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精她日行一善 第8節(jié)
大頭鬼為了行動方便將自己的身形縮小了,只到阿桃腰部高。他從今早開始眼皮就一直跳,內(nèi)心也有些不同尋常的感覺。 大頭鬼一向?qū)ψ约旱母杏X引以為豪,大概是由于常年生活在地下的緣故,上天給了他一個畸形腦袋的同時,也給了他一副靈敏的意識。 不只有硬件上的感官意識,他的第六感也十分準(zhǔn),能預(yù)測到疾病就是由靈敏的感官意識帶來的。 江望進(jìn)門之后便開始逐漸有人上前來拍馬屁,阿桃被他拉在身邊,越聽越犯困,肚子也開始咕咕叫。 江望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阿桃一眼,松開了她的手,故作親密地拍拍她的肩頭:“一邊玩去吧。” “你偷聽?”阿桃老臉一紅,自己幾千年沒吃東西都活下來了,現(xiàn)在一頓不吃就餓得咕咕叫。 江望一陣無語,從沒聽說聽見別人饑腸轆轆也叫“偷聽”的,他隨手喊了服務(wù)員帶阿桃去餐桌那邊吃東西。 小徒弟見證了自家?guī)煾傅纳缢垃F(xiàn)場,捂了捂臉跟著師父的腳步跑過去了。 阿桃在長桌前往自己的盤子里挑挑揀揀,時不時偷偷用桃枝給小徒弟提取一些美食的靈氣。 畢竟大頭鬼還沒化形,人類的食物他是沒辦法吃的。 一人一鬼吃了半天,連周森早已離開了都沒注意到。 阿桃走到某個方向時腳步一頓,她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發(fā)現(xiàn)他也在觀察四周的人。 她用靈識問小徒弟:“你也感覺到了?” 大頭鬼點了點頭,“啊嘞,讓我不由自主想靠近……” 好歹阿桃也在白云觀呆了幾千年,雖說是樹的形狀,但也有了意識,這些年耳濡目染也了解到許多的精怪法門道家奇術(shù),她能明顯感覺到,那大概是個類似于招魂陣的東西。 大頭鬼:“師父啊,你能感知到在什么地方嗎?” 阿桃觀察了一個遍,四周的人都是正常人類,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氣息,那氣息是從上面?zhèn)鱽淼摹?/br> 阿桃指了指樓頂:“在上面?!?/br> 人群中她一樣就看到鶴立雞群的江望,怪不得連鬼都要找這男的但丈夫,他確實有讓人沉醉的資本。 他仍舊在跟人虛與委蛇,對面是一個穿著長衫的儒雅男子,與這香衣魅影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也走了過來,他的臉上跟江望有四五分的相似之處,只是他一走過來江望的臉色忽的冷了幾分。 阿桃看了一眼眼神逐漸迷離且愈發(fā)不安的小徒弟,來不及跟江望說什么,拎起大頭鬼就走了出去。 阿桃放出一根桃枝拖著逐漸失去意識的小徒弟,雙手合十作法感受那股森森的鬼氣。 她進(jìn)了電梯,順著感知到的氣息一路往上,那股鬼氣一直不到盡頭,直到到了頂層,電梯叮了一聲。 阿桃走了出去,感覺那股氣息越發(fā)強(qiáng)大,甚至連空氣都冷了好幾度,而大頭鬼的靈識也越來越弱,像是變成了一具行尸走rou。 算不上行尸走rou,只是她曾經(jīng)見過這種現(xiàn)象,鬼被人為地剔除意識,受人支配,最后變成了空有殺人能力的工具,倒是跟之前那個女鬼的狀態(tài)有點像。 前面忽然吹來一陣陰風(fēng),窗戶分明關(guān)著,在這密閉的空間內(nèi)刮風(fēng)十分的不同尋常。阿桃只覺得這條路走的十分漫長,像是走進(jìn)了一個陣法,要將人繞迷糊。 她右手朝前伸出,一串桃枝唰的一下伸出好遠(yuǎn)也沒觸碰到盡頭,阿桃感嘆,果然是設(shè)了一個無底洞似的迷魂陣,這是要讓人走到死也找不到別的路,最后心態(tài)崩潰。 但一個人心中只剩下恐懼時,那他便顧不得別的,很容易就能被人cao縱意識,勾出魂。這樣一來魂會被做成陰兵,□□這會成為喂養(yǎng)小鬼的食物。 當(dāng)然這只是阿桃的猜測。 她念了一段咒,右手猛地一震,桃枝觸碰到個一個硬物。 她甜甜一笑,cao縱桃枝抓住那硬物,猛地一拉。 只聽咔噠一聲,門開了。 哪里還有什么無底洞,此刻她站在一個房間前面,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一道縫隙。 阿桃知道陣法已經(jīng)破了,只是那股鬼氣似乎又淡了不少,比起之前可以說是微不足道,若是不仔細(xì)感知甚至感覺不出來,更別說將她引到這里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站起身子來的小徒弟,他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 阿桃原本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一萬分的有理有據(jù),可現(xiàn)在卻又被搞得一頭霧水,拉起小徒弟就要往里闖。 “小姐,這里是客人的房間,不能亂進(jìn)。”一道突兀的男聲突然在阿桃身后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阿桃皺眉,因為此時此刻房間內(nèi)的鬼氣已經(jīng)全部消散,一點都沒有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桃:弱小無助又能吃.jpg 一說到社死現(xiàn)場我就想起前幾天,我一臉嚴(yán)肅在投屏,忽然微信開始叮咚叮咚響。 我從手機(jī)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我姬友,我深知自己一定不能打開聊天界面,因為她平時sao話連篇…… 說什么來什么。 我想退了微信來著,結(jié)果一不小心打開了…… 還好只是問我她買的東西快遞是否到了,嗐。 后來說到這件事,她:早知道我該說幾句sao話,“老公~怕什么~我們在家不都這樣的嘛~~~” 我:??? 球球了,品如都沒衣服穿了! 第9章 飯桌上,阿桃十分局促地坐在江望旁邊,接受著江家人的審視。 她只是出去了一小會兒,回來之后宴會就結(jié)束了,阿桃仔細(xì)一想也就才三四個小時,上層人士的宴會這樣隨意嗎? 說好的九十大壽呢? 其實這是江家的傳統(tǒng),江家一向低調(diào),傍晚先舉辦一個小小的宴會算是意思意思,然后會在晚上進(jìn)行一次普通的家宴。 只是阿桃不知道,她一回來就被江望帶到了這間包間里,不知江望跟大家說了什么,總感覺他們的眼神不太對勁。 江老爺子坐在阿桃對面,雖說已經(jīng)九十歲高齡了,但外表看來倒像是六七十來歲的,身體跟精神狀態(tài)上倒是很抗打。 此刻他臉上笑瞇瞇的,問道:“丫頭你今年幾歲?念的什么大學(xué)?家住哪里???” 乖乖呀,他的小孫子果然談對象了,小鐘果然沒騙他啊! 小鐘就是他派去的鐘點工阿姨,是江家老宅老管家的老伴兒,果然是很靠譜的。 阿桃看見老人家一臉慈祥,說不出話來,桌子下的小手無措地扯了扯江望的袖子。 江望面不改色地攬住了阿桃的小肩膀,對江老爺子說:“您查戶口?沒看見嚇到阿桃了嗎?” “好好好,我不問,我們阿望還會疼人了哈哈哈哈哈哈!”江老爺子哈哈笑了兩聲,是他考慮不周了,他這孫子什么時候這么體貼過人吶。 江老爺子完全像是一般人家的老人,絲毫沒有架子,他指了指桌子,“來來來先吃飯,別餓著嘍!” 阿桃皺著眉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咸豬手,就算她入世不久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這男的怎么回事。 阿桃看著自己碗里的食物逐漸堆成了小山,眉頭又緊了一些,似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她宴會上吃甜點都吃飽了啊,現(xiàn)在再美味的食物也難以下咽了。 江望見她一臉豬肝色,還好死不死地低頭問她,“不舒服?怎么臉色不太好?!?/br> 阿桃:? 我為什么臉色不好你心里不清楚?還有啊,你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注我了? 阿桃敏銳察覺江望在拿她當(dāng)槍使,但她沒有證據(jù),只能毫無感情地配合江望演戲,“沒有不舒服,跟親愛的一起出來開心死了!” 她自認(rèn)為演技一流,畢竟什么電視劇電影的她也算閱片無數(shù),這種情節(jié)更是十分常見,她簡直可以信手拈來。 江望嘴角的假笑凝固了一瞬,轉(zhuǎn)而又繼續(xù)給阿桃夾菜,“開心就多吃點?!?/br> 只有阿桃知道,這惡劣的男的在說完這句話后,還悄悄貼近她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會說話就少說點?!?/br> 江老爺子十分開放,對于年輕人之間打情罵俏這一套持鼓勵態(tài)度。 為了不打擾這對甜甜蜜蜜的小情侶,他又跟餐桌上另外兩人聊起來,“平日里文忠常提到胡先生,這次終于借著老朽生日的機(jī)會請胡先生一續(xù)?!?/br> 胡先生笑著擺了擺手,“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江老先生客氣了,文忠也是幫襯了我不少?!?/br> 這位胡先生一身儒雅氣,喜歡穿長衫,讓人覺得平易近人,他身上那股與世無爭氣質(zhì)更是與現(xiàn)代這個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 江老爺子瞥了江文忠一眼,感慨道:“我這小兒子從小不愛走尋常路,小時候體弱多病,長大了好不容易身體強(qiáng)壯了些,又開始喜歡搞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小買賣。唉,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個年紀(jì)的人了,只求你們都健康喜樂就好啊……” 好在找了胡先生這樣一位靠譜的朋友,多次在文忠遇到困難時化險為夷,而且自從遇到胡先生文忠近期也很少生病了。 江文忠臉上也掛著笑,“老爹你一向愛揭我的短,我這棺材鋪經(jīng)營得那么好你還不滿意?” “噗”阿桃原本正在跟江望斗嘴,冷不丁聽到江文忠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這么一句話,差點笑噴。 雖然已經(jīng)笑出聲來了,但阿桃覺得自己十分不禮貌,還是試圖挽救,“不好意思,我不是覺得好笑才笑的……” 額,這話好像更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 不過好在江老爺子跟江文忠都不甚在意,畢竟被人說過不少次了。 江老爺子無聲嘆氣,他這小兒子就喜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反放著大好的家業(yè)不來繼承,非要賣棺材花圈…… 主要規(guī)模還搞得不小,只看公司數(shù)據(jù)的話倒是挺賺錢的。 他大兒子英年早逝,留下一個小孫子給他管教,這也是個難管的,前幾年剛剛二十出頭就不跟家里住,還跟他小叔叔不是為什么很不對付。 整頓飯下來,阿桃偶爾瞥一眼江文忠,雖然他看起來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但阿桃總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刻意壓制的鬼氣。 而且當(dāng)時她在那間房的門前,剛要進(jìn)去江文忠就來了,而與此同時,那股前一刻還十分強(qiáng)烈的鬼氣也消失了,這種種的事情都讓她感覺這個男人很不簡單。 江文忠卻像沒察覺到阿桃暗中打量的眼神,沒事人一樣跟江望談話:“阿望啊,你說你,當(dāng)年非要去外面住,你是不知道你爺爺有多想你啊?!?/br> 江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斜睨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哪能呢,最讓爺爺擔(dān)心的分明是你?!?/br> 他可不想跟江文忠搭話,但江文忠對他一直都有一股很不正常的熱情,似乎一點也不記得從前那件事。 江望余光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阿桃,他自然注意到她一直觀察江文忠了,整頓飯下來眼睛就沒離開過江文忠。 呵,果然是要找機(jī)會敘一敘舊情嗎? 江望放下杯子繼續(xù)往江文忠身上插刀子,“不過二叔陰間生意經(jīng)營地那么好,比起你之前離家出走,爺爺大概很欣慰了吧。” 江文忠:“什么陰間生意?什么離家出走?那時候叔叔只是外出時生了病一時回不來,阿望你也太扎二叔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