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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月柔雖蠢,今日卻誤打誤撞地戳中了阿瑤心內的一方柔軟。 妙含心善又膽小,阿瑤只要一想到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就覺得十分心痛。 以孟月柔的性子,妙含在她身邊必定是日子艱難。 阿瑤正想著,有人進來傳話,說:“姑娘,郡主已經走了,主子請您過去?!?/br> 阿瑤點點頭,隨她出去,果然見段云舟自己一個人坐在小廳里。 他看見阿瑤臉色不好,以為是因為方才孟月柔大吵大鬧的緣故,便解釋:“你放心,今日是個例外,以后不會再有人進來。” 阿瑤卻并不擔心這個,她沉默一會兒,忽然對著段云舟躬身行了一禮,懇求道:“公子,阿瑤想求您一件事?!?/br> 她很少開口求什么,段云舟挑了挑眉,問:“何事?” 阿瑤抿了抿唇,說:“不是什么為難的事,只求公子幫我救下一人?!?/br> 妙含從前救過她的命,因此阿瑤才會開這個口。 她怕段云舟不答應,故意把兩人的關系說的更親密了一些,沒想到段云舟聽完,卻半點波動沒有。 他看著跪在身前的阿瑤,直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既然已經是孟月柔的婢女,我留下她,不僅徒增隱患,而且,很沒有必要?!?/br> 他皺眉看向阿瑤,說:“你安分一些?!?/br> 第18章 阿瑤沒有說話,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心里不高興。 段云舟也發(fā)覺自己這話有些不妥當,但他并不在意。 莫非是這幾天對她太溫柔了,以至于讓原本十分乖巧的阿瑤也開始得寸進尺? 他不悅地目光在阿瑤身上一掃而過,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頹喪,心里莫名又有些軟化。 雖然他不會為女人放棄自己的原則,但是也不介意嬌慣她一些。 于是,他頓了頓,補救道:“好了,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不值得你傷神?!?/br> 他看了看一直站在門外的湛云,對阿瑤說:“現在只有湛云在你身邊,是不是不夠你使喚?以后這宅子里的下人都可以任你差遣,如何?” 他用的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阿瑤知道,他心里早有了決定。 分明是不在意的,還說這些話哄人又有什么意思。阿瑤忽然覺得沒勁,勉強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順從地應下了。 但實際上,她根本沒把這話當真。 可沒想到的是,翌日一早她便被院子中嘈雜的腳步聲吵醒,不是一個人在院子里頭,阿瑤不耐煩地掀起被子把頭蓋住,想隔絕外面的一切聲音。 湛云卻來敲門,說:“姑娘,主子派來的人到了。” 派來的人? 什么人? 段云舟給她派了什么人? 阿瑤還沒睡醒,腦子都是蒙的,趴在枕頭上想了半天,最后把剛剛清醒過來的意識也想的迷迷瞪瞪,一頭扎進被子里,又睡了。 湛云在外面聽不到回應,無奈地推門進來,把睡得香甜的阿瑤從被子里挖出來,強行套了一件衣裳,又按著她梳洗打扮,然后推她往院子里去。 院子里的海棠花已過了花期,花瓣零落滿地,只剩下不算好看的枝杈。 十幾個丫鬟整整齊齊地站在光禿禿的樹前,阿瑤乍一看到這畫面,竟然被嚇了一跳。 她茫然地轉頭去看湛云,問:“這……她們是?” 湛云微笑道:“姑娘,這都是主子賞給您的,說是怕我一個人照顧你會不周到。” 十幾個人來伺候她? 阿瑤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好嘆一口氣,說:“我喜凈,并不想要這么多人伺候?!?/br> 可她話音才一落下,湛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那十幾個人忽然一齊跪下,對著阿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跪在最前面的那個仿佛個領頭的,她往前膝行兩步,對阿瑤道:“奴婢已經是小夫人的人了,小夫人若是不要我們,那便是嫌棄奴婢無用了。” 阿瑤聽得一怔,忽然反應過來,她蹙眉問:“你……叫我什么?” “……小夫人啊……”那人認真道,“是主人吩咐奴婢這么稱呼您的?!?/br> 小夫人。 阿瑤將這三個字含在嘴里默默重復了一遍,說:“我并不是什么小夫人,你們都稱我姑娘便好了?!?/br> “是,姑娘??墒恰?/br> 阿瑤知道她要說什么,截斷她的話音,說:“要是想留下便留下吧,但我并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br> 說完,她看向湛云:“你安排一下吧,做點什么都好,只是別放到我跟前來。” 她實在不想再聽到什么像“小夫人”一樣不倫不類的稱呼了。 - 段云舟自然不知道阿瑤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新派過去的那十幾個人已經被阿瑤隨手打發(fā)給湛云了。 茶樓雅間里,段云舟、和戎嘉平分做兩側,太子坐在兩人的對面,三人中間的圓桌上擺著幾沓厚厚的書信,每一摞都有翻閱過的痕跡。 段云舟說:“我今日又收到了瑯音的信?!?/br> 他從懷里掏出一封密信,先呈給太子,等太子看完后,又遞給了戎嘉平。 戎嘉平一目十行地看完,和太子默契地對視一瞬,太子說:“看來,瑯音姑母是有些急了。” 那不是什么信,更像是威脅。 --