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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王朗與meimei關系一般般,兩個人年齡相差的很大,沒有多少在一起玩耍的時間,說是兄妹,但關系并不怎么親近,她死的時候那種傷心的感覺也有,但總感覺漂浮在半空之重,輕飄飄的沒有多少的實感。 但在剛才李偲滿臉榮光的說起自己meimei的那一刻,那種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感覺,才終于有了實感,那種悲傷的感覺從空中掉下來,踏踏實實的砸在了王朗的身上,讓他終于有了一種原來那人已經失去了的實感,但那種悲傷的感覺如同林間的風。 從身上刮過的那一刻,身上會覺得冷,但風過去之后,那種寒冷的感覺也跟著不見了,人的悲傷就像是山間的風一樣,風吹過的時候有,風走了之后,那種悲傷也跟著隨之不見了。 又過了半個月,在李偲松口說于氏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魏婉娘便開始準備起來于氏回家的事宜,高氏跟李氏自從小偷的事件結束之后,就依次搬回了府中,畢竟王朗也需要人照顧。 不知不覺的時候,春天的腳步已經走得如此近了,那座來得時候還顯得有些稀疏的草木的山,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得郁郁蔥蔥起來。 于氏躺在馬車上的軟墊上,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一只缺水的金魚一般,嘴一張一合的說著自己身上疼的話,這里也疼,那里也疼,全身上下仿佛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魏婉娘只好指哪打哪兒,于氏說哪里疼,她就給她揉揉那里,半分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 但于氏還一個勁的念叨著自己身上疼,魏婉娘細心體貼并沒有起到一點的作用,就連親生女兒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那種不停念叨著自己有多痛苦的聲音,聽得久了,連帶著自己的身體也覺得痛起來,魏婉娘手旁放著那本失而復得的書,不知道怎么想得,小聲地跟于氏說,母親我念話本子給你聽吧。許也是覺得心情煩悶的緣故,出乎魏婉娘預料的是,于氏微不可見的說了一句行。 魏婉娘翻了翻手中的書,找了半天才找出來一篇適合于氏聽的故事,魏婉娘盡可能用最最輕柔的聲音,念出那篇故事。講得是漢朝的緹縈憑借著自己的勇氣跟孝心感動了當時的皇帝,救回了自己的父親,這一篇故事是在原文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變,著重描述了緹縈在路上遭遇了怎樣的艱難險阻,感動了當時的皇帝,赦免了她的父親的故事。 很符合現在這個時代人的口味,于氏也聽得津津有味。瞬間忘了身上的痛苦,只看她舒服的躺著,半瞇著眼睛,聽著魏婉娘用著溫柔而動聽所謂聲音講著那弱小的女子是如何孤身一人行過千山萬水英勇救父的故事。 故事講到一小半,緹縈走到一座高山的之前,那座山高的幾乎看不到頂端的樣子。幼小的緹縈犯了愁,不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要怎么樣才能翻過這座高山,坐在山腳下痛哭起來,這時候不知道哪里來的婦人,說看她一個人幼小可憐,所以要請她去家中吃飯。 小緹縈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的時候,那人又說出許多好聽的話來誘惑她,只說她家中有著無限的珍饈美食,還有仆從無數。吃飯的時候甚至還有樂手在一旁奏樂,正在魏婉娘繪聲繪色的講著那是怎樣怎樣的好聽樂曲的時候,外面響起了巨喧囂的樂聲將魏婉娘說話的聲音都給蓋住了。 如此巨大的聲音除了葬樂就是喜樂,就像是情緒之中最大的也只有悲傷和喜悅,也只有喜悅跟悲傷一股勁沖上來的時候,能夠將其他所有平凡普通的情緒都沖淡掩蓋掉。 魏婉娘小小的揭開了一個小縫,去偷偷的看外面的情況,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正紅色,似乎是有人在娶親,最近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嫁娶的人這么多呢? 在靠窗的角落,有個書生靠在窗邊,掃了一眼街上紅色的人群。許是這幾日熱鬧看得多了,只覺得分外無趣,還不如茶舍之內說書人講得故事更好聽一些。 上回書說道,那緹縈行到泰山腳下,遇上一位奇怪的婦人.....說書人乃是別的地方請來的,比這地方原有的說書人講得好聽多了,繪聲繪色,身臨其境一般。每日準時開講,只在這三味書屋里面,內有便宜茶水和廉價點心供應,店內的書也可免費觀看,只是不能帶出店內,若是損壞了還要按價賠償的 手里沒有錢的書生,都喜歡在此處聚會,說起來既文雅有無須花太多太多的錢,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好選擇。 王攀龍平日里面最喜歡跟三兩好友在此處相聚,沒事總在一起品品茶聽聽書,但又不能掉讀書人的架子,平日里面讀書的時候又實在是太過于辛苦,總得找點消遣。又苦于手中并沒有多少的錢,此處物美價廉,又是個買書的文雅之地,說出去也不丟人。 老板,這里再來一壺茶水,外加一碟點心。王攀龍招了招手,老蔣立馬動作麻利的沖上了茶,又將從外面買的廉價點心擺在盤子上端過去。 今天講的乃是緹縈救父的最后一回,將得是那緹縈在為了救父而上京,所遭遇的最后一個考驗。有個大官看中她的美貌,說要娶她為妻,還是那一套錦衣玉食的說辭,誘惑著緹縈不要再往前,留下來跟他過好日子。 那說書人學著大官的語氣,講著緹縈嫁給他之后能夠過上的好日子,一舉一動的動作皆學了大官的做派,臺下聽書的人,看著他那做派,互相看了一眼,懂得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