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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哥卻有這樣的發(fā)展。 造化弄人啊。 賈政看過之后,夫妻倆去看了老太太,史太君病已經(jīng)好了許多,她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逐漸從打擊中走了出來,想著等身子骨硬朗些,就想辦法讓賈政往上爬一爬,還得督促寶玉做學(xué)問,要重振聲威,須得有人站上朝堂,政兒已經(jīng)是不惑之年,因為個性不容于官場,發(fā)展不會很大,她要著重培養(yǎng)的還是寶玉。 史太君正盤算著,賈政和王夫人就進房來了,關(guān)心了她身體狀況時候,就把元春升位份以及她的叮囑說出來。史太君就嘆了口氣,若早知道他有真本事,不是忽悠,自己鐵定不會同意分家,如今倒好,前腳分完,二房就開始倒霉,賈赦日子過得卻很紅火,襲爵,賜封號,賜宅邸,賜金銀這種陣勢也就是老爺在世的時候見過,這么多年都沒有,說不后悔是假的。 已經(jīng)立過分書,想再合攏是不行的,史太君想了又想,讓王夫人多同鳳姐往來,攀攀關(guān)系,賈政也要經(jīng)常去找兄長求指點或者什么,先把關(guān)系緩和下來,她才好出面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老大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賈家好才是真的好。 這個策略沒什么問題,顯然她對人性的把握與局勢的掌控太過武斷,賈政和王夫人倒是照著做了,關(guān)系不僅沒拉近,反而陷入到古怪的尷尬之中。 賈赦忙著去給天師府看風水,賈政要找他說話,兩人的觀點基本都不和,相互之間都覺得是在對牛彈琴,偏偏人就是不走,每日都要來待上個把時辰。對這個便宜二弟,大老爺前所未有的煩他就是靠嘴皮子撈錢的,白白浪費口水已經(jīng)很心疼,偏還話不投機半句多。 賈政沒有進展,王夫人也沒有。 鳳姐是個不信邪的,一切向錢看,沒有就別扯淡。她連親爹親娘都靠不住,姑媽存在的意義真不大,以前是沒法子,公公對二爺全不關(guān)心,她只得套關(guān)系攀附王夫人,如今日子過得這樣紅火,與她往來的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官家太太與巨賈之家的夫人,哪里有心思同王夫人斡旋? 公公是什么性格姑媽您難道不清楚?他不喜歡多事的婦人,連填房太太多說一句都沒好臉色看,何況是我這兒媳婦。 這種話明顯是敷衍,王夫人就說:你讓璉兒幫著說說。 我們二爺最近連公公的面也不敢見,生辰那日洋相出大了,忙著反省呢。 王夫人表情就有些僵,她還是穩(wěn)住情緒,說:我們都是王家女兒,應(yīng)該相互幫助才對,之前姑媽那么照看你,貴人在宮中需要支持,二房這邊真是有心無力,你就幫我這個忙,若能再進一步,里外接應(yīng),日子不是更好?府上能出個娘娘,你也長臉不是? 都換上這種口氣了,王熙鳳也不好太過,就說她回頭同賈璉商量一番,具體成不成得看公公賈赦的意思,府上的大事都是他做主,再說了,援助春貴人這種事,也就只有他才辦得到,大房所有人不過是沾了光跟著水漲船高罷了。 讓王熙鳳松口就不容易,也就是王夫人親自出面,否則誰也不行。當晚她的確同賈璉說了這事,不過,完全沒有幫忙游說的意思。 姑媽天天往我這兒跑,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么?還不如讓老太太進宮去同太后娘娘攀關(guān)系,好歹是一品誥命夫人,聽說老爺子死之前,她進宮還頗為頻繁。 說什么貴人要是能更進一步,對我們都好,進了宮還靠什么娘家,只要能生下阿哥,自然就有機會,與其走這樣的歪門邪道不如在床上想辦法。 王熙鳳是個口無遮攔的,她噼里啪啦就說了一通,然后從平兒手中接過茶碗喝了兩口。賈璉倒沒那么多廢話,這是讓她別管這事,如今大房好得很,用不著費大氣力沾春貴人那點光。再說,之前同二房鬧得那樣僵,說不記仇都沒人相信,何必幫他們磨快了刀往自己身上割rou。 賈政和王夫人目的性太強,他們成功攪亂了史太君的布局,這個計策基本就廢了。后宮之中,康熙還是頻繁的去永和宮,半數(shù)都是去找賈元春,一夕之間人人都知道春貴人是萬歲爺?shù)男聦?,賈家又熱鬧了些,不似前陣子那么冷清。二房所有人甚至史太君都覺得,不用再去找賈赦幫忙,元春還是有手段的,他們等著再次升位份的那天,卻不知道后宮里殺機重重。 帝王的寵愛是把雙刃劍,能讓你成為最體面風光的女人,吃好穿好,被所有人羨慕同時,也會讓危機埋伏在身邊。 被打臉的德妃、地位受到威脅的六嬪就不說了,其他妃嬪也都將賈元春當做了眼中釘,她分到的日子多,別人就少,萬一要是成功受孕,那還得了?要不是賈元春心智高,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她想低調(diào)點,想緩和同其他妃嬪的關(guān)系,都不成功。后宮里的女人都是那樣,當著你的面笑得比花兒還美,背地里做什么手腳誰也不知道。 賈元春在等支援,宮墻外面的人卻只看到她的光鮮。 他們以為康熙真的迷上了賈元春,殊不知,他只是在試探罷了??滴踅o賈家二房足夠的籌碼,看他們會不會勾結(jié)到一起,看賈赦對權(quán)勢和名利是不是真的無心,看他那些所謂的原則到底有幾分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