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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笑道:口感是差了點,可是這本錢可不低,要是便宜了往外賣,怕是又要虧一大筆,郭少爺哪兒敢做這個主啊?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說說商行里的一些事情,不一會兒,玉兒和翠兒回來了,還買了些布料和花樣什么的。 菜籽也就不再多坐,帶著兩個人起身告辭。 坐在車上的時侯,菜籽一個勁地往窗外看,以往她就是跟著爹進城賣糧的時侯來過兩趟,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菜籽也沒有機會多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此時再瞅瞅這城里頭高樓林立,商鋪一個挨著一個,街邊賣小吃的,玩雜耍的,什么樣的人都有,菜籽的眼睛漸漸地被那些熱鬧吸引了去。 身后的玉兒和翠兒兩個人翻著手里的布料和花樣來回看。 玉兒說:這塊絲綢料子好得很,拿回去給少爺做件寢衣穿定舒服。 翠兒就點了點頭:對,到時侯你就照著這個花樣子剪,我再給剪上一對兒錦鯉繡上去,少爺一定會喜歡的。 菜籽從窗外收回眼光,問:你們手里拿的綢緞多少錢一匹啊? 玉兒道:十二兩銀子一匹。 菜籽皺眉:這么貴啊? 這還算貴啊?翠兒笑中暗含鄙薄,這已經(jīng)算是便宜的了,以往我們家少爺穿的都是三十兩銀子以上的料子呢,這件只是做寢衣,所以我們才挑了這個價格的。 我看看。菜籽把那匹綢緞拿在手里摸了摸,綢緞如一尺月光映在腕上微微的涼,菜籽點了點頭:果真是很好的料子。 翠兒笑著把那塊料子一抖:今年的綢子布都貴,就這價格,還是我和玉兒磨了半晌,人家給我們一匹少了三錢銀子呢。 菜籽沒說話,目視窗外,若有所思。 ** 趙五爺走了?是我辭的他?林清歡奇道,我怎么不記得? 菜籽笑了:大哥,您現(xiàn)在能記得的都是十年前的事兒。今天人家那掌柜的說,是您三年前親自把他給辭的。 林清歡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地嘆了口氣:不記得了,我真是一分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趙五爺是父親的左膀右臂,那么多年來隨著父親走南闖北地販茶,他看茶選茶很有一套,為我們茶行掙下不少錢。 我原以為今天你找著他,讓他好好說說茶行里的生意,我好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及時找到辦法矯治,逢上今年新茶上市,我們還能借此賺上一筆。只要股東們手里有了錢,他們就不會急著去撤股了。 菜籽道:可是現(xiàn)在問題就是出在根兒上了,三年前你把人家給辭了,等于是削了茶行里的一條手臂,然后你自己又病了,干脆又沒了主心骨,人家郭少安再能干,也不能事事都管啊? 今兒我可看了,你們左鄰右舍的茶行生意都不錯,獨獨你們家,那么大的店,一個人都沒有。 林清歡直著眼睛怎么也想不起來,趙五爺那么能干的一個人,自己為什么要辭了他? 第19章 第 19 章 菜籽抬手往嘴里塞了一塊點心,道:你們林家以往還做絲貨的生意嗎? 林清歡道:嗯,我們林家涉獵的行當(dāng)不少,絲,茶,都有。 菜籽深吸一口氣:我倒是覺得眼前絲的生意可以做一下。 林清歡一揚眉毛:你為什么突然想這個? 菜籽從床底下取出一塊絲綢遞給他:今天玉兒和翠兒給你買的,說是十二兩銀子一匹。你說今年的綢子都這么貴了,絲還能不漲?反正我知道的是這幾年我們村兒里的絲價賣價低得很,不如趁著現(xiàn)在這個機會多去收一些,屯了等漲價。 林清歡回頭看她:若是絲價低,那定然有低的理由,如果連續(xù)幾年都很低的話,那就更應(yīng)該小心了,你憑什么說今年的絲價一定會漲? 菜籽道:前幾年絲價低是因為湖北的販子們一個勁地往咱們這兒販絲,他們那兒氣侯暖,蠶也長得快,絲產(chǎn)得多而且收獲得比咱們這兒早,所以就挑先一步占了市場,往往是他們賣完了第一撥,我們本地人再賣第二撥,鐵定要被人家壓價錢啊??墒墙衲瓴灰粯?,今年到現(xiàn)在一直不下雨,旱著呢,絲價肯定得漲。 咦?林清歡饒有興致地一撫下巴:旱不旱也與絲價有關(guān)系? 關(guān)系太大了!菜籽睜大了眼睛,湖北的販子們往這販絲不得走水路嗎?往年雨水好得很,他們的大船能過來,一來就是一大批??墒墙衲瓴灰粯恿耍镁貌幌掠?,河道都變窄了,水面也變淺,他們的大船過不來,只能用小船運。 一但用了小船,第一是量上受了限制,第二就是成本增加了,你想啊,撐一船貨的成品和撐十來條船的成本能一樣嗎? 這么一算,他們的成本也得高,今年的絲價鐵定要比去年高,另外,他們的量也上不來,斷然不能再象往年一樣拼命壓咱們的價,那本地絲的價格不就起來了嗎? 林清歡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那你怎么就斷定今年一定會大旱呢?說不定過幾日就突然下上一場暴雨呢?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菜籽得意地一笑,眨了眨眼睛道,要知道一年是旱還是澇,你得問王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