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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廠接了幾筆加急大訂單,陳忠文早出晚歸的,到家時(shí)天都黑了,整個人累的話都不想說,有時(shí)候還在泡著腳,人已經(jīng)靠著墻壁睡著了。 陳芳圓看著心疼,也不好再拿這事兒去煩她爸,暗暗想著等她爸不忙了再找找機(jī)會。 陳忠文這一忙,忙了大半個月。兩個月的暑假,轉(zhuǎn)眼只剩下一個星期了,陳芳圓勸服她爸種植香菇,勇做第一吃蟹人的事兒還沒安排上,自個兒倒淌河里抓螃蟹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編編建議不要寫砍樹……(我就知道……) 正經(jīng)提示:保護(hù)樹木,人人有責(zé)。植樹造林,造福子孫。 第029章 (捉蟲) 胡艾梅領(lǐng)著陳小滿和陳芳圓在河里彎著腰翻石頭,三人都穿了深筒雨鞋,沿著河岸邊一直往上掃。 一路過來水被踩的渾濁一片,陳小滿還玩的挺歡,一手拿著根木棍邊拍邊嚷,“鬼子進(jìn)村咯!快跑呀!” 陳芳圓就沒她弟弟那么好的興致了,平時(shí)和小伙伴一起在河里摸過螃蟹,但那都是鬧著玩兒,哪像現(xiàn)在這樣,腰彎下去時(shí)間長了,直起背來疼,繼續(xù)彎著也酸,里外不是滋味兒。 胡艾梅見狀揮揮手,“你們?nèi)グ渡献鴷?,姨來搬?!?/br> 裝螃蟹的水桶在陳芳圓那兒提著,三個人辛苦一上午,現(xiàn)在已經(jīng)依舊連桶底都瞧的清楚。陳芳圓也不好意思讓胡艾梅一個人忙活,“我就站會兒,反正閑著也沒事兒做,翻螃蟹比發(fā)呆有意思多了。” 胡艾梅用稍微干凈的小拇指勾了勾落下來的頭發(fā)掖到耳后,“行,那你歇歇?!?/br> 玩鬧的時(shí)候沒覺得,等正兒八經(jīng)的來翻螃蟹才覺得連這個也是要竅門的。水太深不行,太淺也沒有,只能沿著河岸邊去一個個的搬那些石頭,輕輕翻起來,趁著水還清澈的時(shí)候,一把捏住。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季節(jié)不對,收效甚微。 胡艾梅也有些累了,直起身來喘口氣,“真不知道那些人咋想的,竟然還喜歡吃這個玩意兒。又小又碎全是殼,嚼在嘴里都嫌磕牙,還不如買條魚來吃的舒服。” “有錢人換個口味唄?!标惙紙A也覺得不能理解,想了想,“人家也不是為了吃,就是品個味兒。” 胡艾梅搖搖頭,“我看還是閑得慌。”說罷,俯下身子繼續(xù)去翻石頭了。 磚廠里那一茬加急訂單快到尾聲了,陳芳圓還盼著她爸能放松下來,自己好給他再說說種香菇的事兒,哪知道她爸愁容滿面的回來說廠里可能要裁員。 雖然近期有個大訂單,但總體來說磚廠生意還是在走下坡路,一天下來根本沒多少事兒,但即便這樣,磚廠燒磚用的大鍋爐卻每天都要燒著,算下來也是一筆開支。既然進(jìn)賬少花費(fèi)多,老板便只能將主意打到了裁員上。 陳忠文外出打工之前是在煤礦里上班,去年回來后想干回老本行,不過那邊暫時(shí)不收人了,所以才找了王志國介紹磚廠的事情。磚廠雖累,但收入勉強(qiáng)跟的上,如果陳忠文被裁了員,一時(shí)半會兒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事兒。 所以這才想著走走人情送送禮。陳忠文大概是打聽到磚廠老板最近喜好這口,便另辟蹊徑讓胡艾梅得空去河里捉一些。 陳芳圓和胡艾梅陳小滿三人折騰了足足兩天,才將那個水桶填了一半兒,又擔(dān)心太悶把好不容易捉來的小螃蟹捂死,還用了還幾個盆分開裝。 開學(xué)前一天,陳芳圓和陳小滿在家對著那幾盆螃蟹挑挑揀揀,將個頭大的裝進(jìn)了袋子里,好讓她爸提著去送禮。 也不知道她小姑從哪兒聽來的消息,特意跑過來看熱鬧。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什么“三哥,你搞這些做什么,你要找事做可以找宏民啊,宏民雖然也就是個小組長,但咱們這啥關(guān)系,這個忙還能不幫呀?” 還有“噢喲,三哥,早知道會這樣,當(dāng)初還是不該去打工的哈,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挖個煤,不然哪輪到現(xiàn)在這樣,連個班子都插不進(jìn)去……看看,家里四張口呢,嘖嘖?!?/br> 諸如此類的,那神情那姿態(tài),陳小滿都想跳起來打人。 陳忠文懶得理她,又煩她在跟前嗡嗡嗡的像蒼蠅一樣,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抬頭看她,“小波最近在家干嘛呀,有空讓他來找芳圓玩啊?!?/br> 魏肖波能在家干嘛,和后媽斗智斗勇唄! 陳彩霞頓時(shí)沒了勁頭,哼哼兩聲手一甩,招呼都沒打,走了。 陳忠文這才得了清凈,一旁的胡艾梅將塑料袋牽好,“宏民是什么小組長?” “屁的小組長?!标愔椅钠财沧?,“不就是個挖礦的嗎,還分出個三六九等啊。瞧瞧那德性,我就把話撩著,她早晚要栽在她這張嘴上?!?/br> “有你這么說自己meimei的嘛!” “那也要她把我當(dāng)哥啊!真是氣人。我們陳家怎么出了她這么個傻瓜!” 那幾盆螃蟹挑完個頭大的之后,還剩了些小兵小將,胡艾梅拿刷子翻來覆去刷了好幾遍,然后扒腮去臟,清洗干凈后,油炸了一盤,算是也來嘗嘗有錢人的品味兒。 不過確實(shí)沒嘗出個味道來。半點(diǎn)rou沒有,炸完之后更加塞牙了,卡在牙齒縫里摳又摳不出。應(yīng)了那句:“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就是塞牙之后,舌頭知道在哪兒,而手不知道?!?/br> 或許是托了這一袋子螃蟹的福,九月裁員的名單里并沒有陳忠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