(xiǎn)些被打死。 姨娘剛才出去求情的時(shí)候,可把奴婢嚇?biāo)懒?。寶蘭也有些后怕,奶奶都不肯說話,姨娘下次可別再這樣了。 放心。好歹我是個(gè)良妾,隨便打死是要見官的。沈宜織隨便安慰了她們幾句,自己也覺得乏了,都睡吧。 寶蘭過來伺候她寬衣躺下,小聲道:奶奶會不會因著這事更記恨了姨娘? 隨她去!沈宜織也有些惱火,她也不想想,紅綾怎么說也是爺?shù)耐ǚ?,若是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被打死了,傳出去會不會有人說咱們這院子里為了世子位謀害兄弟的子嗣?到時(shí)候人都打死了,再怎么分辯這些閑話也按不下去的。 寶蘭喃喃道:是啊,奶奶怎么就沒想到呢。 她怕是只想到不讓紅綾來分寵了吧!沈宜織想想都替郁清和不值,一個(gè)還沒收用的通房,何必這樣。將來她自己有了身孕生了嫡子,想打發(fā)出去也很容易,何必借刀殺人。就是真要借刀殺人,也把利害關(guān)系理清了再來。你瞧著吧,這事傳出去,搞不好說得有多難聽呢! 偏偏爺又不在京城寶蘭也發(fā)愁。 沈宜織一翻身坐起來:不行,不能容著這些話傳出去。明天你再去找小六,讓他務(wù)必把人給我看好了,不怕花銀子,能救一定要救回來,萬一夫人要放這謠言出去,若是人死了就說不清楚了。 姨娘寶蘭眼睛一亮,夫人可以放謠言,我們也可以讓小六去傳話呀,就說夫人無憑無證誣陷繼子,草菅人命 沈宜織苦笑著搖了搖頭:寶蘭,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打老鼠傷了玉瓶兒? 寶蘭明白這意思,只是不解。沈宜織苦笑道:你知道那些御史是做什么的?他們可以風(fēng)聞奏事。就是說,聽了外頭傳的話,他們就可以上折子彈劾官員。咱們侯爺是打仗起的家,如今手里沒兵權(quán),可是外頭那些有兵權(quán)的將士們聽說有不少曾在他手下當(dāng)過差呢。這樣的人,皇上是既要用,又要防。要是咱們府里閑話傳多了,御史們彈劾侯爺一個(gè)治家不嚴(yán),皇上說不準(zhǔn)就降罪。你當(dāng)爺不知道夫人想做什么嗎?他為什么不讓人往外傳閑話?不就是為了侯府么。咱們都在侯府這棵大樹底下呢,這棵樹倒了,咱們誰也好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